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實(shí)力可以解決的,但有些事卻又不能完全依賴實(shí)力。”村長深深看了王羽一眼,嘴角那絲儒雅的笑容消失不見,滿面凝重,如同在跟離家的晚輩吩咐某些重要的事。
感覺到了村長的變化,王羽也不再開口,只是不解的看著他。
“人這一生,總要有些擔(dān)當(dāng),隨心而為,隨欲而歡縱然自在,但當(dāng)你有了責(zé)任時,又該如何面對自己魯莽犯下的過錯?”
“村長,你說的這些我不懂。”王羽傻笑了一聲,習(xí)慣性的用手抓著后腦勺,卻又覺得這個姿勢不禮貌,一時間變的有些坐立難安。
“不要太拘束,就當(dāng)作是朋友間的一次談話。”村長微微一笑,卻是淡淡的對王羽說道。
“今日你與他們發(fā)生沖突,自持實(shí)力高強(qiáng)無所畏懼,但明日你有了朋友,愛人,親人,這些人的生命維系在你身上,你該怎么抉擇?”村長拍了拍王羽,隨即便朝村頭走去,并沒有在斯特家門前過多的停留。
王羽見狀,便也是跟了上去,但他的臉上卻浮現(xiàn)起一絲思酌。
村長的話已然引起了他的沉思,但是他卻有些不明白村長的想法。
“人生在世,總要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即便你從惡,殺盡千萬人,只要堅(jiān)持本心,那也是好的。”
“村長,這些和我們現(xiàn)在說的話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見村長越說越離譜,王羽終于是忍不住打斷了他。
如果任他說下去,恐怕自己的思維會越來越混亂。
村長被王羽打斷,也不生氣,更不惱火,只是微微一笑,指著村頭外的那片樹林;“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說實(shí)在的,王羽心里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了,但出于對村長的尊敬,他還是朝著村長所指的方向望去。
茂密的樹林映入眼簾,林中道路蜿蜒,深幽的小路延綿不斷,樹葉揮灑,隨著風(fēng)的吹動時而漂浮,時而靜止,這一切的確是美不勝收,令人心曠神怡,王羽那躁動的心情在一剎之間便被平復(fù)了下來,但他卻仍然不明所以。
“你看那些樹葉,只能跟隨風(fēng)的腳步飛向未知的終點(diǎn),但是它們很快樂,正因?yàn)樗鼈兛梢詧?jiān)守本心,不出現(xiàn)猶豫,哪怕前方是懸崖深淵,它們也不會退縮,因?yàn)樗鼈冎溃徽撍鼈兩硖幒蔚兀L(fēng)都會陪伴著它們。”村長一邊淡笑著,一邊悠然解釋著,那平靜的話語使王羽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心中微微有些觸動,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那種感覺卻如同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眼便消失無蹤。
“就如同我對你所說的話,一旦你肩負(fù)了責(zé)任,那就要堅(jiān)守自己的本心,不要退縮,因?yàn)橛行┤藭肋h(yuǎn)站在你身邊,哪怕你所要面對的是整個世界。”
“整個世界…”王羽面色一愕,只感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突然崩毀,一種熟悉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涌現(xiàn),讓他呆立當(dāng)場。
“累了的話,你可以跟我說,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哪怕你與整個大陸為敵,我都會永遠(yuǎn)陪著你。”
一道溫柔的女聲在腦海中回響,使王羽心中那絲驚愕久久無法平息。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dāng)王羽再次回過神來,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暮色,略顯炙目的夕陽晚霞將整個村莊包圍,天空中一片昏黃,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在逐漸暗去。
王羽這一站,竟是站了整整一天,其中村民們也來叫過他,但他卻如同泥塑,定在原地動也不動,哪怕是合斯特與巴比二人之力,也沒能使他的身軀移動半分,最后村民們也就不了了之,任之站在那兒了。
“想清楚了嗎?”
剛剛回過神來,村長便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對王羽笑問道。
王羽此時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運(yùn)功吐納之后,將胸腔中的濁氣呼出,這才對村長拱手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既然你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那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村長微微一罷手,毫不在意道。
“雖然這樣問有些突然,我想知道村長你的名字。”王羽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輾轉(zhuǎn)片刻,卻還是苦笑著道。
他很好奇,村長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小村莊之中。
“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幽冥沙皇。”村長笑了笑,那儒雅的氣質(zhì)更顯濃郁,但他卻吐出了一個讓王羽至今無法忘卻的名字;幽冥沙皇!
“村長你認(rèn)識他?”王羽臉色一變,忍不住驚疑的問道。
“我不僅僅認(rèn)識他,我還認(rèn)識你身邊的那個沐迦。”村長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只是將目光定在了王羽身上,笑問道;“我有一個故事,不知你想不想聽?”
“村長請說。”王羽當(dāng)然不會拒絕,急忙說道。
“在很多年前,在一位君主的手下,有三名得力干將,他們在當(dāng)時并稱三皇。這三皇之首,便是智勇雙全的幽冥沙皇,其次則是天睿智皇,之后便是冰靈武皇,這三個人為那位君主開闊疆土,統(tǒng)治了整個大陸,但最后卻因莫名的原因,隨著那位君主的消失,沙皇叛變,智皇歸隱,武皇隱姓埋名,游走在大陸上,只為了找回那位君主。
從那之后,三人再沒有來往過,更沒有過任何的聯(lián)系,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期待著,期待那位君主會歸來,或者是有人能夠代替他。”
隨著村長話音落地,天色也徹底了暗了下去,王羽茫然了一陣,終于是驚疑的看了看村長,片刻后方才吐出一句震驚的話語;“你是天睿智皇?”
“從前是,如今只是一名村長。”村長微微一笑,并沒有放在心上。
“那你的意思,沐迦那個…那個家伙是冰靈武皇?”王羽皺住了眉頭,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怎么也無法將數(shù)千年前叱咤大陸的冰靈武皇和沐迦那呆頭呆腦,甚至是有些瘋癲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可村長那不可置否的表情卻讓他認(rèn)命的低下了頭。
“你是無雙月選擇出來代替那位君主的人,所以縱然我不承認(rèn)你,但是稍稍幫助你一下卻還是可以的。”村長負(fù)手抬足,朝前走了幾步后,在那幽藍(lán)的夜色下嘆了口氣;“盡快跟他們道別,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王羽聞言,臉色稍稍一黯,在失憶的這十天里,他過的很開心,也很享受這村莊里的寧靜。
可他明白,這寧靜終歸不屬于自己。
最終,王羽苦笑一聲,再一次對村長道謝,才是朝著斯特家走去。
望著王羽的背影,村長微微一抖袍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些人,恐怕是沖著他而來…”
……
“阿飛,回來啦?”
進(jìn)了木屋,巴比和斯特正在準(zhǔn)備晚飯,三只尖牙兔燉成了湯鍋,香味彌漫整個木屋,聽到那斯特那親切的聲音,王羽只得將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恩。”王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獨(dú)自走到桌邊,靜靜的坐了下去。
巴比本來想和他討論一下軒素雅的事,但見他有些不對勁,只好忍了下去,將自己面前那份湯鍋推到王羽眼前。
“阿飛,你先吃,站了一天恐怕餓了。”
王羽聞言,心里忍不住一暖,搖頭笑道;“你先吃吧。”
“你們倆讓什么讓,一起吃!”就在這時,斯特笑著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兩鍋升騰著熱氣的湯鍋,放到巴比面前一份,之后才走到桌邊坐了下去,默默祈禱了一句什么之后,才開始大快朵頤。
王羽猶豫了片刻,決定度過了今晚,再和他們說為好,拋除了心中的雜念,這才開始埋頭消滅眼前這份尖牙兔湯鍋。
“對了,阿飛,今天那幾個來鬧事的人特別囂張,知道你不在后,他們就開始去騷擾素雅姐,我們打不過他,只好忍氣吞聲,不過還好那個頭目被你打怕了,所以他們也沒有太過分,我明天就去找村長,讓村長把他們趕出村子去!”三人正埋頭消滅湯鍋之時,巴比突然想起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抬起頭對王羽訴苦,同時也在埋怨那些黑袍人的舉動。
當(dāng)?shù)弥跤鹕嫡驹诖孱^一動不動時,那個被王羽抽了四巴掌的男子竟是起了色心,沖到軒素雅家中,險些將她凌辱,好在她的母親及時趕回,找來了村民將那男子制止,因?yàn)檫^于忌憚王羽,所以那男子也就不了了之的離開了算素雅的家。
聽到巴比的話,王羽擰住了眉毛,不屑道;“等一下我就去扒了那幾個人的皮!”他剛剛說完,便是注意到巴比和斯特都在望著他,看的他好一陣不自在,只得無奈問道;“怎么了嗎?”
“阿飛,你變奇怪了,我覺得你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啊。”巴比略顯好奇的盯著王羽,最后疑問道。
“沒什么,他們做的太過分了而已。”王羽搖了搖頭,并沒有解釋,恢復(fù)了記憶之后,王羽便已經(jīng)起了殺掉那幾人的念頭,因?yàn)榇彘L的話,使他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斬草務(wù)必要除根,否則只會給自己與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留下無窮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