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人沒有在省城逗留,連夜回到了江城,雖然顧芊兒在省城已經(jīng)開設(shè)了一家酒店,但江城才是他們的地盤。</br> 車子沒有回江城市區(qū),拐進(jìn)了大嶺山,當(dāng)張承業(y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處于大嶺山后山的山神廟里。</br> 此時的王浩站在山神廟外邊,抽著煙,思緒卻回到了幾年前,他第一次殺人就在這里,當(dāng)時是大哥韓勇逼著他把人殺了,隨后幾天便一直處于昏迷高燒狀態(tài),差一點沒有熬過去。</br> “一晃多少年了。”王浩嘴里喃喃自語,他有時候會想,如果當(dāng)時沒有碰到李潔,沒有為了錢假裝跟對方結(jié)婚,自己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回縣城找個老婆,然后每天老老實實上班,一個月賺幾千塊錢,平時沒事跟老婆吵吵架,其實想想也是一種幸福。</br> “唉!”</br> “二叔,人醒了。”耳邊傳來寧勇的聲音。</br> “醒了?”</br> “嗯!”寧勇點了點頭。</br> 王浩臉上多愁善感的表情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絲冰冷,眼睛里露出寒光,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山神廟,當(dāng)年他就是從這里開始的,今天就在這里把張承業(yè)結(jié)束。</br> 山神廟里歐陽如靜正跟張承業(yè)說話。</br> “后悔嗎?”歐陽如靜問。</br> “哈哈……老子從來沒有后悔過,老子想要東西就必須得到,比如說你的身體,哈哈……”張承業(yè)哈哈大笑起來。</br> 砰砰!</br> 歐陽如靜面如寒霜,抬腳朝著對方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二腳,勁力之大,讓張承業(yè)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佝僂成了一個大蝦,幾秒鐘之后,慘叫聲才響起。</br> 啊啊……</br> “弄死我啊,來啊!當(dāng)年老子那么追你,你各種不理睬,裝什么高貴,最后老子還不是成了你第一個男人,哈哈……啊啊……”</br> 張承業(yè)的囂張徹底激怒了歐陽如靜,只見她抬腳踩在對方的斷腿處,瞬間鮮血便流了出來,張承業(yè)發(fā)出了凄慘的叫聲。</br> 王浩站在旁邊冷漠的盯著在地上慘叫的張承業(yè),心情有點復(fù)雜,沒抓到人的時候,想著只要有機(jī)會就立刻弄死對方,此時張承業(yè)就在自己手里了,又不想對方這么容易死掉。</br> 幾年提心吊膽的生活,這種滋味比死還難受,頭上懸著一把刀,但是這把刀又不斬下來,相當(dāng)于把死亡的恐懼無限期的拉長,如果精神脆弱的人,估摸早已經(jīng)變成精神病了。</br> 本來見到張承業(yè)感覺自己會很生氣,有很多話講,然后折磨對方幾天幾夜才解恨,可是此時此刻,王浩卻沉默了,好像沒什么話可說,只是幽幽的講了一句:“埋了吧。”</br> “我要慢慢折磨死他,他毀了我的一生。”歐陽如靜表情有點猙獰。</br> 王浩扭頭朝著歐陽如靜看去,說:“其實你不用認(rèn)命,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才三十多歲,完全可以從頭再來。”</br> “從頭再來,你認(rèn)為我像其他女人,可以隨隨便便接受一個男人?”歐陽如靜今晚有點瘋,伸手揪住了王浩的衣領(lǐng),冷冷的問道。</br> 王浩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委屈,瞪著對方漲紅的臉,突然大著膽子伸手將她摟在懷里,在其耳邊說道:“要不就認(rèn)命。”</br> 砰!</br> 歐陽如靜突然提膝,下一秒,王浩便慘叫了起來,雙手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瞪著歐陽如靜吼道:“你想毀掉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啊。”</br> “再說我就閹割了你。”歐陽如靜狠狠瞪了王浩一眼。</br> “夠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張承業(yè)突然大吼一聲,他感覺受到了侮辱,王浩和歐陽如靜兩人好像并沒有把他當(dāng)會事。</br> 王浩和歐陽如靜朝著張承業(yè)看去,臉上的表情從冰冷變成了漠然。</br> “寧勇,挖個坑,把人埋了吧。”王浩淡淡的說道。</br> 寧勇一臉疑惑的看著王浩,說:“二叔,不折磨幾天嗎?”</br> “一個從小被慣壞的紈绔,最終把整個家輸光了,也算個可憐人。”王浩扭頭對歐陽如靜說:“是吧?”</br> 歐陽如靜點了點頭,說:“抓到他的那一刻,其實我已經(jīng)放下了大半,剛才拼命想著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想要激起自己內(nèi)心深深的仇恨,可惜卻感覺到對方的一絲可憐。”</br> “可憐?你們在可憐我?”張承業(yè)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隨后大吼道:“老子不需要你們可憐,老子也一點不可憐,你們兩個才可憐,歐陽如靜聽說你生了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老子的?哈哈……”</br> 歐陽如靜的身體輕微顫抖的一下,有點忍不住了,王浩站了起來,走到她旁邊,輕輕將其摟進(jìn)懷里,盯著地上的張承業(yè),隨后朝著歐陽如靜吻去。</br> 歐陽如靜全身僵硬,瞬間就想把王浩放倒,可是耳邊傳來王浩弱弱的聲音:“殺他很容易,擊潰他的內(nèi)心才是最殘忍的報復(fù)。”</br> 十秒鐘后,唇分,王浩盯著張承業(yè)說:“其實我應(yīng)該謝謝你,沒有你,我這只癩蛤蟆怎么能吃到天鵝肉,哈哈……”隨后王浩放肆的大笑起來。</br> “埋了吧。”歐陽如靜很配合王浩,對張承業(yè)露出可憐的眼神,開口對寧勇說道。</br> 下一秒,王浩摟著歐陽如靜走出了山神廟,剛出來,歐陽如靜的目光變?nèi)绲蹲影愠鹾瓶慈ィ鹾茖擂蔚男α诵Γ瑩г趯Ψ窖系氖至⒖棠昧似饋恚f:“演戲,別生氣,我不是占你便宜,從內(nèi)心層面徹底摧毀張承業(yè),才是最殘忍的報復(fù)。”</br> “哼!”歐陽如靜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舔了一下嘴唇,臉微微有點發(fā)燙,她還從來沒跟男子親吻過,剛才是第一次,當(dāng)時腦子里一片空白,現(xiàn)在回味起來好像有一絲異樣的感覺。</br> 啊啊……</br> 幾秒鐘之后,兩人的沉默被山神廟里的慘叫聲打破了,王浩和歐陽如靜想從內(nèi)心層面摧毀張承業(yè),而寧勇卻不管這些,他內(nèi)心有一股怒火,開始?xì)埲痰拇輾堉鴱埑袠I(yè)的身體。</br> 王浩沒有理睬山神廟里張承業(yè)的慘叫聲,而是抬頭朝著天空中的月亮看去,現(xiàn)在是中旬,月亮很圓,很亮,但是他卻有一絲迷茫,張承業(yè)今晚肯定會死,沒有人能救得了他。</br>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他開口對歐陽如靜問道。</br> “不知道。”歐陽如靜也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開口回答道。</br> 鈴鈴……</br> 就在這個時候,王浩的手機(jī)鈴聲響了,他眉頭微皺,心里想著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過來?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汪奇峰的來電,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喂,汪哥。”</br> “王浩啊,張承業(yè)死了沒?”汪奇峰問。</br> 王浩表情一愣,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于是開口說:“已經(jīng)埋了。”</br> “埋了?”</br> “嗯!”王浩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