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領隊,遇見這種事祁韻還是第一時間站出來詢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埋伏我們?”</br> “下車!少特么廢話!趕緊的!再多說一句我們就砸車了!”人群中有一人惡狠狠的出聲,看來是這群人的頭領了。</br> 轉頭看向孤影,后者點了點頭,然而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按理說靠近北都不應該會有流民,難道是北都出事了?</br> 壓下心中的疑惑,祁韻讓其余人都待在車里,只有孤影和她下車去跟這群流民交涉。</br> “我是這支車隊的領隊,說吧,你們想干什么?其他人是不會下車的,你們手里的東西也砸不壞我們的車。”</br> 這時流民里傳來了一聲哭號:“嗚嗚嗚~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我們這些人哪里斗得過他們啊~嗚嗚嗚嗚~”。</br> “你給老子閉嘴!”一聲暴喝從領頭男人的嘴里傳出,即使是暴怒之下的吼聲也顯得是如此的乏力。</br> “我們拼了命的逃出來是為什么?黎老太婆你別忘了東子是怎么死的,要不是為了救你的孫子他也不會交代在那個鬼地方,今天老子這條命豁出去了,搶了他們的食物和車,我們還有機會去找政府求救,說不定還有希望救出來幾個人,兄弟們,都跟我抄家伙上!”</br> 嘭~一個半人高的布袋被扔到了流民隊伍的面前,壓縮干糧散落了一地,打斷了流民們的動作。</br> 所有流民盯著地上散開的干糧都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這時傳來了孤影的聲音:“你們會開車嗎?”</br> “什...什么?”領頭男子還沒回過神來。</br> “我問你,你們之中有人會開車嗎?”</br> 幾十人的流民中,有兩只枯瘦如柴的手臂舉起了,弱弱的說道:“我,我和他會開。”</br> 孤影點頭,然后繼續說道:“有兩個會開車的,很好,那給你兩輛車,你能把所有人都帶走嗎?”</br> “我......”</br> 不等男人回答,孤影再次開口:“如果要優先帶走兩車人,你怎么篩選哪些人應該先走,哪些人又應該留下?或者可以這么問。”</br> 停頓了一下,孤影問出了惡魔的低語:“你選擇誰去死?又想讓誰活著?”</br> 孤影的聲音并不大,卻宛如驚雷在流民中炸開,領頭男子首當其沖。</br> 男子面容開始扭曲,似乎內心正在做著某種掙扎,不過片刻后還是抬起頭艱難的反駁道:“你...你這是挑撥,我會帶走所有人,我...我不會丟下任何人的。”</br> 沒有理會領頭男人,孤影看向其他流民,所有接觸到孤影眼神的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同時孤影已經發現了好幾個人眼神閃躲,環視一圈后搖頭嗤笑。</br> “帶不走的,無論你怎么選,不是所有人都能活下去,這點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很好,你能堅守本心,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你知道嗎,在這末世里最經不起試探的,就是人性啊。”感嘆的同時抬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br> 男人似乎是終于想明白了,手里的鐵棒一松,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語。看見領頭男子都繳械了,流民里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沉默漸漸被哭泣聲代替。</br> 祁韻這時走到男子身前,先是富有深意的看了孤影一眼,然后蹲下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北都附近不應該會有流民,你們又是從哪來的?我們就是政府的隊伍,趕緊說清楚,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忙。”</br> 一聽到是政府的隊伍,男子眼里又恢復了神采,急忙回說道:“這位領導,我們是西山礦場的礦工,還有些是礦工家屬,您能聯系到部隊嗎?礦場出事了,求求你救救他們吧~求求你了~”</br> 祁韻眉頭微蹙:“既然要救人,你先把事說清楚,有這哭喪的時間不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你多耽誤一分鐘說不定要救的人就會多死一個,我要先知道發生了什么事。”</br> “好的,好的,事情是這樣的......”男子開始敘說事情的經過......</br> 就在祁韻的基建隊伍南下的同時,政府開啟了另一項計劃。隨著廢土的重建,擴大的人口是個嚴重的問題,這就造成了住房、食物的緊缺。</br> 食物方面倒還好,靠著狩獵部隊外出打獵,變異野獸已經成為了食物補給的一部分,廢土之上除了沙子就屬變異生物最多。</br> 要捕獵變異生物,那必定會損耗武器裝備,而為了能更加順利的對抗、捕殺變異生物,武器裝備的研究更新又是必不可少的,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再加上需要擴建城市住房,各種金屬和礦石就成了稀缺物資。</br> 在這種情況下,經過專業人士的勘探,發現原西山廢礦的礦脈居然還連通著另一條礦脈,而且礦藏豐富,起碼能滿足北都五到十年的建設和研究,于是上面一拍板,立即在平民中召集人員對礦脈進行采集。</br> 在各種豐厚的許諾之下,許多人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當起了礦工,最后發現回報是真實的,立即在最底層的平民中引起了一波礦工潮,很多人拖家帶口都要蹭上這一次的福利,政府的挖礦大業可以說是風生水起,如火如荼。</br> 可就在不久前,終于還是出事了,礦坑深入地下兩三百米,雖然為了進出方便和安全考慮,礦道并不狹窄,但礦下沒有通風設備,全靠自然通風,巷道里最低溫度都高達三十多度,有的位置甚至在四十度以上。</br> 挖掘時土屑飛揚,空氣污濁悶熱,巷道簡直成了一個大蒸籠,許多工人干活都是光著身子,不一會就汗如雨下、腦漲眼花、呼吸困難,因此常常有人昏倒。</br> 昏倒以后,把頭也不把病人送上井去,直到放工的時候,才一起抬上地面。在這樣的環境里,工人一天要工作十二小時以上。疲勞的堆積,加上惡劣的工作環境,雖然餐餐都有飯吃,但不少礦工還是變得越來越瘦弱,因為都是普通人,還有不少患上胃病和關節炎的。</br> 如果這樣也還好,畢竟什么工作都不容易,何況這還是體力活,但壞就壞在礦洞的資源并不單一,甚至有些區域還產出了煤礦,這就很危險了,發現煤礦就意味著礦下不能用明火照明,視野就會受阻,而且一不小心就會發生爆炸,果然,在一次挖掘的時候,距離煤區不遠處,有一位礦工的礦鎬錘擊到一塊金屬礦石,迸裂出了火花,霎時間發生瓦斯爆炸,當場就炸死了好幾十人,礦坑也因此塌陷。</br> 然而礦工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