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的門，我還問她‘美女，你找哪位？’”韓漾說著懊惱的要死，這第一印象可以說是極其差了吧，“誰能想到你跟你媽長得毫不相干。”

　　原本心情有點差的江曉聽到這話，差點笑死，她看著韓漾想繼續(xù)生氣也沒了底氣。

　　小路易也從圍欄里跑出來，抱住江曉的大腿。雖然他不知道江曉在笑什么，但是他知道捧場啊，他也咧著嘴笑著，逗得江曉心情大好。

　　“路易你怎么這么可愛，”江曉抱起他轉(zhuǎn)了一圈，又放回地上，“去看看你爸爸和妍妍在干什么。”

　　路易已經(jīng)快15個月了，能清楚的叫爸爸了，但是不會叫姑姑，雖然江曉教了很多遍。倒是妍妍叫的挺清楚的，不過也是時靈時不靈。小路易邁著小短腿往書房走去，嘴里喊著“爸爸爸爸！”

　　江曉看著他小小的身影，想著徐關(guān)關(guān)說的話。曾經(jīng)她也是這樣吧，“哥哥哥哥”的喊著撲進劉念懷里，只是劉念毫無保留的愛著他自己的孩子，卻毫不客氣的討厭著徐關(guān)關(guān)的女兒。不過，他們小時候也不全是可怕的回憶。劉念也有內(nèi)心掙扎的時候，會對她很好對她笑，直到下次心情不好……

　　趁著小路易跑進書房，趁著江曉失神，韓漾悄悄靠過去從背后抱住了江曉，親了親她的側(cè)臉，在江曉掙扎之前，放開了她。江曉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跑去書房。

　　書房里，李嫚妍靠坐在書桌上眼神溫柔的看著笑鬧著的劉念父子倆。江曉見此場景不忍打擾，他們?nèi)齻€像是幸福的一家人，或許李嫚妍的選擇沒有錯。

　　“外賣到了沒？”李嫚妍問江曉。

　　江曉搖搖頭，不過這也解答了她內(nèi)心的疑問:今天晚上吃什么。也對，李嫚妍在，除了外賣還能吃什么？

　　“正好你和韓漾都在，我有事情跟你們倆說。”李嫚妍拉著江曉往客廳走，韓漾被江曉瞪了之后，正一個人坐那里刷短視頻。李嫚妍在韓漾對面坐下，正式開始談事情。“最近有個健身app聯(lián)系我，說是看上了韓漾在《街健》演示的那套動作，想做成一個付費課程。恰好，姐妹我知道你是創(chuàng)作人，所以為你爭取了版權(quán)費。”李嫚妍沖江曉眨眨眼，她拿出手機打開那個叫KeepFit的app，給兩人看。“他們計劃是先錄一套基礎(chǔ)版，看看付費效果，然后再考慮進階版。韓漾本人作為□□錄制，目前還在談要不要配跟練。”

　　“哦，那基礎(chǔ)版也沒有普適性啊，還是得有一定基礎(chǔ)才能練的，”江曉實話實說，“我挺不喜歡這種線上課程的，沒有指導(dǎo)，很容易受傷。”

　　“那你可以簡化啊，你覺得怎么合適就怎么編排。”李嫚妍說。

　　江曉點點頭，付費勞動，她沒什么意見。就當是日常兼職了，在耶巴蒂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工資太不穩(wěn)定了，能賺點零花錢也是好的。而且KeepFit App這兩年特別火，她的一些會員也在用，如果她能被署名，也算是一種宣傳吧。

　　“等等！”韓漾打斷兩人，“你們的關(guān)注點在哪里？我這三腳貓水平都可以錄課程了？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李嫚妍翻個白眼，“所以啊，江曉會指導(dǎo)你的，而且人家平臺也會審核的。”

　　“我還是覺得不靠譜。”韓漾內(nèi)心很抗拒，恐怕到時候又要上熱搜了，他已經(jīng)能預(yù)見網(wǎng)友的各種diss了。

　　“那你要不要掙錢？”李嫚妍直白的問。“這次合同談的可是分成，別人購買課程，你也有收益。而且人家app還想找你做代言人呢。”

　　“你知道我的計劃的，‘健身、換圈、掙錢！’”韓漾往椅子上一靠，認命了。“那我現(xiàn)在是健身人設(shè)了嗎？”

　　“單身人設(shè)反正你是走不了了。”李嫚妍攤手。“健身人設(shè)現(xiàn)在很完美啊，《街健》還想找你錄先導(dǎo)片呢，我還沒答應(yīng)呢，下個月不知道有沒有檔期。”

　　“我有這么忙嗎？”韓漾想了一下，下個月他只有一個《idol偶像發(fā)聲》后續(xù)補拍啊。

　　“不是你忙，是要顯得很忙，”李嫚妍雙手撐著大腿，“一手爛牌要怎么打？虛張聲勢啊！”

　　“我怎么就成一手爛牌了？”

　　“年紀大，非單身，唱歌跳舞演戲都沒啥經(jīng)驗吧？我也不知道公司簽?zāi)愀缮叮簿鸵粡埬樳€能看看……”

　　“江曉，你不說點什么嗎？”韓漾要被氣吐血了。“她意思你眼光不好。”

　　“我眼光就一般吧，你不是說我是傻子嗎？”江曉挑挑眉。

　　聽到這話，韓漾皺眉，她怎么還記著呢？“我不是說你傻，我是說……”他是啥意思來著？他回憶了一下，關(guān)于讓居遠做他教練的事情，她沒理解他不愿意的原因，所以他覺得她很傻。

　　李嫚妍在旁邊有些坐立難安了，哇這就要吵架嗎？果然還是影響工作的，她這個經(jīng)紀人/好閨蜜，好像隨時隨地會變成炮灰的樣子。她縮了縮脖子，還好敲門聲及時解救了她，外賣到了。

　　韓漾看了眼李嫚妍，覺得有些話當她面說還是不太好，于是把江曉拖進房間，關(guān)上門。

　　“我解釋一下好嗎？”太難了，韓漾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如果他解釋清楚，那江曉不就知道居遠喜歡她了？那萬一她轉(zhuǎn)而一想覺得自己更喜歡居遠呢？

　　他不知道的是，江曉早就想通了。“所以你到底為什么不想要居遠做你的教練？”

　　“因為，我覺得，他可能……”

　　“是不是覺得我跟他有情況？”江曉直接問到。

　　韓漾愣了一下，也干脆正面應(yīng)答:“所以你們有情況嗎？”

　　果然如此，江曉也是靈光一現(xiàn)才想到了這一點，在她跟居遠聊天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和韓漾剛認識時候，他剪的她和居遠的視頻，當時他嗑cp嗑的還挺開心呢。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她還去韓漾的視頻號下面翻找了一下，結(jié)果那個視頻果然被刪除了。

　　但是韓漾是個做事很周全的人，他新發(fā)布了一個真實的健身視頻，帶了#耶巴蒂的話題，并且附上了地址。說好的宣傳，就絕對不會食言，他就是這樣的人，即使他看不慣居遠，在吃飛醋。

　　江曉決定實話實說，她覺得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差點有情況，但是發(fā)生了點事情，就沒繼續(xù)下去。”

　　韓漾心涼了半截，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她真的耿直，卻沒考慮過這話他聽了會是什么感受。

　　“你別誤會，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別的事情，總之，我和他沒關(guān)系。”江曉老實說，抬頭卻見韓漾神色晦暗不清。屋子里本來就沒有開燈，有些黑黢黢的，韓漾又站在暗處，真的有點嚇人。“你干嘛那副表情？”

　　“你原本也挺喜歡他吧？”韓漾問。以前每次不管早上還是夜里上課，居遠都會找各種理由留下，在休息室里等到課程結(jié)束，就算再遲鈍，她也不可能毫無察覺啊。如果察覺了，就不可能毫無感覺。畢竟，她自己親口說過，肌肉男是她的理想型。

　　“這很重要嗎？那你原本也挺喜歡秦芳伶吧？”

　　韓漾皺著眉頭站在那里，克制著自己的怒火。江曉明知道他和秦芳伶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非要提她？

　　江曉說完就知道自己言多有失了，她偷偷瞥了眼韓漾，果然他像是石化了一樣站在那里。夜色已經(jīng)慢慢侵襲，她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了。“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韓漾想說沒關(guān)系，但是雙重的打擊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但是如果大家都扯著過去不放，還怎么繼續(xù)下去？

　　江曉默默嘆了口氣，起身靠近韓漾，把頭埋進他懷里，“我之前喜歡誰真的沒那么重要，那都過去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全部都告訴你，就是有些丟人，都是無疾而終的，我在喜歡人這方面真的很沒有天賦。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其實也可以很簡單很直接……”她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有些不習(xí)慣這樣表白，但是為了安撫韓漾，她只能盡量打開心扉，說到最后，幾乎就是在囈語了:“我現(xiàn)在只在乎你，這還不夠嗎？”

　　“……”韓漾感覺黑暗中有一束光在腦子里閃現(xiàn)了一下，像是漫畫里那種靈光一閃，腦殼子被靈感擊中后，瞳孔忍不住放大。“所以，我是你的初戀嗎？”

　　“你能抓得住重點嗎？”江曉無語了，抬頭看著他，卻也看不太清楚，只覺得他眼睛亮亮的，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暗淡。這就是直男嗎？因為是初戀也能開心起來？

　　“等等，你讓我理一理，”韓漾在腦子里梳理了一下，照這樣推理，那天夜里那一吻就是初吻啦，她對感情的遲鈍也全都說得通了，“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江曉疑惑。

　　“你最喜歡我。”韓漾說，“別以為你聲音小我就聽不到。”

　　“……”

　　“我也最愛你，我們不吵架了。”韓漾說，“不管怎么樣，我們互相信任，好嗎？”

　　信任？這個詞好重啊。如果一定要說她從老江和徐關(guān)關(guān)的愛情婚姻中得到了什么，那就是比馬里亞納海溝還深的心理陰影。信任？她除了自己誰都不信，但是既然韓漾提出了，那她應(yīng)該嘗試去突破信任危機，去相信他吧。她應(yīng)聲，很輕，不想暴露自己的猶豫。

　　韓漾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剛想再膩歪膩歪，就聽到敲門聲，矮矮的，傳過來。

　　“哥哥！哥哥！”路易的聲音傳來，嘟嘟囔囔的，小拳頭在門上捶的咚咚響。

　　江曉趴在韓漾肩膀上笑了。估計客廳的兩個成年人也是沒辦法了，只能讓家里最小的小盆友出動，有效化解了尷尬。她推著韓漾走出房門，屋外兩人坐的端正，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也可能只是餓了，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