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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憂傷曲

    這情況,秦墨也慌得一批啊!
    他酒杯舉在半空中,也不敢動彈,呆萌的看著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按道理,自己華海來的小角色,也不該在宴會上受到所有人的重視,這咋一說節目,全都看向他了?
    也不應該被發現??!
    洛奶奶的易容術,還從未失手過。
    秦墨只得咽了咽口水,尷尬的笑了笑,“你們……看我干什么?”
    秦墨的話,反倒讓眾人臉上有了不解的神情。
    梅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每次聚會,司徒先生必給陶小姐讀一首自己親筆寫的詩,今年司徒先生沒準備嗎?”
    樓主一說起來,大家都笑了。
    尤其富廉,作為情敵,他笑的身子都快后仰過去。
    “對啊!司徒昱,你忘了自己那些年給陶組長寫過的詩了?哈哈!”
    “你不記得,我可還記得?!?br/>     今天,富廉好似早有準備,故意讓‘司徒昱’出丑。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來,大聲讀了起來。
    “哇!黃河??!真滴黃啊!”
    “?。∥业男陌?!真滴紅??!”
    “?。≌埌盐壹t紅的心,和陶組長的心,碰在一起,那就更加的紅??!”
    富廉大聲讀著曾經司徒昱給陶子妍寫過的詩,大家伙聽著都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坐于主座的梅蕪,都忍不住搖頭苦笑。
    陶子妍早已氣的面色發紫,她狠狠瞪了‘司徒昱’一眼。
    若今年他還敢站起來,她絕對饒不了他!
    被這樣的人喜歡,絕對是一件丟人的事,出丑還要拉上她!
    秦墨卻早已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
    他哪想,司徒昱生前也是個憨憨!
    梅花組每兩年,在風月主閣舉辦一次大型的宴會,所有風月樓的高層和地方負責人全部來參加,來增進一下感情。
    每到這個時候,司徒昱總會例行慣例的站出來,為太行組長陶子妍讀一首自己為她寫的詩。
    這慣例從很早開始,從來沒變過。
    以至于,就連梅蕪都習慣了,第一個節目要讓給司徒昱,給他讀詩的時間。
    大家也喜聞樂見,權當做一個笑話看。
    也算給宴會增添一些樂子。
    秦墨此時才想明白,為啥這些人看自己就和看笑話一樣,原來還有這么個事!
    這司徒昱也太腦殘了吧!
    偏偏要自己寫詩讀,寫的這叫詩嗎?
    這叫屎吧!
    “我好想你的屁股,能壓在我的臉上?!?br/>     “哪怕是你的屁,我都覺得如此好聞!”
    “?。∠銍妵姡 ?br/>     不行了。
    人們全都笑趴了,就連梅蕪也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久沒笑過的白素雪,都忍不住擠出一絲笑意。
    陶子妍羞愧難當,頭都快低到了地下。
    她都快恨死司徒昱了,這個富廉也是,偏偏還要把司徒昱以前的詩,拿來讀一遍。
    富廉又讀了兩首,隨即笑瞇瞇的看向秦墨,“請吧!大才子司徒昱,樓主已給你發揮時間了,請把你今年佳作,獻給陶組長吧!”
    這聲大才子,自然是諷刺‘司徒昱’。
    富廉和司徒昱本來就是情敵,互相看不慣,今天他故意把司徒昱以前的詩拿出來回憶,就是想讓他出丑,讓他在陶子妍面前丟人。
    大家也滿懷期待的看著秦墨。
    每次聚會,這個時候,總是大家快樂的源泉,已經成為聚會必備的笑話節目了。
    “今年,我沒準備?!鼻啬旖浅榇ち讼?,淡淡的回絕了。
    富廉等人微微一愣,就連陶子妍也略微有些錯愕。
    沒想到,司徒昱堅持了好幾年的讀詩環節,今年竟然沒準備,本來大家都習慣了的,不過這多少讓陶子妍放下心來,不用跟著司徒昱一起丟人。
    但她總覺得,如今的司徒昱,好似和過去有些不一樣。
    富廉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司徒昱,你這是怕丟人是不是?哈哈!沒事兒,你讀吧,我們盡量克制笑容。”
    周圍人也是笑著附和。
    秦墨依舊淡淡道,“我說了,我沒有準備,沒什么可讀的?!?br/>     “行,你小子也有點兒自知之明!就你寫的這些屎,你還是回家,拿去給你們華海廁所當廁紙用吧!”富廉笑著將那張紙揉成團,砸在了秦墨的腦袋上。
    大家也是哄堂大笑起來。
    秦墨從地上撿起紙團來,輕輕放在兜里,又坐回了原位上。
    富廉等人微微有些錯愕。
    這司徒昱如今怎么回事?
    以前最起碼,會和他面紅耳赤的吵兩句,畢竟他不想在陶子妍面前丟人,現在拿紙團砸在他頭上,他都一點兒也不惱怒。
    慫出了天際。
    “沒意思。”富廉幾人嘟噥幾句,也不說什么了。
    只是秦墨真沒想著讀詩。
    他也不可能代替司徒昱,去為陶子妍寫詩,他也不想現在作詩,沒這個心情,也沒這個感覺。
    至于富廉等人的嘲笑,秦墨也壓根兒沒放心上。
    反正笑的也不是他,他也不會在意什么。
    他并不想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高調。
    梅蕪笑著,也沒再說啥,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白素雪,“素雪,你給大家唱首歌吧!”淡淡的說。
    如今的梅蕪,光聽話音,明顯就能感覺,對白素雪態度不一樣了。
    若說以前,是好說好商量的話,現在更像是一種命令式的口吻,不允許拒絕。
    白素雪抿了抿嘴唇,未動。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梅蕪皺眉。
    白素雪身子輕微的顫抖起來,她害怕的朝著梅蕪鞠了一躬,緩緩站起,步履顫抖的站在了大廳中間。
    人們并未感受到這份異樣。
    只是看到白姑娘出來表演節目,大家很快遺忘了剛才秦墨的事,全都興奮起來。
    “紅衣姑娘!白姑娘唱的那首紅衣姑娘!”
    “對!我們就喜歡聽《紅衣姑娘》!神曲?。 ?br/>     “正好白姑娘今天一襲紅裙,這首歌在合適不過!”
    人們在此時紛紛起哄起來。
    《紅衣姑娘》算是白素雪的成名曲目。
    當時,此曲在風月樓響起,一舉奠定了白素雪頭牌歌姬的位置,以至于一年多過去,這首歌依然是風月樓久經不衰的曲目。
    很多人都評價其為神曲。
    各地的負責人好不容易從各地趕來,見到白姑娘,自然是想聽她最拿手的曲目,這首風靡大江南北的紅衣姑娘了。
    “我唱什么都可以?!卑姿匮┑恼f,“唯獨這首……不行!”
    一時間,大廳的氣氛有些安靜下來。
    眾人多少有些尷尬,白素雪淡漠的語氣,好像連站出來也不太愿意似的。
    啪嗒!
    就在這時,一個瓷碗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背部,白素雪吃痛的倒在地上,背部的紅裙,竟然印出鮮紅的血來,把紅裙染的更是鮮紅了。
    本就安靜的氣氛,在剎那間好似凝固寒冷了下來。
    眾人急忙收起臉上的笑容,全都低下了頭。
    戰厭心疼的想要沖出來,但他咬著牙坐在原地不敢亂動。
    這拿起瓷碗砸人的,是在場所有人都惹不起的人,風月樓主梅蕪。
    “這歌,不能唱嗎?”梅蕪走下來,彎腰緩緩撿起地上一片破碎的瓷碗,把玩著。
    白素雪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她這種毫無意義的抵抗,在權勢滔天的梅蕪面前,太過的小兒科,梅蕪只需一個眼神,她白素雪就得罪不起。
    再說一個不能唱,就是死,就這么簡單。
    “能……”她恐懼顫抖的回答。
    終歸不過一介弱女子,又何必為了當初的舊情,向至高無上的權勢發起挑戰呢?
    在這個女人面前,白素雪太過的渺小,說其是螻蟻,都算是對其的高抬了。
    沒有一絲掙扎的余地。
    梅蕪將破碎的瓷碗,摔在了她面前。
    碎裂瓷碗的渣子炸開,打在了她臉上,弄得白素雪生疼。
    “把白姑娘帶回內屋,傷口包扎好了,換一套干凈的衣服,畢竟戲子……臺后可以狼狽,臺前必須體面?!泵肥徲肿亓酥髯?。
    白素雪則被幾個侍女攙扶了下去。
    “你們繼續吃喝,不必嚴肅?!泵肥彌_著大家笑道。
    兩側眾人,擠出笑容,急忙喝酒吃菜,彼此聊天,只是這氣氛的凝固,并不是隨著形式上的熱鬧,就能打破的。
    但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副熱鬧開心的場景。
    秦墨把玩著酒杯,低著頭一言不發。
    周圍有幾個負責人和他說話,他也好似沒聽見。
    剛才的一幕幕,他全部看在眼里。
    但現在,好似所有的憤怒都顯得無濟于事,他需要時間……
    “她做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記下。”秦墨心想。
    過了會兒,白素雪從屋內出來了。
    換了一身嶄新的紅裙,她后背的傷口應該包扎好了,雖疼得輕微的顫抖,但就如梅蕪所說的那般,一個戲子,人前必須要體面。
    她站在大廳中央,拿著話筒。
    這首《紅衣姑娘》憂傷的旋律,再度響起。
    她閉著眼。
    眼角的淚珠,從臉上滾落下來,啪嗒落在了地上。
    當音樂響起時,人們全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這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不知怎么的,今日的旋律,也顯得格外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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