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永夫妻兩人新婚第二天回到鄰市。www.loveyuedu.com)
富嬌暫時負責富麗華南方分部的酒店,需要三天兩頭的去外省出差,這也是當初周學永為什么著急回來的原因,就是擔心爹和娘對嬌嬌出差的事情上有意見。
像現在這樣,兩個人想怎么折騰,都不會感到不便,不過,周學永和富嬌都是工作狂,相處的時光少之又少,能相聚在一塊,哪怕是簡單的擁抱就能滿足。
所以結婚之后,兩個人一直沒有實質性的接觸,日子過得同樣開心,至于富傲,他就留在昌凌市一是負責和佳朗工廠接洽,二是負責照顧爺爺。
黃花村曉雅工坊。
張曉雅才從外地回來,這兩年她有點小錢,是黃花村里數一數二的小老板,因此迷上了旅游,隔一段時間便會去外地轉一轉,偶爾還會遇見合適的男伴,共度春宵。
還有每次她從外地帶回來的好東西,村里人都會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享受這樣的目光。
現在的日子,張曉雅是最滿足的。
這些年,她去外地的次數多了,便覺得自己是走在時代前端的人,別人不敢干的,她敢。
比如找男人這件事上,她就敢!在繁華的都市,這不叫搞破鞋,這叫談戀愛,多一些戀愛經驗,以后才會嫁給好男人。
有過一段婚姻的張曉雅,自認為這句話說得太對了,她就要閱遍男人無數,從中選出最好的那個。
一定要比沈明朗強的男人還有張大元那個死鱉,前兩年居然妄想和她破鏡重圓,在路上堵她,說好話哀求,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哼,她和張大元生活那么久,對他的為人太了解了。
當天晚上她就找幾個打手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頓,從此之后,張大元看見她都繞道走,正眼都不敢看一下,沒種的男人。
張曉雅走出火車站,看著路上有許多超長客車,白紅相間,車體上還有許多汽水的圖案,她才走十來天,昌凌市市區怎么變化這么大。
這是什么車?
她走過去,好奇面前的牌子上寫的是什么——
火車站。
客運站。
第一人民醫院。
五四自然生態公園。
“大姨,這牌子是做什么用的?”拉住與她同時站在牌子下方的女人,開口詢問。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她幾眼:“這是公交車站牌,上面寫的是站點。”
“公交車?”
中年女人話語里帶著一些諷刺:“咋啦姑娘,你不會連公交車都不知道吧?”
張曉雅不想丟臉,硬著頭皮:“我當然知道。”
“那你去哪啊?”
“客運站。”
“呦,就一站地啊,那不合算。”
張曉雅翻了個白眼,似乎在說,你管我合算不合算,反正自己有很多錢。
不一會兒,公交車來了,穩穩當當的停在她們面前。
張曉雅跟在那個女人身后上了車,看見她往一個盒子里扔了一個硬幣,面額看不清,她便掏出兩分錢,打算投進去。
司機喊道“哎,你怎么回事?”
張曉雅愣住:“你說我?”
司機板著一張臉:“不說你說誰,票價五毛,你拿一個兩分的硬幣干嘛?”
司機的嗓門很大,公交車上的乘客被吸引目光,全部都看想張曉雅。
什么?
五毛錢?這么貴嗎?
可
她現在都已經在車上了!現在下車豈不是丟死人啦!
張曉雅咬牙,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看錯了。”隨后從小錢包里掏出一個五毛的硬幣扔進去。
鐙——楞——
五毛錢花出去了,她的心口忍不住劇痛起來!
張曉雅拿了很多東西,找到一個空座坐下,就聽車里的喇叭響起溫柔的女聲:“尊敬的乘客,歡迎您乘坐101路公交,本車由昌凌火車站開往第一中學,車輛起步,請坐穩扶好,前方到站客運站,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
張曉雅沒仔細聽,拿出包裝精致的紙包,從中抽出一張紙仔細的擦著額角的汗,她還故意的把紙包放在手里,讓車上的人看見。
這紙包可是外地最好酒店里的用品。
“富麗華度假酒店提醒您,客運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后門下車,下車時請注意安全,來昌凌,選富麗華酒店,是您出差旅行的貼身管家,下一站五四自然生態公園。”
司機見車內后門沒人等著下車,站牌下也沒人候車,就沒有在客運站這個站點停車。
接著客運站從對面的車玻璃一晃而過,張曉雅慌張的站起來,往后門處趕去,嘴里還罵著:“停車!停車!我要下車,你腿是木頭做的呀,到站了不停車,我詛咒你生兒子沒有腿啊。”
司機即便很生氣,也不想跟她計較,開了車門,張曉雅罵罵咧咧的下車,轉身的功夫,又吃了一口車屁股的尾氣。
“咳咳咳,什么玩意!”張曉雅氣呼呼的往客運站走。
就一個拐彎的距離,就要五毛錢,怎么不去搶錢啊,不過剛剛那個提報聲聽著怎么那么耳熟啊。
張曉雅坐上回黃花村的小客,只聽旁邊的幾個人談論著什么婚禮,什么隆重,她歪著頭認真的往下聽,聽來聽去,她才搞清楚狀況。
富麗華的大小姐?什么時候鬧出來一個大小姐了?和佳朗工廠合作,那她的工坊怎么辦?
蘇黎啊蘇黎,你這場局布得夠久的啊,這么多年了,居然還惦記著富麗華,沒準還惦記富傲呢,真是不過這些年的旅游外出,張曉雅也不是一個白癡。
她想了想,立刻想起這件事情的不對之處,富麗華大小姐和前市長結婚,關蘇黎什么事啊?
*
下午,張曉雅回到工坊,在員工艷羨的目光下,拎著許多好東西走進家門,進了屋,跟祖宗一樣一屁股坐在炕上:“娘,我餓了,給我做飯去。”
她娘無聲的走到廚房,嘆氣,家里的花銷都是曉雅負責,伺候她也是應該的。
“最近的報紙有沒有啊?”張曉雅的聲音又從房間里響起。
“有。”
她娘放下手里的活,把報紙送進去。
張曉雅接過報紙,從中翻出標有‘世紀婚禮’字樣的那頁,看看當天的日子,這都過去一個星期了。
她皺著眉頭,認真看起來,說同一天富麗華迎來三喜。
一喜是富麗華嬌小姐和前市長舉辦世紀婚禮。
二喜是闊別五年,富麗華和佳朗再次合作。
三喜是佳朗送出百分之九的股份
張曉雅的視線一路往下,落在那張占據整張板塊的結婚照,男人臉龐清潤,眉眼有些冷厲,女人五官柔軟,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眸,和富傲有些相像。
這就是富麗華的嬌小姐,但這個男人怎么有點和蘇黎像,是她的錯覺嗎?
張曉雅撇開報紙,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工坊里,打個電話給富傲,等了許久,電話才接通。
“喂?是富傲先生嗎?”張曉雅的聲音甜到發膩。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富傲冷淡的聲音才響起:“難道你不是給我打的嗎?還需要問我是誰?”
張曉雅干笑幾聲:“富先生,你又開玩笑。”
“有事?”
“哦,我是想問,你和佳朗合作,那我們”張曉雅的話還沒說完,富傲就打斷了她的話:“我說過我們的合作終止這樣的話嗎?”
“那你”
“和誰合作是富麗華單方面的事情,和張老板毫無關系。”
話音落下,電話就被掛斷。
張曉雅聽著里面嘟嘟的忙音,氣憤的掛掉電話,把富傲從里到外罵了個遍,自己曾經明里暗里的向他表白過,可惜對方是個木頭,連點反應都沒有,后來專門派了個員工跟她聯絡。
真的是!
張曉雅越想越氣,推門走到員工的工作區,小小的地方,除了縫紉機之外,地上的貨堆得到處都是,連個正常的過道都沒有,她先前后視察一圈,然后隨便找個毛病,惡意的朝著員工發泄一番。
罵了一會兒,被她娘喊走,說飯菜都做好了。
等到張曉雅離開之后,工坊里的員工齊齊的呼出一口氣。
有的人問:“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你不在這里干,就是個頭。”
“我可不敢,家里有一家老小等著養。”
又一個員工小聲的提到:“你看到她剛才買的那么些好東西沒?”
“我們眼睛又不瞎。”
“哼,就知道給自己買,一點都不想著我們這些往死里干的員工,你們聽王姐和小敏說過佳朗的端午節么,給所有員工發紅包,五十元啊,還有四樣禮品,有帶肉餡,蛋黃餡的粽子,是他們廠子車隊專門從南方帶回來,發給員工的。”
“我也聽說了。”
旁邊的員工扔下手里的拖鞋:“我這些年都聽膩了,在佳朗上班,端午節,中秋節,春節,米面油魚老四樣,外加紅包啊,對了,還有,每年的1月1號幾位老板請客吃飯,我們呢,呵呵!”
“哎,這算什么,我還聽小敏說,如果明年佳朗的那個kk什么來著,總之是利潤的意思,達到三年最高的話,就帶他們去旅游。”
“佳朗的員工都自發的加班,不過人家干得多掙得也多。”
工坊里的幾個員工都羨慕瘋了,越說越起勁。
“想想當初,蘇黎過得還不如我們呢,沈村長當時一走就四年,大家都當他在外面沒命嘍。”
“是啊,那個小佳佳以前穿的是什么,再看看現在穿的,就連半瘋子也跟著跑到市區住了,我們在這里累死累活的,干的多也是每月三百,還一點都不順心。”
另一個坐在角落的員工嘆氣:“我們在這里縫紉還算可以,隔壁做牙刷的那些人,房間里的味道臭氣熏天,容易中毒。”
直到張曉雅吃過飯重新回來,撂下一句話:“今天加班。”
然后直接走進辦公室里。
員工在她背后擠眉弄眼,心里一頓罵。
曉雅工坊和當初蘇黎的工坊又不一樣,那個時候蘇黎的工坊只縫紉鞋墊和拖鞋,還有包裝紙,但張曉雅不知從哪里弄來一臺破舊的機器,能做牙刷,再換個模具,還能制作牙膏包裝。
至于香皂那就更簡單,在制作日化的這間工坊里,每個人都戴著口罩,畢竟每次那些塑料原液壓縮成型的時候,總會發出刺鼻的味道。
一個體型偏瘦的男人把原料倒進去,難聞的氣味一瞬間沖到肺子里,他咳嗽幾聲,朝著另一個員工抱怨:“這日子什么是個頭啊?”
“哎呀,掙錢嘛哪有不辛苦的,我們比隔壁縫紉的那群女工強多了,她們天天被罵,我們多清閑啊。”
“那這也太味了吧。”
“忍著。”
中午。
第一人民醫院。
到了吃飯的時間,蘇黎和盧主任拿著飯盒從住院部出來往食堂走,經過門診外面的時候,迎面遇到黃花村的村民。
張大姐看見蘇黎的時候還沒敢認:“明朗媳婦?你在這里啊?你不是當大老板了嗎?”
蘇黎沒有回答她,看了看她和身邊的小孩子,反問道:“大姐,這是怎么了?孩子生病了嗎?”
“嗯,提起這事我就上火。”張大姐滿臉愁容。
“你們還沒吃飯吧?跟我去食堂吃點飯,邊吃邊說。”
“這不好吧”
“沒事,走吧。”
到了食堂,蘇黎給張大姐母子兩個打了兩份飯,兩素一葷:“吃吧,寶貝,多吃點哦。”
吃飯的過程當中,張大姐把情況說了說:“我家小胖上個月的一個周末去村里的北河溝游泳,結果當天晚上就發燒了,我和他爹以為是著涼了,給他吃點安乃近,可是”
說到這,她哽咽一下。
蘇黎聲音很柔:“慢慢說,有困難我們會幫忙解決的。”
“可以到了第二天下午,小胖渾身上下就起了許多紅疹子,我們帶孩子去鎮上的衛生所看,大夫也開了藥,現在卻”
張小姐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低著頭壓抑的哭起來,眼淚落在面前的米飯上。
蘇黎起身,來到孩子身邊,耐心的說道:“小胖,把衣服掀開好不好?阿姨看看你的情況。”
小胖臉頰已經瘦到凹陷,低頭掀開衣角,露出肚皮,只見上面布滿魚鱗狀的紅斑,有的地方表皮已經脫落潰爛。
蘇黎皺了皺眉頭,壓下衣角,又檢查一下孩子的脖頸處,發現耳后也有指甲那么大的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