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組之前,李楊驍和前經(jīng)紀公司解約了。遞交申請的時候,他對于自己接到戲的事情只字未提。整個解約過程都很順利,李楊驍連個小透明也算不上,又得罪了圈內(nèi)高層陳瑞,什么利益都不能帶給公司,如今他自己提出要走,公司那邊沒有任何異議,程序處理得也很快,連違約金都從輕處理,讓他賠了幾千塊直接了事走人了。
至此,李楊驍徹底回到那個沒有經(jīng)紀公司,只有一個言情劇男二邀約的起點了。
進組的那天,李楊驍是自己打車去的。他到劇組的時候,同組的演員都還沒來,很多工作人員在旁邊進行準備工作。
導(dǎo)演正和攝像師在一邊說著什么,見到李楊驍,笑著招呼道:“楊驍,到這么早啊?”
李楊驍走過去說:“也不早啊,不是通知九點嗎?”
導(dǎo)演笑道:“希望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聽通知。”
那邊有人高聲叫導(dǎo)演過去,導(dǎo)演應(yīng)了一聲,對李楊驍說了句“我去看一下”,就小跑著過去了。
李楊驍前幾天參加劇本圍讀的時候,和攝像師見過,他隱約記得導(dǎo)演介紹的時候說他叫“孫磊”,于是他朝攝像師點點頭,叫了聲“磊哥”。
“你就一個人來?”攝像師正低頭調(diào)試機器,咬著煙問道。
李楊驍明白他是在問自己怎么沒帶助理,他伸手幫忙扶了下機器,說:“對啊。”
攝像師低著頭說:“這么稀奇。”
攝像師話不多,李楊驍也不善于起話頭,兩人站在一起一時有點尷尬。攝像師朝一旁抬了抬下巴說:“沒事兒,我自己扶著就行,你去那邊坐著吧,一會兒該叫你去化妝了。”
李楊驍坐下來之后,給自己點了根煙,把劇本翻到今天要拍的那一場,又順了一遍臺詞。過了不多久,化妝師助理走過來,讓他到里屋去上妝。
就在他上妝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化妝師說:“估計是魏琳琳來了吧?”
助理小姑娘跑到窗邊朝外看,問:“徐景曄還是魏琳琳?”
“徐景曄來的話動靜會更大一點。好啦,稍微化一下就行,長這么標致,我都怕畫蛇添足。”話剛說完,外面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更大的喧鬧,化妝師把工具放到桌子上,笑道,“看來這次是徐景曄。”
外面,導(dǎo)演正和徐景曄、魏琳琳寒暄,見李楊驍出來立刻招呼道:“楊驍過來!”
李楊驍走過去,導(dǎo)演拍著他的肩膀介紹道:“這是演羅子茗的演員,李楊驍。”
幾個人握了手,簡單打了招呼。徐景曄和魏琳琳身后都跟了六七個人,排場搞得挺大的,兩個人之前也在別的場合見過,很快就聊起來。
李楊驍連個稍微有點知名度的作品都沒有,而且已經(jīng)畢業(yè)兩年多了,又不能總把“中戲”這個標簽貼在身上。一個毫無知名度的演員進這樣的劇組當男二,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背后沒那么簡單,在沒摸清他的底細之前,誰也不想跟他搞得太熟絡(luò)。
但魏琳琳和徐景曄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久,對處理人際關(guān)系這方面得心應(yīng)手,尤其是魏琳琳,有時候明明是在跟徐景曄說話,眼神也還是會看向李楊驍,似乎是在傳遞某種心照不宣的信號:你可以一起來聊,我們不排外。
不過李楊驍站在旁邊,還是明顯感覺到了不自在。娛樂圈看似門檻很低,誰都能說自己是個演員,但人氣和知名度還是會自動劃分開不同的圈子,達不到這圈子的標準,就算站得再近,也一樣會被遠遠地隔開。
好在場記這時候牽過來一只狗,把狗繩遞給李楊驍說:“楊驍老師,這是咱們劇里的那只狗,叫煤球,導(dǎo)演說給您牽著,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別、別叫我老師,”李楊驍接過繩子,蹲下來摸了摸狗說,“這就是煤球啊,什么品種,雪納瑞吧?好乖啊。”
場記是個小姑娘,見李楊驍長得好看,不自覺就有種親近感,蹲下來說:“對,還挺親近人的,你平時沒事兒的話可以去遛遛狗。”
兩個人逗著狗,化妝師助理過來叫魏琳琳和徐景曄去休息室上妝。
等他倆走了,小姑娘猛地抬頭,叫了一聲:“完了!我剛還想讓徐景曄給我簽名來著!”
李楊驍回頭看了看說:“下次簽吧,你在劇組里待著,有很多機會啊。”
“忙成狗的時候就沒機會了,晚上我室友會追殺我的……”小姑娘眼睛一亮,看著李楊驍說,“要不……你給我簽一個吧!”
李楊驍根本沒給別人簽過名,他愣了一下說:“我?開什么玩笑。”
小姑娘哈哈大笑,拉著李楊驍說:“簽吧簽吧,這劇播了之后,你一準兒就火了,到時候再找你簽名就不容易了。”
李楊驍本來不好意思簽,但小姑娘后來又勸了幾句,他便接過本子,在上面簽了自己的第一個簽名。
“來個to簽吧?”
李楊驍沒聽懂,問:“什么叫兔簽?”
“T-O,to,就是專屬簽名,你就寫祝瑤池……寫啥呢……”
小姑娘還沒想好要他寫什么,那邊導(dǎo)演就叫了李楊驍?shù)拿帧@顥铗旓w快地寫了幾個字,把筆和本子遞給她,站起來走過去了。
小姑娘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祝瑤池:天天開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李楊驍”
李楊驍正式開始拍戲,拍的戲份其實是打亂的,先拍的是在健身房里羅子茗和趙可妍相遇的一場戲。
羅子茗被他媽開著車送到了健身房,逼他進去運動,但他已經(jīng)實習了一天,一動都不想動。于是他在健身房轉(zhuǎn)了一圈,看見一整間房子里的人都在躺著睡覺。
羅子茗不知道這是瑜伽休息術(shù),以為是什么睡覺課,于是他弓著腰溜進去,躺到了一張空的瑜伽墊上。等到音樂播完,所有學(xué)員起來做最后的放松時,羅子茗還在一旁呼呼大睡,周圍一片低聲竊笑。前排的趙可研聽到笑聲,回頭一看,這不是前幾天分配給自己帶的那個實習生么……
李楊驍這場戲拍了一遍就過了,魏琳琳和徐景曄對戲的時候,他就坐在一邊看著他們演。
就在他一邊抽煙一邊看他倆對戲的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小聲地叫了聲:“師兄?”
李楊驍抬頭看了一眼,他并不認識眼前這個男生。
男生挺高興地說:“師兄,真的是你啊。”見李楊驍有點迷茫的樣子,他解釋道:“哦……師兄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你和江朗師兄拍《迢迢》的時候,我去幫過忙,那時候我才大一。”
李楊驍依舊沒什么印象,但他點點頭說:“是你啊,有一點印象,你叫……”
男生接過話說:“胡奕。”然后他坐下來,緊接著說,“師兄,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太巧了。我們上課那會兒,董成其老師總是提起你,后來《迢迢》的成片出來之后,我跟江朗師兄要過來看了,你演的特別好,真的。”
李楊驍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問:“你看過《迢迢》?”
“不止《迢迢》,《救世主》也看過,后來還去網(wǎng)上搜過你的片子,可惜好多都找不到資源了……”
李楊驍?shù)谝淮斡龅娇梢苑Q作自己“影迷”的人,他轉(zhuǎn)頭認真地打量了胡奕,問道:“你在劇組做什么?”
“做磊哥的助理,我不是學(xué)攝影嘛。”
李楊驍點點頭,笑笑說:“挺好的。”
胡奕在他旁邊坐了一會兒,又問:“師兄,你后來再見過江朗師兄嗎?”
李楊驍彈了彈煙灰,說:“沒有。”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了一句,“他不肯見我。”
“去年吧,我去上海跟組,遇到了江朗師兄,后來大家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跟我們說,畢業(yè)那會兒不應(yīng)該拉你一起拍那部片子。”
“他在上海?過得怎么樣?”
“說實話,好像不太好,他已經(jīng)不寫劇本了,跟的那個劇組也不好……”
李楊驍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煙都燃盡了,冷不防燙到了手指。他手上抖了一下,站起來走到垃圾桶前摁滅了煙。
走回來的時候,他跟胡奕說:“下次再見到他,你跟他說,那片子是我自己想拍的。”
遲明堯自從看過李楊驍?shù)乃凶髌分螅X子里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李楊驍,哭的笑的,陰森的,蹦跳的。原本回國的這兩年里,自從接手了明泰家居的業(yè)務(wù)后,他就一心撲在工作上,根本沒心思搞什么兒女情長,連性生活都免了,活活把自己逼成了一個性冷淡。
但李楊驍實在太有意思了,他好像帶著一個很冷漠的面具,可以預(yù)見面具撕開之后會是多么生動的一張臉。生動到,就算隔著這層厚厚的面具,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下面鮮活的脈搏跳動。
遲明堯太想看看面具后面的李楊驍了,但如果生硬地撕扯,他只會把自己藏得更深,甚至會戴上另外一層更加荒誕的面具。
雖然那也很有意思,但還是真實的李楊驍更讓人感興趣一點。
遲明堯甚至在某天晚上下班之后,又拿硬盤做借口,給李楊驍發(fā)了條消息說:“硬盤這次真的拿回家了,過來拿。”
這話簡直說得有點光明正大的無恥,翻譯過來就是:我又想睡你了,過來侍寢。
李楊驍收到消息后,簡直被遲明堯的無恥震驚了,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冠冕堂皇地拒絕道:劇組地方太偏,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帶給我吧。
李楊驍并不反感跟遲明堯上床,在他的認知里,這種事情本來就沒必要搞得那么神圣,生理需要而已。但跟遲明堯上床的時候,他總是不自覺想起那天晚上提到的八十萬,這會時時刻刻的提醒他,這個資源是他睡過來的,是交易來的。
沒人愿意變成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那種人,他想把這件事情忘掉,哪怕是逃避也好,洗白自己也好,反正就是不想直面這場交易。
在經(jīng)過了最初的生疏客套之后,魏琳琳開始不再把李楊驍當回事兒。如果真的有靠山,怎么會連個助理都沒有?尤其是在某天深夜收工之后,李楊驍自己叫車回酒店,足足叫了半個鐘頭也沒有司機接單,最后跟著魏琳琳的車回去了,實在是有點辛酸。毣趣閱
那天晚上之后,魏琳琳對李楊驍?shù)膽B(tài)度產(chǎn)生了微妙的改變。第二天李楊驍在旁邊看劇本的時候,魏琳琳把自己的外套塞過來說:“楊驍,幫我拿一下我的外套,容易皺,別團成一團拿。”
李楊驍拿著魏琳琳的衣服,也覺得自己有點辛酸,在學(xué)校演戲那會兒,學(xué)妹們爭著搶著幫他拿衣服,如今到了劇組,他得幫別人拿衣服了。
但被人使喚總比被人背后說閑話好受一點,他也沒什么太大意見。拿件衣服而已,也累不著。
遲明堯忙完了手上的一個項目,周五沒去上班,開車去了《如果云知道》的劇組。他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這個項目做得不錯,需要全身心放松一下。李楊驍是手邊最方便的人選,不用白不用。
遲明堯走進劇組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李楊驍。李楊驍正站在離攝影師不遠的地方,看著魏琳琳和徐景曄演戲。在一群不修邊幅的工作人員中,李楊驍身高腿長,臉也好看,整個人顯得格外出眾,看起來尤其賞心悅目。
遲明堯站在門邊,一邊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湊過來的副導(dǎo)演,一邊給李楊驍發(fā)了個短信:“李楊驍,我來睡你了!”
然后轉(zhuǎn)頭跟副導(dǎo)演說:“你現(xiàn)在沒事兒嗎?幫我過去讓李楊驍看一眼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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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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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