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原來你還在這里 !
不懂。如果你放不下一個人,為什么不回去找他?不管怎么斷了音訊,兩個相愛過的人,又在同一個城市里,一定找回對方。”陸路不解地問道。
韻錦說:“前一兩年的時候,不愿意去找他,因?yàn)橥涣水?dāng)初的傷害,心想就算兩個人重新在一起又怎么樣,從來就沒有人逼我們分開,是我們自己不知道怎么去愛對方。我跟他分手,不是誤會,也不是巧合,遲早的事情罷了。后來,漸漸想通了一些事,但已經(jīng)不敢去找他,害怕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別人,害怕他離開了我卻找到了幸福。曾經(jīng)親密得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的人,在我的視線里,卻在我的生活之外,連想像都足夠寒心,還不如不見,至少可以自欺欺人。習(xí)慣了,沒有他也照樣可以過得很好,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總認(rèn)為相愛的人是應(yīng)該排除萬難在一起的。”沒有戀愛過的年輕女孩固執(zhí)地說。
“也許是的。我是個反面教材,不該影響你對愛情的憧憬。”韻錦自嘲地說。
兩人正說著,原本在三樓唱K的同事小莫撥開人群走了過來:“蘇經(jīng)理,原來您在這里,讓我好找,有人找您。”
韻錦有些困惑,尾隨著小莫而來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年輕女子。
“請問你們哪位是蘇小姐。”那年輕女子走上前來,對著韻錦和陸路兩人問道。近看之下她的年齡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三十開外,但是妝容精致,服飾考究,聲音帶著軟糯的口音。
“我是,請問您是……”話還沒說完,陸路擱在吧臺上的半杯杰克丹尼就全部灑在她的臉上。陸路驚叫一聲,旁邊各自尋歡的客人紛紛看了過來。
韻錦輕輕拭去潑到眼睛邊上的酒,看著那只拿著酒杯的涂著紅色丹蔻的手,其實(shí)心中已經(jīng)將對方的身份和來意猜到了八九分。
“我先生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太太,幸會,蘇小姐。”那女子說話的口氣溫文爾雅,如同閑話家常。
一旁的陸路和小莫這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忙給韻錦遞上紙巾。韻錦接過,徐徐擦拭著頭發(fā)和臉上的酒液,整個人慢慢地從剛才的突發(fā)事件中緩過來。這一幕多么熟悉,她曾經(jīng)潑在程錚臉上的一杯冷水,現(xiàn)在報應(yīng)到她自己身上。
“徐太太打招呼的方式果然獨(dú)樹一幟。”
那個自稱徐太太的女子抿嘴笑著打量韻錦,語氣卻刻薄,“長得不錯,倒也不像下三濫的女人,徐致衡的眼光有進(jìn)步。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這些大陸的女人稍有幾分姿色的都巴望著做二奶。”
韻錦臉上的酒已經(jīng)擦干,她撥開濕透了粘在額前的一縷頭發(fā),也笑著回答道:“我也一直很困惑,為什么你們寶島的女人年紀(jì)稍微大了一點(diǎn)就只能做棄婦。”
“過分!”徐太太再也撐不住笑臉,一雙漂亮的玉手用力煽了過來。
韻錦一把抓住,語調(diào)變冷:“徐太太,本來我理虧在先,你潑的那杯酒也認(rèn)了。不過很抱歉,當(dāng)眾挨你耳光這種事情我還是不太容易接受。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那么做,因?yàn)槟銜l(fā)現(xiàn)這巴掌打下來,雖然出了這口氣,但你的處境會更糟。”
徐太太無力地放下手,咬牙道:“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比老公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更糟。”
“你有氣,應(yīng)該去找徐致衡發(fā)泄,跟他一刀兩斷,因?yàn)槌鲕壍娜耸撬∪绻阆脍A回你老公,就應(yīng)該多花點(diǎn)時間了解他在想什么,而不是整整一年對他不聞不問,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我不知道別人,我只知道有你,蘇韻錦,離開他!”
一個女人到了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所有的疲態(tài)老態(tài)是再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的。
韻錦的心不由地一緊,她早想過這一天,結(jié)束這段錯誤的關(guān)系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有想到要以這種方式,但又有什么區(qū)別?也該到了說再見的時候。“我答應(yīng)你,如果他愿意離開,我絕不纏著他。”
徐太太怔了怔,她打算打一場硬仗,卻想到對方那么快偃旗息鼓,她本來就不是個潑辣的女人,“好,你最好記住說過的話。”在眼淚掉下之前她甩手而去。
“唉,你這個女人,撒完潑就想走,哪這么便宜。”陸路不服氣,還想叫住她。
韻錦一把拉住陸路,說道:“她畢竟是徐總的太太,得罪她對你沒好處。走吧,還嫌觀眾不夠多嗎?”
她帶著陸路,假裝看不見周圍看好戲的人,匆匆離開。
直到上了車,陸路尤問她:“蘇姐,那個女人這樣誣蔑你,難道就這么算了?”
“她沒有誣蔑我。我應(yīng)該慶幸她潑到我臉上的不是硫酸。”韻錦手打著方向盤,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陸路愣了,過了一陣才消化了她的話,“你的意思是說,你跟徐總的事情是真的?”
韻錦沉默。陸路心下這才明白,她進(jìn)公司差不多一年,關(guān)于銷售總監(jiān)徐致衡和市場部經(jīng)理蘇韻錦的流言她不是沒有聽到過,但在公司里,徐總和蘇姐兩人做事一向公事公辦,也從未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親密。她不能夠相信,那么成熟而有魅力的徐總和她一向崇敬的上司竟會是這樣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
“可是,蘇姐,你明明說你心里還放不下以前那個人。你也愛徐總嗎?”她覺得心里的愛情童話正在分崩離析。
“我放不下以前那個人并不意味著我還要跟他在一起。至于徐致衡,我曾經(jīng)很需要他,他也正好需要我,就這么簡單。”韻錦面無表情。
“可是……”
“沒有可是,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并沒有好處,你家到了,上去小心點(diǎn)。”韻錦把車停下,讓陸路下了車,便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自己的住所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從左岸出來開始,她就感覺到一輛陌生牌號的銀灰色VOLVO一直尾隨她車后,直到她從陸路家的路口拐出來,那輛車仍然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她,韻錦試著加快車速,卻始終擺脫不了。好不容易將車開回了她所在的小區(qū),過了門衛(wèi)值班崗,從后視鏡里已經(jīng)找不見那輛車的蹤影,她的不安才逐漸消散,不由懷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
從停車場走向電梯口的一段路雖然不遠(yuǎn),燈光也明亮,可是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回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暗自加快了步伐。
就在快到電梯口的時候,一個黑影從一側(cè)暗處閃了出了,一把攔住她,原本心慌意亂的她嚇得驚叫一聲。
“韻錦,你怎么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來,長吁了口氣。“致衡,你在這干嘛,你嚇到我了。”
徐致衡站在停車場的電梯口前,說道:“我等了你很久,你手機(jī)是不是沒電了?她去找你了?”
“沒錯。”韻錦將手袋打開,看了看手機(jī)。
“對不起,韻錦,她跟我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得來你們部門的電話,打過去后有人說你們?nèi)チ俗蟀叮€給了你部門的人的電話號碼。她有沒有傷害你?”徐致衡愛惜地?fù)芰藫芩念^發(fā)。
韻錦淡淡地拿下他的手:“她傷害不了我。致衡,是我們傷害了她。”
徐致衡輪廓分明的面容上有困擾的痕跡,他說:“韻錦,別用這種神情對我。你記得我說過,只要你開口,我會離開她。”
“不需要這樣。我們有過彼此需要,彼此吸引的時候,我很感激你陪我走過這一段,你給我的慰籍和快樂,我都記得。現(xiàn)在你太太過來了,她還是很愛你的,你沒有必要為我放棄你的婚姻。”
“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愛誰?”很難想像一向冷靜決斷徐致衡露出這樣矛盾的神情。
“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好聚好散。”韻錦柔聲說。
“如果我說不呢?”他仿佛恢復(fù)了商場上手腕強(qiáng)硬的本色。
“我只能說很遺憾,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交辭呈。”
徐致衡定定看她良久,然后撫額苦笑投降:“你贏了,果然是我喜歡的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蘇韻錦,放心,這點(diǎn)風(fēng)度我還有,不過我還是很失望,你到底不愛我。”
韻錦臉色忽然一變。
“……你終究還是不愛我,所以才能這樣平靜……我們分手吧,韻錦……”三年多了,她努力不去想去的那段往事仿佛再次重現(xiàn),那個聲音纏繞著她,苦苦不肯放過。“……你終究還是不愛我……”――你憑什么說我不愛你,憑什么?韻錦仿佛又再聽到自己心里流淚的聲音。
“韻錦?”
她像被他的聲音忽然拉回到現(xiàn)實(shí)中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是徐致衡,不是那個人。沒有誰可以再讓她那樣心碎。
“對不起,我今晚上喝多了一點(diǎn)。回去吧,她在家里等你。”
“你確定你的選擇?”徐致衡尤抱最后一線希望。
韻錦的微笑柔和而堅定。
他嘆了口氣,向她張開手:“那下次再見面我們就是純粹的同事關(guān)系,就當(dāng)成一次告別吧。”
韻錦投進(jìn)他的懷抱,緊緊擁住這個給過她無數(shù)幫助和溫暖的男人,不是沒有心酸。“致衡,相信我,其實(shí)你也并不愛我,只不過相互吸引,我們?nèi)詴枪ぷ魃系淖詈玫陌閭H。”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有些錯誤,她犯一次已經(jīng)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