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奇峰看到王浩在自己的注視之下,不卑不亢,心里一愣,本來是看不起王浩的,用上海話說,就是一個小赤佬而已。</br> “有點意思。”汪奇峰說,隨后打了一個響指,站在他身后的男子立刻遞上一根雪茄,然后給點上。</br> “來一根?”汪奇峰抽了一口,對王浩說道。</br> “戒煙了。”王浩微微一笑,說:“不過如果汪先生覺得我拒絕不禮貌的話,我可以抽。”</br> “有意思。”汪奇峰再次說了一句有意思:“八爺的事情說說吧。”</br> “八爺死前十分鐘,我正在跟他喝茶,當時是在我的一個長輩家里,而這個長輩年輕時曾經受過八爺的恩,我去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八爺在那里,八爺也沒有想到在那里會遇到我,完全就是巧合的一次見面。”王浩開口說道,這些話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br> “哦,繼續!”汪奇峰抽著雪茄說道。</br> “八爺離開十分鐘之后,我接到手下的消息,說八爺出事了,于是我馬上讓手下的小弟去追查那輛肇事大貨車,可是就在這時候,另一件事情又發生了,我最愛的女人失蹤了。”王浩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br> 汪奇峰點了一下頭,那意思是說他在聽,讓王浩繼續。</br> “八爺遇難,我最愛的女人突然失蹤,看似無關的兩件事情,我總感覺有什么關聯,果不其然,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綁匪的電話,讓我一人去幾十里外的臥牛山,不去的話,他們就撕票。”</br> “沒辦法,我帶著槍去了,最終把那兩名綁匪殺了,但是我最愛的女人也替我擋了一顆子彈。”王浩將臥牛山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并沒有說那名狙擊手。</br> “那兩名綁匪看起來像云南或者廣西那邊的人,他們臨死前說八爺擋了他們的財路,所以八爺必須死,而又因為八爺在洪門中有些許地位,所以必須找一個替死鬼,而我就是他們選擇的那個替死鬼。”王浩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盯著抽雪茄的汪奇峰。</br> “你說的這些話都死無對證,我如何相信?”汪奇峰說。</br> “汪先生,你是前輩,智慧和經驗肯定比晚輩強上很多,對方既然說了八爺擋了他們的財路,那么只要查一個八爺的死誰是受益者就好了,并且再根據兩名殺手的樣貌分析,很可能跟毒有關。”王浩并沒有直接說出鄭天虎的名字,像汪奇峰這種人,不可能相信別人的話,只有讓他自己查出來,才會信服。</br> 當王浩說到毒的時候,汪奇峰其實心里已經有點信了,他和八爺的關系很好,兩人經常電話里交流,每年也會找地方聚聚,他早就聽八爺說過,已經把毒方面的生意禁掉了,從今往后不再做了。</br> “如果真有人趁八爺死掉上位,并且再次開通毒的生意,那么……”汪奇峰在心里暗暗想道,并且他準備立刻派人去查一下。</br> “王先生果然是年輕有為啊,有沒有興趣在上海住幾天玩玩?”汪奇峰說,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并不想放王浩離開上海。</br> 王浩一聽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笑了笑說:“汪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歸心似箭,替我擋子彈的女人現在非常需要我。”</br> “如果我強留呢?”汪奇峰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盯著王浩看去。</br> 王浩沒有回避對方凌厲的目光,跟汪奇峰對視著,說:“汪先生,應該聽說過沖冠一怒為紅顏這句話吧,最難消受美人恩,沒有她為我擋了那一槍,我現在已經死了,汪先生,你認為一個死人還會害怕什么呢?”</br> 汪奇峰沒有說話,只不過目光越來越凌厲。</br> 客廳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王浩身邊的寧勇和汪奇峰身后的男子也都開始跟著緊張起來,甚至汪奇峰身后的那名男子還朝后做了一個手勢,估摸別墅里應該埋伏了人。</br> 滴答、滴答……</br> 客廳里非常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氣氛緊張到極致,只剩下老式坐地鐘滴答的聲音。</br> “哈哈……”本來一臉猙獰的汪奇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有意思,既然你的紅顏知己現在最需要你,那我就不留你了,不過已經快到中午了,一塊吃個便飯吧。”</br> “好!”這次王浩沒有拒絕,剛才他表面看似平靜,實則非常的緊張,寧勇再厲害,萬一從外邊沖進來十幾個拿槍的槍手,他和寧勇兩人今天怕是就交待在這里了。</br> 呼……</br> 王浩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提起的心漸漸放下,汪奇峰這一關算是過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正好問問對方關于洪門的事情,在這一方面,王浩還真是了解不多,本來以為洪門在國內并沒有什么勢力,可是沒想到跑出一個華東八省大堂主,既然華東有大堂主,那么東北、華北、華中、西北、西南和華南是不是也有大堂主呢?</br> 中午王浩喝得有點多,吃得什么他倒是不太記得了,只感覺上海本幫菜有點甜,不太適合他的口味,不過洪門的事情卻從汪奇峰嘴里了解了一下大概,并且看對方的意思,還想把他引入門內,王浩好不容易才推辭掉,現在就挺好,他可不想上面再出現一個太上皇,天天管著自己。</br> 加入洪門肯定是有好處,但是也有壞處,因為一旦加入,他就要受汪奇峰制約,還要受洪門總部制約,等于不但找了一個爹,還找了一個爺爺,太不自由,搞不好有些方面還會身不由己,所以王浩拒絕了。</br> 下午三點零八分,王浩和寧勇坐上了回江城的動車,上了車之后,王浩便睡了,他喝得有點多。</br> 汪奇峰也喝了不少,不過他的酒量好,王浩一走,他便不再裝醉,開口對身邊的那名男子吩咐道:“派兩個人去調查一下八爺的事情,再派個人去江城,打進忠義堂,這個王浩有點意思。”</br> “是!”</br> 大家好我是小豌豆,以后大家打賞,一定要打賞紅包,不要打賞禮物,因為只有紅包我才會收到錢,禮物的話,錢都歸網站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