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將手指陷進去按鈕之后,輪班壓根沒反應。</br> 一大群本想看好戲的人大失所望,而一旁正笑盈盈的宏天,面部表情卻僵住了,連忙上去檢查羅盤。</br> 確定牧易按的就是僅剩的最后一個按鈕時,眼神冰冷地看向四周站崗的手下。</br> “廢物!”宏天在心里暗罵,一旦解決了牧易,那么黃婷婷這么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除了依附于他們,別無選擇,到時候想怎么玩,怎么輪,不都只能看他們心情。</br> 牧易不除,操辦起來,就有些麻煩!</br> “哈哈哈,澤雨兄弟正是好運,這樣都沒事,不過事先說好了的,今晚一共需要三個人出去狩獵,這里被毒針扎的只有兩人,只好委屈兄弟你跟我們走一趟了,到時候有什么收獲,也分你一份。”</br> 宏天不相信,在他自己的地盤,又有這么多兄弟在,豈會讓一個小娃娃給逃了,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其他幾大幫派笑話嘛!</br> 一旦踏出基地的門,生死就各有天命了,發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到時候誰便編個理由,說牧易不服管教,被喪尸給咬了,到時候小丫頭有意見,又能怎么樣?</br> “那是自然,只是,能不能讓我吃飽了再干活,到時候看喪尸也有勁。”牧易揮舞了幾下拳頭,表現出自己很有力量似的。</br> 幸存者一個個都埋下了頭,而宏天包括手下都在無聲的嘲諷。</br> 很快,剛剛被端下去的食物被端了回來,不過,只有參加行動的三人才能食用,當然在牧易的要求下,黃婷婷也能夠一同食用,其余人則都是被驅趕回去,行走前,只給每人發了一個小面包。</br> 牧易斜眼看了看那群人領走的小面包,連他的掌心大小都不到,這玩意能吃飽,才有鬼了!</br> 顯然,這里的人為了減少自身的傷亡,因此拿幸存者作為誘餌,將他們收益最大化,每一次出去所搜刮回來的食物,至少是餐桌上面的數十倍,甚至,牧易一度懷疑,三樓很有可能堆滿了各種食物。</br> 因為,當他們上二樓時,看守的人明顯變多了,而且,他看到盡頭的拐角,正有人端著食物從樓上下來。</br> 締造者應該也呆在三樓的位置,畢竟一樓大廳除了球場,就只剩休息室了,二樓就一個會議室跟幾個看上去像儲藏室的小房間,目前所發現的,根本無法證實締造者到底在哪個房間。</br> 而且還有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老大,憑借宏天這樣的小人物,絕對組建不起這么一只隊伍,絕對還有更厲害的狠角色在后邊。</br> 傍晚!</br>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牧易跟黃婷婷被送回了休息室。</br> 休息室門前,黃婷婷依依不舍地握著牧易,寬厚有力的大手。</br> 這一次的出去,很有可能,將是永別,兩個人在一起經歷了太多,太多,雖然在一起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可末世生存何等之難。</br> 剛剛吃飯時,牧易還不忘偷偷告訴她,末世里每個人都是為自己而活,別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了。</br> “你一定要安全回來。”黃婷婷臉頰上留下兩行清淚,親親地吻在了牧易的唇瓣上。</br> 牧易沒有反抗,他靜靜地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柔,黃婷婷的唇瓣很涼,很柔軟,時間仿佛被定格般,持續著。</br> “把他們拉開。”宏天在一旁可就不樂意了,直接叫人將兩人拉開。</br> 開玩笑,攝像頭里的那位大人還盯著呢!</br> 若是被這小子破壞了,那位大人的雅興,那兄弟們可就沒好果子吃了。</br> “關好門窗,等我回來!”牧易留給黃婷婷一個自信的微笑。</br> “快走吧!又不是生離死別,待會還會回來的。”宏天沒好氣地直接帶走了牧易。</br> 門前,其余人一人全副武裝的在車上等著了,一共有七人,每個人身上至少都佩戴了一桿沖鋒槍,還有一把手槍,數枚手雷。</br> 這手筆當真是不小,同樣,這也意味著,此次行動危險系數也在成倍提升。</br> 作為誘餌的三人,就比較凄慘,除了有一根鐵棒外,再沒有任何武器,哪怕一把手槍也好啊!</br> “宏天大哥,你看是不是一個給我們一把手槍,待會若是喪尸多了,還能幫忙。”</br> 現在越安分越容易讓人起疑,其余兩人見有人出頭,也紛紛抗議。</br> “麻辣個把子,還真以為帶你們出來狩獵的啊!”</br> 其中一個小弟再也受不了牧易了,直接槍托重重地打在牧易的腦門上。</br> “給老子閉嘴!”旋即槍口直接朝著三人,甚至還直接拉栓上膛,一副一言不合就要開干的架勢。</br> “老七,小心槍,別走火了!”宏天在副駕駛位閉目眼神,只是不清不淡地警告了一句。</br> 宏天心中一陣冷笑,他們這群人絕大多數都是地痞流氓,作為一群干漢字,不知道多久沒有品嘗過女人的味道了,牧易臨死前還要秀一波恩愛,別說這群小弟看不過去,就連他也想狠狠的揍牧易一頓。</br> “放心吧!老大,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愣頭青了。”老七見宏天并未責怪他的意思,繼續耀武揚威起來。</br> 牧易撇了撇嘴,不懈地吐槽道:“你這點力氣,還捕獵呢!恐怕連喪尸的皮毛都傷不了。”</br> “喪尸我是傷不了,可弄死你,就綽綽有余了。”</br> 老七直接拿槍對準牧易的腦門,其余幾人深怕受到波及,連忙往門邊靠過去,留下一大片空位。</br> “老七,可以了,這還沒到地點呢!若是驚動了其他一切家伙前來湊熱鬧,那就不好辦了。”</br> 周圍高等級的喪尸可不少,而且還有其他工會在一旁虎視眈眈,若是真的火拼起來,恐怕誰也討不到好。</br> 老七也是參加過幾次行動的老人了,也知道其中的厲害。</br> “待會遇到喪尸后,希望你還能這樣嘴硬。”老七嘲諷了一句后,便也不再說話。</br> 牧易該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說,這附近除了他們這支隊伍,還有別的隊伍。</br> 難道有人跟自己一樣,都獲得了系統的加持,如果,這樣的話,恐怕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br> 牧易悄然打開了尋覓之戒,他需要盡快找到下一個締造者才行,不能只吊死在一棵樹上。</br> 很快便有了結果,在離這里五百米處的位置正好有一個締造者,而且離得很近,很近。</br> 而此行的目的地,正好就是締造者所在的方位,究竟是什么樣的喪尸,要用到誘餌,或者說是什么等級的喪尸,需要如此裝備齊全的隊伍前往。</br> 很快,牧易三人便被帶下了車。</br> 眼前赫然是一棵蒼天大樹,樹干略微有些泛黃,而樹杈上正有著一名締造者端坐在上面。</br> 剛一下車,所有人便聞到一股清香,而那顆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大樹,居然散發出紫色的幽光,根根手臂粗細的樹藤在身邊舞動。</br> “走吧!祭品們!”宏天讓手下推著牧易三人走了上去。</br> “這是我們偶然發現,變異的植物,雖然不知道植物怎么被感染的,但這株植物起碼有三階喪尸的實力,甚至更強。”宏天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便也不再遮掩。</br> “宏天大哥,你說,怎么干?”牧易問道。</br> 眼前這個植物形喪尸,而且等級還在三階甚至之上,按道理來說槍械根本不存在任何作用。</br> 恐怕連一根樹干都打不下來,更別說,除掉大樹了。</br> “別急,你們看到樹上的白衣袍的人沒有,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他。”</br> ”你們聽我說,這棵樹,有個習慣,就是每次吃人后,都會有一小段時間不會攻擊靠近它的人,這個時候,我就有機會接近樹上的人,只要能接近到這個人,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br> 宏天所說的,果然跟牧易所想的差不多,這群人果然知道締造者的存在,并且知道他們的用意,那么普通人想要接近大樹無異于天方夜譚,也就是說,所謂的毒針,會不會就是喪尸毒。</br> 人一旦感染了喪尸毒,就會逐漸變化成喪尸,而喪尸無感無覺,根本不知道生死是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才有機會接近締造者,好一個漁翁得利。</br> 牧易,好不容易才遇到締造者,這么好的的機會,又怎么會輕易放棄。</br> 果不其然,被毒針扎過的兩人神情跟身體都開始有了細微的變化。</br> “你們兩個先去吧!若是在毒發前還沒回來,即便有解藥也救不活你們。”</br> 聞言,兩人被嚇得臉色慘白,甚至連瞳孔,臉上開始被喪尸毒腐爛都忘記了。</br> 宏天很快給每人分發下去十枚黃色晶體,解釋道:“你們接近白衣人后,便會被傳送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這些晶體就是錢,無論什么東西,把里面最貴的買回來,就給你們解藥。”</br> 牧易握了握手中的黃色晶體,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斬殺的都只不過是初階的喪尸,儲物戒內更都是白色晶體,人家隨隨便便就拿出這么多黃色晶體,簡直不要太氣人。</br> 白色晶體代表是最低階,也就是普通喪尸,而黃色晶體則至少是一階喪尸,如果晶體上留有兩道印痕的便是二階喪尸所產。</br> 牧易怎么也沒想到,他一個擁有系統跟諸多能力的主角,都沒有一個普通人有錢,簡直不要太打臉了。</br> 隨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兩名快變成喪尸的祭品,直接沖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變異還是求生本能,他的速度相當之快,每一次都是險之又險地躲過藤蔓的攻擊,而一旁的宏天也沒閑著,雖然知道子彈對大樹沒有作用還是招呼手下瘋狂射擊,給兩人爭取更大的可能性。</br> 牧易,可不想坐以待斃,只見其中一人被藤蔓纏繞住的瞬間,牧易直接一個健步蹬了出去,濺起一片煙塵。</br> 他幾乎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等了這么久,時機終于到了。</br> 大樹的樹藤大致看過去,一共有十幾根,其余兩人一共跟其余七八根糾纏,躲閃,剩余的,憑借牧易強化后的身體,他有信心,能夠直接竄進去。</br> 不過,牧易還是把所謂的三階植物喪尸想的太過簡單了,他的速度在藤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剛沖進藤蔓的攻擊范圍,后背就直接挨了一藤鞭。</br> “啊!”牧易疼的慘叫出聲。</br> 他現在才意識到,之所以那兩人這么久還沒有落敗,只是因為,這棵樹把他們當成了玩具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