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筠每日出門,連秦理都發現了他的異常舉動。</br> 今日出門的時候，程沐筠在陽臺上看著秦理的車離開,轉身就換衣服下樓。</br> 他一把拉開大門，然后愣了一下，門口的人分明是已經去上班的秦理。</br> 秦理笑了笑，“手機忘記拿了。”</br> 他神情自然，手臂越過程沐筠，取了鞋柜上方的手機，然后問：“怎么？要出門嗎？”</br> 程沐筠此時穿著外出的外套鞋子，要說是出去丟垃圾也太假了。他點頭,“嗯，出去挑衣服,你衣帽間里的衣服該添些新的了。”</br> 秦理抬手攬上他的腰,“我送你。”</br> 程沐筠沒再反對,兩人很是自然地一同出門。到了西平街，秦理把程沐筠放下，隨后就去了公司。</br> 程沐筠低頭，看了眼時間，隨后腳步一轉，往古董街那邊走去。</br> 古董街在距離西平街兩三站路的地方,位置有些偏僻,人流量也不多。此時是工作日，更是門口羅雀,有些店面干脆關上了門,看上去很是蕭條。</br> 程沐筠要的正是這個效果，給那個反派創造絕佳的綁架時機。就在他轉過一個角落的時候，身后忽然想起急促的腳步聲。</br> 來了！</br> 程沐筠心中一喜,正準備順勢接受綁架。</br> “啊！”</br> 一聲慘叫聲傳來，程沐筠轉身。</br> 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群西裝大漢，死死地按住一個戴著口罩帽子身著衛衣的男青年。</br> “你們放開我！這是干什么！”</br> 哐當一聲，從掙扎的青年衣服中掉下來一把槍。</br> 其中一個西裝大漢說道：“報警。”</br> 說完，他走過來對愣住的程沐筠點頭，“你好，程先生，我們是威虎安保公司的，受秦先生所托保護您的安全，請不要緊張。”</br> 程沐筠：“系統，秦理他崩人設了吧，這怎么回事？我的劇情，我的進度條……”</br> 系統：“節哀。”</br>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如同脫韁野馬般一發不可收拾。</br> 被安保公司按住的青年是被反派雇傭的社會青年，而他們已經在幾小時前綁架了宋景辰。</br> 因為這個小流氓的落網，警方很快順藤摸瓜把犯罪分子一窩端，把宋景辰毫發無損地救了出來。</br> 而宋景辰，則是似乎因為秦理全程相信警方，完全沒有出現而徹底死心。</br> 事情了結后，宋景辰把借的錢托人還給了秦理，買了機票回到e國，并表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br> 對此，程沐筠表示，反正進度條沒有掉，隨便了。至于那些保鏢，究竟是什么時候跟在他身邊的，程沐筠甚至懶得去問秦理。</br> 他不問，秦理也沒說，兩人達成一種詭異的默契。</br> 又是半個月過去。</br> 俞少寧準備正式去西北分公司上任，出發前他約秦理出來喝酒。他本來也讓秦理叫上程沐筠，算是一個正式的道歉，然而赴約的只有秦理。m.</br> 俞少寧下意識問了一句，“程助理呢？”</br> 秦理卻是看了他一眼，語氣很平淡，“他說不想出門。”</br> “哦。”俞少寧應了一聲，語氣中是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失望。</br> 秦理沒有再繼續說程沐筠的事情，而是問：“聽阿峰說，前幾天給宋景辰餞別的局你沒有去？”</br> 俞少寧沒吭聲，倒酒，喝了一口才嘆氣道：“我……不太想見他。”</br> 秦理語氣平淡道：“你以前不是暗戀他嗎？”</br> 俞少寧愣了一下，出神片刻，“曾經是的吧，現在想想，以前喜歡上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這一次相見，發現很多事情不一樣了。”</br> 秦理心中微微搖頭，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兩人沉默喝了片刻酒，俞少寧又期期艾艾問，“你和程助理怎么樣了？”</br> “挺好。”秦理瞥他一眼，“你似乎很關心我和沐筠的感情問題？”</br> “啊，不是。”俞少寧有些慌亂，“你知道的，那張照片畢竟是我的失誤。”</br> 秦理說：“沒什么，這始終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問題，早晚要爆發的，早解決比晚解決好。”</br> 聽到這里，俞少寧忽然來了精神，說道：“我這些天，看了不少情感類的文章，要告別過去可不是簡單的事。”</br> 這一點，恰好戳中了秦理的痛點，即使和程沐筠和好，他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完全無法抓住這個人。</br> “怎么說？”</br> 見秦理捧場，俞少寧繼續說道：“我把以前收藏的那些和景辰有關的東西，都給燒了，算是一個正式的告別，還有平臺上的視頻照片，都刪了。”</br> “你別說，真的有用，燒掉以后我覺得渾身都輕松了，完全有心情迎接新的未來。”</br> 秦理聽到這里，心中一動。</br> 他倒不關心俞少寧的心路歷程，反正他沒意識到自己對程沐筠的不一樣，人又馬上要去西北了，沒有什么威脅。</br> 他在意的是關于程沐筠的過去，現在想想，程沐筠的過去似乎少得可憐，除了那張照片，什么都沒有。</br> 如果程沐筠真的跟那個死去的“前男友”感情深厚，又怎么會單單只留下這么一張照片。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在這么多年，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br> 總覺得，所謂的“前男友”，出現得太過突兀。</br>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br> 秦理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br> 程沐筠正在家曬太陽當咸魚的時候，忽然收到一條提示。</br> 系統：“警告，警告，進度條警告。”</br> “什么？”</br> 程沐筠幾乎是整個人從躺椅上彈了起來，“怎么回事？”</br> 系統二話不說，甩出進度條。</br> 程沐筠看著鮮紅閃爍的進度條，在一點一點地倒退。</br> 99，98，97……</br> 速度不快，卻勻速下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br> 他簡直是肝膽欲裂，頭腦一片空白。什么情況？難道是因為宋景辰走了？不對啊，宋景辰都走了半個月了，怎么突然進度條狂掉？</br> 程沐筠：“難道是宋景辰死了？”</br> 系統：“……，你想多了，宋景辰是劇情線的主角之一，他死了會直接崩塌把你踢出去。”</br> “……”</br> 那出幺蛾子的只會是秦理。</br> 程沐筠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br> 第一遍的時候，秦理沒有接電話。</br> 程沐筠很耐心，又打了一次，這次秦理總算接了起來。</br> 聲音有些沙啞。</br> “喂。”</br> 程沐筠很快調整好角色，問：“你在哪？”</br> 秦理：“我馬上到家，在開車。”</br> “嗯，好，你專心開車。”</br> 程沐筠掛斷電話，在花園里轉了兩圈，嘴里碎碎念，“怎么辦怎么辦。”</br> 進度條依舊在勻速掉落，轉眼功夫已經到50的警戒線。</br> 等秦理的車停在花園門口的時候，程沐筠已經幾乎是自暴自棄了，他躺在躺椅上，雙目無神。</br> 不管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都無法再讓他心底起任何的波瀾。</br> 意外的是，從車上下來額秦理十分正常，甚至還有點高興。他下車，然后走過來，在程沐筠的臉上碰了一下。</br> “怎么躺在這里，不熱嗎？”</br> 程沐筠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等你啊。”</br> 秦理勾起唇角笑了笑，又俯身親了一下，這才在一旁落座。</br> 兩人相對無言，喝了十幾分鐘的茶。期間，進度條還是在勻速下落。</br> 程沐筠繃不住了，開口問：“你是不是要話要跟我說。”</br> 秦理盯著他看了片刻，“我問什么你都愿意回答？”</br> 程沐筠點頭。</br> 然而，就是這一點頭，進度條居然又咻地一下狂掉5。程沐筠呆滯，心里問道：“系統，秦理是不是壞掉了？你要不要把這個bug報上去，修復一下？”</br> 系統自閉，“就算是壞掉，也是被你玩壞的，這都是你的責任。”</br> 程沐筠同樣自閉了，不想說話。</br> 秦理卻站起來，從車里拿出個文件袋，直接遞給了程沐筠。</br> 程沐筠接過來的時候，手指輕輕抖了一下。秦理注意到這個細節，伸手輕輕捏了下他的左手，“不要緊張，沒事的。”</br> 程沐筠打開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調查報告。</br> 調查的人，正是“程沐筠”。</br> 秦理看著他，笑了一下，“很抱歉，這么私自調查你，只是有些事情，我始終想不通。”</br> 里面關于程沐筠的一切，都非常簡單，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成績優異，一路拿獎學金到了大學。</br> 問題在于，情感經歷一欄上，寫著“無”。</br> 程沐筠的手抖了一下，他放下文件袋，向后靠回躺椅上，又閉上了眼睛。</br> 他沒說話，腦海里卻在呼叫系統，“系統，進度條進度條。”</br> 系統不知為何，隔了許久才放出進度條。</br> 只看了一眼，程沐筠就雙眼發黑，神魂出竅。</br> 進度條上，居然只剩下了血淋淋地一個1，這是干什么？</br> 失控的感覺讓程沐筠再也無法壓抑住犯病的沖動，他抬起右手，死死握住了顫抖的左手，甚至連肩膀都在抖。</br> 程沐筠絕望，“系統，我能不能申請修復下一個世界的時候，把情緒放大的這個屬性給取消掉？”</br> 系統：“……如果世界線沒有崩塌，是可以的，現在世界線已經失控了，我們無法介入。“</br> 程沐筠：……還是我自己造的孽啊。</br> 追悔莫及。</br>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溫熱的氣息靠近他，那人把他抱了起來。</br> 程沐筠懶得睜眼，干脆直接把臉埋進秦理的胸口，頗有些不想面對事實的逃避模樣。</br> 然后，他聽到秦理低聲笑了笑，“沒事。”</br> 秦理抱著他上樓，放在柔軟的床上，然后溫柔地撫摸著程沐筠的頭發，“沒事，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怪你的。”</br> 程沐筠身體一僵，心道，你是不怪我，你只會扣我的進度條！</br> 兩人就這么各懷心思，靜靜依偎許久。</br>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br> 程沐筠猛地抬頭，坐了起來。</br> 側躺在他身邊的秦理睜開眼睛，目光清明，也沉默地坐了起來。</br> 程沐筠盯著他，“你是不是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br> 程沐筠已經拿捏不住秦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干脆孤注一擲。</br> 系統此時警告道：“你冷靜一點，你想說什么？你不會想說穿越的事情吧，不行，你這樣會刺激到秦理導致……”</br> 程沐筠冷淡地打斷它，“不破不立，再說了，這世界本就已經崩潰，說不定負負得正了呢。乖，一邊玩去，別打擾我的情緒。”</br> “嚶……”</br> 系統發出一聲充滿恐懼的啜泣，被程沐筠忽如其來的氣勢嚇得不輕。它不敢再說話，只能安靜看著程沐筠犯病。</br> “怎么了？”秦理又說，“沒關系，慢慢來。”</br> 程沐筠起身，拉開落地窗走出陽臺，看著外面的花園。</br>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遠處正有人在澆灌草坪，干燥的風中糅雜著一股子泥土混合著青草的味道。</br> 秦理跟了出來，反身靠在欄桿上，靜靜等著程沐筠開口。</br> 程沐筠開門見山，說：“你查不到他，是正常的。因為他不存在于這個世界。”</br> “什么？”秦理的瞳孔微微一縮，表情有些冷凝。</br> 程沐筠卻沒看他，也沒顧忌他的情緒，繼續說了下去。反正已經開口了，他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勢。</br> 無所謂了，進度條都掉到1了，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br>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出現在那個大學的禮堂，然后就看到了講臺上的你……”</br> 接下來的故事，無需多言，秦理和程沐筠都很熟悉。</br> 程沐筠繼續說了下去，“然后我慢慢發現，這是我曾經看過的一本書……”</br> 他三言兩語把原劇本中的劇情告訴秦理，隨后就等著秦理的反應。</br> 秦理沉默了許久，沒有什么表情。</br> 好在，一切風平浪靜，秦理的承受力很強，似乎完全能消化這驚世駭俗的消息。即使程沐筠告訴他，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書。</br> 秦理終于開口，問：“所以你當初會主動接近我，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曾經愚蠢地以為你是代替品，這些，你都知道。”</br> 程沐筠點頭，“嗯，我的動機也不單純，所以并不要求你的真心。”</br> 這句話，說得極其冷酷，完全把兩人此前的一切糾葛撇清。而這個人，也是真實的程沐筠。</br> 那個沒有心，似乎永遠不會真正愛上一個人的程沐筠。</br> 秦理看著他，臉上眼中都是風平浪靜，開口之時的語氣甚至極其溫柔，“我知道了。”</br> 程沐筠眨了眨眼睛，反而有些不可接受，“不是，你就這么……平靜的接受了？連這個世界是一本書這種荒謬的事情，你都沒有任何質疑就相信了？”</br> 秦理笑了，抬手把程沐筠按到自己懷里，“真實或者是不真實，我自己能感受到。莊公曉夢迷蝴蝶，究竟哪個世界是真實的，你也說不清。”</br> “你能坦白，就很好了。”秦理繼續說道，“你有過去，我也有過去，說好放下便是放下了。”</br> 程沐筠愣愣地點了點頭，已經不知所措了。</br> 秦理忽然又低聲問了一句，“最后一個問題，好嗎？”</br> “好。”</br> “你現在，究竟是不是愛著我的？”</br> 程沐筠本想張嘴就來，遲疑一下，又說道：“不知道……”</br> 秦理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卻還是抬起，輕柔地落在了程沐筠頭上。</br> “沒關系，我不介意。”</br> 就在此時，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br> 系統提示，小世界修復完畢，請等待穩定之后離開。</br> 程沐筠雙重不解，一方面不解秦理的不介意是什么意思，另一方面則是不明白怎么就修復完畢了。</br> 他低聲問道：“那你，以后準備怎么辦？”</br> 秦理：“和以前一樣，又和以前不一樣。”</br> 程沐筠想再問，卻被秦理輕輕往房間里推了一下，“我在陽臺自己待一會。”</br> 進房間之后，程沐筠這才有精力和系統溝通，“你不會騙我吧？這怎么就修復了？剛才，不說劇情崩了，我已經是孤注一擲地崩人設了啊。”</br> 系統二話不說，甩出進度條，“你自己看好了。”</br> 修復進度條，已經變成了綠色，上面醒目的100看得程沐筠心情甚好。他又問，“總覺得不太對勁，你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在誆我？”</br> 系統：“我此前發出去的數據，已經有了回應，分析如下：關鍵劇情點都已經出現，足夠支撐世界架構運行，修復工作完成。”</br> 程沐筠想了片刻，覺得有道理，“那離開的契機是什么？”</br> “不會太久，等世界穩定運行一段時間，就會自動脫離。”</br> “好吧。”程沐筠此刻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br> 和系統溝通完畢，他轉身又看了眼陽臺，透過落地的白紗，只能看到秦理隱約的身影。</br> 陽臺上的人，始終靠在欄桿上，面對房間的方向。只是，程沐筠看不清秦理的表情，也不知對方的目光落在何處。</br>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br> 劇情線修復完畢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程沐筠甚至在公司不少員工的反復懇求之下，再度回到公司成為秦理的助理。</br> 準備回到公司上班的那天早上，程沐筠按照慣例給秦理搭配好衣服，兩人一起吃完早飯，一起出門。</br> 秦理開車，啟動車輛之前，他怔怔看著程沐筠，眉目柔和，傾身過來落下一個吻。</br> “真好。”</br>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響起。</br> 系統提示：世界穩定運行，脫離準備中，3、2、1.</br> 程沐筠的意識，陷入黑暗之中。</br> 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已經是一片白色。</br> 啊，是醫院，是該死的懲罰世界。</br> 有人推門進來。</br> 程沐筠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罵了句臟話。</br> 艸。</br> 是蕭屹川這狗男人。</br>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九點二更哦，不要養肥我，嚶，我很勤快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