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夏秋交替得很快,十月中旬的早晚就有些偏涼了,邵西蓓邊做早飯還邊尋思著要把她和某人的長袖衣服整理出來。
她一向?qū)Ω嫡钠鸫矚饩炊h之,凌晨又剛被他操練了一頓,揉著腰躲在副臥里整理衣服,遠遠地看他正慢條斯理地吃早飯。
“過來。”他吃了一會,冷著臉放下了叉子。
邵西蓓的腳步有些虛,快要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更顯遲疑,傅政二話不說伸長手臂把她拉過來扣在腿上,冷冰冰地道,“躲什么?”
他清冽的氣息近在咫尺,她想起身又不敢動,眼神游移不定,他看了她一會,輕輕勾了勾嘴角,“我耐力再好,也還沒持久到剛做了幾次現(xiàn)在又能生龍活虎的地步。”
她猛地一嗆,耳根漸漸有些泛紅,破罐子破摔地不想理他。
“晚上下班之后在店里多留一會,我開好會就過來?!备嫡氖挚墼谒g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眼中含著絲極淺的笑意。
她這時看上去卻好像有點欲言又止,他全當她是矯情,一手摟著她一手端著咖啡喝也沒太在意。
“我下午要提早從店里出來…”她想了一會,低著頭輕輕開口,“肖安今天下午五點的飛機回美國,我和六六說好去送他的?!?br/>
她話音未落,傅政手里的杯子“碰”地一聲輕敲在了桌上,目色鋒利地掃了過來。
邵西蓓渾身一顫,更不敢看他。
這事情其實早些時候她就已經(jīng)決定了,就怕看到他的反應(yīng),所以這兩天一直死死憋著,直到今天才敢硬著頭皮和他說。
“什么時候的事?”他摟著她腰的手慢慢松開,面無表情地問。
怪不得她這兩天比平時還要乖,晚上隨便怎么折騰她連一句反對都沒有,做的時候還時常用一種猶豫害怕的眼神看他。
“前天?!彼⒓磸乃壬贤碎_。
他這時扯開椅子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里帶上他一貫冰冷的嘲諷,“上次去醫(yī)院親密探視還不夠?你這次怎么不跟著他一起去?別回來了。”
“傅政,他是我那么多年的朋友,他回國這一年我非但對他的好不及他對我的百分之一,而且他現(xiàn)在要走,我連去機場送他的自由都沒有了?”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我沒有想瞞你的意思,是自己考慮好才和你說的?!?br/>
“好。”他眼一凌,輕輕拍了拍手掌,“那我也很清楚地告訴你,你別想?!?br/>
他眼神里的薄涼和懷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放在以前,這種時候她是打死也不會說一句話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話語里更尖銳起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對我的人生控制了那么多年還不夠?難不成我也要學(xué)著讓你每天和我報備和哪些男的女的應(yīng)酬么?”
傅政聽得怒不可遏,看著她厲聲道,“他要走了你底氣反而更足了對么,等他回到他的地盤你想過去和他茍且我也制不了你了是不是?你現(xiàn)在真他媽有種啊邵西蓓!”
邵西蓓不想和他再說下去,轉(zhuǎn)身就想拿包出門,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暴力地把她扯回身前,她渾身本就酸痛,這一下疼得眉都蹙了起來,“我和肖安比你想得干凈得多了,你給我放開!”
“干凈?”他手捏得更緊,冷笑連連,“那段時間你們旁若無人廝磨纏綿,誰知道你們做過些什么?”
她自從回到他身邊之后,心里其實一直對肖安帶著絲很深的愧疚,即使她沒給過肖安任何承諾,可那時答應(yīng)和他試著相處看看這個決定,她自認她還是做錯了。
那樣的情深,她再怎么想彌補,都還是徹底地辜負枉費、無以來還。
“那我是不是也要逼你一條條寫出來和哪些個女人上過床么?這張清單說不定我列出來比你準確性更高。”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沉聲道。
他沉默了一會,半響揚手把桌上的杯子摔到墻上,大步走出去關(guān)上了大門。
***
邵西蓓到機場的時候,容羨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已經(jīng)響了不下十次,這下她終于接起,那邊的容六六已經(jīng)快要暴走了,“你妹??!生孩子去了啊來得那么慢!快往里面走,我們就在廣告牌附近。”
她低聲“嗯”了一聲,沒一會就看到不遠處容羨正手舞足蹈地和言棋比劃的身影。
“姑奶奶你終于來了。”容羨看到她來了,蹦著上去扯過她低聲說,“肖安馬上要進關(guān)了,再晚登機都要遲了,他等你等到現(xiàn)在。”
她目光一抬,就看見肖安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而他身邊站著眼圈哭得紅紅的言馨。
“你自己到那邊要小心,不要再像上次那樣直接躺進醫(yī)院了肖大局長!”她掩了掩臉上的陰郁,揚起笑對他開玩笑。
“你知道我一向英勇無敵的。”他揚了揚眉,“上次那個犯罪團伙最后還不是全部都捅進局里去了?哭爹爹叫奶奶都沒用!”
見她笑了他語氣更是調(diào)侃,“美國那幫臭小子看到我出爾反爾又回去了,指不定要怎么敲詐我,不把我喝窮了他們是不會收手的,說不定你哪天就看到國際新聞上某警界英才太窮吃不起而死的頭條。”
她點點頭,笑吟吟地看著他,“s市警界一大傳奇匆匆來匆匆往,不帶走一片云彩?!?br/>
“蓓蓓。”他這時慢慢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彼曇舻统寥岷?,聽得她鼻子一澀,用力點了點頭,“你也是?!?br/>
言棋這時伸手拍了拍肖安的肩膀,在身后對他說,“差不多到點了,已經(jīng)廣播好幾次了。”
“我知道了?!毙ぐ步舆^單景川在一邊遞來的行李,最后再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便頭也不回地朝里面走去。
我本就是為了你回來,如今你既覺得還是與他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是最好,我便還是退回到我當初的位置,只求你萬事皆如所愿。
我慶幸的是,在你身邊的每一分鐘,都已被我妥帖收藏好,今后無論能否再見,那都終將是我今生百轉(zhuǎn)千回都永難磨滅的印跡。
蓓蓓,我怎么會舍得強求你接受我曾當作信仰的至死不渝。
…
肖安走后容羨陪著邵西蓓先一步走了,留下的言棋帶著哭得斷斷續(xù)續(xù)的言馨上了單景川的車,駕駛座上的單景川從頭到尾沒開過口。
車里的氣氛沉悶,言棋忍了忍還是開口道,“鍋子,都一個多月了,你不是真的和蘿莉鬧掰了吧?”
單景川這一個月的所有行為光想想都能讓人無端生寒,那幾個犯罪團伙是他親自審的,最后整得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他簡直跟看到閻王爺差不多,嚇得都尿了褲子,更別提平時生活中,他一天開的口絕不超過十次,整個警局總局都籠罩在可怖的氣氛下,一干干部都叫苦不迭。
他還是不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隱隱青筋疊起。
“顏顏她前天去了東京。”言馨這時拿紙巾擦了擦臉,面如死灰地道,“她一個人走的,騙她媽媽說和我們出去的,一個小時前她還和我打電話說,她跟旅游團走散了?!?br/>
黑色的吉普車這時一個猛地急剎車,言棋差點直接飛到車前的玻璃窗上去,轉(zhuǎn)頭死死地瞪言馨,言馨根本沒心情搭理他,翻了個白眼繼續(xù)黯然神傷。
單景川沉默良久才慢慢開口,“你們在這里下車吧。”
言棋巴不得他這么說,照他這幅樣子這車再開下去,指不定就直接往橋下開了,言馨雖然心情極糟,但還是把顧翎顏在東京的下榻酒店和旅游團信息編了個短信發(fā)給他才下了車。
車窗外夜幕漸近,單景川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了顧翎顏家樓前那條小道,上次小丫頭在這激-情四射地和他玩車震,他回去好好自省了一遍自己的三觀,卻還是情不自禁地屢屢回憶起那次的情形。
他怎么可能會真的離開她呢?這一個多月的不聞不問,已經(jīng)耗費了他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的全部自制和耐心,他只要一靜下來,腦里鋪天蓋地地就全是這讓他牽腸掛肚抓心撓肺的難搞小姑娘。
“嗯?”那邊的人終于接起了電話,單景川手指指腹在手機上摩了好一陣,才淡淡道,“幫我個忙?!?br/>
“你也會開口要我?guī)兔??”陳淵衫的聲音依舊是不慌不忙,聲音里卻掩不住一絲笑意,“什么事?!?br/>
單景川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老婆跑你地盤上去了。”
***
容羨開車一向有點野,剛剛買的一輛造型騷包的越野車更是被她操控地有如無人之境,邵西蓓靠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一會,終于伸手把安全帶緊緊扣了起來。
“你和傅渣又吵了?”容羨吹了個口哨,瞥了她一眼,“你別想瞞我,我還就是要說你,那么個國寶級好男人就這么被你慈善地捐到美國當熊貓玲玲了,我問你你現(xiàn)在后不后悔?”
這女人最近和瞿簡同志打得如火如荼,一夜七次郎,心情好得不得了,從前和邵西蓓開玩笑還能知道點分寸、總顧及著她的感受,現(xiàn)在估計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邵西蓓皺了皺眉繼續(xù)沉默,容羨熟練地打了個大轉(zhuǎn)彎,車速越來越快,她這時終于實在忍不住,拔高了聲音讓容羨把車停下來。
“怎么了這是?”容羨踩了剎車把車停在路邊,邵西蓓捂著嘴“碰”地一聲打開車門往下跳,彎腰就吐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寫肖安那段我鼻子有點酸了...總覺得這幾章要帶好心肌梗塞藥看...總覺得這才是虐心的開始...tat
那個,蓓蓓她吐了..(悄悄爬走..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