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媳婦知道您最疼八丫頭,斷不敢平白冤枉?!倍∶纳兔柬樠壅驹诶咸媲?,賭咒發誓,“若剛剛有半句虛言,請佛祖賜我不得好死,下十八重地獄當苦鬼?!?br/>
“佛門清凈之地說什么胡話!”老太太神色不悅掃眼屋里的人,最后視線停在云琇臉上,“你過來,我有話問你?!?br/>
兩個粗使婆子松了手,云琇提著氣,小心翼翼走過去,“祖母?!?br/>
老太太問:“你方才去哪了?”
云琇低聲回答:“孫女覺得悶,便出去走走,沒讓春桃跟著。”
中規中矩,說得通,也不算撒謊。
老太太接著問:“路上可遇到其他什么人?就你一人?”
這話很明顯了,想隨便糊弄過去不可能,只是老太太知道多少,她該回答多少,云琇腦子轉得飛快。
“遇到一個小僧人在找孩子?!彼伦约核綍x宗仁的事,春桃不會說出去,否則以丁媚生迫不及待的德行,這會說不準連謝宗仁都綁來了。
后來遇見忠毅侯,云琇也不想提,縱然沒任何不妥,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她又沒戴帷帽,老太太開明好說,云老爺出了名的古板,若丁媚生再吹吹枕頭風……
結果無法預想。
“只是這樣?”老太太身子稍稍前傾,半信半疑看著云琇。
云琇低了低頭,算默認。
“八姑娘,你……”丁媚生果然急了,嘴邊的話被老太太一記眼光擋回去,悻悻然閉嘴。
“琇兒,你想好再說?!崩咸俳o一次機會。
云琇沉默片刻,輕搖幾下頭。
“好吧,你既然不說,”老太太嘆口氣,看向方媽媽,“找把戒尺來?!?br/>
方媽媽立即求情:“老太太,寺里戒尺罰僧人的,姑娘家受不住。”
“我的話不管用了!”老太太嚴厲道,“還不快去!”
前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云琇在一屋子眾目睽睽下,伸出兩只手,足足二十下。
“老太太也夠狠心的,平日看著心疼八姑娘,打起來一點情面不講?!倍∶纳磮龊脩?,出去后跟身邊婆子幸災樂禍,“瞧瞧那白玉似的小手,全是血印,嫡出又如何,不照樣挨打,也就那丫頭皮實,換了我家姝兒,怕是早流血?!?br/>
婆子忙迎合:“七姑娘嬌弱,倒顯得矜貴。”
“七妹妹算哪門子嬌弱,生病就是生病,我沒見她多喜歡躺在屋里?!辈恢谱幽裁磿r候回來的,站在中庭,旁邊還有謝宗仁。
丁媚生見有客人在,暗罵一句兔崽子,帶著婆子灰溜溜離開。
云子墨在院子里環視一圈,沒發現云琇,又去找了方媽媽:“八妹妹呢?”
方媽媽回答回禪房了。
云子墨擔心道:“我剛剛聽丁姨娘說被打出血印子,嚴重嗎?送藥過去沒?”
“得小三爺惦念?!狈綃寢寭u搖頭,“八姑娘說不礙事,回府再上藥。”
“那怎么行?”云子墨急得直撓頭,“我去勸勸她?!?br/>
謝宗仁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趁機道:“子墨兄,要不你先去看八姑娘,我去找僧人借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