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色。
    一家恩愛，一家陰暗。
    “疼！”高美娟躺在被窩里，雙眼緊閉，喊出這么一句疼后，嘴唇便閉得死死的，臉上的神情有著白天里沒有的認命。
    張大元抬起頭來，嘴角帶著一絲絲獰笑：“疼？”
    高美娟依舊閉著雙眼。
    張大元見她沒有反應，臉上的皮肉抽搐，手中的力道加重：“媳婦，”
    說著，他一只手禁錮住高美娟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掐著她身上的每寸皮膚：“媳婦，我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好，還是別人好？嗯？你說話啊！”
    張大元說話的愈發的暴虐，眼底帶著一片猩紅。
    “說話！我讓你說話！你他娘的啞巴了是不是？”
    高美娟從不斷的閃躲，想要逃出他的魔爪，到已經開始麻木，眼淚從眼角一滴滴的滑落。
    也不知道是高美娟如死人一樣的反應，還是她眼角的淚水，刺激到張大元，低頭一口咬下去。
    “啊——！！！張大元，你弄疼我了！”高美娟尖叫著推開男人，眼睛里飆出更多眼淚：“張大元，你要死是不是！你自己不行，可不是我害的！”
    高美娟喊完之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沒有一塊好地方，青青紫紫，剛才還被咬出血……
    張大元臉色陰沉：“你也覺得我不行？也覺得別的男人厲害？”
    “對！你就是不行！你什么都不行，掙錢也不行，也不疼媳婦，在外面在別人面前裝孫子，在家里你對我又打又罵！為什么我的命這么苦！”
    “張大元，是你自己不行，我沒跟你離婚都不錯了，你還這么對我！”
    高美娟用力的掙脫，裹著被子跑到角落里，怒罵著自己的丈夫，臉上有恨也有狠。
    她十八歲就嫁給張大元，十九歲生下二蛋，隔年張大元就出事了，從樹上摔下來，后來，那方面就不行了。
    前幾年還好，張大元一直覺得虧欠她，對她倒是不錯。
    可這兩年，他總能想到折磨她的方式。
    張大元臉上陰狠的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一副抱歉內疚：“媳婦，對不起，是我混蛋，我不該打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自己的耳光，然后靠近高美娟，一把抱住她。
    “媳婦，下次我不會，你別跟我離婚。”
    對于張大元極端的情緒，高美娟已經習以為常，不能的抗拒，伸出手推開男人。
    “媳婦？”張大元臉上的皮肉又開始不受控制抽搐，就好像這是放出身體里惡魔前的表現。
    高美娟心臟縮緊：“我困了，我要睡覺。”
    張大元表情瞬間露出笑容，一把將高美娟摁在懷中，雙手像是鉗子死死扣住她，不容置疑：“好，媳婦，我哄你睡覺。”
    高美娟小心翼翼的呼吸，閉上眼睛，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張大元抱著她，輕輕晃，像哄個孩子一樣，嗓子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如同蟲子順著高美娟的脊背，一點點的蠕動，引得一陣頭皮發麻。
    *
    凌晨四點。
    沈明朗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東邊已經露出魚肚白，扭過頭，就看見枕邊的阿黎，睡得香甜。
    他滿足的露出一抹笑意，伸出手將阿黎抱個滿懷。
    蘇黎迷迷糊糊當中，感覺到身邊的人的動作，閉著眼睛抗議：“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