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客棧內(nèi)上房,沈天傷盯著沈獵旗的尸體,良久,才問道:“楊大先生,那位華神醫(yī)怎么說?”
楊睿修搖頭道:“城主,華神醫(yī)只能確定這是一種很詭異的奇毒,就算得知其成分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對這種奇毒給出的一些說法,屬下非常認同。這是一種多成分的混合奇毒,只需要很少很少的一點點,哪怕只是劃破一點皮膚,就成功下毒,無聲無息。中毒者一開始的癥狀是七孔流血,但可怕的是,中毒者根本不知情,隨后是全身麻痹,呼吸困難。城主,少城主死前受夠了折磨,這手段,太狠。”
沈天傷面部抽搐,道:“接著說。”
“華神醫(yī)雖然沒有明說,但屬下看得出,他懷疑是另外某位醫(yī)家大師煉制出來的這種奇毒,至于是誰?不得而知。城主,曜石大陸上,醫(yī)家大師屈指可數(shù),就這個華神醫(yī),我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想要順著這條線索去查,很累。不管是仙道盟還是八大門派,要是真有一個醫(yī)家大師的話,都絕對是藏著掖著。”
“然后呢?”
“華神醫(yī)提示我們,這種奇毒絕非尋常人玩得起,一定是有大背景、大勢力,比如說仙道盟和八大門派。”楊睿修道,“隨后華神醫(yī)說仙道盟應(yīng)該可以排除,然后......”
“直說無妨。”
“破軍府可以排除。”
“為什么?”沈天傷疑惑問道,“不要忘記,獵旗跟許破軍的女兒可是有過節(jié)的,以破軍府的行事作風(fēng),難道沒有一點嫌疑?”
“城主,你也知道許破軍絕非那種下毒的小人。”楊睿修道,“如果許可心單獨毒殺少城主的話,還有幾分可信。”
“那么,按照華神醫(yī)的分析,兇手就在其余七大門派之中?”
“城主,屬下斗膽猜測,神荒嶺和絕影峰也可以排除。”楊睿修道,“在白虎王朝,天傷城一直與這兩大門派交好,就算他們這一次也派了不少人前來爭奪大小機緣,但也絕對不至于對少城主下毒手,更何況,大機緣都根本沒有出現(xiàn),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致命沖突。”
沈天傷道:“楊大先生,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相信神荒嶺和絕影峰不會做出這種蠢事,那么,現(xiàn)在有嫌疑的門派就是幻劍宗、天龍居、玄羽宮、妙音谷和星羅天。我好奇的是,那位華神醫(yī)為什么會把三十六天城排除在外?”
楊睿修搖頭道:“他根本就沒有提及三十六天城,屬下猜測,他可能認為三十六天城還請不起一個醫(yī)家大師。”
“嗯,先不管這些,接下來我們再分析一下,剩下的五個門派,哪個門派嫌疑最大?”沈天傷道,“雖然我覺得都有嫌疑,但肯定有一兩個門派會格外突出。”
“城主。”楊睿修道,“在開始分析嫌疑之前,也許我們應(yīng)該先搞清楚,兇手為什么要毒殺少城主?目的何在?換句話說,少城主死了,兇手能得到什么好處?”
沈天傷道:“絕非私人恩怨。”
“是的,這一點我也認可。”楊睿修道,“排除掉私人恩怨之后,還能起殺心的,大概也就只剩下了利益了。什么利益呢?屬下以為,便是大小機緣。華神醫(yī)的推斷不無道理,兇手正在清除競爭對手,也就是兇手認為會對其奪取機緣構(gòu)成威脅的那些人。假設(shè)這個推測正確的話,城主,搜索范圍又可以縮小許多。”
“為什么?”沈天傷道,“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這樣做。”
“沒錯,但問題卻在于,兇手認定這小鎮(zhèn)上的天大機緣務(wù)必是自己的,任何有可能阻礙兇手的人,都是被殺的目標。城主,或許我們可以這樣假設(shè),兇手很清楚哪些人會構(gòu)成威脅?比如說少城主,就肯定極具威脅。因為少城主的背后是整個天傷城,少城主一現(xiàn)身在小鎮(zhèn),任何人都知道天傷城肯定會全力以赴。那么毒殺少城主,就等于是切斷了整個天傷城的希望,或許天傷城忙于尋找兇手,而選擇放棄尋找機緣。”
“那么按照你這種說法,兇手就肯定是五大門派中極具背景的人。”沈天傷道,“哪些人極具背景呢?很明顯,五大門派當(dāng)權(quán)者的后人,比方說幻劍宗大宗主、二宗主、三宗主的子女,又比如說玄羽宮那些宮主的后人。”
“屬下便是這個意思。”楊睿修道,“也只有這些人,才敢下狠手。”
“立刻去查清楚,這五個門派中,有哪些人的子女,包括孫輩來了地狗鎮(zhèn)。”沈天傷道,“我有一種預(yù)感,毒殺獵旗的兇手,就在這些人當(dāng)中。”
楊睿修道:“城主,不太好查,這些人幾乎都是晝伏夜出,靜候時機。目前能確定的只有兩個人選。”
“哪兩個?”
“第一個是玄羽宮的少宮主陸菡萏,也就是陸玄羽的孫女兒,我們已經(jīng)打過一次照面,她身邊跟著一個方覺醒。”
“另外一個呢?”
“白云邊。”楊睿修道,“來頭不小,義父是白虎王朝天貴王城的城主陳天貴,師傅是天龍居總瓢把子戰(zhàn)天龍。”
沈天傷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片刻后才道:“這兩個人都不好惹......但如果真是這兩人中的某一個毒殺了獵旗,也得死。”
楊睿修猶豫片刻,問道:“城主,這一次天傷城來了多少人?屬下一直都在小鎮(zhèn)上,明面上仙道盟和八大門派都來了一些人,但真正的狠角色,目前就看到一個許破軍。屬下完全有理由相信,其余門派的狠角色都藏在鎮(zhèn)外。”
“放心,楊大先生,我們實力強橫的很。”
“是,那么屬下和張大將軍先出去了。”
“有消息立刻回報。”沈天傷道,“離著七月十五只有幾天了,我希望能在爭奪機緣之前,先辦妥獵旗的事情。”
“屬下自當(dāng)全力以赴。”
兩人走出客棧,在富貴街上轉(zhuǎn)悠,真要查,談何容易。
張志遠顯然對此沒有半點信心,也沒有多大興趣,搖頭道:“楊大先生,你確定我們能查出什么名堂來么?”
“總得試試。”
“恕我直言,楊大先生,我對這事不抱任何希望。”張志遠道,“打個比方說,就算是那個什么陸菡萏,還有那個白云邊毒殺的少城主,老城主又能如何呢?先說陸菡萏吧,玄羽宮的少宮主,他爺爺是大宮主陸玄羽。這個老東西有多狠你肯定耳聞過,玄羽宮有多少狠角色你也耳聞過,這都算了。另外兩個關(guān)鍵是,第一,玄羽宮跟玄武王關(guān)系匪淺,咱們真要跟玄羽宮干起來,就等于是在挑釁玄武王,也等于是在挑釁玄武王朝的七大天城,可怕不?”
楊睿修道:“所以我才詢問老城主到底來了多少人?”
“估摸著也就那些人。”張志遠道,“城主府的幾個狠角色,然后就是神荒嶺和絕影峰的所謂強助。楊大先生,實話實說,無論是神荒嶺還是絕影峰,都沒有任何理由為天傷城效勞,對不?所謂的大機緣,這兩大門派不可能不想要,對不?所以呢,真正的狠角色老城主是借不到的,充其量就是雇傭一些這兩個門派在外單修的家伙,能有多厲害?我不得不說,老城主這一次可能過于自信了點。”
楊睿修瞇眼問道:“那么張大將軍的立場呢?”
張志遠笑道:“我能有什么立場,自然是跟著楊大先生你混點小機緣。”
楊睿修不置可否,問道:“那么白云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