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在此,劉大夫你看看他得的是何癥?”侯姓掌柜將劉大夫引到床邊,搬了一個(gè)凳子請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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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仔細(xì)查看了下沈落的面色,隨即拿住沈落的手腕仔細(xì)號脈,很快口中發(fā)出一聲輕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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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這位小哥的病情莫非很嚴(yán)重?”侯姓掌柜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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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虛浮紊亂,三焦不調(diào),確實(shí)頗為嚴(yán)重,此等脈象多現(xiàn)于垂死老人身上,這小哥如此年輕,卻有這等病況,著實(shí)奇怪得緊。”劉大夫神情凝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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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侯姓掌柜濃眉不禁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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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gè)伙計(jì)也是一樣,尤其那小三子,更是哭喪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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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紅衫婦人雙手抱胸,目帶嘲諷的看著侯姓掌柜,似乎在表達(dá)著先前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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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這小哥是我店中客人,還請你盡力救治。”侯姓掌柜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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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兄,不是劉某推脫,只是這位小哥的病癥我從未見過,實(shí)在是無從著手。”劉大夫無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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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姓掌柜默然片刻,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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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已經(jīng)是鎮(zhèn)上最好的大夫,看來這個(gè)長相清秀的后生真的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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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就算了,你們?nèi)齻€(gè)快些把這人給我從后門抬出去,別讓他死在店里,晦氣。”紅衫婦人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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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姓掌柜臉一沉,正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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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天突……”一個(gè)細(xì)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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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幾人循聲望去,卻是沈落艱難地開了口,都嘩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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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劉大夫站了起來,耳朵靠近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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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天突……”沈落再次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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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聲音稍大了一些,在場之人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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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讓我針灸你的天突穴?”劉大夫遲疑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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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非常遲緩的點(diǎn)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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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蹙起眉頭,轉(zhuǎn)首看向侯姓掌柜,開口說道:“侯兄,這小兄弟是你店里的客人,你說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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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這位小兄弟看起來不像是是普通人,或許他懂得醫(yī)治之法,你就試試吧。”侯姓掌柜微一沉默,咬牙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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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扎出個(gè)好歹來,怎么辦?”后面的紅衫婦人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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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侯某人不能見死不救。劉兄,請。”侯姓掌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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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衫婦人還想開口說些什么,但終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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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解開沈落的衣服,然后取出一套針具,抽出一根銀針,刺入了沈落腹部的天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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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分……”沈落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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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看了沈落一眼,依法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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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元……”沈落緩緩出聲,接連報(bào)了十八個(gè)穴位,正是風(fēng)陽真人先前救治他時(shí),針灸的十八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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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抱恙在身,久病成良醫(yī),對于人體穴道極其熟悉,當(dāng)日雖然沒有細(xì)看,記住這十八個(gè)穴位對他來說卻是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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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依法施為,沈落胸腹之間很快多了一片針林,輕輕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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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面色頓時(shí)恢復(fù)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蒼白,身上的力氣也恢復(fù)了一些,手臂可以勉強(qiáng)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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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面呈驚異之色,抓住沈落手腕再次號了號脈,察覺其紊亂的脈象竟然恢復(fù)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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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神醫(yī)當(dāng)面,先前懷疑閣下醫(yī)術(shù),還請見諒!”劉大夫長身而起,對沈落拱手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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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其他人眼見此景,都是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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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本是一名書生,屢試不中,便棄文習(xí)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為人卻有些書生式的傲骨,從未向人低過頭,今日竟然對一個(gè)青年行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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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不必如此多禮,若非有你相助,我此刻還無法緩解過來。”沈落說道,說話比之前流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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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劉百川,敢問神醫(yī)大名?”劉大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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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yī)不敢當(dāng),在下沈落。”沈落擺擺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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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閣下莫非是春華縣沈家的那位小神醫(yī),久聞大名,沈記藥鋪的金香玉大補(bǔ)人之精氣,且不傷身,據(jù)說也是您研讀古籍時(shí)發(fā)明的,佩服!佩服!”劉百川神情更加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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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姓掌柜等并非醫(yī)道中人,沒聽過春華縣沈家的名頭,但看劉百川神情,都猜到沈落出身不凡,望向其的目光頓時(shí)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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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紅裙少婦心中惴惴,她方才說了不少對沈落不利之事,不知對方有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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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聞聽劉百川此話,卻是一愣,金香玉之事,他曾經(jīng)讓父親秘而不宣,怎么流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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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過譽(yù)了,金香玉是我和沈家數(shù)位藥鋪掌柜合力煉制出來的,并未在下一人之功。”他心中雖然奇怪,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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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如此說,便等于是自承身份,劉百川臉上掠過一絲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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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居于春華縣,此番來松藩縣,可需要在下幫忙?不是在下自夸,在附近一帶,劉某認(rèn)識的朋友還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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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私事罷了,不勞費(fèi)心。”沈落搖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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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奇怪劉百川的舉動,似乎熱情過頭了,就算自己是春華縣的名醫(yī),對方也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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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必多心,你煉制的金香玉救了在下一位至親之人的性命,劉某只是想要報(bào)恩。”劉百川似乎看到了沈落的疑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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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來此只是為了一些小事,自己可以處理,就不麻煩閣下了。若有需要,自不會客氣。”沈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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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明白了,沈公子身體有恙,劉某就不多留了,告辭。”劉百川沒有在此多待,開口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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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還閣下銀針。”沈落抬手將身上銀針盡數(shù)拔下,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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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百川收下銀針,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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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兄請。”侯姓掌柜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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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三個(gè)伙計(jì),還有那個(gè)紅裙婦人也都借機(jī)離開了房間,屋內(nèi)很快只剩下沈落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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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伸手拿過身邊放著的包袱,略一檢查,松了口氣,從里面取出一個(gè)白色玉瓶,倒出一枚白色丹藥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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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藥正是保元丹,入腹即融,化為一股暖流,在他體內(nèi)流淌,體內(nèi)無力之感略微消退,便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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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盤膝坐定,開始運(yùn)轉(zhuǎn)小化陽功,隨著一股陽罡之氣自丹田騰起,和保元丹所化的暖氣融為一體,游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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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沈落睜開眼睛,體內(nèi)那股虛弱之感已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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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因?yàn)榛謴?fù)過來而欣喜,臉色反而陰沉得如一汪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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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情況和之前夢醒后昏迷很相似,明顯乃是元?dú)馓潛p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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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兩天每日服用保元丹,勤修小化陽功,沒有再發(fā)病,便以為只要不再入夢,就可以暫時(shí)相安無事,現(xiàn)在看來是太過天真了,此次若非自己揣摩出了風(fēng)陽真人當(dāng)日相救的針灸之法,后果不堪設(sh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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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dú)馓潛p的隱患開始明顯表現(xiàn)出來,雖然和白日里尋寶,大耗體力有關(guān),但留給自己的時(shí)間,可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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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種直覺,自己的壽元怕是連鳳陽真人所說的兩年,都未必能達(d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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