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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養(yǎng)性聽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哪還有甚干事心思,忙提了褲子要走,給趙氏一把扯住道:“天下間哪有你這般漢子,這時還要去,當(dāng)老娘老娘閑等你入不成。”
    周養(yǎng)性素知這婦人是個潑性,只道她惱了,忙摟著她軟聲兒哄道:“你我今日雖未成事,這番情意自是記心上了,若不是家中確有急事,便八匹馬也拽不去爺,只驚動了衙門,這打官司豈是兒戲。”
    趙氏道:“你去且去,只何時再得如此機緣?”周養(yǎng)性嘻嘻笑道:“機緣還不易,只你舍得你那漢子,有相會之期。”
    趙氏沒好氣推他一把道:“若舍不得他,哪有今日,倒是你,這張嘴說情真意切,不定心里惦記著玉娘那小賤人,哪有老娘半分。”
    周養(yǎng)性摟著她親了個嘴:“你兩個爺都惦記著,如今愛你甚于她……”兩人還待勾纏,外頭小廝急著催了一聲。
    周養(yǎng)性道:“真真催命一般。”這才起身悄悄從前頭出去,那陳玉書還仰炕上睡人鬼不知,豈知自己早已引狼入室。
    周養(yǎng)性從陳家出來,馬加鞭回了縣里,直去了縣衙大堂,見他叔叔立一旁,神色倒還好,遂定了心,跪下磕了頭。
    陳繼保便問:“鄭家告你叔侄謀害了他女兒性命,你叔叔言道并不知此事,你有何話說?”
    周養(yǎng)性瞧了他叔叔一眼,暗道,這老不死倒會開脫他自己,不是他下死力折騰那丫頭,如何會沒了小命,只如今這大堂上如何分辨,又想不定是鄭老頭輸光了家當(dāng),才又想從他死鬼女兒身上扣幾個錢使,倒不防這廝未去周家,而是跑來衙門遞狀子,論說給他些銀子也沒什么,只如今這番若被他得了銀子,過后豈不成了無底洞,還當(dāng)他周養(yǎng)性好欺,由著他敲詐勒索呢,便有那些銀子寧可與了衙門上下,也不能與他。
    想到此,便大喊了一聲冤,道:“他女兒本是自己吊死,與小叔侄何干,想來不定是他賭輸了銀子,來衙門擊鼓鳴冤,為著勒索錢財。”
    鄭老漢卻道:“分明是你叔侄害死人命,若不是心虛,如何拿了銀子來賭老漢嘴。”“你莫胡說,那是憐你老年喪女,賞你幾個錢,給你女兒操辦后事,怎如今卻反咬一口,大人明鑒。”
    雙方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下,陳繼保早得了囑咐,便道:“既如此,傳仵作明日開棺驗尸。”敕令退堂。
    周養(yǎng)性叔侄家去,剛進門,他叔叔就道:“你干好事,拿了我許多東西銀子說去打點,怎如今又被告到堂上?”
    周養(yǎng)性道:“是打點妥當(dāng),本以為唬住了那老貨,不想他又要告,莫急,待我去柴府里走一趟,求他幫著打點打點,卻少不得銀子。”
    他叔叔如今只盼官司了結(jié),好得自,忙去后頭拿了三百兩銀子出來,交周養(yǎng)性手上,讓他去打點官司。
    周養(yǎng)性從家里出來,直奔柴府,柴世延早設(shè)好了套兒等著他呢,見了他,心里雖恨,面上卻帶著笑,只做不知道:“你今兒怎這般閑來走動?”
    周養(yǎng)性暗道,雖要謀這廝家產(chǎn),如今迫不得已卻還要相求,便把怎么來去說了一遍,一躬到地道:“還望哥與弟開脫,弟定不忘大恩。”
    不忘大恩?瞧著倒真是個知恩圖報漢子,若柴世延不知底細,一準(zhǔn)又被他幾句好言糊弄了去,如今卻知這廝是個狼心狗肺兩面三刀之徒,面上奉承著自己,暗里卻與董二姐勾成奸,情,虧了如今瞧破,不然,過后有董二姐這個賤人做內(nèi)應(yīng),不定著了他道。
    忽想起玉娘勸自己多次,要防著這廝,竟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如今才知是金玉良言,這番設(shè)套讓他落進自己手里,不弄他傾家蕩產(chǎn),這廝不知道他柴世延手段。
    想到此,故作才知道一般道:“怎會如此,你不是早給了鄭老漢封口銀子,如何他家又告?”
    周養(yǎng)性恨道:“那老殺才是個什么東西,不定是賭輸了銀子,無法糊口,才又想起他死鬼丫頭來,如今且不理他,待爺緩過手來,要他老命。”
    柴世延道:“要不要命,這會兒官司還壓堂上,卻動不得他,不若你去鄭家與他幾個錢,讓他先撤了狀子,日后徐徐圖之。”
    周養(yǎng)性苦笑一聲道:“哥,如今可等不得了,堂上大人發(fā)下話來,明兒要開棺驗尸,這一驗可不壞了,故此,煩勞哥再跑一趟,幫著弟弟先打點妥當(dāng),只仵作說是吊死,那老殺才便是誣告,一頓板子打他個皮開肉綻,下到大獄,管保他有死無活。”說著把三百兩銀子與了柴世延。
    柴世延倒是滿口應(yīng)下,送他去了,回來休書一封,合著這三百兩銀子使平安送去了陳府,陳繼保見信,使管家把銀子收起來,回了信兒與平安帶回去。
    第二日升堂言道:“今日不宜開棺,另擇吉日。”周養(yǎng)性叔侄才算松了口氣,卻想今日便不開棺,能拖幾日,早晚還不一樣。
    門上人道:“大爺一大早去了縣外,不知何時才得家來。”周養(yǎng)性大門都未進,便撥轉(zhuǎn)馬頭奔著縣外去了,尋了一圈卻都道今兒未見柴大爺,周養(yǎng)性復(fù)又回了縣里,心里暗道,莫不是那銀子使不夠數(shù),想起兩人近日交往生了許多,遠不如以往,許是他不好與自己張嘴,才避而不見,倒不如去尋了賈有德做個牽頭,也好說話。
    打定主意,便去了賈有德家里,與他說了來往,且許給他些好處銀子,賈有德如何不依,進了柴府,與柴世延道:“周二哥言道,只與他家了結(jié)官司,多少銀子只管說個數(shù)出來,他便拿不出,他叔叔手里卻有,好歹得個消停日子。”
    柴世延心里不大自,瞥了眼賈有德,淡淡道:“你也衙門里常走動,莫非不知這人命關(guān)天豈是兒戲,便你有多少銀子,能買人活過來,那鄭家一門心思要告,便周家舍得金山銀山,這人情也得送出才成,咱們這位陳大人,別瞧著與我沾些親戚,說到底兒也遠著呢,且自來是個清正廉潔官兒,如何肯受這些銀子,若真收了,那鄭家若不服上告到州府,可不連頭上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賈有德聽了,心里暗驚,這話可不是場面話嗎,如今誰不知,柴府與縣衙陳大人府上走近,柴府大娘子隔三差五便去陳府,親熱熱稱老夫人一聲嬸子,這親戚雖遠,可架不住走近,若不如此,柴世延如何能得那蓋園子差事,再說,周家這事算什么?莫說只一個丫頭,前頭周養(yǎng)性那正經(jīng)婆娘,讓他叔叔折騰死了,娘家不依不饒,鬧那般,不也不了了之了,怎如今便不成了。
    賈有德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忽明白過來,暗道,莫不是柴世延仍惱恨周養(yǎng)性惦記他家大娘子事,趁機要擺弄周養(yǎng)性,若果真如此,自己卻不該管這檔子事,雖周養(yǎng)性許了好處,自己如何敢得罪柴世延。
    想到此,便道:“我也如此與他說了,只他非讓我跑這一趟,瞧著以往交情,卻不好推脫。”
    柴世延見他明白過來,便又指撥他道:“若他果真想妥帖,只打點縣衙上下有甚用,那州府里需一并打點了才得牢靠。”
    賈有德哪有不明白,從柴府出來往家去了,周養(yǎng)性還他家里等著信兒呢,正急坐不住,一個勁兒往外望,見他轉(zhuǎn)來忙迎上去,問:“如何?”
    賈有德嘆口氣道:“他不見你,也是不是旁,只因你這官司確有些麻煩,鄭家老不死,口口聲聲說若縣里斷不公,他要上告去州府衙門,陳大人便有心,如何敢徇私。”
    周養(yǎng)性恨道:“這老貨倒不知死了,一味與爺糾纏,可該如何是好?”說著忙于賈有德道:“如今也指望不上旁人,只煩勞兄弟與我尋個門路才是。”
    賈有德道:“這也不難,他那里倒也透過話來,只需連州府一并打點了,便鄭老頭告到州府,又怕他何來,卻州府里官員甚多,恐銀子要使大了,只怕你不舍得。”
    周養(yǎng)性道:“他可說了多少?”賈有德道:“他雖未說個實數(shù)目,我暗里猜著,怎也要一千銀子打點才成。”
    周養(yǎng)性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千銀子,這豈是個小數(shù),況他手里一百也無,只得辭了賈有德家去與他叔叔商議。
    他叔叔聽了,先是一驚,暗道,不過一個丫頭罷了,怎需這些銀子打點,思及自己這個侄兒成日游手好閑,沒個正經(jīng)事由,銀子花用倒大手,莫非想從中要克扣自己體己,便冷下臉來道:“如何要使得這些?一千銀子便捐個官兒也夠了,況我手里怎來這些銀子,當(dāng)我這里有金山不成?”
    周養(yǎng)性被他說惱起來,道:“這銀子也不是我要使,您若說沒有也罷,由著鄭家告去便了。”
    他叔叔怕了道:“未若你去鄭家,與些好處,讓他家扯了狀子豈不萬事妥帖,便多與他些,也使不得一千銀子。”
    周養(yǎng)性先時還道,此事輕易可了,故此才想著打點衙門,誰想竟是這般,倒是他叔叔說理兒,那鄭老頭不過一個潑皮老無賴,有甚起解,給他一百銀子都能看成金山,得錢手,還告什么,待他撤了狀子,過后尋個機會再擺弄他便是了。
    想到此,便依著他叔叔,去了鄭老頭家里,鄭老頭瞧見周養(yǎng)性來了,暗道平安果真猜了個正著,卻也有些懼怕周養(yǎng)性,往后退了兩步道:“你,你來作什么?有事堂上分辨。”
    周養(yǎng)性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卻知此時不是動他之機,便道:“你當(dāng)爺真?zhèn)€怕你不成,與你實話說,便仵作開棺驗尸,你女兒也是吊死,到時打你個誣告欺詐之罪,你這條老命也便活到頭了,倒是趁著爺如今還有些耐煩性兒,撤了狀子,與你些銀子使,倒便宜。”
    鄭老漢臉色變了變,暗道,雖外頭人都說他那丫頭是屈死,也沒瞧個實,若開棺驗尸,果真是吊死,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銀子未得,說不得還要搭上自己一條老命。
    周養(yǎng)性度他神色,見他動意,讓小廝把一百兩銀子拿過來,道:“這一百兩銀子,只你應(yīng)下撤狀子,便與了你。”
    一百兩?鄭老頭忽想到一百兩銀子,還不夠他還賭帳,便得了有甚用,只不應(yīng)聲,周養(yǎng)性倒不防這廝如此,又與他添了一百兩,嚇唬兩句,終是應(yīng)了,周養(yǎng)性囑咐他明兒就去衙門撤下狀子,轉(zhuǎn)身去了。
    他前腳剛走,后腳平安從里屋簾子后頭出來,看了看桌子上銀子,鄭老漢忙道:“怎平大爺讓小應(yīng)下他?”
    平安道:“你應(yīng)下他才有憑證,明兒你上大堂拿了這銀子上去,與大人道:“周養(yǎng)性拿這些銀子來讓你撤狀子,便做實了他害人命罪過,你這官司豈不贏了。”
    鄭老漢忽期期艾艾道:“便小贏了官司,把周家叔侄下了大牢,與我那死鬼丫頭抵了命,老漢,老漢如何能得好處。”
    平安暗道,這廝真是個無人心爹 ,他親閨女屈死了,不想報仇,心念念只想著得多少好處,真?zhèn)€連禽獸都不如,卻道:“你贏了官司,自然有你好處,莫忘了,你還欠著二百兩銀子賭債,再說,你當(dāng)周養(yǎng)性什么人,你這般與他為難,如今官司壓堂上,他自是動不得你,過后可難說了,尋個機會擺弄了你,你還想保住老命不成。”
    鄭老頭聽了,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這才明白,如今自己已騎了虎背上想下去怎么可能,想不打這官司都不成,便周養(yǎng)性不擺弄他,柴大爺那邊他得罪不起。
    只得依著平安,第二日過堂,便把二百兩銀子呈上,周養(yǎng)性叔侄何曾想過他如此,頓時臉如土色,只得硬著頭皮辯道:“這二百銀子不知他從何處得來,想是要來誣陷。”好陳大人偏著周家,才勉強混過去。
    下得堂來,周養(yǎng)性叔叔嘆道:“與你一千銀子,趁早了了這官司,再折騰下去,你叔叔這條老命都要交代了。”
    周養(yǎng)性復(fù)拿了一千兩去尋賈有德,送到柴世延手上,還道這官司了結(jié),哪想不出兩日,陳大人發(fā)下令來要仵作開棺驗尸。
    周養(yǎng)性忙去賈友德家,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去柴府,門上人只說大爺不家,連大門都進不去,急起來,卻想自己莫不是著了道,需當(dāng)尋個明白人探聽探聽消息才是,可這個明白人是誰,賈友德避而不見,連阮小二也沒了影兒,忽想起董二姐來,不若今兒晚上去會會她,順便掃聽底細,想她便內(nèi)宅也該知道些。
    主意拿定,便進了許家宅子,使小廝扔了磚頭過去,柴世延早家里候他多時,這日晚間把董二姐捆了個嚴實,堵了嘴放到床榻里,床帳嚴嚴實實放下來,使家下小廝手持棍棒房前屋后守著,囑咐不可打死。
    至夜二,周養(yǎng)性從梯子爬上來,順著墻頭摸到這邊兒,熟門熟路進了屋,摸到外屋炕上,不見釧兒影兒,暗道這小蹄子哪兒躲懶了不成,卻也未意,進了里間,舒進手去摸到床帳里二姐,笑了一聲道:“怎連聲兒都不出,莫不是惱二爺不來,今不是來了,你我好好耍子一宿才是。”說著便脫了自己衣裳褲子,光著身子便要進去,卻忽聽一聲喊叫:“來人啊,有賊進來了。”
    把個周養(yǎng)性唬,還道給人瞧見,衣裳不及穿,從窗戶跳了出去,便聽見:“賊這里。”呼啦啦跑來四五個小廝,手持大棒,沒頭沒臉打?qū)⑾聛恚蛑莛B(yǎng)性嗷嗷直叫,卻給他掙了出去,跑到后墻根兒上,卻不見了梯子。
    眼瞅人追了上來,周養(yǎng)性急抱著樹爬上去,從墻頭直摔到那邊兒,只聽咔嚓一聲,斷了一條腿,想坐起來,卻不得氣力,喊叫半日,也不見小廝前來。
    卻原來跟著他小廝只道他一去便是一宿,誰還守一夜不成,只等他去了,便幾人湊到前頭賭錢吃酒去了,任周養(yǎng)性這里喊破嗓子也無濟于事。
    周養(yǎng)性只得拖著條斷腿兒扶著墻勉強站了起來,只覺渾身皮肉疼鉆心,可他剛站起來,還未等挪動一步,忽從墻那邊忽扔過一塊大石頭來,周養(yǎng)性聽得聲音忙要躲,哪里躲及,給石頭砸個正著,直覺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至次日一早,他小廝才到后頭來,卻見自家主子,□躺地上,渾身是傷,頭上一個大血窟窿,腿還斷了一只,唬沒了人色,忙喚人來抬到屋里,請郎中來瞧,倒真算他命大,灌了半碗藥下去,倒緩了過來,只渾身疼動不得。
    到這會兒周養(yǎng)性方明白過來,不定給柴世延知道自己與董二姐奸,情,故此設(shè)下套要捉他,卻忽想起鄭家事,莫非也是他后授意不成,不然鄭老頭那廝又怎有這么大本事,想到此忽覺通透,不想自己謀他不成,反被他先下手為強,暗恨自己思慮不周,只一味信了董二姐,倒忘了這婦人早不得柴世延意,如今他要拿鄭家官司擺布自己,這是想要自己命啊。卻明知著了柴世延圈套,也奈何不得。
    抬了家去,他叔叔不看他一身傷半條命都沒了,還一再催他去打點官司,周養(yǎng)性躺炕上,暗暗苦笑,如今還打點什么,不定柴世延早打點明白,莫說他叔叔,如今自己這條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了。
    如此過了兩日,仵作驗尸結(jié)果出來,陳大人大怒,發(fā)下火簽鎖拿了周養(yǎng)性叔侄下到大牢,想這老太監(jiān)一來年老,二來慣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如何受這般罪,況柴世延安早暗里關(guān)照過,這叔侄進來,便甭想活著出去。
    未出半月,老太監(jiān)便一命嗚呼,周養(yǎng)性比他叔叔命還短些,那一身傷,牢里能得什么好,先他太監(jiān)叔叔幾日,便先去陰曹地府訴冤去了,卻不知他這冤屈訴得什么。
    叔侄倆被鎖拿進大牢當(dāng)夜,周家便失了盜,待周養(yǎng)性兄弟趕來,周家只剩下個空落落房子,也知得罪了人,這高青縣再也待不得,忙著把宅子典賣脫手,一家連夜遷去了旁處,從此高青縣再無周家親眷,這才真是惡有惡報。
    卻說這一番大折騰,玉娘如何不知,只柴世延有意瞞她,她也樂得裝糊涂,除了周養(yǎng)性叔侄,也算安了她心,至于董二姐,聽得周養(yǎng)性叔侄下了大牢當(dāng)日,便屋里吊死了,玉娘本假意要去瞧,給柴世延攔下,道:“剛死人陰氣重,你如今有了身子,沖撞了不好,爺去瞧瞧便了。”這里頭事玉娘豈有知,他既相攔,正好樂不去,卻想這董二姐落到如今這般下場也算罪有應(yīng)得。
    若依著柴世延,恨不得把董二姐尸身扔出去喂狗,只柴府丟不起人,這樁丑事卻要掩下,尋了一副薄棺裝殮,縣外亂葬崗子上尋了個地兒草草葬了了事,釧兒嗓子扎壞,成了半個啞巴,發(fā)賣出去倒也不怕她胡亂說。
    剛處置妥當(dāng)董二姐,翠云哪兒終是熬到了頭,叫她娘來,陪到半夜就咽了氣,玉娘并未去瞧,如今她早已明白,若想活得安生,便要生就一副鐵石心腸,這些人憐不得。
    拔了周養(yǎng)性這顆眼中釘,柴世延才算舒心,這日家來與玉娘道:“爺把后頭許家宅子典手里,想著把咱家后墻推了,后頭蓋個花園子,不用怎樣費功夫,只略收拾收拾,移些花木進來便甚齊整,待完工,也有個賞玩去處,你道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家里來人不得碼字,今兒六千補上,親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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