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日頭慢慢升起,兩人也終于到達(dá)村里。
半夏順著記憶里的路程,直接來到那棟房子處。
此刻再看,那里已經(jīng)變成一片虛無。
半夏走過去,只見七八十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木偶人一般。
端王第一時間過去,看向一老頭:“衛(wèi)大人,衛(wèi)大人。”
那衛(wèi)大人仿佛沒有聽到別人叫他一般,呆呆的看著前方。
“驟風(fēng),魅影……”“香竹,疾雨……”回答半夏的只有無盡的沉默,她緊皺眉頭不明白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這時,突然聽到“砰砰砰”的打斗聲。
半夏跟端王立刻看過去,就見月北翼將一名中年男子撂倒在地。
她立刻過去:“翼哥哥。”
月北翼一臉淡然,此刻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jīng)不再。
應(yīng)該是藥娘覺得離開,自己不會發(fā)現(xiàn),所以就給他取下了吧!他將半夏護在身后,冷冷的看著地上爬不起來的人。
“你,你……”那中年男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月北翼。
“陣法已破,你們覺得自己還有什么能力?”
月北翼冷冷的開口,那中年男子氣憤的不行。
最后嘆口氣,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周圍的人仿佛覺醒一般。
看著自己所在的位置,看著眾人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主子……”驟風(fēng),疾雨,魅影,統(tǒng)統(tǒng)跪下。
這時藥娘背著包袱帶著那小少年跑過來,對月北翼道:“天騏陣法已經(jīng)全部解除,就算那老東西找過來也什么都查不到,我們趕緊走。”
話剛說完,她就看到半夏站在月北翼的身邊。
當(dāng)時她就面色一冷:“翼太子妃,你竟然還敢回來?”
半夏挑眉看向藥娘:“本妃的夫君在這里,本妃有豈能獨自離開。”
“哈哈哈……”藥娘突然大笑三聲,然后道:“夫君,你的夫君已經(jīng)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
“是么?”
半夏此刻看向藥娘的眼睛,如同在看白癡。
藥娘冷哼一聲:“你可還記得我讓你移植內(nèi)臟的人,那具身體就是他。”
說話之時,藥娘將手指指向月北翼。
然后一臉癡迷道:“天騏殺了她,殺了她們我們趕緊走。”
月北翼眼眸冷的如同寒冰,讓藥娘心里咯噔一下沉。
因為此刻的他與前兩天實在不同,而且有著讓人心驚蝕骨的寒冷。
“你覺得我真的換了內(nèi)臟?”
半夏諷刺反問?
這時地上的中年男子道:“藥娘,我們被騙了。”
“什么?”
藥娘臉上有一陣的慌亂。
她趕緊看著月北翼祈求道:“不不不,這都不是真的,天騏你告訴我你就是天騏對不對?”
月北翼如同看死人一般看著藥娘:“你該死。”
藥娘此刻徹底崩潰,大喊一聲:“不,不,那我的天騏在哪?
他在哪?”
“被你埋了。”
半夏嘆口氣,她又何嘗不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啊啊啊!!!”
藥娘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瘋了一樣大叫。
然后目眥欲裂面容猙獰的指著半夏吼道:“是你殺了他,是你是你。”
半夏皺眉:“如果你非要給他的死找一個兇手的話,那個兇手是你不是我。”
藥娘抓狂大喊:“不,是你動的手,你竟然沒有給他換,你竟然沒有嗚嗚嗚……”半夏冷然:“讓我的夫君來換你的,你覺得可能么?”
藥娘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般,看向他問:“你們怎么會知道?
難道是他?”
藥娘將目光轉(zhuǎn)向端王,端王直視藥娘的目光道:“是本王傳遞的消息。”
“哈哈哈……”藥娘苦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端王:“就是個傻子,白癡,懦夫。”
“你明明那么愛她,為什么不照我說的去做為什么?”
“這么好的機會都被你給放棄破壞,活該你得不到你愛的人,活該。”
半夏跟月北翼都看向端王,這對于他來說的確是個好機會,可他竟然放棄了。
端王苦笑:“本來聽了藥娘的話本王已經(jīng)意動。”
他轉(zhuǎn)眸看向半夏道:“可是那天我問你的話,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回答的么?”
半夏低頭微想,那天他問自己如果月北翼去了自己的回答是……端王看向她眼眸神光都柔成了一灘清水,卻帶著隱隱的疼。
“你說,絕不獨活。”
半夏看向他,的確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回答的。
端王的笑容都帶著酸澀:“所以,我怎會允許你去死。”
她是他內(nèi)心唯一的一道光,若他的那道光沒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活下去。
半夏眼眸微濕,轉(zhuǎn)身沒有說話。
藥娘此刻都?xì)獐偭耍骸拔乙獨⒘四銈儯瑲⒘四銈儭!?br/>
說著藥娘就抽出匕首,沖著半夏刺過去。
月北翼敏銳,直接將半夏往自己懷里一攬。
接著一腳將藥娘給踹出去,匕首落地“當(dāng)啷”一聲。
隨著藥娘的悲泣聲,響出絕望。
藥娘顫抖著手,眼眸里全是淚。
她看向半夏,沒有陣法的她無能為力。
“把我與他……合葬。”
顫抖的聲音,隨著匕首刺入心臟那種絕望的悲傷,令人難受心痛。
半夏眼眸紅了,這個世道太多凄涼……閉上眼睛,她不忍心去看。
月北翼將半夏緊緊攬在懷里,希望這樣的生死離別不要出現(xiàn)在他們身上。
云溪山上,一座墳一對璧人。
也許他們的愛不被世人認(rèn)同,可那種相依為命的心酸又有幾人懂。
半夏抬眸看著那處觸動的樹影,低下頭。
“我們走吧!”
月北翼點頭,拉著半夏下山。
他們離開后,一個少年才從大樹后面出來。
跪在墳前哭道:“娘,大哥,娘大哥嗚嗚嗚……”中年男子拍拍他的肩膀:“天騏不是你的大哥,而是你的父親。”
“什,什么?
師父你究竟在說什么啊?”
“你應(yīng)該叫天騏爹爹,叫我舅舅。”
中年男子一臉愁苦。
“爹爹……舅舅……”少年痛苦的表情中帶著茫然。
中年男子遞給他一首詩:“親自刻在墓碑上。”
少年看著那詩的內(nèi)容:“夜披珠光影,纏綿暗消魂。
只愿晨照晚,多留情人香。”
“……”“瀾,你愛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