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全是嬰兒所用之物,小帽子、小肚兜、小褂子、小鞋襪和小襁褓等樣樣俱全,都是極柔軟的面料,極精致的針腳,漂亮得讓人愛不釋手。
往日在瑤光殿,木槿便曾多少次,一邊撫著隆.起的腹部,一邊研究那些小小的衣帽,深深的酒窩盛著快要滿了的幸福,每每叫他看得心醉神迷禾。
不知離開他后,還能不能笑得那般眉眼彎彎,欣悅怡然?
帳篷里尚有依稀的藥味。
許思顏走到矮幾前,揭開上面的藥罐看時,里面果然是煎好的藥,卻早就涼了妲。
他拿旁邊的銀著下去撥了幾撥,一顆心忽然之間便沉了下去。
是雙倍劑量的安胎藥,她卻根本沒來得及飲服
動了胎氣,還在被人追殺?
“木槿,木槿!”
他將那裝著嬰兒衣帽的百子包袱匆匆收了,緊緊抱在懷中,轉(zhuǎn)身奔了出去,“備馬,預(yù)備出發(fā)!我們?nèi)フ一屎?!?br/>
心臟似被人捏在手里,捏得他一呼一吸都在疼痛,仿佛怎么也喘不過氣來。
但目標卻是如此的明確:他必須找到她,守著她,看著他們的孩子出世,看著孩子穿上木槿親手預(yù)備的漂亮衣帽。
片刻后,他已帶著禁衛(wèi)軍飛奔向斥候所稟報的蜀軍、狄軍對峙的方位。
蕭以靖有素心蠱可以找到木槿所在的位置,他沒有。
因為,他許思顏,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會與他的娘子分離。
瑤光殿里,他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要一生不棄,一世不離
我不棄你,你棄我腫么辦
櫟樹林里,帳篷內(nèi),田烈終于施針完畢,又叫人想法弄來熱水,替木槿脫下血衣,擦洗了身子,換上臨時找來的干凈衣衫。
“該做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暫時只能這樣了!”
田烈看著自己治過的病人,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愈發(fā)亮得出奇。她拿帕子擦著手,聲音卻依然冷冷淡淡:“公主隨身救急的藥丸倒是帶了不少,剛我找了兩種還算對癥的,已經(jīng)給她服用過了!”
“哦!”
蕭以靖坐到木槿身畔,漫不經(jīng)心般應(yīng)了一聲。
青樺卻是眼睛一亮,“這是不是說,又多了幾成得救的把握?”
“幾成?”田烈認真地掰著手指算了許久,依然平淡無波地回答他,“可以忽略不計吧!”
“”
青樺覺得這女人簡直就是塊會說話的木頭,毫無趣味。木槿裝傻時也會顯得又呆又木,可跟田烈比起來木得是那樣可愛,簡直多姿多彩,讓跟著她的隨侍都看得胸懷大暢,深感自豪。
再看一眼如今無聲無息臥在氈毯上的公主,青樺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掉頭奔了出去。
出去的那一瞬,這昂藏七尺的漢子眼角已有亮晶晶的水跡滑過。
青樺走遠了,田烈方皺眉道:“我還沒說完呢。雖說效用不是很大,但能讓公主精神好些,說不準就能醒過來了!”
蕭以靖黑睫一跳,抬起了眼。
田烈繼續(xù)道:“不過醒來也沒用。她已經(jīng)動了胎氣,這一兩天內(nèi)必定會生產(chǎn)。沒體力,生不出孩子來還是會死。”
蕭以靖神色不動,喚道:“田烈。”
田烈欠身,“國主還有何吩咐?”
蕭以靖道:“幸虧你毀了自己的臉,沒人敢娶你。否則,你男人不被你氣死,也會氣得弄死你?!?br/>
田烈一笑,扯開臉上的縱橫溝壑,愈發(fā)顯得恐怖,“國主說話有點毒?!?br/>
蕭以靖依然垂首瞧著自己妹妹,淡漠答道:“彼此,彼此?!?br/>
田烈皺眉,向外張望片刻,說道:“我要出去一下,找兩樣藥材。”
“現(xiàn)在?”
“現(xiàn)在?!碧锪掖魃厢∶?,掩住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依然是高挑窈窕的倩美身影,“來的時候倒也預(yù)料到公主可能會早產(chǎn)或體虛,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