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喪失思考的能力了。
夏則言直起身,伸手幫她捋順雜亂的頭發,又親了親她的眼睛,“上去吧,早點休息?!?br /> 他身長手長,傾身替她打開車門。
池木呆呆地下車,回頭看到他依舊凝視著她,半開玩笑地問:“怎么啦?舍不得我走嗎?”
他笑了笑,說:“有點。”
其實只是她隨口說出的一個玩笑而已,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
池木也挺舍不得他的。
就想多和他待一會兒。
池木一步三回頭的,等她上了樓梯,夏則言才驅車離開。
因為這個意外的吻她甚至忘記和他道別。
口腔中還停留著他的清香。
后知后覺的羞赧灼燒著臉部,池木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與指間截然不同的溫度暴露她此時燥熱的心情。
她本想在走廊吹吹涼風冷靜一下,卻看到黃心儀趴在宿舍門口的圍墻發呆。
“心儀。”池木和她打了聲招呼。
“你終于回來啦,”黃心儀摟住她的腰,“腰傷還嚴重嗎?”
“已經沒事啦,”池木看她面色不佳,看上去心情一般,“你怎么在這?”
“宿舍太吵,”黃心儀面無表情的,“劉師姐和她男朋友打電話,還開揚聲,聊了兩個小時了還沒結束。”
她口中的劉師姐就是和池木在宿舍呆了一個寒假的劉薇。
“你跟她說戴耳機嘛?!?br /> “說了,她沒理我。”
池木嘆了口氣,“寒假也是差不多這種情況?!?br />
“你居然受得了,我剛剛差點和她吵起來了。”
“哎呀,都是一個宿舍的,互相包容啦?!?br /> “那也沒見她包容我們,”黃心儀翻了個白眼,“你的臉看上去怎么這么紅?”
“???有嗎?”池木心虛地假裝不知情,“可能天氣熱吧。”
“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約會了呢。”
……其實也八.九不離十了。
池木咧嘴笑著,并沒有再接著往下說。
她總覺得和夏則言在一起就像是彩色的泡沫,美麗易碎,所以她也不知道怎么告訴身邊的人,好似她保守秘密,就能維持這段關系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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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木是第一次談戀愛,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她不知道她和夏則言的戀愛關系是不是正常的,夏則言真的很忙,日理萬機的。
但她發給他的消息都會得到回復,只是絕大多數的時候相隔很長的時間。
有時為了減少打字的時間,他會干脆回一個電話過來。
不過電話的交流大都發生在晚上,池木會悄悄地離開宿舍。
空蕩的走廊寂靜無聲,她能更加清楚地聽到他低沉的聲線。
在電話里愈發悅耳。
她小聲和他交流:“你最近很忙嗎?”
“嗯,工作上的事情?!?br /> 她想到每天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他發消息,“噢,那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呀?!?br /> 他低低地笑,“不會?!?br />
池木很想告訴他她很想他,但總是羞于啟齒。
其實她更想見到他,畢竟剛確定關系卻只能隔著手機交流,讓她心癢難耐。
可池木更怕會打擾到夏則言。
已經進入了春季,這個季節的氣候最為舒適,繁星點綴著夜空,皎皎明月灑落清輝的銀光。
不知道夏則言眼中的夜景是不是也是如此。
“今晚月色很美哦,”她繞著彎問他,“你這周末什么安排呀?!?br />
他緩緩地說:“陪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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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池木在翹首以盼下終于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TOYOTA,夏則言每次都會紳士地為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在眾目睽睽下她還不敢大膽地和他親近,等上了車,池木忍不住地抱住他精瘦的腰際。
隔著一層襯衫,池木隱約感受得到他腹部的肌肉線條,流暢有力。
夏則言順勢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溫溫和和的,“怎么啦?”
池木悶在他懷中,“唔,想你了。”
夏則言勾了勾唇角,幫她系好安全帶,俯身親了親她的眉眼。
他帶她去了津城的綠心公園,暮里的螢火蟲多如繁星。
暮色四圍,成千上萬的螢火蟲在林間草間翩翩起舞,勝過星辰閃爍。
進入觀賞橋前,夏則言低聲告訴她螢火蟲怕光怕噪,全程需保持安靜。
三月下旬到四月中上旬是最佳觀賞期,在螢火蟲漫天飛舞中,像是跌進了光的海洋。
她和夏則言十指緊扣,緩步走在公園里筑起的觀賞路。
相顧無言,他眼底倒映著螢火蟲的光,比繁星還要耀眼。
池木偶爾會停下來拍攝記錄,他就站在她的身旁,低眸淺笑。
她還想起幼時的夏夜里追逐螢火蟲的童趣,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環境的遷移已經淪為回憶。
池木轉身抱住了站在身后的他。
夏則言有力的手將她接住,牢牢地橫亙在她的腰側。
這個場景太過安靜浪漫,兩人只是對視一眼,默契地在漫天的熒光中擁吻。
難舍難分。
池木發現夏則言在與她親熱時與他平時沉默寡淡的性格截然不同,熱烈又激昂,特別是與她唇齒纏綿時更是悱惻。
他似是與世間脫離,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蘇洵)
所以只有在這種時候,池木才會覺得她離他很近很近。
之后夏則言將她抵在橋上的木欄,就著這一個姿勢更深入地與她纏綿。
許久后才將她放開,讓她轉身去看林間的螢火,雙手撐在她兩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他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調問:“好看嗎?”
池木用力地點點頭。
他嘴角蕩漾出笑意。
之后夏則言每個周末都會抽出時間來陪她,有時候是帶她去一些創意餐廳,有時候是帶她去津城著名的旅游景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自己看夏則言自帶濾鏡,池木總覺得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作為舉世聞名的古都,津城文化底蘊深厚,而夏則言每次帶她去名勝古跡時都不用聘請導游,每到一處景點都能娓娓道來,言簡意賅與她分享背后的歷史故事。
高中作為文科生的池木有時聽得似懂非懂,忍不住問他:“你高中是學文科嗎?”
他云淡風輕,“不是,理科。”
池木酸溜溜地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全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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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快樂的小日子過得飛快,池木每天都在期待周末和珍惜周末的思想中度過,很快就到了夏則言畢業典禮那天。
池木提前買好了一大束花,在人群中看著他穿著寬松的學士服站在班級中央,神采奕奕,俊朗非凡。
她在心里默念:“我的男孩,本科畢業快樂。”
等到他們大合照結束,池木笑意盈盈地抱著鮮花走向他。
初冬易也站在夏則言身旁,看到池木時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女神是來給我送花的嗎?”
她和夏則言的關系并沒特意告訴別人,看樣子初冬易也并不知情。
池木不知道夏則言是否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只是抿著唇笑,“我是來送給夏師兄的?!?br />
初冬易悶悶不樂的,“為什么初師兄沒有。”
夏則言淺笑著接過她手中的花束,語調輕柔,“過來?!?br />
池木莫名其妙地向他靠近。
下一秒,他背手將花束放到身后,俯身輕盈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抬眸看向初冬易,“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