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沈宅。
在傍晚時,淅淅瀝瀝的灑下一場小雨。
到現(xiàn)在雨勢也沒有收小。
蘇離瞧著外面:“這雨得下到什么時候啊?”
搞得心情和外面的烏云一樣低沉。
張翠珠蹲在灶臺前燒火:“這場雨要是不下,地里的莊稼都要旱死了。”
蘇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他們來沈宅的時候,就見沈力一個人在廚房做飯。
其他人都呆在屋里。
她和張翠珠作為兒媳婦,就算不和,也沒有說讓公公做飯的道理。
所以,她們兩個人接過廚房,開始做飯。
東屋朱霞的聲音高一句低一句的傳出來:
“老公,來,喝口水,順順氣。”
“老公,你別難過了。”
“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都沒當上村長,一定是他們眼瞎。”
沈百山坐在飯桌的東側,雙手緊握椅子的扶手,臉色極其低沉。
朱霞圍在她男人的身邊,一會兒心疼拍著胸口,給沈百山順氣,一會兒捶著肩膀,柔聲安慰。
沈明朗坐在他對面,淡淡的垂眸。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沈百山低頭點了一根煙,半瞇著眼睛,盯著對面的弟弟,半晌后才開口:“四弟……”
他還沒說完,旁邊的朱霞就搶著訓斥:
“明朗,你今天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沈明朗抬頭:“大嫂,你說明白點?”
“明朗,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你說你沒報名,結果卻當上村長,讓你大哥落選,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沈老三解釋:“名是我報的。”
朱霞看他的窩囊樣子就煩:“你閉嘴,狼狽為奸的玩意兒!我呸!”
“你說誰是狼,誰是奸?有種你說清楚。”沈老三站起來指著朱霞。
朱霞叉著腰,滿嘴噴著沫子:“嘿,你們敢做,我們還不敢說了是不是?明朗,山河,你們從小都是你大哥帶大的。”
“到了這節(jié)骨眼的時候,怎么還見利忘義了呢,你被選中,你大哥落選,是不是就覺得高人一等啊。”
張翠珠怒氣沖沖挑著門簾進來:“朱霞,放你的狗屁,大哥落選,那是他沒本事!”
“張翠珠!”
朱霞見她敢這么說自己的男人,不就相當于拿鞋底子抽自己的嘴巴子嘛。
“你們都給我閉上嘴!”沈力看著滿屋子的孩子,心力交瘁。
他開始搞不懂了。
四個兒子從小到大一脈同氣,都不曾打過架,反而結婚生子做了父親后,越來越不在意起手足情深了。
沈力常年下地干農活,皮膚上有些龜裂起皮的地方:“吵什么?山河媳婦說的沒錯,老大落選,是他沒本事!”
“今天,都給我安安靜靜的吃飯,要是做不到,以后你們誰都別來。”
“爹!”沈百山喊著。
為什么?
為什么落選的是自己!?
這是沈百山活了三十六年,第一次覺得如此不甘。
沈力沉聲問:“你不服氣?你和你媳婦兒在選舉前,在拉票上沒少下功夫吧,那他們選你了嗎?”
沈百山一張國字臉上涌上羞憤。
他沒想到父親會在全家人的面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沈力見大兒子沒回答,提高嗓音,再次問道:“他們拿了你給的好處之后,選你了嗎?”
“沒有,可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