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可以下樓去超市買一個面包,紀陳心想。
她看著毫無動靜的柳格,就是不明白他為什么一點也不著急呢,她都快急死了。
“我好餓哦,我想下樓去超市買點吃的,你去嗎?”
柳格把書合了起來,點點頭,“走吧。”他把書拿著然后走向柜臺結賬。
紀陳簡直佩服他,這大下雨天的還買書,也不怕拿回家就濕透了。
剛下電梯,紀陳猛地一拍腦袋,“我們可以在超市買把傘啊!”
柳格毫無表情的臉明顯出現了一絲僵硬,顯然他沒有想到這點,所以一直坐在圖書館里等雨勢小點。紀陳看著和自己一樣腦筋沒轉過來的柳格,哈哈大笑。
“原來學神的腦子也不是什么時候都很好用的啊,還沒有我這個學渣靈光呢!”
柳格拎著袋子,面無表情的看著紀陳,就在紀陳以為他生氣的時候對她掀了下嘴皮子,一股“那又怎樣”的無賴氣質,然后出了電梯。紀陳瞪大了眼睛,在電梯門要合上的時候,她才迅速出了電梯。柳格現在是在她的面前放飛自我了嗎?他剛剛做的那個表情簡直傲嬌死了。
腦子難得靈光了一次的紀陳同學站在超市的貨架旁,原本擺著傘的貨架上空空如也,早已售光,她仰天嘆氣,老天今天是注定要把她們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嗎?
“我去買個面包。”面包貨架邊的紀陳看著只剩幾袋的面包,內心是草泥馬奔騰,呼嘯著想要投訴這家破超市。就算你沒有什么客人,但你也不能這么糊弄吧?她不過是在拿面包的時候看了眼日期,發現已經過期一個星期了,仔細看透明袋子,還能看見面包上已經長出了小毛,看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要說食欲了,嘔吐欲都出來了。
訕訕的把面包放回貨架上,她看了看周圍其他的零食,一點吃的欲望都沒有了,真的太倒胃口了,誰知道你拿的下個東西會不會也是過期的呢。
“怎么了?怎么站在這里,不是說買面包的嗎?”柳格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她。
紀陳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柳格的眼神都變得無精打采的了,像是看透了生活的悲哀似的。
“都過期了,我剛剛拿的那袋都長毛了,我現在完全不敢買他們家的東西吃了。”
柳格低笑一聲,“很餓嗎?”
“超餓,餓得我能吃得下你。”紀陳委屈的看著柳格。
“行吧,吃面嗎?我想吃干拌面了。”
紀陳疑惑的看著他。
二十分鐘后,紀陳和柳格兩人蹲在超市的門口,人手一個一次性打包盒,盒里裝著熱騰騰的面,紀陳的面上面還有一個金燦燦的煎雞蛋。
超市外面依舊是大雨瓢潑,紀陳捧著熱乎乎的面呼哧吸了一大口,看著外賣小哥沖進雨里的身影,深深的佩服他,這種天氣還要工作。并且在這樣的天氣下給她送溫暖,簡直是太偉大了!
因為實在是太餓了,紀陳抱著碗呼啦啦的吃了大半碗才反應過來自己吃的實在是太豪放了,完全沒有女孩子的矜持。她摸了摸嘴巴上的油,然后放慢了進食的速度,斜著眼睛偷瞟柳格。柳格吃的很是斯文,不急不慢的用筷子卷起一團面條然后塞進嘴巴里,慢慢的咀嚼著,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的面。
如果不是他兩蹲在人家超市門口,她真的覺得這樣超級溫馨的。
“我們為什么不打車去人家店里吃呢,這個天叫外賣好像更貴吧?”紀陳不明所以的提出自己的質疑,然后得到的是柳格一個冷冷的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說下去的意味十足。紀陳一下子就閉了嘴,畢竟是柳格請她吃的面,吃人的嘴軟,不說,不說。
原來那個在成績上一直站在神壇的柳格,在生活上如此的迷糊,甚至有點轉不過彎來,紀陳很想笑,但又不敢,生怕把柳格惹惱了。
紀陳吃著面,暗戳戳的想,這么的不會過日子,以后要是在一起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調教他才行,不然以后一起生活一定會被他氣著的。
但是現在想著以后會被柳格氣著這件事都覺得無比的開心。
吃飽之后,兩人把垃圾收拾了,外面的雨勢居然有了減小的趨勢,而且這趨勢十分的明顯且迅速,一下子就停了,幸運的讓兩人趕上了末班車。
紀陳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和柳格的家離得不是特別的遠,隔著兩道大街而已,這班車完全能把兩個人送回去。只不過紀陳家下站下的早,她戀戀不舍的跟柳格告別,看著公交車門關上那刻,一個大大的噴嚏洶涌而出。她冷的跺跺腳,趕忙往家里跑,路上踩了幾個水汪都覺得是幸福的。
紀陳一回家就洗了個熱水澡,她媽媽在廚房煲的老母雞湯的香味溢滿了整間屋子,那一碗面早就在公交車上消化干凈了,紀陳坐上飯桌開開心心的吃了一大碗的飯,喝了一小碗雞湯。
本來以為今晚會睡得十分沉,畢竟今天這么的開心,結果半夜開始做夢,還是那個夢,夢里柳格穿著新郎服,手上牽著那個紀陳不認識的女生,笑得很幸福。
紀陳開始對著夢里的柳格大喊大叫,可是夢里的柳格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在司儀的祝福下,他捧著女生的臉,親吻她鮮紅的唇。紀陳覺得自己喊得嗓子都啞了,可是柳格就是聽不到,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她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變了,變成了一個大房間,讓她驚訝的是,房間的床上有人,是柳格和她的新娘。兩個人纏綿在一起,彼此撫摸著對方,極盡溫柔。兩人對對方的身體十分的熟悉,知道如何取悅對方。
紀陳僵硬的看著床上的性/事,胃里翻騰。
“陳陳!陳陳!你醒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陳陳?”
紀陳迷迷糊糊的聽到她母親的聲音,胃里像是有人用在攪動乾坤似的,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她還沒來得及對母親說一句話,彎腰吐了一地。晚上吃進去多少,就吐了多少,地上滿是稀爛的穢物,泛著惡心的酸臭味。
“咳咳咳。”紀陳吐得想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她惡心的難受,連呼吸都十分的痛苦。
“怎么吐了啊,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媽媽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紀陳搖了搖頭,她想下床去漱漱嘴,整個嘴巴里都是吃進去的食物的味道,還有酸味,嘴巴都是臭臭的。看了眼被自己吐的東西污染掉的拖鞋,她發誓,以后再也不買這一款的了。
“要不要去醫院啊?我去拿車鑰匙,你給孩子穿衣服,這回頭在收拾吧!”紀林穿著褲衩,胡子冒了一圈,眼下還有濃厚的青色。這段時間又是忙家里又是忙公司,他很久沒睡安穩覺了。
紀陳一陣惡心趴在床上開始干嘔,胃里已經吐光了東西了,好像這樣干嘔著能減少自己的惡心。
一大家子忙了半天到了醫院的急診,沒辦法做胃鏡不知道是不是胃出了問題,而且紀陳一口咬定自己的胃沒問題,量了溫度才發現自己發燒了,她抱著肚子躺在車上,坐在車上也很想吐。
現在國家對吊水看管的很嚴,三甲醫院小感冒什么的都不讓吊水了,醫生給她開了點藥就讓她回來了。說吃了藥還是不舒服的話再去醫院做個胃鏡。一聽要做胃鏡,紀陳的腿就有點發軟。她的記憶里好像做過,是那個她做過,很痛苦,整個人蜷成一團蝦狀,躺在病床上發抖,無人問津,太可怕了,說什么也不要做。
其實紀陳很明白,這不是自己在反抗,是那個她。
回了家之后,鬧騰了半夜,紀母看紀陳把吃下去都吐了想給她做完清淡點的水煮面,紀陳毫無胃口,拒絕了。喝了一杯溫水緩緩肚子。自己的屋子都是那股味兒,于是睡了家里的客房。誰知道剛躺下,胃里那翻騰的感覺又來了,她趴在洗漱臺上,把喝下去的水也吐了個一干二凈。
這樣下去會脫水的。
紀陳難受的想著。
更可怕的是,她剛把藥喝下去,沒過三分鐘,全給吐了個一干二凈,整個胃都在和她作對,凡是外面進來的東西,它統統拒絕。
一夜沒睡的紀陳就被同樣沒睡的紀母拉去小診所吊消炎藥水了。
總共三瓶水,掛的紀陳一直跑廁所,舌頭都是苦味兒。這小半年都沒到,她進了多少次醫院了?她前半輩子都沒生過什么大病,這下子可把她之前沒受過的罪全受了個遍。
醫生說她這是因為感冒發燒引起的腸胃炎,消炎了就好,但是要注意,不然會演變成慢性腸胃炎。
紀陳抱著紀母的胳膊把醫囑全聽了下去,十分的委屈。
她就做了個柳格的春夢,怎么夢里就已經那么難受了,夢醒了還這么的倒霉呢?
“陳陳,媽媽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啊?是不是又夢見什么不好的東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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