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若的手被那粗壯的男子死死的抵在木桌上,臉色也跟著變得慘白,任她怎樣都動彈不得!
最重要的是那男子身上散發(fā)出來惡心的狐臭味兒,讓葉婉若直反胃。感覺似乎自己剛吃進去的飯,都在隨著胃里的翻滾想要吐出來....
“哎....真是可惜這白嫩的手了!”
“可不是嘛,好好的非得學(xué)人家吃霸王餐....”
“對,就應(yīng)該剁下他的手指....”
“懲罰他吃霸王餐,懲罰他....”
不知道是誰最先在圍觀的人群中率先感嘆,接下來便是圍觀百姓們一呼百應(yīng)、眾星捧月的附和聲音。
這樣的情況葉婉若完全沒有想到,沒有人上來阻止也就算了,反而看熱鬧的圍觀人,都為店小二的行為而拍手叫好。
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環(huán)境,讓這些人連最起碼的同情心都喪失了。
想起在21世紀,受大環(huán)境的影響,人們怕惹火燒身,習(xí)慣了冷漠,對任何事都置之不理。而眼前的情況,葉婉若也只能說他們是文化教育沒有普及的結(jié)果。
從而讓這些樸實的老百姓因為缺乏主見而習(xí)慣于隨聲附和、亦步亦趨。
“小哥,我頭上的這發(fā)簪還值幾個錢,剛好能夠抵這一頓飯錢,怎么樣?”
看著周圍人男女不一的打扮,葉婉若突然想起自己的裝束,那根玉簪子也是價格不菲的,別說抵這一頓飯錢,就是買下這小店也是富富有余。
現(xiàn)下,葉婉若只希望面前這店小二是個識得玉器之人。
聽到葉婉若急切的聲音以及那帶著希冀的眸光,店小二故意裝作不經(jīng)意的從葉婉若的發(fā)髻上掃過。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葉婉若所言不假,二話不說的從葉婉若的發(fā)髻上一把奪下發(fā)簪。
只見店小二先是用心仔細摸索著,而后又將玉朝向窗口的光明處,反復(fù)看了又看,這才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在自己的胸口處。
那寶貝的模樣,葉婉若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他是個懂得鑒賞玉器之人。因為店小二所做的兩個步驟都是識得玉器的人,在分辨玉的真假時才會做出來的舉措。
就在葉婉若以為自己即將會被釋放時,卻沒想到那店小二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精光,接著不屑的說道:
“誰知道你這是不是假的?還想拿來騙我?我才不會上當!動手!”
這店小二明顯是想將對這玉簪獨擅其美,一方面既不愿承認這玉簪的價值,一方面又想霸占玉簪而懲辦了葉婉若。
葉婉若突然有種進了黑店的感覺,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就在店小二一聲令下,另一名壯漢將手中的菜刀舉起,眼看著便要落在葉婉若的手指上。
沒有了退路的葉婉若也不忍看到自己失去手指的畫面,只得閉上眼睛,將頭撇向一邊。
“哎呦....”
并沒有臆想中的痛感,可卻在耳邊清晰的傳來一聲驚呼,而這聲音似乎還很耳熟。
葉婉若連忙睜開眼睛,便看到一位俊秀的男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里,一只手掌壓在店小二的肩膀上。
雖然看似沒有用力,可那店小二的臉上卻清晰的呈現(xiàn)出痛意,更讓葉婉若詫異的是:
自己的手之所以沒有受到傷害,完全是因為男子另一手中的玉扇,剛好間隔在了粗壯男子的刀與自己的手指之間,此時正僵持不下。
面前的男子相比那粗使?jié)h子的身材,顯得有些單薄。
但那男子卻如此不痛不癢的一只手便阻隔了他的動作,如此看來這男子如若不是內(nèi)功深厚,腕力也是非常大的。
再看他抓住店小二的動作以及熟練的手法,看來也是長年習(xí)武之人,這點倒是與他俊秀的外表不太相稱。
“原來這是家黑店啊?霸占了這位兄臺的玉簪,還要剁人家的手指。青天白日的,還真是沒有王法了!來人,去報官!”
環(huán)視了整個醉夢樓的整體布局后,俊秀男子這才閑散的說出的這一番話來。
每一個動作都掩飾不住那股高貴與優(yōu)雅氣質(zhì),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可忽視的威嚴。
“是,公子!”
俊秀男子身邊跟著的隨從,應(yīng)聲答著,便要朝外面走去。
“別!小哥,千萬別!這位公子,誤會,誤會啊....是他想吃霸王餐,所以我才這么做的,也是怕他再去霍亂別家!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哪敢真的剁他手指啊,這位公子,您真的誤會了!”
店小二聽到陌生男子的話后,連忙賠著笑臉,朝著兩名粗使?jié)h子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連忙拎刀小心翼翼的按原路返回。
俊秀男子帶來的隨從在聽到店小二的話后,眸光轉(zhuǎn)向他的主子,得到他的示意后,這才重新守到俊秀男子的身邊。
獲得自由的葉婉若也連忙起身,松馳著自己一直被緊握著的手腕。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也不閑著,趁著這個時間,仔細打量起這位見義勇為的‘俠客’。
只見他一身烏金云繡衫,手中拿著碧綠玉扇,風(fēng)流倜儻中又不缺失儒雅的氣質(zhì)。白皙的皮膚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向上揚起。
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如朝露般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唇微抿。不知道為什么,葉婉若竟隱隱覺得他哪里看著有些面熟,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那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葉婉若目光的探尋,只是朝著葉婉若友好的笑了笑,轉(zhuǎn)而又對店小二說道:
“這么說你還是正義凜然,擔(dān)心這位兄臺出去禍國殃民了是嗎?還吃霸王餐?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就算兄臺的這身行裝都可以抵好幾頓飯錢了,說他吃霸王餐?”
隨著俊秀男子質(zhì)疑的聲音,還有肉眼看不到,所加重的力道,使那店小二又開始了如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
“啊....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聽到店小二的回答,那陌生男子這才點了點頭。哪怕威逼利誘又怎么樣,至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嗎?
隨之抓在他肩頭的頭也松緩開來,毫不留情的將那店小二一把甩了出去。
“二位爺還想吃點什么,小的這就去準備!”
店小二此時已顧不得自己丟落在地上時,身上所染上的灰塵。
連滾帶爬的起身,生怕惹怒的此人,再次恭敬的回到兩人的桌前,將剛剛自己踩過的凳子用袖子擦個干凈。
而后獻媚似站到一邊,直到俊秀的男子坐下,店小二再次開口,小心的在一邊伺候著。
“這個你收著,一會兒再說我也是來吃霸王餐的,那我可是自投羅網(wǎng)來剁手指的。順便麻煩這位小二哥,給我們上壺好茶!”
俊秀男子雖然放過了店小二,卻依舊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耿耿于懷,犀利的言語時刻提醒著店小二過份的行徑。
聽到俊秀男子的話,店小二誠惶誠恐的連忙躬身答道:
“這位爺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這就下去準備,二位爺稍等!”
雖然如此說著,但店小二卻是毫不客氣的將俊秀男子放在桌面上的銀錠子收好,便小心的準備退下去。
“且慢!”
就在店小二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店小二不得不再次賠上笑臉問道:
“這位爺還有什么吩咐?”
俊秀男子卻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店小二,手心朝上攤在店小二的眼前,一雙眼緊盯著他。
雖然眉間帶笑,可店小二卻依舊感覺到了那眸光中射過來的冰冷寒霜。
難道是后悔了給自己銀子?店小二在心中質(zhì)疑著俊秀男子此動作的寓意。
最后還是俊秀男子終于無法忍受他的榆木腦袋,不耐煩的指了指店小二胸口的位置。店小二恍然大悟,雖心有不甘,卻還是恭敬的從胸口貼身的位置,取出那只價值連城的玉簪,雙手放在俊秀男子的手心里。
那貪婪的目光,似乎還在為不能將此玉簪占為已有,而感到懊惱。
俊秀男子隨意的朝著店小二一揮手,那店小二便沒再做停留,連忙離開。
只覺得一道春風(fēng)迎面撲來,俊秀男子已經(jīng)起身為葉婉若戴上了發(fā)簪。
如此如行云流水般的動作,令葉婉若有些措不及防。
倏地,葉婉若如夢初醒一般,連忙起身,雙手合在胸前,朝著俊秀男子作揖道:
“多謝兄臺今天拔刀相助、仗義執(zhí)言,才令小弟保全了手指。還請受小弟一拜!”
俊秀男子也因為葉婉若的動作,不知如何是好,竟一時情急,也朝著對面的葉婉若作揖: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我與兄臺也算是有緣之人,又何須放在心上?”
兩人相互客氣,相互奉承著,再加上這滑稽的動作,令其他人再次將眸光紛紛轉(zhuǎn)過來。
略過眾人的眼光,又看著眼前相互作揖的兩人,彼此相視一笑,就仿佛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不曾有過一絲的尷尬。
“在下景遠,不知道兄臺出身何處?今天已經(jīng)給兄臺添了不少麻煩,這墊付的銀兩,無論如何在下都是要送回的。”
坐回椅子上,葉婉若率先開口。
無論的是在21世紀,還是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葉婉若都不喜歡欠了誰的!
也正是因為葉婉若如此性格,讓盛權(quán)眼中劃過一抹暗淡的神色,語氣中也夾雜著一抹疏離:
“在下盛權(quán),并不是京都人,我本是臨淇人來京都科舉考試,現(xiàn)還住在客棧里。兄臺一看絕非是小戶人家,盛權(quán)無意高攀,也只是舉手之勞,真的無需如此客氣!”
“盛權(quán)兄真的是誤會小弟了,小弟只不過....”
聽到葉婉若的解釋,盛權(quán)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急迫的將葉婉若的話打斷:
“既然兄臺并無此意,我看兄臺也是個讀書人,不如明天隨我去參加以文會友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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