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她叫葉清花。
這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 她成型的時候還沒有家人,沒有誰給她取名字。在后來一個個桃花妖修煉成人形, 她就給他們?nèi)∶?,比如懷? 比如瑪嘉。
作為一只妖,她活得的確很久了,遇見其他的妖,他們建議說,你這般修為,成仙豈不更好?
她想,成仙有什么用呢, 和妖有什么區(qū)別。
直到在桃花林里遇見了一個男人, 他總是一身黑衣,沉著眉眼遼遠如山黛,永不知他在想什么。
神仙。
她一眼看出來,還是沒心沒肺地笑著走過去。
這是她見過的第二個神仙, 第一個是土地仙, 肥胖胖身子矮小卻慈祥的老人,總是呵呵笑著,她很喜歡他。
第二個神,她也很喜歡,雖然她也有點明白這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草木妖修成人形比畜生更為艱難,就算成了人形,心性還是隔了太遠, 她活了很久很久,內(nèi)心與真正凡人相比相差太多,懷月說這是她本性太純,她比她道行淺那么多,卻是相當(dāng)穩(wěn)重有擔(dān)待的女子,桃花鎮(zhèn)里許多都是她打理的。
她收留了這個莫名出現(xiàn)在鎮(zhèn)里的男人,她叫他小黑,雖然她覺得蒼音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她還記得相遇那一天,粉紅的花瓣在他身后流瀉飛舞,男人的眼眸漆黑如萬萬年來無欲無求的尊貴上神。
相處久了熟了,她總是忍不住調(diào)戲他,看著他抿著唇的模樣她有些小滿足,又比如總是告訴他,瑪嘉喜歡他。瑪嘉是真喜歡他,一眼就喜歡了,看著他的時候臉紅紅眼怯怯往懷月身后躲。
“哎呦,你就收了她吧,我免費給你包吃包住!”她和鎮(zhèn)上獵人喝高了,一杯酒砰地擱在他面前,“來來啊,喝!”
他冷冷望著她,最后將酒倒掉,最后又將她手中酒倒掉,“你干什么呀,我還沒喝夠呢!”她胡亂撒酒瘋,男人一左一右捉住她的手一拉,她就在他懷里了,那時她特別害怕,害怕自己的心跳全鎮(zhèn)的人都聽得見,怦咚怦咚,如同一群馬兒在草原上激烈奔跑。
男人的胸膛很溫暖,有一種獨特好聞的氣息,他抱著她撫著她細瘦的背,低低開口:“再喝身子不舒服,你一直這般的么?”
姿勢倒是溫柔,她在他懷里睜著眼睛,以前也喝,沒喝得這么厲害,她在尋找良機吃掉他。
嗯,吃掉他,她是花妖,她知道他對她還是有意思的,否則不會一直留在這兒,總有一天她得成功撲到他。
她翹起嘴角,朝他懷里蹭了蹭,他沒推拒,她更是得瑟了。
終于有一天機會來了。
懷月說想出去走走見見世面,她想了想答應(yīng)了,給懷月開了一場歡送會。世外桃源里人妖和平相處沒覺得有差別,鎮(zhèn)子本不大卻也是溫暖安寧,那夜全鎮(zhèn)的人都喝高了。
“外面不是桃花鎮(zhèn),別被臭男人騙了?!?br/>
“姐姐以為懷月是姐姐那般短純的?”懷月癡癡地笑,“咱們是花妖,只有男人被咱們迷倒的份兒?!?br/>
葉清花伸手到腦后一抽,長發(fā)落滿肩頭,掌心躺一支精致桃花簪,“這個送給你算是離別禮物了,它能破開世上任何仙法結(jié)界?!?br/>
懷月只見這簪子漂亮,“姐姐說笑呢,哪里有這么厲害?”
葉清花也笑,“好好留著,弄不見了找你算賬?!?br/>
等懷月走了露天篝火宴會還在進行,人們又唱又跳的,蒼音默默坐在一邊火光映著他的臉,她走過去他便靜靜道:“你將半生修為送給她了。”
她一愣,這簪子里確實存著她一半修為,“好厲害呀,這你都看得出來?”
他又不動聲色道:“你一直以自身開結(jié)界守護這里免受朱雀一族侵略,如此豈不是大幅削弱?!?br/>
清花坐到他一邊抱著膝蓋,“懷月她出去了不曉得會出什么事,她是我妹妹,我沒有家人,只有她們,這里的結(jié)界我撐得住沒有關(guān)系,我可是世上最厲害的花妖哦?!彼D(zhuǎn)過臉?biāo)亮恋?,心中再是忐忑也假裝隨意地問道:“況且真出事了,你也可以保護我吧?”
他淡淡凝視她,沒有回答。
火光灼灼,人們笑鬧聲遠去模糊,她很想聽他一聲回答,心里一陣空落難受,捏緊裙角眨眨眼睛補充道:“哎呦,再如何我也好吃好喝供你嘛,要是真出事首先拿你墊底?!?br/>
他眸光閃了閃,正想開口,她被當(dāng)?shù)鼐用窭ヌ?,音樂?jié)拍中她在人群里放聲大笑,煙粉色的裙角水波蕩漾,花妖向來容貌驚艷身子曼妙,她跳舞時纖細的腰肢與漣漪的裙擺綻開了一朵朵花,眼波流動。
她時不時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一直看她。
曲終,她張開雙臂催動法術(shù),明晃晃的月色中天穹潔凈如上好的暗藍綢緞,此時紛紛揚揚降下花朵來,桃花,鮮嫩的桃花,一朵一朵,如雪粒飄揚飛舞。
人們歡呼聲中,他伸出手,一朵桃花軟軟落在他掌心,如她偶然掃過他手背的發(fā)。
那晚他抱她回屋子,年幼的瑪嘉早已睡去,她喝得有些多雙頰酡紅被擱在床上,他給她拉拉被子正準備去倒一杯茶給她醒酒,她忽然伸出小手拉住他。
“我熱……”
“好好睡,喝水么?!?br/>
她支起身,月色下脖子光潔,她微微瞇起水光瀲滟的眸子翹起了唇,“臭蟲子,我要吃你?!?br/>
他失笑摸摸她的額,“清花,你喝多了。”
她身子顫了顫,低了低頭又抬起來,笑意滿滿地湊上去,一派嬌艷。
“你第一次叫我清花,叫得真好聽?!彼⒂诖睬埃蛟诖采希龐频纳碜淤N上去,細白的雙臂也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有那么片刻的怔忪,花妖露出了嫵媚誘惑的本性,她微微含住自己的舌頭露出一點點,眼媚如絲,“蒼音,你再喚我一次好不好?”
三千世界六道輪回,他清修萬年,此時卻只記得她初見他時明晃晃的笑靨和跳舞時瀲滟的裙角。她果真是人間最強的花妖,勾魂奪魄。
他壓下胸腔與腹下翻滾的情潮將掛在他身上的小手拿下來,在她醉人而眩暈?zāi)抗庵斜M力鎮(zhèn)定理理她的衣扣,“你醉了,清花……”
他沒說完,她仰頭攥住他的衣襟吻住他。
【陸】
她是第一次,無論接吻亦或者是歡愛。
她吻得生澀,自己將嘴兒送上去,一貼便不曉得怎么辦了,丟了她大半個魂。
她的確是醉了,酒液在腹中翻滾燒得一片火燎,等男人的身子覆上來時她才發(fā)覺自己其實很冷,真正滾燙的是他。衣裙一件件落到床下,直到她桃花色的刺繡肚兜脫離了身子她才掩不住羞怯與緊張,身上的男人撐起身子細細瞧著她,呼吸一分一分重了。
月光下少女妖嬈的身子瑩白光潔如春日剛剝了外皮的嫩筍,細腿翹臀,窄窄的腰肢豐滿的胸,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肌膚她一連串地抖,緊閉雙眼索性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她的肌膚很嫩,輕輕一蹭便是紅痕,姑娘家臉皮也是薄薄,兩人毫無遮掩相貼在一起時她整個軟綿綿小身子都僵硬了,男人黑發(fā)掃過她的肩頭麻麻癢癢,他的呼吸也是麻麻癢癢極其醉人。男人一點一點細碎而小心地吻她,濡濕的舌尖纏綿在她胸前腫脹翹起的粉紅軟尖兒,□□地吸吮,摟著她的腰揉捏得她全身沒有力氣。
聽鎮(zhèn)上大娘說女孩子第一次是很痛的,她的確是痛,身體最深處觸及魂魄的疼,疼過之后卻是歡愉。他動作時的神色深諳而迷人,她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被塞得滿滿,酸酸漲漲,卻又因此舒服不已。她羞得睜不開眼,全身泛起漂亮的粉紅色,只有一聲聲嬌嫩似哭音的嫵媚□□撩撥著男人的心。
花期太短,人生一期一會。
她是花妖,花本是極短地嬌艷綻放,然后零落成泥碾作塵,花美因為短暫而風(fēng)華。從出生起她本就孤獨,天長地久她不求,擁有過就已經(jīng)很好。
第二日清晨她本想早早起床搟面,身子又被男人有力的手臂勾著,她扭了扭,他抱得更緊,她轉(zhuǎn)過身子拿被單遮了遮胸前的斑點如桃花散落的痕跡,沖他輕松一笑,“早?!?br/>
男人眸子如上好黑曜石,墨黑無瀾,深深注視她。
她咯咯笑了兩聲,“昨晚對不起啊,是我喝醉了吃了你豆腐,這幾天免費請你吃飯呀?!?br/>
男人沒說話,只不過極好的眉宇間有了細微皺褶,清花眨眨眼,突兀問了一句傻傻的:“昨晚你是第一次嗎?”
蒼音沉默了半晌,“是?!?br/>
清花心里一跳,笑得燦爛:“那我倆扯平了,我也是第一次?!?br/>
哪里像第一次了,明明那么……兇狠,她暈了好幾次。
頓了頓,她直起身子余光又掃了他一眼,男人的鎖骨分明很是好看,她想她真是賺到了,擺擺手笑道:“我也不是大家閨秀啥的,我知道你不是人也不是妖,所以我可不負責(zé)了哦?!?br/>
她背著他把床下的衣裳撿起來一件一件穿好,忽然一股力又被扯回床榻間。
軟軟的簾帳抖動,蒼音壓在她身上一手霸道扣住她兩只手腕掛在床頭,另一只手撩開了她為系好的衣襟,她臉頰微紅,可眼角也是紅的,咬著唇兒,他俯首吻吻她的眼睛,聲音因昨晚情`欲發(fā)泄而嘶?。骸扒寤ā!?br/>
他輕輕喚她,又往下含住她的唇,低低呢喃著說:“如果我要你負責(zé)呢?”
清花眨了眨泛紅的眼睛,鼻子一陣陣酸,聲音在他面前第一次發(fā)顫,“我、我曉得你是神仙,你不用說這種話來安慰我,我曉得你們神仙看不起妖怪,我們妖怪得到了就是得到了不計后果的,你別以為我對你是認真的……啊……”
他在她軟綿綿裸`露的胸部捏了一把,她滿臉通紅。
身上衣裙不知何時又被他丟在床下,男人分開她的雙腿掛在腰上一寸寸火辣辣擠進去,她無措地癱在床上喘息容納,嘎吱嘎吱,床搖里他舔舐她紅艷的耳廓,“你不愿意負責(zé)么,那我負責(z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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