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九年,五月二十九。
秦瓊率領兩萬驍果軍騎兵,一番疾行,終于來到了滎陽城下。
原本,他是奉旨去大海寺營救張須陀的。可半途中,便有探馬回報,張須陀兵敗大海寺,如今已經退守滎陽。
他生怕瓦崗軍還會繼續圍困滎陽城,這才火急火燎的帶領大軍來到了滎陽城下,經過守城軍士稟告,再次見到了老上司張須陀。
“將軍,您無恙吧?圣上對您十分掛念,自從得知消息,便派屬下馬不停蹄的趕來,想不到還是遲了一步。……”
秦瓊下馬,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張須陀近前,滿臉的關切之意。而他的話,讓張須陀更感慚愧,原來陛下如此掛念自己安危。
“有勞圣上掛懷了。叔寶,一路上急行軍,已經勞累了吧?此地并非講話之所,將大軍安置下,然后隨我入府詳談。”
“也好,就讓大軍先休息片刻。陛下旨意,等救了將軍之后,便兵發金堤關,一舉將瓦崗叛軍蕩平。”
秦瓊說著,吩咐手下人傳下將令。兩萬驍果軍先自行休息,然后又和羅士信等人見過,隨著張須陀進了將軍府中。
“叔寶,你說陛下要我等去金堤關?可除了留下足夠的滎陽城守軍之后,我最多也就能抽調出一萬大軍了。
就算加上你的兩萬人馬,也不過三萬之眾。尤其你那兩萬大軍,都是騎兵,并不適合攻城奪寨。
瓦崗軍此番在金堤關怕是集結了大部分力量,足有六七萬之眾。又有雄關在手,想要一舉攻克,怕是人手不足啊。”
張須陀在主座坐好,然后才皺著眉頭和秦瓊解釋。他若是不損失那三萬大軍,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可此時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哈哈,將軍放心。陛下命我前來乃是先鋒,后面還有李景將軍親率兩萬驍果軍步卒,更有火炮相助,取金堤關易如反掌。”
秦瓊擺了擺手,親眼見識過火炮的威力,再有驍果軍的沖殺。那些瓦崗叛軍,難不成能比突厥大軍還厲害么?
“火炮?!”不但張須陀,就連王君可也是眼前一亮。他們自然早都聽聞過這火炮的威力,想不到天子要用到瓦崗軍身上了。
“哈哈,如此一來,大事可成!”張須陀頓時縱聲大笑。三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心頭上的石頭被搬開了。
董盛、石標二人原本就是驍果軍百夫長出身,此時見到左果毅郎將秦瓊,更是一番親近。
他們也沒忘了將王君可、王君愕、韋寶、鄧豹等人介紹給秦瓊認識,秦瓊聽聞是王君可救了張須陀,自然對其一再道謝。
他對自己的老上司還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本來陛下這次是將救人的任務放到自己身上的,可自己時間上根本不允許,卻被王君可拉了一把,心中對其好感倍增。
直到用過了午餐,張須陀又領了滎陽城一萬大軍。加上秦瓊帶來的兩萬驍果軍騎兵,一起開拔,直奔金堤關而去。
他們到達金堤關的時候,楊英和李景都還沒有趕到。秦瓊也不著急,只命令手下安營扎寨,耐性等待。
金堤關上,早有守城兵士急報李密。張須陀不僅回來了,看那大旗好像是征戰突厥的驍果軍也來到了。
“此城危矣!”魏征眉頭緊皺,火炮的名聲傳的太邪乎了。連雁門郡、馬邑郡那等邊關重城都阻擋不住,這金堤關能多什么?
“哼,若不是當日放走了張須陀,焉有今日這等局面?”王伯當在一旁冷哼一聲,顯然數日過去了,可他對單雄信依舊懷有不滿。
“爾休要放那不臭的屁了!”翟讓瞪了他一眼,“若是你早知道尿炕,晚上還不睡覺了嗎?
張須陀逃脫,王君可叛變,此事非一人之過。陣前對敵,爾還不是遲遲不能把握戰機,一箭將其射殺?
一個個都畏懼其最后臨死反擊,無人上前,才是張須陀逃脫之根本緣由,現在隋軍已經兵臨城下,還說這等胡話何用?!”
“哼,難道最先和張須陀拼命的是你么?”程咬金也將虎目一瞪,維護王伯當。當日他才是第一個沖殺上去的。
“夠了!過去的便先過去吧,休要再揪著不放。”李密將臉一沉,“眼下隋軍困城,諸位可有什么退敵之策?”
“魏王,不知如今那高雞泊動作如何了?眼下城外并無火炮,也沒有驍果軍步兵,若是宇文化及得手,咱們未必沒有再殺張須陀之機。”
徐世績見沒人說話,只得站了出來。當日可是約定雙方共同動手的,自己瓦崗軍取了金堤關,而后設伏大海寺,雖沒有斬殺張須陀,可也算大勝了。
卻不知道那宇文化及是否已經如約攻打下了龍陽城,將諸多降兵吃下。眼下需要知道驍果軍步卒和火炮的去向,是否和龍陽城有關。
“哎,自大海寺回來之后,吾曾命人去高雞泊了,只是如今尚未回來。但龍陽城新立,城并不高,那昏君應該會將火炮用到我金堤關上,而不是龍陽城。”
李密搖了搖頭,雖然沒有消息傳來。可他能夠判斷出,火炮在龍陽城發揮的作用不會太大,只要楊廣不傻,就會將其派往金堤關來。
“若如此,則說明那驍果軍步卒和火炮都還在路上。吾等不如趁其立足未穩,先挫其銳氣。”
徐世績略加沉吟,便說出自己的想法。李密和魏征互視一眼,頓時來了主意,只見李密微笑點頭。
“不錯,我城中有大軍七萬,更有五虎上將。那張須陀不過三萬人馬,若是趁其立足未穩,一舉沖亂其大軍,縱然火炮到了,也再無可懼也。
翟讓、單雄信。吾令你二人帶領兩萬大軍出城,在陣前迎戰張須陀,擒殺王君可、秦瓊,不得有誤!”
和尤俊達、謝映登比起來,翟讓與單雄信才真正讓李密憂心。這二人一手打造的瓦崗寨,平素很有威信。
此番,令他們二人陣前對敵。贏了,可退隋軍,解金堤關之危;輸了,自己也有借口,將二人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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