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峰的懸崖上,光芒時強(qiáng)時弱,最終也是全然消散,徒留下一大片煙幕攔眼,滾滾灰塵于懸崖上彌漫。
沐迦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塵,擰緊了眉毛。
王羽和晟涯兩人不知死活,方才那驚天爆炸近乎將整個懸崖炸的粉碎,還好沐迦帶著晟萱三人離開了懸崖上,退進(jìn)了懸崖之后的森林中,這才使他們幾人安然無恙。
“究竟怎么了?”望著那片爆炸發(fā)生的區(qū)域,秦焱楞了半晌,方才驚駭?shù)恼f道。
沐迦擰著眉毛,嘆了口氣,搖頭道;“現(xiàn)在還不清楚,等等吧。”
……
濃煙滾滾,籠罩了爆炸發(fā)生的那片區(qū)域。
整個懸崖幾乎被炸掉了一半,而王羽和晟涯兩人也終于是力竭的倒在地上。
王羽意識十分模糊,只感覺一陣陣劇痛席卷了神經(jīng),渾身酸軟無力,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徹底枯竭,丹田中空蕩蕩的、很是難受。
無雙月不知何時也回到了自己身體里,用她的力量逐漸滋潤自己的身體與經(jīng)脈,這才使他沒有徹底昏過去。
當(dāng)然,王羽落得這個凄慘下場,晟涯自然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
在王羽身前百步外,晟涯趴在地上,身上冉冉升騰著青煙,一動也不動,可見他的傷勢也絕對不輕。
比起王羽的模樣,晟涯可算是狼狽之際,一身袍子都被炸碎,僅剩幾塊碎布遮掩著身體,背上堆著一些碎石塊,憑那身軀微弱的顫抖來看,他并沒有死。
兩人誰都沒有再次站起身,恐怕都是失去了再戰(zhàn)之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大片濃煙也是逐漸散去。
王羽和晟涯曝光在沐迦他們的目光下,也使幾人臉色齊齊一變。
“兩敗俱傷…”沐迦沉吟一聲,逐朝著王羽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道破碎的聲音陡然響起,使沐迦的腳步頓時停住。
只見懸崖被炸去一半的懸崖上竟是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這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蔓延著,而裂痕的另一邊,便是王羽栽倒的地方!
“糟了!”沐迦心里咯噔一聲,急忙想朝王羽跑去,但他卻還是晚了一步。
懸崖突然的崩塌讓眾人心底一沉。沐迦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心底的絕望。
大片石塊從原本的懸崖上脫落,墜入下方那一望無際的森林中。而王羽,正是這在諸多巨石上昏迷著……
“……”
一陣詭異的沉默在幾人中彌漫,最終不知是誰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為王羽惋惜。
如若王羽還能開啟那翅膀,他也許還有些存活的希望,但是以他現(xiàn)在這重傷之軀,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沐迦楞了好半晌后,才是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晟涯,他曾說過,如果王羽死了,那晟涯就要陪葬!
“轟!”
無數(shù)巨石砸進(jìn)了森林中,一聲巨響在下方傳來,驚飛了森林中無數(shù)不知名的鳥兒。
沐迦本想殺了晟涯為王羽陪葬,但聽到這一聲巨響后,他卻瞬間冷靜了下來。急忙跑到那只剩下半截的懸崖邊,朝下望去。
“你要干什么?”秦焱見沐迦沖到懸崖邊,以為他想不開,急忙問了一聲。
“我要去找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dāng)?shù)谝皇柟馔高^茂密的樹葉照在自己臉上,那溫暖的感覺也喚起了王羽的神志。
意識稍稍有些回復(fù),但卻不等王羽睜開雙眼,劇烈的疼痛便是從四肢百骸傳來,左腿更是失去了知覺。
咬牙倒吸了口涼氣,王羽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清晰些,努力回想昏迷之前的事。
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在腦海中拼湊,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和晟涯那一戰(zhàn)之后,自己恐怕是受傷不輕,幻之力透支過度,再加上魂爆的后遺癥,使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中。
理順了思路,王羽這才忍著劇痛睜開了雙眼。
眼睛睜開,入眼的便是一片茂密的綠葉,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照進(jìn)這片森林,也照在王羽的身體上。
王羽看了看那幾乎連接在一起的樹葉,咬著牙想坐起來,但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且左腿也被一塊巨石壓著,動彈不能。
“該死的…這里到底是哪里!”王羽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有氣無力的罵了一聲。
這應(yīng)該是一片樹林,樹林中死寂一片,此時王羽更是身受重傷,算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有人嗎?”如果繼續(xù)待在這兒,恐怕不是等死就是被森林中的野獸吃掉,所以王羽選擇呼救。
但因?yàn)槭芰酥貍臍庀⑹植豁槙常曇粢彩侨醯搅藰O致,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有沒有人啊?!”王羽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的響一些,但卻牽動了體內(nèi)的傷勢,瞬間使他臉色煞白,險些一口氣沒順上來就昏了過去。
等到那劇烈的疼痛稍微減緩,王羽才是悻悻的閉上嘴巴,躺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只是大口的呼吸著,不時苦笑一聲,仿佛是在自嘲。
“月?你在嗎?”王羽沉默片刻,閉目感覺體內(nèi)那屬于無雙月的力量,但是自己的身體里空蕩一片,什么都沒有,這讓他慌了起來,只得凝神呼喚了一聲。
但這次不同以往,這一次不論王羽怎么呼喚,無雙月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回答他。
“有沒有人聽的到啊!!!”
無雙月的消失讓王羽十分沮喪,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使他忍不住吶喊了起來。
王羽這一聲吶喊在周圍回蕩著,也應(yīng)證了周圍沒有一個人的事實(shí)。
喊完這一聲,王羽終于是忍不住體內(nèi)的痛苦,再次昏了過去。
……
“爹,這兒有個人!”
不知道昏過去了幾天,王羽似乎也根本不想醒來,身上蒙了一層灰塵的他終于被一名年輕獵人發(fā)現(xiàn)。
年輕獵人驚奇的探了探王羽的鼻息,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死,但是呼吸卻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心下一急,便朝著身后的那片茂林中喊道。
這年輕獵人一身野獸皮毛織成的衣服,看上去就仿佛山林野人,但他的臉上卻還帶著尚未褪去的稚嫩,看上去也很天真。
喊了一聲之后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見他皺眉嘀咕道;“又去抓尖牙兔了?”
一邊嘟囔著,他一邊蹲下身子,絲毫不費(fèi)力的將壓著王羽左腿的那塊巨石扳了起來,之后隨手扔到一旁,發(fā)出一聲悶響。
“兄弟,醒一醒,沒事嗎?”看來這年輕獵人平日里并沒有救過人,顯得笨手笨腳的,輕輕拍了拍王羽的臉頰,大聲問道。
但他很快就想起王羽正處于昏迷中,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將他背了起來,旋即大步朝林子深出跑去。
……
“爹!爹!我撿到一個人!”
這個年輕的獵人沖入森林后,便是輕車熟路的按著一條小道前行,很快便沖到一處森林空地之中,只見一片草叢中,一名魁梧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靜靜望著空地中央。
但是這年輕獵人突然沖到空地中,使這中年人臉色一變,急忙喝道;“趕緊離遠(yuǎn)點(diǎn)!”
“啊?”年輕獵人微微一愣,還沒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兒,腳下的空地便是突然塌陷,變成一處坑洞,這年輕獵人猝不及防,慘叫一聲便是掉了進(jìn)去。
“蓬!”
那大坑里傳來一聲悶響,隨即年輕獵人的痛哼便傳了出來;“爹…你挖這么深干啥?!”
“兔崽子,沒事吧?”中年人無視了他的訴苦,大步走到深坑旁,低下頭望去。
只見年輕獵人以一個四腳朝天的姿勢躺在坑洞里,而那昏迷不醒的王羽卻也被他壓在了身下。
“你身后壓著的是啥?”中年人拍了拍手掌,因?yàn)檫@個呆兒子,今天一天算是白忙活了,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并不惱火,只是看到他身下壓著的王羽,疑聲問道。
“爹,是個人啊,我撿到了一個人!”這年輕獵人聞言,急忙想起身后還壓著一個氣若懸絲的人,想到這里,他麻利的站了起來,將王羽扶起,背在背上,三兩下便從坑里爬了出來,興奮的對那中年人說道。
“我不是告訴你,別亂惹是非嗎,你這小子怎么就不聽呢!”看了一眼王羽之后,中年人一眼便斷定王羽身受重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便皺眉喝道。
聽到中年人的喝聲,這年輕獵人微微縮了一下脖子,但卻很快理直氣壯道;“村長說過,見死不救是不對的。”
“那你也要分該救不該救,這人快死了,你撿個死人回村子多晦氣!”中年人聽到村長這兩個字,臉色微微一變,但卻還是訓(xùn)斥道。
“誰說他死了,他還有呼吸呢!”年輕獵人不甘示弱,但他的語氣卻很明顯軟了下來。
“你這孩子,把他放下我看看。”中年人聽說王羽還有呼吸,只得吩咐了一聲,隨即跑回草叢里,拎著一個筐子,里面放了一大堆捕獵工具與草藥,等到那年輕獵人將王羽放在地上之后,中年人上前檢查了一下王羽的呼吸,隨即便撕開他的袍子。但見到他身上的傷勢時,卻忍不住驚呼道;“這…好嚴(yán)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