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沒錯。”王羽點了點頭,也并沒有隱瞞。畢竟方才沐迦一定看到了無雙月,就算顏色上略有些差異,但是王羽可不相信沐迦會不認識元魂霧境。
兩人一前一后,到了煉湖旁,王羽抖了抖袍子,席地而坐,也不管沐迦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便緩緩道;“你自己選地方休息吧,明天我們再進城。”
“你不是要聽我說嗎?”沐迦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最后將目光定在煉湖水面之上,柔和的月光照在湖水表面,反射出淡淡的璀璨光芒,但那煉湖的湖水卻是一片死灰色,使沐迦不禁然的皺住了眉毛。
“我突然又不感興趣了,反正我是不會管你的,明日進了城你就走吧。”王羽雙目緊閉,將體內的能量按照無名訣的三個步驟運行著,同時嘴里淡淡的回答道。
夜風微涼,吹動了沐迦的發(fā)絲,直到王羽說完那句話,沐迦都沒有再開口。只是將目光遙遙透過夜幕,望向了那隱藏在夜色中的朦朧山影,聳立于天邊仿佛能夠觸碰天際的山脈使沐迦臉龐帶笑;“破天山脈…我來了!”
心里默默的說著,沐迦臉上那有些不正經(jīng)的笑容盡數(shù)收斂,也是在王羽身側十幾步外席地而坐,閉目深思。
……
一夜無話,當王羽從修煉的狀態(tài)中退了出來,隨意一瞥,發(fā)現(xiàn)沐迦仍是坐在那里,鼻子里卻是傳來細微的鼾聲,看來睡得正香,天色灰白,正是蒙蒙亮,王羽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最后擰著胳膊走到煉湖旁,見那灰白的湖水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望了幾眼。便是轉過身,看著沐迦。
昨夜王羽在修煉的狀態(tài)中仍然沒有放松警惕,靈魂感知一直在監(jiān)視著沐迦的一舉一動,這一夜沐迦都沒有什么異動,只是他望想破天山脈時的那一絲笑容卻被王羽的靈魂感知捕捉到,使王羽心里疑惑起來。
破天山脈是米爾帝國乃至整個大陸的最高山脈,它存在的年頭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無數(shù)年所積累的底蘊與秘密自然是極為龐大,所以這破天山脈卻也有寶山一稱,引來無數(shù)冒險者匯集而去。但卻最終一無所獲,可破天山脈的傳說在大陸上非但沒有弱上半分,反而因為這些人的失敗更盛些許。
望著那一輪驕陽緩緩從天邊升起,陽光將黑暗一掃而空,周圍徹底亮了起來,王羽也嘆了口氣,看向沐迦;“醒了吧?”
“嘿嘿,兄弟,你怎么知道的?”沐迦聞言,睜開雙眼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王羽咧嘴笑道。
王羽聞言卻并沒有回答他,如今他的感知已經(jīng)不是從前可以比擬的了,沐迦那細微的呼吸變動絲毫不落的被他的靈魂感知察覺了去。但王羽卻沒有說,他堅信沐迦只是裝傻而已。
見王羽沒有回答自己,沐迦撇了撇嘴,也沒繼續(xù)追問,只是將手掌擋在眼前,朝天空望去。
天色徹亮,但因為靠近山脈,卻是有著一大片灰色翻滾,也不知是云還是霧。順著這一片被灰色籠罩的天空望去,破天山脈的大部分山體盡收眼底,沐迦看了一會兒,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隨即將目光投向輕輕拂去袍子上灰塵的王羽;“咱們進城?”
“恩。”王羽點了點頭,舒展了一下身子,旋即笑道;“如果在城里遇見追殺你的人,可別指望我會救你。”
沐迦聞言,臉色突然變得極其苦澀了起來,苦笑道;“兄弟,你不救我,那還有誰救我啊?”
“你可別搞錯了,我們只認識一晚,我沒必要為了你去惹麻煩。更何況我對你也不了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做了什么讓對方憤恨的事情才遭到追殺?”王羽一勾嘴角,玩味的打量著沐迦,使其臉龐上那抹苦澀愈加濃重了起來,最后沐迦哀嘆一聲,轉身朝著離開黑月林的方向走去,同時也在喃喃自語道;“唉…我一個家人也沒有,流浪在大陸上,最后也不得不死在這了嗎?”
聽到他的話,王羽臉上的玩味更加深了起來,但卻還是跟著他的腳步走了過去。心里卻在想著;“這小子,有點意思…”
……
破天城,距離帝都不足數(shù)十里,因四處環(huán)山,又因座落于破天山脈旁,從而命名為破天城。
破天城在米爾帝國內雖算不上是大城,但在六郡之一的夏郡中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華城鎮(zhèn),城民數(shù)萬,更因帝國第二拍賣會場‘特林會場’的總部設在其中而使之貿易流通極其廣泛,也使這破天城在米爾帝國中占據(jù)了極其之高的地位。
此時城外不斷有著一些人流涌動,朝著城內而去。城墻上的衛(wèi)兵氣勢肅然,城門之前更是有著一隊城衛(wèi)軍把守關口,檢查著每一個進城的人。比起破天城,長陽關實在是寒酸之際。
王羽和沐迦二人混在人流之中,隨著人潮涌動,緩緩向前走著。
見有這么多的人,王羽朝城門處望了一眼,隨即對身邊的一名男子問道;“請問,今天破天城有什么大事嗎?為什么有這么多人?”
那男子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眼王羽,見其身穿價值不菲的長袍,雖然看起來有些老舊,但卻給其襯托出幾分不俗的氣質,男子一眼就認定王羽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微微笑過后,話中有些討好意味的說道;“您可能不是住在附近的人吧?今天是帝都第一大家族,晟家下一任繼承人,晟星的訂親?日,幾乎每座城市都為了慶祝這一喜事而舉辦了一些活動,而破天城的特林會場更是舉辦了一次拍賣會,據(jù)說連從未公開透露過的鎮(zhèn)族寶物都拿出來準備拍賣,并慶祝晟家獨子,晟星的訂婚。”
“哦…”王羽點了點頭,卻并未表露出多大的興趣,瞥了一眼身側的沐迦,見其更是聽的昏昏欲睡,比之自己還不如,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可隨即耳旁就響起了那男子的聲音“而且這一次特林會館更是舉辦了有史以來第二次公開拍賣,不論有沒有受到邀請,只要破天城的中心廣場站得下,那他們就不阻攔任何一人前來參觀拍賣或是參加拍賣,所以才吸引了這么多人不遠萬里的趕來。”聽男子說到這,王羽又一次點了點頭,對那男子拱手道謝,隨即拉著沐迦朝前走了幾步,見這長長的隊伍就快到頭,心里也在盤算起來。
“停。”
兩人走到城門口兒,一名城衛(wèi)軍把手一抬,阻止了二人的腳步,隨即掃了兩人一眼,見他們二人并沒有帶什么東西,隨即冷冷道;“搜!”
語畢,又是兩名城衛(wèi)軍快步上前,王羽和沐迦卻也識相的抬起手,任憑那兩人在他們身上摸索,最后什么都沒摸到,二人才對那個喝令王羽和沐迦停下的城衛(wèi)軍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我們可以過去了吧?”王羽笑了笑,對那城衛(wèi)軍問道。
見到王羽臉龐上的笑容,那城衛(wèi)軍心里卻是莫名的泛起一絲涼意,下意識的覺得王羽是個麻煩人物,眼睛一掃,看到他右手上的手套,冷笑得指著那手套;“摘下來!”
王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而沐迦的臉色也是隨之變了起來,但卻并不是因為城衛(wèi)軍的話,而是因為王羽的那只手套。
“這是…”望著王羽的右手,沐迦目光凝固,眼神中滿是不可致信的神色,就在他目光逗留在王羽的右手上時,王羽正臉色鐵青的準備摘下手套,因為他已經(jīng)聽到了身后人的催促。不知道這城衛(wèi)軍是不是為難他,總之身后已經(jīng)響起了不滿的聲音,似乎在疑惑為什么王羽二人在城門前停留這么久。
“怎么回事啊?到底走不走了?”
“要是懷疑他們就直接拿下,我們還等著進城呢!”
一聲又一聲的催促在身后響起,使王羽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望著那趾高氣昂的城衛(wèi)軍,王羽忍不住想起了在長陽關中那些不怎么好的回憶,忍著將之弄暈的沖動,伸手準備摘下那只手套。
“等等!他是霧使,據(jù)我所知,霧使有不必搜身就進城的特權,你這是在違反帝國規(guī)定,當心我去城主那兒告你一狀!”就當王羽的手已經(jīng)接觸到那只手套時,沐迦卻突然爆喝一聲,不僅僅讓那城衛(wèi)軍臉色大變,就連身后不滿的聲音也逐漸弱了下去。
霧使,這兩個字是什么概念,在場每一個人都清楚的很。而那城衛(wèi)軍更是滿臉大汗,本來因為今天是破天城中的大日子,他難免嚴格幾分,卻不想一腳踢到了鐵板,面色死灰,甚至不敢直視王羽的雙眼。霧使,就算只是個低階霧使都有媲美一名城主的地位,更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城衛(wèi)軍?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是霧使?”就在那城衛(wèi)軍已經(jīng)絕望之時,城墻之上卻是響起一道十分清脆的聲音,使這城衛(wèi)軍立刻反應過來,霧使可是大陸上最有地位的職業(yè),如果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說自己是霧使,那豈不是亂套了?
“對,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自己是霧使?”想通了這一環(huán),這城衛(wèi)軍卻也不再懼怕王羽,一臉橫肉抖動,指著王羽喝道。
但王羽卻沒去理他,而是抬頭朝城墻上望去。一道倩影站在城墻上,同樣在看著王羽,二人目光相撞,仿佛在空氣中碰出了幾分火花。
“又是女人…”王羽頭疼的苦笑一聲,收回目光,在心里牢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