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牧易根本來不及反應。</br> 此時窗口上的貓正惡狠狠地盯著他,齜牙咧嘴的模樣,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br> 看來這只貓也是被喪尸感染了,而最為領地意識最強的寵物,可很有可能把他當作侵犯者,但令牧易想不到的是,這只貓的腹部被撕開了一道裂縫,而一根軟如腸子般的細管,竟從它的腹部射出來,纏繞住他的脖子。</br> 這也未免太過于滲人了吧?</br> 這似乎已經不是感染的范疇,反而更像變異!</br> 那只眼睛仿佛具備靈性般,正在上下打量著牧易。</br> 隨著時間推移,脖子上的細管越來越近,險些被勒的窒息暈過去。</br> 牧易不敢再等了,手槍上膛,也顧不上動用屬性技能百發百中,直接對著窗口,連開三槍。</br> “砰砰砰······喵!”</br> 槍聲便隨著貓叫聲消散在空氣中,雖然這里只是二樓,但被子彈擊中的貓,又豈會再度返回來。</br> 而細帶似乎是它身體里的一部分,隨著貓從窗臺跌落而下,也隨之松開,順著窗臺滑落而下。</br> “咳咳咳!”</br> 牧易輕咳幾聲,旋即大口喘息著,隨手把槍放在洗漱臺,透過鏡子,可以看到三道鮮紅的勒痕正印在脖子上,越發絕的自己太過于渺小。</br> 正在這時,廁所的大門竟直直地被推開。</br> 而一支黝黑的槍口居然探了進來,本能護住下體的雙手,抬手捂住了槍口,順勢舉了起來,將槍口對著天花板。</br> “你干什么?”牧易怒吼一聲。</br> 他之所以洗澡沒有關門,正是因為黃婷婷一個女的,總不會偷看自己洗澡吧!</br> 可她這般舉止已經惹怒了牧易,給他槍是為了保護自己,對付喪尸用的,而不是將槍口對向自己人。</br> “啊······流氓!”</br> 門被牧易一把推開,雙眼怒目而視,仿佛要把黃婷婷吃了似的。</br> 而黃婷婷則是因為推開門,便看見一只大雕正在不斷地朝著他搖頭晃腦,雙手一松,連忙捂住雙眼,轉身就跑了。</br> 牧易一陣愕然,旋即地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茍地呈現在了黃婷婷面前。</br> 不過,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強化藥劑似乎不止強化了身體,似乎其他方面也沒有落下。</br> 收拾好心情,他穿戴整齊后拿著兩把手槍直接走了出去,看見黃婷婷仍然低著頭,不敢看他。</br> “剛剛謝謝你!”</br> 牧易又不是傻子,冷靜下來后,經歷短暫的判斷后,不難得知,黃婷婷肯定是因為聽見廁所里傳來槍聲,所以才舉著槍沖了進來,這也是為了救他。</br> 不過,有些可笑的是,當他檢查槍時,發現,槍的保險居然沒有打開,果然,對于這種機械的東西女人一竅不通了,也難怪那么多人都害怕女司機,這不是沒有道理的。</br> “你沒事吧!”黃婷婷弱弱地問道。</br> 由于剛剛的場景太過于讓她震撼了,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臉上更是泛起兩抹紅暈。</br> 羞死了,羞死了,她甚至不敢抬頭看牧易的臉。</br> “我沒事,剛剛有一只變異的貓,想要突襲我,被我拒絕了。”牧易輕描淡寫的說道。</br> 其實,此時他的內心并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因為脖子上的印記遲遲未曾消退,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被感染。</br> 他帶著略微沉重的心,將二階手槍遞給了黃婷婷:“這是我的配槍,你拿好了,如果,哪天我出現什么意外的話,記得一定第一時間朝我開槍,我不想變成丑八怪。”</br> 聽著牧易略微承重的話語,黃婷婷的心不由得一揪,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br> 壓低氛圍讓得她直接從之前的羞澀中走了出來,雙手接過牧易遞過來槍,輕輕撫摸著槍身上所鑲嵌的晶體,猶豫了一會后,才收了起來。</br> “我希望,在我被感染時,你也能如此。”黃婷婷毅然決然的對著牧易說道。</br> 她同樣也不想感染成嗜血的喪尸,那樣不僅會傷害親人跟朋友,還會奇丑無比。</br> 雖然還沒有經歷過,但她可以想象得到,被感染的過程一定十分痛苦,她可不想成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br> 居然被抓傷,咬傷后,沒辦法再恢復成人樣,最好的解脫就是在完全變成喪尸前,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br> 這一刻,兩人四目相對,從一開始的陌生,到現在屢次經歷生死,兩人似乎潛移默化地感染著對方,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似乎被月老頑皮地牽上一條紅線。</br> 現在兩人雖然還不是最信任的伙伴,但也已經甩掉了陌生的那層馬甲。</br> 這一晚,兩人鎖好門窗,躺在了同一張床上,雖然不是大被同眠,但也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br> 牧易還是很不放心一個人睡,畢竟小區內寵物可不少,更何況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蛇蟲鼠蟻之類的,若是有老人飼養的鳥也變成喪尸,那豈不是意味著只要是動物,都有存在被感染的風險,植物會嗎?</br> 希望植物不要因此成精才好。</br> 值得慶幸的是,這家人是老人居住的,同時也有兩部老人機可以使用,他試圖撥打了幾通求助電話,都不見有人接聽,雖然老人機不能上網解悶,但還有推方塊,九宮格這類,幾乎快被淘汰的小游戲。</br> 另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是,通過尋覓之戒定位到,下一個締造者所在的位置,就在這附近的小型體育館。</br> 黃婷婷本來是不同意牧易跟她睡在同一張床的,畢竟今天白天經歷的事情,太難以啟齒了,晚上又睡在一起,也太那啥了吧!</br> 牧易先是很嚴肅地說了他被貓偷襲的事情,更是夸張似地說出了心里的猜想。</br>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居然已經坦誠相見了,何必還遮遮掩掩的,若是不趁機揩點油回來,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荷爾蒙了。</br> 最終牧易還是拗不過黃婷婷,于是從另外一個臥室拿了一床被褥過來,所以才呈現出兩人同床,卻不同被的場景。</br> 牧易雖然有些壞心思,但也還不至于當禽獸,如果不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即便強迫別人也感受不到真正的快樂。畢竟快樂是需要長久的那種,才是嘴甜,短暫的快樂,只會留下遺憾與失落。</br> 他十分謹慎地將四十米長刀跟手槍擺放在床頭,以免應對突發情況時,有反應的時間。</br> 這一夜,兩人睡的都十分香甜。</br> 清晨,當兩人從睡夢中醒來時,才發現昨晚緊閉的門窗,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竟都被打開了。絲絲涼風,伴隨著硝煙從窗外吹進屋內。</br> 涼風讓牧易的睡意不禁減退幾分,突然發現他跟黃婷婷兩人的床頭柜上,居然多出了數十只死老鼠,而這些老鼠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脖頸處有明顯的咬痕。</br> 牧易用枕巾包裹住手,將床頭的老鼠一只只從窗外扔了下去,當一切弄完時,客廳內突然傳來的貓叫聲,與此同時,還有著拍擊碗盆的聲音。</br> 牧易突然想起來昨天被他開槍,從窗臺上打下去的貓,難道這一切都是它的杰作?</br> 不過,好在槍跟大刀都還在身邊,他起身走到門前,緩緩地將房門關上,旋即叫醒了還在流著哈麻子的黃婷婷。</br> “醒醒,醒醒······”</br> 黃婷婷被叫醒,心情有些不悅,她剛好夢見跟閨蜜們一起逛街,吃大餐,眼看到嘴邊的肉,竟然直接沒了。剛想抱怨,卻被一只大手捂住的嘴巴。</br> 本能的掙扎,卻看見動手竟是牧易。</br> 黃婷婷屏住了呼吸,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了牧易。</br> 難道憋了這么多天,終于忍不住了?她腦海中突然涌現出一些邪惡的想法,雖然心里還在做思想斗爭,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停止了掙扎。</br> “你輕點!”黃婷婷通過鼻音,哼出了這三個字,便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br>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從賓館要分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離不開牧易了,心里更是已經認可了牧易。</br> 現在兩人就差一句告白跟一個所謂的身份了,也算是你情我愿了。</br> “外面有情況,昨天說的那只喪尸貓,可能又回來了,你千萬別出聲。”</br> 牧易壓根沒有聽清楚她倒地在說什么,簡單地在她耳邊輕松說了一下大致情況。</br> 黃婷婷突然閉眼,可把他嚇得不清,還以為自己太過于用力,把她弄暈過去了,趕忙松手,畢竟強化后的身體,可與普通人不一樣。</br> 黃婷婷先是愣了愣,旋即氣惱地將頭埋進被窩里。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稍稍緩過來。</br> 牧易對此卻并未太在意,只當她因為害怕躲了起來。</br> “你躲好,我出去看看。”牧易再次吩咐了一句,便提著刀,腰間別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br> 他雖然不知道尸貓為什么沒有趁晚上動手,但這些怪異的舉動,他曾經聽養貓的培養提起過。</br> 貓一般會將自己的獵物,也就是老鼠丟給主人,而每天早上都會準時喊你起床,又或者是沒有吃的,在那里砸鍋,敲碗,提醒鏟屎官該喂食物了。</br> 難道,昨晚睡在主臥室時,被尸貓當成了他之前的主人了?也只有這一種說法解釋的通了。</br> 貓的聽力十分靈敏,即便牧易已經很輕,很慢了,但還是被尸貓捕捉到,這細微的聲音。</br> 只見他尾巴瞬間豎的高高的,搖著尾巴,踏著小碎步朝牧易走了過來,可也就在它,抬頭的一瞬間,腳步停了下來,拱了拱鼻子,似乎被惹怒了般,全身毛發瞬間炸起,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br> 牧易將四十米長的砍刀直直地對準尸貓,目光死死地盯著,希望能夠通過對方細微動作,提前判斷出它的下一步動作。</br> “喵······”尸貓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如沖鋒號角般,直接朝牧易撲了過來。</br> 牧易本能地提刀,斜劈,卻因為屋內的空間比較狹窄,根本沒辦法舒展拳腳,一刀落空,竟直直地砍在了墻壁上。</br> 而卻是在墻上一個蹬腿,又退回了原點。</br> 就在他再度發起攻擊時,黃婷婷驟然推開了房門,雙手緊握手槍,連開數十槍。</br> 其中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打在尸貓的小腿上,限制了它的行動。</br> 而黃婷婷似乎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直接朝它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開槍,仿佛子彈不要錢似的,肆無忌憚地揮霍。</br> 當牧易提刀走過去時,尸貓已經被打成了塞子,一眼望過去,全身至少有十幾處槍傷,小腦袋上,就有不下五道槍口,即便貓有九條命,恐怕也早已魂歸天河了。</br> “你······”牧易剛想開口,卻被黃婷婷一個冷白眼打住了。</br> “你不是要去體育館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