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顧翎顏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動了動,然后便齜牙咧嘴地痛醒了。
單景川一般到這個點本來睡眠就淺了,懷里的人一動他馬上就睜開眼睛,緊了緊手臂沉聲問,“怎么了?”
“你說呢?”她氣鼓鼓地瞪他,在被子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腳,“都怪你!”
單景川一愣,他從未有過這種經(jīng)驗,昨晚他其實和顧翎顏一樣緊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咳了一聲,輕輕把臉別過去一些。
小炸毛醒了之后覺得渾身不舒服,干脆也不想睡了,轉(zhuǎn)著眼珠子把大腿往他肚子上一擱,伸手把他的臉掰過來,賊兮兮地道,“鍋子,你害羞啦?”
單景川一向穩(wěn)如泰山的臉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顧翎顏更加得意,慢慢朝他身上貼過去,把另一條腿也往他肚子上一擱,“放心吧,老子會對你負責(zé)的?!?br/>
“顧、翎、顏。”他瞪了她一眼,“難受還東倒西歪的,萬一更難受怎么辦?!?br/>
“笨蛋,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柔情似水地叫我顏顏或者寶寶!”顧翎顏兩只手捧著他的臉笑瞇瞇地教,“而且按小言里你應(yīng)該溫柔地開始幫我擦藥膏或者按摩?!?br/>
沒等他回答,她又輕松地吹了聲口哨,“雖然我真的有點難受,不過不用那么麻煩,還沒我小時候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疼,你只要抱著我就行啦。”
單景川本來想馬上穿衣服下樓幫她買藥膏的,可看她可憐兮兮地一團蜷在身邊又有點舍不得,依言把她摟緊到臂彎里,哄小孩一樣地揉她的背。
他力道舒服,她又有點想睡了,這時卻忽然聽到他低聲在她耳邊道,“顏顏,是我不好,對不起?!?br/>
他的目光沉沉,很認真又心疼的樣子,她搖搖頭,卻沒由來地覺得心里一陣發(fā)暖,閉著眼睛微微把臉往他嘴邊一偏,等了一會,他的吻便輕輕地落了下來。
天色漸亮,單景川見她又睡熟了便輕輕起身洗漱去廚房做早飯,剛打開冰箱就聽見家里門鈴響了。
這套房子從沒來過客人,這一大清早的讓人覺得有些突兀,單景川從貓眼里往外看了看。
一個中年婦女手上提著一個包,已經(jīng)開始用手敲門,一看就是氣勢洶洶的樣子,他眼角一跳,腦中閃過萬般思緒,輕輕轉(zhuǎn)動了門把。
迎面那中年婦女就直沖了進來,手插著腰掃了他一眼,厲聲道,“顧翎顏呢?!”
“伯母您好,顏顏她還在睡。”單景川不卑不亢,毫不慌亂的樣子。
對方狠狠白了他一眼,提步就直往臥室里沖去。
單景川跟著進去的時候,顧翎顏已經(jīng)跳到了地上,披頭散發(fā)地尖叫,“高琦琦你腦子被槍打過啦!沒看到我在睡覺??!大清早跑這來就是為了拿包砸我?!”
“小畜生你給我閉嘴!”高琦琦氣喘吁吁地撿起地上的包,用手指著她喊,“你現(xiàn)在有種了??!不住學(xué)校也不回家了??!你他媽才十九歲就開始和男人同居了啊!怎么,再過兩年就準(zhǔn)備直接在外面生孩子當(dāng)媽了吧?!”
顧翎顏本來人就不太舒服,單景川在一邊看她臉色越來越白,終于忍不住走上前輕輕把她抱回床上,盡量謙和有禮地抬頭看著高琦琦,“伯母,我是顏顏的男朋友,沒有及時向您說清是我的錯,天冷我怕顏顏在學(xué)校受涼,她住在這里也是我的意思,我向您道歉。”
高琦琦一頭短卷發(fā)幾乎都要倒豎起來,沉默了兩秒把包重重朝他肩上一砸,尖聲說,“什么狗屁男朋友,你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我教訓(xùn)我的女兒,這里根本輪不到你說話!”
“你自己天天在外面找野男人我都沒說你,我光明正大談個對我那么好而且人又正派的男朋友,關(guān)你屁事?!”顧翎顏急了,起身抱住單景川的肩膀,回頭紅著眼睛朝高琦琦喊。
“我數(shù)到三?!备哏е缋溲劭粗鴨尉按?,“你不出去我現(xiàn)在馬上打電話報警。”
他臉色未變,伸手小心地把死抱住他的顧翎顏拉開,看著她的眼睛沉聲說,“我先出去,你聽伯母的話,不要頂嘴。”
顧翎顏眼眶都紅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便被他的眼神制住,他起身朝高琦琦鞠了個躬,一字一句地說,“伯母,如果您愿意、我之后會登門向您道歉。我想表明一下我的立場,我非常想娶顏顏?!?br/>
高琦琦眼皮都沒抬,用手指著門,“滾?!?br/>
單景川從容沉穩(wěn),拿起外套和手機就開門走了出去。
***
春風(fēng)習(xí)習(xí),言棋在花壇邊,捂著嘴笑得渾身發(fā)抖。
例行視察結(jié)束之后,單景川冷著臉靠在車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其他部下都看得大氣也不敢出,肖安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閑適地靠在他旁邊睨著他笑。
“鍋子…”言棋一說話又“撲哧”笑了,“節(jié)哀順變。”
**一夜之后一大早被突然沖進門的丈母娘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再踢出自己的公寓,后被自家老爹又揍了一頓…再加上剛破處還欲求不滿,單景川應(yīng)該是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沒有之一。
“咔嚓”一聲,單景川手中捏著的打火機應(yīng)聲而斷。
肖安這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拍拍單景川的肩膀道,“你先回局里吧,我中午吃完飯就回來?!?br/>
單景川滅了煙,沉默著打開車門坐進去,言棋吹了聲口哨,色迷迷地道,“肖局長這么火急火燎的,蓓大美人是不是在等你???”
肖安不置可否地一笑,踢了他一腳,上了自己的車。
…
邵西蓓正在和房東談租下隔壁的一間屋子擴容寵物店的事情,肖安從門口進來時她還沒發(fā)現(xiàn),倒是房東太太先看到了他,和善地笑著打招呼,“肖先生?!?br/>
肖安謙和地點點頭,“這一陣多謝您了,等擴容完后我做東請您吃飯?!?br/>
房東太太收好資料起身,看著邵西蓓感嘆道,“邵小姐福氣真好,有個這么好的男朋友,天天陪著你連一句怨言都沒有,現(xiàn)在的小青年這么有耐心的已經(jīng)很少了?!?br/>
邵西蓓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將房東太太送出門去。
她回來的時候肖安正在幫她收拾桌子,午間淡淡的光茸茸地蓋在他身上,男人年輕又英俊的側(cè)臉專注而溫和,對著她的時候,更是比尋常更柔和溫情。
而另一個人,他就永遠不會有這種神情。他對著任何人都是冷厲而淡漠,即使是與他最親密的時候,她都從未見過他一絲和熙的表情和笑容。
“蓓蓓,怎么又走神了?”肖安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輕笑道,“走吧,我們?nèi)コ燥垺!?br/>
邵西蓓收回了思緒,點點頭展顏向他一笑。
***
肖安帶邵西蓓去的那家餐廳是在s市新開的一家豪華酒店里的,餐廳專程從意大利請來廚師,每一道菜都精致到位,價格也十分離譜。
餐廳環(huán)境很好,人也不多,肖安按照邵西蓓的口味點了一些菜,服務(wù)生接單之后她有些奇怪地輕聲問他,“你今天怎么不喝酒?”
“要開車送你回去。”他幫她倒了杯檸檬水,“而且你從來都不喜歡濃濁的酒氣和煙味,如果不是應(yīng)酬,我今后盡量避免煙酒?!?br/>
邵西蓓不抽煙,但也偶爾喝酒,從前傅政不太允許她喝,可他自己有時候半夜來的時候滿身酒氣和煙味,她也是全都受著的。
她早就知道他比起肖安來沒有一處更好,如今這樣下意識地比較,又有什么意義。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肖安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邵西蓓臉色不太對了,他坐下之前往后看了眼,心中明了。
傅政和梁珂坐在一起,對面坐著一個另一個女人,那女人正將手中的畫冊小心地遞給梁珂,恭敬地說,“傅太太,這是訂婚儀式的流程,請您過目,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馬上再幫您修改。”
那聲傅太太聽得梁珂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傅政面無表情,拿著紅酒杯目光定定地看著一處,梁珂大致翻了翻畫冊,伸手指了幾個地方,抬頭問身邊的男人,“你覺得這樣改可以么?”
問了兩聲他也沒說話,她順著他的視線往前一看,臉色馬上就冷了下來。
只見她放下畫冊,拿起酒杯怡怡然地站起來,慢慢走到前座桌邊,朝肖安舉了舉杯,“肖局長?!?br/>
肖安很淡地點了點頭,連杯子也沒舉,梁珂精致的小臉上卻笑意更深,“我和傅政六月辦訂婚儀式,到時候給你發(fā)請柬還望賞臉了?!彼f完之后頓了頓,看向沉默著吃飯的邵西蓓,“你也可以帶你的女朋友一起來。”
邵西蓓拿著叉子的手頓了頓,肖安伸手拿過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頭也不抬地說,“看工作的情況到時再議好了?!?br/>
梁珂也不惱,優(yōu)雅地拿著杯子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沒過多久肖安牽著邵西蓓離開,梁珂和那個負責(zé)訂婚儀式的女人正在談相關(guān)事宜,傅政坐了一會,拿著煙走到酒店門口。
肖安正幫邵西蓓開了車門,她上去的時候不小心頭碰到了車框頂,他連忙把她臉轉(zhuǎn)過來仔細看了看,她仰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肖安捏了捏她的臉,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傅先生?!本频甑姆?wù)生這時走到他身邊,“梁小姐準(zhǔn)備結(jié)賬了,您看?”
傅政收回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從皮夾子里抽出一張卡遞給他。
他動作稍有些大,連帶著皮夾子夾層里掉出來一張薄薄的東西,服務(wù)生拾起來交給他,他握著那樣?xùn)|西頓時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張邊角已經(jīng)微微泛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邵西蓓剛跟了他沒多久,過生日的時候拍好后偷偷塞在他皮夾里的,他后來換皮夾的時候也原封不動地放在同樣位置,就一直放到了今天。
照片上扎著馬尾的女孩子好像才剛讀高中的樣子,吐著舌頭手里捧著蛋糕,笑得眉眼彎彎,和剛剛他看到的神情如出一轍。
那是讓他肝腸寸斷,久未曾觸及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高琦琦女士的戰(zhàn)斗力驚人不?丈母娘太難搞了鍋子好可憐...
現(xiàn)在虐渣渣虐成這樣已經(jīng)算輕的了,可我虐的自己都心疼,所以之后的虐....我會不會被渣黨吃了?
現(xiàn)在公開投票表決:a.把肖哥哥扶正b.繼續(xù)渣渣當(dāng)?shù)纁.把桑攻吃了請鄭重投出你們的每一票~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