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細節談妥,勝楚衣起身,“蘇王,請。”
說著就要動手扔人。
外面或許有東煌的奸細在看著,所以這場戲就要做足全套。
蘇破天抬手擋了勝楚衣的手,“要扔也輪不到你扔!”
勝楚衣眼睛一瞇,“剛巧尚未見識過蘇王的實力。”說這就要動手。
蘇破天橫檔著他的手臂立時發力,兩個人說話間就要開打。
蕭憐無奈,“好了好了,我來扔便是。”
兩個人爭風吃醋的男人同時撤手,蕭憐立在蘇破天面前,“得罪了。”
蘇破天一臉賤笑,“不用留情,盡管來!”
勝楚衣在蕭憐身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也假裝沒看見。
啪地一聲脆響,廣木蘭神宮的門開了,蘇破天連同一只破花瓶,被蕭憐一起扔了出去。
……
蘇破天回了大澤宮,百花殺已靜候多時。
“王上,聽說……”您被扔出來了?
蘇破天顧不上旁的,將百花殺肩頭一攬,“小殺,平日里本王是不是帶你親如兄弟?”
“王上對臣的厚愛,無以復加。”
“很好,你自從來了璃光,說話也跟那個勝楚衣大醋王一樣,四個字四個字地說,很有競爭力,本王很滿意。”
“王上有何吩咐?”
“本王要交給你一件重要的事辦。”
“王上請講。”
“替本王護送蕭云極去東煌走一趟,順便把她搶到手!”
“……,王上……”百花殺本就有些粉白妖艷的臉,登時紅到了頭頂上的耳朵尖兒。
“還什么羞,本王愿意與你共妻,是你的榮耀。”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么定了,說什么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勝楚衣獨占我漂亮的小雌獸!”
百花殺一雙異瞳,竟然有些羞澀的光,“可是王上,臣還不曾與蕭云極說過什么話呢,她只怕還不認識臣下。”
“沒說過最好,沒有好印象,也沒有壞印象!”
“但是,若是不成功……?”
“不會不成功的,本王再給你派個得力的助手!你們兩個,兄弟齊心,使勁渾身解數,幫本王把美人兒從勝楚衣手中搶過來!”
“是。”
蘇破天抬手輕輕彈了一下百花殺的耳朵尖,“不要怕,凡事都有第一次!”
“是!”百花殺的耳朵尖兒,更紅了。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神都都在大張旗鼓地準備東伐海戰之事,碼頭上,加固戰艦的聲音乒乒乓乓從白天響到黑夜。
瓊華立在神皇殿外的一處高山頂上,將整個海灣里的艦隊情況簡略地以極細的碳棒繪于這一張極薄的絲帛上,小心卷好,塞入肩頭海東青腳爪上的細管中。
他振臂放了海東青,目送那身影急速遠去,眼看著即將化作一只黑點消失不見時,忽然一只箭破空而去。
瓊華還來不及出手阻攔,海東青一聲凄厲尖嘯,已經被一箭射穿,落進了海中。
百花殺背著弓箭從他身后出現,走路悄無聲息,“瓊華尊,看風景啊?”
瓊華連忙斂起滿面驚慌,“是啊,今年神都春天來得早,草木復蘇,正是一年好時光。”
百花殺凝望海面,“是啊,草長鶯飛的,正是春獵的好時光。我剛才獵到一只大鳥,瓊華尊可見了落在何處?”
瓊華定了定神,“本座只顧著觀景,不曾注意有什么鳥落下。”
這時,平靜的海面上驟然如龍吸水一般,海面倒吸起一只巨大的漩渦,蜿蜒而上,直到與兩人所處的山崖持平,海云上立在漩渦之上,手中拎著一只水淋淋的海東青,“貓兒爺,你的?”
百花殺裝模作樣看了一眼,“正是。”
“看來又是你贏了。”海云上故作喪氣,將海東青扔在了百花殺腳邊。
瓊華飛快地瞥了一眼那海東青,腳上的細管已經不見了。
以海云上那種二貨的智商,若是發現鳥爪上有密報,一定會大呼小叫的,怎么會這么淡定。
他稍稍松了口氣,大概是掉在海里了。
“兩位好興致啊!”瓊華重新恢復了往日笑瞇瞇地老好人形象。
海云上從水中躍上山頭,全身濕透卻衣不沾身,“我與貓兒爺比賽狩獵,說好了一起打天上飛的,看看是他地上跑的厲害,還是我水里游的厲害。”
百花殺踢了踢那只海東青,“這次算是我運氣好,如此猛禽,竟然一擊即中。”
瓊華有些心痛,嘆道:“是啊,俗話說,十萬神鷹,才出一只海東青,真是可惜了。”
海云上與百花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各搭了一只手臂在瓊華的肩頭,“瓊華尊,走吧,咱們一起回去,跟芳尊說說外面的春光是如何的好,讓他老人家別總悶在神宮里對著媳婦。”
瓊華這才發覺事情有異,可想走,已經來不及了,地上跑得,水里游的,都在這兒盯著他,除非他長膀兒飛了。
可會飛也沒用,那貓兒爺一箭射下海東青,是何等膂力,又是何等眼力和速度。
他只好打著哈哈,跟著兩個人回了神皇殿。
廣木蘭神宮中,此時戒備森嚴,不同以往。
瓊華被扔在勝楚衣腳邊時,便知道這件事,再也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他抬頭看見蕭憐正歪坐在椅子里盯著她,便膝行到她面前,扯了她的衣角,“吾皇救我!”
蕭憐冷冷問他,“給個理由?”
“吾皇,當年千丈崖上,您觸碰木蘭樹,暴露了身份,瓊華一直小心替您保守秘密。此后您盜霜白劍,攻打朔方,登上皇位,鏟除異己,瓊華事事處處為您鋪路善后,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啊!”
蕭憐從他手中扯回衣角,“你的赤誠之心,只怕不是對我,而是對憫生。”
“不是不是,我對您絕對從無加害之心!求您念在往日交情,給我一條生路啊!”
蕭憐擺弄著手里的殺生鏈,“是嗎?那我問你,那日湘九齡帶人血洗神皇殿時,眾人分頭逃難,你是如何對我的棠棠的?”
“這……”瓊華低著頭,眼睛亂轉,“我……,公主執意要幫忙,我擰不過她,就只好為她指引了相對安全的西北角門。”
“是嗎?那森羅萬象殿中的老弱婦孺,又怎么說?以清大長公主說,是你指引她將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帶進大殿的。”
“回吾皇,當時場面混亂,情況危急,我又要數到上千人轉移,廣場上遍布雷霆,以清公主帶著那么多婦孺,實難確保萬全,而森羅萬象殿又是防守極為嚴實之處,我……我就隨口為她指了那里。”
“是嘛!”蕭憐坐直了身子,一雙皮靴踏在地上,鏗鏘有聲。
她俯身近看瓊華,“瓊華圣尊,大概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舒服,就忘了我蕭云極是誰對不對?梨棠是我的長公主,是我九死一生換回來的孩子,是整個圣朝最最尊貴的金枝玉葉,大敵當前,你既然負責整個森羅萬象殿的安全,卻沒有將她第一個帶離,反而讓她一個人橫穿整個廣場,前往西北角,任由天譴雷從后追殺,居心何在!”
她一拳重重砸在交椅上,將那椅子半邊立時砸榻了下去。
“吾皇,饒命!饒命!瓊華失職!”瓊華趕緊咚咚磕頭。
海云上哼了一聲,“失職?這兩個字,你是不是該向參商帝君講去?我看那湘九齡能大模大樣登堂入室,也是他放進來的。”
蕭憐戴上鮮紅的軟皮護手,口中繼續道:“此其一,其二,你特意將那些婦孺困在神殿內,便是要確保,萬一湘九齡的鮫人失利,就以那殿中的婦孺生命,為海上來襲的憫生再填籌碼,是也不是!”
“瓊華不敢!瓊華再也不敢了!求吾皇看在瓊華以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瓊華一命!”瓊華知道辯白無用,就只顧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