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場上翠花慘叫一聲,被一針刺進肩窩。
既然君上不管,雪印就更加肆無忌憚。
“躲什么啊?拿出你的真本事!難不成,龍苑中的龍母,用我們八王的朝貢養著,就這么不堪一擊?”
場上圍觀的人群中,有不下幾百小龍,都是這五百年間挑選出來的萬龍之龍,個個也是火爆脾氣,聽著她們龍苑被人這樣嘲笑,化形的也好,沒化形的也罷,各個開始不忿地躁動。
蕭憐的拳頭緊握,勝楚衣居然擺明了看她熱鬧。
“王八蛋,不要臉!”她罵了一句,那聲音剛好飄進翠花的耳朵。
翠花倉惶閃避接招的空檔,哭笑不得,根本顧不上想,還當是蕭憐在教她罵人,立刻學舌道:“王八蛋,不要臉!”
“納尼!”雪印暴怒!敢罵本王不要臉,“你罵誰!”
她怒喝,手中的血色長針更加狠毒。
蕭憐捂嘴,壞了,發錯群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錯就錯,傳音給翠花,“罵的就是你!什么八王,分明就是王八!”
翠花剛剛罵了人,有種莫名的痛快,不再一味逃避,反而沒那么被動了,倒是來了精神,學舌道:“罵的就是你!王八蛋!什么八王,分明就是王八!”
這一罵,還得了!
雪印暴怒:“你敢如此辱罵本王!”
蕭憐傳音,“罵你個臭不要臉的不男不女死人妖怎樣!反正自己不要臉,還礙著旁人罵?”
翠花立刻學舌,原封不動,如數奉出。
這一罵,不得了了。
魑魅魔王,向來自負美貌無雙,這一次來朝圣,化作男人的模樣,本就憋屈,如今又被人當眾拿出來說事兒,簡直忍無可忍。
“畜生!你找死!”
蕭憐:“畜生罵誰!”
翠花:“畜生罵誰!”
雪印:“畜生罵你!”
全場安靜。
接著,哄堂大笑!
連躺在皇座上假裝睡覺的勝楚衣,嘴角都不禁勾了勾。
燦陽立在他身旁,察言觀色,強按著自己沒笑出聲。
雪印轟地一聲,原地爆炸,換了女子的真身,滿頭長發被威壓獵獵鼓動,青白色的面皮上,一雙妖嬈到可以吞噬一切男人生魂的大眼睛,淺灰的嘴唇,卻飽滿性感到令人移不開眼。
她一身緊緊貼裹在周身的皮裝,半裸的胸脯波濤洶涌,裝飾了細細黑色鎖鏈。
纖腰,翹臀,大長腿,腿上的皮裝偏生留了幾個窟窿,在腰間繚繞的黑紗下,雪白的皮肉若隱若現。
一雙長靴,踏在腳下,兩側全是寸長的亮銀色釘子。
蕭憐嘆道,還真是sm女王啊!只是少了根鞭子,你說不及格啊,你就真是缺!
媽蛋,這樣的女人,勝楚衣你是怎么造出來的?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每隔三年,就是這么個渾身三個肉團的玩意兒在你面前轉來轉去刷存在感?
那老子不在崗的三十年,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難怪你老早傳諭,命她不準女裝示人,原來是藏著掖著好大一塊肉!
蕭憐開始怒了。
懶洋洋躺在皇座上的勝楚衣感受到乙木生上傳來的醋意,合著眼,挑挑眉,張開嘴,“啊。”
燦陽乖巧地將一顆葡萄送了進去。
咯嘣!
又是一聲脆響,咬爆!
爽!
雪印現了本相,再也不顧及許多,血紅的長針劈面便刺,直取翠花性命。
翠花心里慘叫,完了完了,混蛋啊混蛋,我那么信你,你說什么我就跟著學什么,現在我要死了,怎么辦!
那長針的針尖迫近,翠花用龍刺去擋,卻哪里想到雪印動了殺心,此刻的實力卻非她所能抵擋的,兩件兵器相砰,翠花的手一麻,當地一聲,那龍刺便脫手橫飛了出去。
她飛速地后退,雪印就飛速地逼近。
眼看就要追及,長針向她兩眉之間,只要稍慢一步,整個腦袋就會被穿成燒烤!
翠花絕望地閉了眼。
混蛋啊,我今天是被你害死的,下輩子,你得對我負責。
她放棄抵抗,速度慢了下來,雙腳落地,便是等死。
可過了半晌,卻什么都沒發生。
睜開眼。
她的龍刺,不知何時又回來了,正橫在她眼前,剛好擋住了雪印的長針。
龍刺的那一頭,正被一只戴著紅色護手的小手,勁道十足的握著。
“混蛋!”翠花驚喜地叫著,躲到蕭憐身后,腿都軟了,趴在她肩頭,“揍她!”
蕭憐手中龍刺一收,護在身側,順便也將翠花給護了起來,對雪印,牙縫里崩字:“她,我最好的朋友,說了,要我揍你!所以,你死定了!”
雪印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子,還戴著半副龍鎖,顯然是個尚未指配的龍母。
明艷的臉,如一輪驕陽,美歸美,卻不妖,也不柔,而是一種女子所罕有的英氣。
她一身紅袍,布滿纏金繡龍紋,那些樣式,自是勝楚衣親自挑選的,一眼看去,便極致低調的奢華。腰間裹著腰封,腳上蹬著小靴子,滿身的風骨,不遜男兒。
“你是誰?本王的血魂針下,不死無名鬼。”
蕭憐手中龍刺一抖,一道金光泛出,從掌心而起,如金色的鱗甲,唰唰唰將翠花原本黑色的龍刺從中央到兩極包裹起來,兩頭槍鋒生出三尖兩刃,一件普通的兵器霎時間變成一支金色的全新龍刺。
她用這根金色的龍刺,指向雪印,一字一句道:“聽好了,我是,蕭云極!”
雪印知道來者不善,將她從頭到腳再打量一番,鼻子里輕哼,“沒聽說過。”
蕭憐的金色龍刺在手掌中挽了個漂亮的花,“沒關系,不過從今日起,你們便會知道,我,到底是誰!”
她回手輕推翠花,柔聲道:“你下去休息,我替你把場子找回來。”
說著對她擠擠眼。
立時一副壞壞的潑皮相,全沒了剛才霸氣凜然的模樣。
翠花忽然心頭莫名一動,臥槽,乖乖,現在終于知道誰才是最帥最溫柔了。
有你在,焰殺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啊!
“你小心啊。”翠花糯糯地叮囑了一句,轉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一步三回頭地下去了。
躺在皇座上的勝楚衣眉頭一抽,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想法,媳婦這種東西,必須藏起來,不能見人。
尤其是男女通吃的這種。
場上,叮地一聲,聲音不大,卻其中蘊含的力量交相碰撞,將所有圍觀的人震得心頭一撼,修為低微的,便忍不住胸中一悶,氣血上涌。
蕭憐的龍刺槍鋒對上雪印的針尖,激發出來的光芒飛速暴漲,將兩個人淹沒在其中。
惡斗之中,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光芒中隱約有兩個身影舞動。
“好厲害的身手,從不知誅天宮中有你這樣的人物,有意思。”
“你不知道的,還遠不止于此。”
雪印與蕭憐越打越是兩眼發亮,“本王改主意了,不如這樣,本王今日贏了你,你便跟本王走如何?”
蕭憐槍鋒一挑,“好啊,那我若是贏了呢?”
雪印妖嬈一笑,“你說。”
蕭憐眼底狡黠毫不掩飾,“我若贏了,你這輩子不準做女人!”
說著,神色陡變,金色龍刺上的威壓如山崩地裂般,狂風暴雨樣落下,劈頭蓋臉將雪印瞬間削得暈頭轉向。
原來她向前只是在逗她玩,現在才下了狠手。
“早聽說魔域八王有爹生沒娘教,今日,既然死了一個,那剩下的七個,老子就好好教教你們,讓你們知道,在這誅天宮,每說一個字,每動一個手指頭,都要想想后果,都要記得自己是誰!”
蕭憐一言帶過,將剩下的六王一并給罵了,龍刺槍鋒橫掃,迫得那六個看熱鬧的齊刷刷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