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設沒辦法,只好跟著寧勇躲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處,準備如果有人再上來的話,就立刻將其打暈帶走。</br>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劉建設心里越來越緊張,因為逗留的時間越長,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越大,塌房里殺了五名叛軍,醫院門口又殺了一個,這六個人的尸體都沒有好好處理,很容易被人發現。</br> 果不其然,就在他心里祈禱千萬不要出事的時候,外邊響聲大作,接著有人好像有人跑進了一樓醫院大廳,隨后下面大廳傳來咆哮聲和急促的腳步聲。</br> “我操,肯定尸體被發現了,這下麻煩了。”劉建設盯著寧勇的后腦勺生氣的說道。</br> “怕什么,正好渾水摸魚。”寧勇毫不在意的說道。</br> 劉建設一陣無語,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因為即便說了,寧勇也不會聽:“帶你出來就是一個錯誤。”他在心里暗暗想道,同時腦海中急速的思考著撤退的路線。</br> 他當年在國內當兵的部隊是四野的老部隊,雖然番號改了幾次,但是四野的老傳統傳承了下來,那就是每次戰斗之前,指揮官必須將周圍的地圖熟記在心里,這本來是林司令的習慣,最后成了四野從高到低各級指揮官的習慣,每一支部隊都有自己的特性,而這個特性取決于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br> 所以在進拉內拉城之前,劉建設已經將整個拉內拉的地圖和周圍的地型圖都記在心里,沒用幾秒鐘就想到了一條最佳撤離路線,雖然也很危險,但相對來說卻是敵人的一個薄弱點。</br> “跟我走,我們必須撤了。”劉建設戳了寧勇的后背一下,小聲說道。</br> 寧勇扭頭看了他一眼,說:“撤?要撤你撤吧,我抓個舌頭再說。”</br> “你……”劉建設還想說什么,可是寧勇已經把頭轉了回去,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br> ……</br> 王浩和歐陽如靜的爭論最終沒有任何結果,兩人都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因為剛才說的是中文,阿布拉一副的懵逼,根本聽不懂,劉月倒是聽懂了,但是她心里也糊涂,不知道怎么又冒出一個張承業:“那個,小王,能聽我說兩句嗎?”</br> 王浩扭頭看了劉月一眼,隨后點了點頭。</br> “身在異國,我們最不應該懷疑的就是咱們自己的陪隊啊。”劉月說。</br> “劉女士,有些情況你清楚,我們之前遇到過咱們的維和部隊,我差一點被他們直升機上的重機槍打成篩子。”王浩說。</br> “這……這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劉月一臉的不相信。</br> “沒有任何誤會,其中可能涉及某種腐敗。”王浩說。m.</br> “小王,禁言,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劉月一臉的嚴肅。</br> 王浩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因為他也沒有什么證據,但是如果沒有某種利益的交換的話,維和部隊會出動直升機救張承業?</br> “王浩,我再跟你講一遍,絕對不可能是你心里想的那樣,這里邊肯定存在著誤會,很有可能是張承業那個王八蛋說咱們是叛軍,以他的身份向正好路過的維和部隊求救,對方不可能置之不理。”歐陽如靜說,他是部隊大院長大,說當兵的不好,感覺好像就是說她自己一樣。</br> “哼!”王浩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但是心里對維和部隊的警惕絲毫不減。</br> 走了一天的路,中途為了救劉月還發生過戰斗,所以王浩很快睡著了,劉月也撐不住了,蜷縮在草叢里睡了過去,至于歐陽如靜,在黑暗中她的眼睛閃著光,并沒有入睡,而是朝著不遠處樹上的阿布拉看去,她不敢睡,更不敢完全相信阿布拉,聽著王浩輕輕的呼嚕聲,還有嘴角亮晶晶口水,她好想給他一腳,讓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長點記性,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睡到流口水打呼嚕。</br> 歐陽如靜也很累,即便她功夫很高,身體素質很好,但是在堅持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兩只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br>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歐陽如靜醒了,她心里一陣緊張:“自己怎么睡了過去,萬一……”不敢往下想,下一秒,立刻警惕的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又朝著不遠處樹頂上的阿布拉看了一眼,發現一切正常,提起的心才放下來。</br> 她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三十五分:“咦?都后半夜了,劉建設和寧勇兩個人怎么還沒有回來,他們不會出事了吧?”想到這里,她立刻伸手推了一下正在說夢話的王浩:“醒醒!”</br> “呃?呃?”王浩正做美夢里,被歐陽如靜弄醒,一臉郁悶的表情:“怎么了?”他揉搓著眼睛問道。</br> “劉建設和寧勇還沒有回來,現在都凌晨一點半了。”歐陽如靜說。</br> “啊!”王浩聽了之后,睡意全無,心里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眉頭隨之緊皺了起來,立刻對著耳麥說:“劉哥?劉哥?你們怎么樣了?聽到請回答?”</br> 可惜耳機里全部是雜音,根本沒有劉建設的回答。</br> “不用試了,我剛才試了好久,根本聯系不上。”歐陽如靜說。</br> “咱們這套通信系統覆蓋的距離是多遠?”王浩問。</br> “劉哥好像說是十多公里,只要電量充足,十公里之內,信號都很強。、”歐陽如靜說。</br> “那他們為什么沒回應?難道超出了十公里?不可能吧,一個小小拉內拉才多大?”王浩眨了一下眼睛說道,其實他心里還另一種想法,那就是劉建設和寧勇兩人出事了。</br> “也許是叛軍進行了無線電屏蔽或者干擾,咱們這套通信系統畢竟比較低端,無法抗干擾,加密做的也不好,如果對方有電子戰的高手,很容易將信號屏蔽或者黑入我們的通信系統。”歐陽如靜說。</br> “歐陽,你要搞清楚,這里是非洲,我們面對的不是美國或者其他發達國家的軍隊,而是一些只知道拿著AK47亂射的叛軍,電子戰?信息戰?他們怎么可能懂?屏蔽咱們的通信?根本不可能,他們也沒有干擾車。”王浩說。</br> 歐陽如靜眉頭微皺,沒有說話,因為她也知道剛才說的有點異想天開,對方畢竟是非洲叛軍,一般不會有先進的電子設備。</br>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劉月也醒了,睡眼朦朧的說:“你們還在吵啊,快睡吧。”她以為歐陽如靜和王浩仍然在為維和部隊的事情爭吵。</br> “劉姐,我們可能要去拉內拉一趟,劉建設和寧勇兩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通信系統也聯系不上。”歐陽如靜簡單的將情況跟劉月說了一下。</br> “太危險,你們兩人最好不要去,等到早晨咱們的部隊到了,再去也不遲。”劉月說。</br> 歐陽如靜搖了搖頭,王浩則一句話沒說,拿起自己的AK47活動了一下身體,貓著腰走到了不遠處的阿布拉面前:“阿布拉!”他小聲叫道。</br> “BOSS,周圍沒有任何情況,有我在,你放心睡覺吧。”樹頂上的阿布拉乖巧的說道。</br> “你跟劉月留在這里,我和歐陽準備去拉內拉看看。”王浩說。</br> “BOSS,很危險,你……”</br> “聽著,不要再打斷我說話。”王浩說。</br> “好的,BOSS!”</br> “明天早晨會有我們國家的軍人來到這里,如果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和劉月就跟著他們一塊離開坦桑尼亞,他們會把你帶到剛果,到了剛果你就安全了。”王浩說。</br> “BOSS,我不會離開的,我會一直等你回來。”阿布拉說。</br> 王浩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走了,來到歐陽如靜身邊的時候,說:“走了,我們去看看,劉哥和寧勇可能遇到了麻煩,也許可以接應一下他們。”</br> “嗯!”歐陽如靜點了點頭,拿起她的MP5,起身跟在王浩身后。</br> 劉月只能嘆息了一聲,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黑夜之中,不過下一秒,她突然心里一陣害怕,先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又朝著不遠處樹上的黑人阿布拉看去,將剛才歐陽如靜塞給他的手槍緊緊的握著。</br> 王浩和歐陽如靜兩人悄悄的來到了拉內拉城外,沒敢靠近,因為他們看到一隊隊的叛軍正在挨間屋子的搜查,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br> “他們在搜查,看來劉哥和寧勇并沒有被抓到。”王浩說。</br> 歐陽如靜沒有出聲,讓她跟人一對一的徒手廝殺,沒有任何問題,這種拿槍對射的戰斗,卻是她的短板,所以她不想提任何意見。</br> “劉哥?劉哥?聽到請回答!”王浩對著耳麥小聲的說道。</br> 可惜仍然沒有一點回應。</br> “寧勇?寧勇?聽到請回答!”耳機里還是一片雜音。</br> “王浩,我們的通信系統好像沒用了,剛才你說話,我的耳機里也聽不到。”歐陽如靜小聲的說道。</br> “呃?難道真被屏蔽了,剛才在幾百米外還能使用。”王浩愣住了。</br> 他沒有猜錯,當叛軍知道有人潛入拉內拉城之后,立刻實行了無線電屏蔽,因為他們在五天前的戰斗中繳獲了一輛**軍的無線電干擾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