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筠一離開那如同地獄般的可怕房間,就沒動了,靠著門長吁一口氣。</br> 不管怎樣,韓初旭這一關算是過了。</br> 昨天事情,就讓時間去抹平好了。</br> 程沐筠閉眼嘆氣,“系統,這種平和的現代世界,怎么就能搞得這么心驚肉跳的呢?”</br> 系統笑了一聲,“呵,你記不記得一開始進來時說的那句話。”</br> 程沐筠沉默了,看來真的是在上一個世界待得太舒服了,才迷惑了自己。什么好運,什么良好開端果然不屬于自己。</br> 還是要小心謹慎才好。</br> 他問:“現在進度條怎么樣?”</br> 系統:“沒變化。”</br> 這倒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劇情本來就還沒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此時一切都只是前置劇情。</br> 程沐筠沒動,停在原地整理了一下關鍵點。</br> 要修復這個世界,估計要達成的幾個劇情點是分手,火葬場,衛奕辰懷孕,進豪門,生孩子,炫富付出……</br> 越想,程沐筠覺得愈發可怕起來。</br> 嗯,希望韓叔叔有一個強大的心臟,能接受接下來的劇情吧。</br> 至于他程沐筠,扮演好渣攻就行。</br> 確認短期目標之后,程沐筠整理一下衣服,決定先去和李文清商量一下包養的事,就用李文清來開啟渣攻額之路好了。</br> 程沐筠志得意滿,才從靠著的動作站直了身體,一晃眼,他就看到了李文清和衛奕辰兩人并肩走了過來。</br> 不是,這兩人怎么會攪和到一起去的?</br> 程沐筠昨天跑路消失,就想給自己一個去找李文清的人設。</br> 與此同時,系統也開始發出警報聲。</br> “注意注意,進度條危險,進度條危險”</br> 此時此刻,程沐筠的腦子簡直是在急速轉動。</br> 對了,不能讓衛奕辰知道自己昨天是躲出去了,按衛奕辰那個敏感多思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他是躲出去也沒去睡什么小美人的話。</br> 指不定會腦補出什么渣攻雖然渣,但是對他是不一樣的這種劇情來。</br> 腦補了不要緊,萬一衛奕辰再接再厲,再搞一次勾引獻身……</br> 程沐筠渾身一抖,昨天差點沒擼禿嚕皮的經歷再次浮上心頭。</br> 不行,絕對不行。</br> 他急了。</br> 想躲,可這個房間的位置在走廊尾端,而那邊,衛奕辰已經看到了他。</br> “程……”</br> 在關鍵時刻救他的,永遠是韓初旭。</br> 身后的門又打開了,韓初旭手里拿著個手機,“沐筠,你的手機……”</br> 話音未落,他就被程沐筠一把攬住韓初旭的脖子,低聲說了一句,“韓叔叔,江湖救急,幫個忙。”</br> 話一說完,他抬頭就啃了上去,沒親到嘴唇,借位。</br> 從衛奕辰和李文清的角度,看起來倒完全是熱吻的狀態。身為導演,這一點小技巧難不住程沐筠,他甚至算好了角度擋住韓初旭的臉。</br> 畢竟,在這個時候,衛奕辰還不應該見到韓初旭。</br> 完美。</br> 程沐筠順便把房門踢上,留下目瞪口呆的李文清和臉色慘白的衛奕辰。</br> 衛奕辰昨夜自浴室出來,就沒見到程沐筠,想著或許程沐筠是真的厭煩了自己,去找李文清了。</br> 他這次本來就是孤注一擲,拋棄所有尊嚴想用身體綁住程沐筠。</br> 此前他一直覺得,程沐筠不動他是出于尊重,后來在殺青宴上,他躲在角落,聽了不少八卦。</br> 那些人知道他在場,也絲毫不避諱,似乎是故意說給他聽。</br> 大抵上都在說,程沐筠眼光很高,雖然浪蕩花心愛養美人,但卻沒人能真正被他睡上一次。</br> 因為程沐筠誰都看不上,如果有誰能真的跟他睡了,大概就真正入了程沐筠的眼。</br> 酒精上頭,又被這些話一刺,衛奕辰就孤注一擲了。</br> 如果不成功,他就會退到原來的位置上,不再奢求太多。可是,程沐筠明明動情了,卻還是走了,去找那個李文清了。</br> 衛奕辰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默默傷心了一晚上。</br>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不甘心,決定再努力一次。</br> 衛奕辰去敲了李文清房間的門,卻發現程沐筠不在房間里。他以為程沐筠離開了,李文清卻說,昨天好像看到了程沐筠進隔壁房間。</br> 兩人就以這么一種詭異的狀態,走到這邊來找人,一轉彎就看到了程沐筠。</br> 衛奕辰心中一喜,正覺得或許對方真的是足夠在意自己才躲開的時候,就看到程沐筠頭攬上了房間里的男人。</br> 程沐筠直接親了過去,兩人的身影交疊著進了房間,房門被用力關上。</br> 晴天霹靂般,衛奕辰只覺得從頭涼到了腳底,耳旁嗡嗡嗡直響。果然,他不該有太多的奢求……</br> “啊,這,程老師現在喜歡這種類型的?不對啊?”李文清喃喃出聲。</br> 他轉臉,見衛奕辰臉色慘白,拍了拍對方的肩,安慰道:“唉,你也不要這么沮喪嘛,不就是肌肉,去健身房練練就好,對了,我那個私教還不錯的,介紹給你?”</br> 衛奕辰根本就沒聽進去,腦子里只在反復播放剛剛兩人交疊的身影。</br> 程沐筠和他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一個擁抱和幾個落在臉頰的親吻罷了,從來沒有那么親密過。</br> 所以,他還是另結新歡了嗎?即使不是李文清,也會有其他人……</br> 他轉身,落寞離去。</br> 程沐筠壓在韓初旭身上,靠在墻邊,聽到系統提示,進度條穩定下來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br> 還好還好,看來這個渣攻還是表演得到位,衛奕辰被這么一打擊,應該也不會想著其他事情了。</br> 他站直身體,準備向韓初旭道歉跑路,人才動了一下,就被一把握住了腰。</br> “你到底在干什么?”</br> 程沐筠抬頭,對上了韓初旭的眼睛,黑沉沉的。</br> “不是,就是那個衛奕辰,昨天干的那個事情,總得讓他知道,我程沐筠可不是他能拿捏的。”</br> 完美的渣攻發言,nice。</br> 至于會不會被韓初旭教訓,已經不重要了。再說了,這不是能讓韓初旭意識到,他根本沒那么在乎衛奕辰。</br> 系統也在這個時候,給他鼓掌,“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就是要這個感覺,如果韓初旭以為你真對衛奕辰愛得死去活來,以后他們的感情線也不好開展啊。”</br> 程沐筠聽到這層分析,愈發覺得自己太棒了。</br> “程沐筠。”</br> 韓初旭開口,一字一句。</br> 要被教育了,程沐筠覺得腰間一痛,位置一陣顛倒,他被壓在了墻上。</br> 玄關處的光線不好,韓初旭垂眼看過來的時候,帶著濃重的壓抑感。</br> 但程沐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覺得有些可怕,他小聲喊了句,“韓,韓叔叔,你這樣我有點害怕。”他企圖用這個稱呼拉對方的理智,千萬不要把養子給掐死了啊。</br> 很有效。</br> 韓初旭松手,站直身體,后退一步,臉上已經是恢復平靜,“你最近玩得有點過分了。”</br> 程沐筠眨了眨眼睛,“啊?”</br> “剛好你這部電影結束了,搬來住一段時間。”韓初旭抬手整理自己剛剛被弄亂的衣服,“你需要好好教育一下。”</br> 程沐筠瞪大了眼睛:“韓叔叔,我已經二十五歲了!”</br> 韓初旭表情不變,冷聲說道:“你看你現在做的事情,像是二十五歲的樣子嗎?”</br> “……”程沐筠還想掙扎,如果他被迫搬去,那計劃中的多包養幾個鞏固渣攻形象的計劃不久泡湯了嗎。</br> 可韓初旭卻已經失去耐心,“就這么定了。”</br> 程沐筠小聲說了句,“暴君。”</br> 可是,應他的只有輕輕一聲關門的聲音。</br> 韓初旭說到做到。</br> 即便是人離開了,還是派了人過來,把程沐筠當場打包了韓家。</br> 程沐筠兩手空空,連行李都沒有,垂頭喪氣地走進許久為來過的地方。</br> 考上大學之后,程沐筠選擇了住宿,畢業之后,又搬到了外面的公寓住。</br> 就算是偶爾會韓家來拿投資款,也只停留在一樓的客廳,三樓的臥室,他是數年沒有經過了。</br> 程沐筠停下來,推開門,看著眼前的布置,倒是微微愣了一下。</br> 管家說道:“沐筠少爺,房間里的衛生才打掃過,衣服也每年會送一批新的過來,都是你喜歡的牌子款式,有什么需要,再叫我。”</br> 程沐筠點頭,“謝謝你,鄭叔。”</br> 管家停頓一下,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沐筠少爺,你是不是惹韓先生生氣了,他交代……”</br> “他說什么?”</br> “說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你外出。”</br> 程沐筠一皺眉,卻還是說了句,“我知道了。”</br> 他轉身關門,憤憤不平地走進房間,嘴里還碎碎念著,“暴君,一言不合就關禁閉,過分。”</br> 程沐筠脫了外套,往旁邊一扔,兜頭就倒在了床上。</br> 系統倒是愣了,“你就打算,這么乖乖待著不出去了?”</br> 程沐筠翻了個身,說:“我出去干嘛,這段時間玩失蹤不是挺好的,免得衛奕辰又鬧什么幺蛾子。”</br> 系統:“我怎么覺得你是怕韓初旭。”</br> 程沐筠嘆氣,“說實話,這是最佳策略,韓初旭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他生氣的時候,我還是乖一點比較好,不然事情大概會麻煩得很。”</br> 系統:“比如?”</br> “比如,衛奕辰悄無聲息地消失……他不會動我,可衛奕辰就不一定了。”程沐筠嘆氣,“畢竟,現在的衛奕辰可沒有孕肚護體。”</br> 系統:“韓初旭不就是個深情豪門老男人嗎?沒這么可怕吧?”</br> 程沐筠冷笑一聲,“人設人設,哪有這么容易,他能坐到如今這個地位,真只是個戀愛腦的話,那未免也太荒謬了。”</br> 不管怎樣,先安心住下來,等韓初旭消消氣,再想個辦法撒嬌讓他把自己放了吧。</br> 程沐筠倒是不慌,反正還有兩年劇情才正式開始。</br> 不急。</br>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細節不是不寫,是寫不了,以后就…將就著腦補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