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穿越章節!想一睹為快,請補買未買的V章。徐君愿似有幾分驚訝,也不知是驚訝于陸晚丞的問題,還是驚訝于他的開門見山。他微作思索,道:“古往今來,追求長生不老,死而復生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許多青史傳名的帝王。天子窮天下之力尚且做不到的事,想來就是不存在的罷。人的軀體,去了便是去了,消散而逝,任誰也無法挽回。至于魂魄易體……”徐君愿一笑,“恕我才疏學淺——不知道。”
陸晚丞挑了挑眉:“原來國師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未親眼見過。”徐君愿道,“但我沒見過,不意味著世間不存在。”
陸晚丞“哦”了聲,沒了交談的興致,仍是客氣道:“不愧是大瑜唯一的國師。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這是在說徐君愿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廢話了。
徐君愿臉上始終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若真有魂魄易體一事,我倒是很想見識一番。只是,當事者恐怕不會輕易開口。因為……”
陸晚丞道:“因為他知道說了也無人信,即便信了,也會惹出不少麻煩事。”
徐君愿笑道:“小侯爺英明。”
“少爺?”歡瞳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手里推著陸晚丞的輪椅,想是陸晚丞走累了,打發他去馬車上拿輪椅。
他這一出聲,陸晚丞和徐君愿都瞧了過來。林清羽不慌不忙地走出去:“小侯爺。”
陸晚丞以手撐額,含笑望著他,話卻是對徐君愿說的:“國師,這是內人。”
林清羽一怔。他是第一次聽到陸晚丞這般喚他,感覺……很別扭,也不知陸晚丞是如何說的那么自然而然。
他雖身在侯府,名義上和陸晚丞是夫妻,但兩人都沒把這場姻緣當真。如今膈應他的“婆婆”也被禁足,他時不時的會忘了這一層——他是陸晚丞的“內人”。???.BiQuGe.Biz
徐君愿一見林清羽,眼中笑意更甚:“陸夫人。”
林清羽袖中的手微微一緊,淡道:“見過國師。”
“陸夫人美詞氣,有風儀,小侯爺好福氣。”
陸晚丞也盯著林清羽看,笑道:“是吧。”他大大方方地欣賞著林清羽,就仿佛是在欣賞一株開得最艷的桃花。
陸晚丞的目光讓林清羽有些拘謹,不過他能感覺到,陸晚丞和其他登徒子看他的眼神不一樣,陸晚丞真的只是在賞景而已。
但林清羽還是一計眼刀掃了過去——很好看?
陸晚丞移開視線,嘴角卻揚著笑,仿佛在說:這不是廢話。
“美景,佳偶,還差一樁美酒。”徐君愿招來一小僧,道,“去把我前年埋在桃樹下的酒取來。”
林清羽道:“小侯爺有病在身,不宜飲酒。”
“是我疏忽了。”徐君愿朝兩人舉杯道,“那我便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陸晚丞正要端起茶盞,見林清羽一動未動,又把手收了回去,面上無波無瀾,內心只覺日了狗。
他就知道林清羽見了國師要不爽,回頭林清羽不開心,他就會跟著不爽。造孽啊。
徐君愿臉上笑意不減:“看來陸夫人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了。”
林清羽道:“癸未年三月十一,辰時。”
徐君愿點了點頭:“若我未記錯,這應當是陸夫人的生辰八字。”
“國師好記性。”林清羽冷道,“我和小侯爺一樣,有一事不解,想請國師指點。”
徐君愿微笑道:“指點談不上,陸夫人但請直言。”
林清羽輕輕啟唇:“為何是我。”
徐君愿似猜到了林清羽有此一問,手頭往上指了指:“天意如此。”
“天意?呵。”林清羽言語中難掩譏誚,“年少時,我隨恩師云游四方。常有迷信之人,病了不去請大夫看病吃藥,而是找一些‘神婆’到家中裝神弄鬼。若病能好,自是萬事大吉;若病不能好,那便是‘天意如此’,病者命數已定,凡人無力回天。這便是國師說的‘天意’么。”
“究竟是不是天意,兩位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徐君愿從容道,“沖喜之后,小侯爺的身體是否有所好轉?”
林清羽不以為然:“巧合罷了。”
徐君愿無奈一笑:“陸夫人這般,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陸晚丞略作思忖,道:“既然如此,國師可否告知我們你推算的過程。還是說,天機不可泄露?”
徐君愿神色玩味:“天機自是不可泄露,但偶爾泄露一點也無妨。當日,小侯爺病危,侯爺侯夫人托皇后尋我求助。我起了一卦,算到小侯爺命不該絕,若得貴人,或許有一線生機,僅此而已。”
陸晚丞笑了笑:“可我現在得了貴人,依然命不久矣,可見沖喜無用,國師下次還是別亂點鴛鴦譜了,免得誤人前程。”
林清羽聞言,側眸看了眼身側之人。陸晚丞倒是把他要說的話都說了。
徐君愿輕嘆:“小侯爺能看淡生死,徐某自愧不如。可惜你的命數……”徐君愿話音一頓,別有深意地看著陸晚丞,“或者,小侯爺除了‘陸晚丞’三字,還有沒有其他的名字?我可用你別名,再為你起一卦。”
陸晚丞不動聲色地直視徐君愿,眸色隱于長睫之下。過了須臾,他方道:“沒有。”
關于陸晚丞的名字,林清羽略有耳聞,由他難產早逝的生母所取。生母去后,陸晚丞被養在乳母身邊,后又由梁氏親自撫養。無論是乳母還是繼母,始終隔著一層,也不曾給陸晚丞取過什么小名。若是如此,陸晚丞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為何要猶豫?
林清羽想起《臨安游記》中的那行注釋,又想起陸晚丞的某些“胡言亂語”……成婚初時,陸晚丞甚至對自己的年齡都不甚清楚。他一直未把陸晚丞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在裝瘋賣傻。現在想來,值得懷疑的地方不止一點半點。
死而復生,魂魄易體……世間真的會有這等事?
怎么可能,一定還有其他什么隱情。
陸晚丞,有事在瞞著他。
三人談話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僧提醒他們早些下山,否則夜路難走,難免顛簸。徐君愿起身道:“二位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清羽冷淡點頭。徐君愿談吐得體,溫文爾雅,沒有仗著特殊的身份地位強壓于人,勉強不算十分惹人厭。將來要找他尋仇,可以考慮下些毒性不強的藥。
臨走之前,陸晚丞順手折了一株桃花。馬車停在長生寺大門口,離桃林有一段距離,嬌貴的小侯爺已經沒力氣再走路,坐在輪椅上由歡瞳推著走,手中漫不經心地擺玩著折枝,昏昏欲睡。林清羽走在最前面,兩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未有交流。
此時已近黃昏,離寺的香客不少。歡瞳發現不少走在他們前面的香客都會回頭看一眼,不太高興地說:“小侯爺,好多人都在回頭看我們少爺。”
陸晚丞心不在焉地“哦”了聲。
歡瞳瞪直了眼:“您就一點不在意?”
他自幼跟著少爺,深知少爺反感陌生人太過露骨的目光。他也不喜歡路人總是要多瞧少爺幾眼,心里頭不舒服。
陸晚丞奇怪道:“這有什么可在意的,美人誰都喜歡看。”
歡瞳揶揄道:“這拜了把子的夫妻就是不一樣。一般人都恨不得把媳婦藏起來不讓別人瞧見,小侯爺倒好,大大方方地讓人看。”
陸晚丞一笑:“看就看唄,媳婦好看不是給我長臉么。反正旁人再如何看,人又不會是他們的,還只能看這么一次。”陸晚丞“嘖嘖嘖”地同情搖頭,“好慘。”
歡瞳小聲嘀咕:“說的好像人是您的一樣。”
“呃……”陸晚丞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很快又釋然了,“至少我能天天看到他。雖然,我也看不了多久了。”
歡瞳有些難過。他是想早點跟著少爺回林府不假,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又挺喜歡小侯爺的。小侯爺要是死了,他說不定還會掉幾點眼淚。
歡瞳胡亂安慰著:“這都還沒到五月,離冬天還早呢,小侯爺還可以看大半年。”
“冬天啊……”陸晚丞望著林清羽的背影,眼眸瞇了起來,“那我想看你家少爺披著大紅色的雪披,撐傘站在落雪之中,臉頰染紅,長發如墨,一定養眼。”
林清羽驀地停下步伐,緩緩轉身,向陸晚丞看來。
歡瞳小聲驚呼:“糟糕,被少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