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條件？”云琇問。
    云子墨伸出兩根指頭，笑得牽強：“第一我必須考取功名，第二以后仕途必須照顧大哥，我答應了，然后祖母單獨叫父親去暉壽堂，父親出來后沒再反對，只是我小娘又免不了一頓編排。”
    “三哥，能安心讀書就好。”云琇沉默片刻，轉了話題，“學堂找好了嗎？”
    “剛找好先生。”云子墨興奮地點點頭。
    話音未落，屋外響起小丫頭的聲音。
    “八姑娘，六姑娘來了。”
    “難得見到六妹妹。”云子墨轉頭看向門口。
    云琇起身迎門。
    “我本不該來的。”六姑娘一進門，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
    云子墨不擅長安慰人，借口看書溜之大吉。
    云琇請六姑娘坐下，又叫春桃上茶，“六姐別說見外話，丁姨娘那邊又欺負你了？”
    六姑娘咬咬嘴唇，輕點下頭：“她們背地里罵我有娘生無娘養不是一兩日了，我忍了，如今連最后一點念想都掐了。”
    當初云之洞想兒子想瘋了，養個外室好吃好喝供著，偏不如愿，落地又是閨女，若不是怕落人口舌，也礙于老太太的壓力，才把孩子抱回來。
    名字是老太太起的，單名一個“嫣”字，按庶出姑娘養在府里。
    僅僅有個“庶出”名頭……
    云琇不由嘆氣：“如今父親回來，丁姨娘再欺負你，沒人管嗎？”
    “父親只喜歡兒子，”云嫣神色更加難過，“八妹妹，說句不中聽的，若你是男兒身，哪有大哥三哥的出頭日，我也恨自己。”
    “命是父母給的，由不得自己做主。”云琇勸道，“六姐別自責，不高興了只管到我這來吃茶解悶。”
    “真羨慕你，凡事有祖母護著。”云嫣沒胃口，“不像我，再過兩月滿十八了，就快成老姑娘，丁媚生還對我的婚事百般阻擾，生怕我搶了七妹的風頭。”
    云琇疑惑：“七姐向來身體不好，她想出風頭也得對方接受才行，六姐何須自怨自艾。”
    云嫣愁云慘淡：“你日日去暉壽堂，沒聽到什么口風？”
    云琇愣了愣：“什么口風？”
    云嫣：“祖母有意九安堂的葉家。”
    九安堂是揚州城有名的藥鋪之一。
    云琇點點頭：“我聽祖母說葉太醫已近花甲，還在宮里當差，想來醫術了得。”
    云嫣細細說來：“葉家除了老幺留在揚州藥鋪，其他幾個孫子全跟著葉太醫去了燕都，若不然……”
    云家老太太也不會挑中這種在官途上不上不下的書香門第，只要兄長們成器，老幺雖說不能繼承家中主業，只要不是享樂混子，一生富貴。
    再按云嫣的出身，這門親事云家里子面子全占了。
    “難不成丁姨娘也想葉家？”云姝已過十七，也耽誤不得。
    云嫣啜口茶，算默認。
    “她的算盤倒打得好。”云琇輕笑一聲，“給七姐找個藥鋪，以后連診金都省了。”
    “噓，你別那么大聲。”云嫣連忙打斷，“傳到丁姨娘耳朵里，不知又怎么給我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