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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磕了藥的男人,禽獸不如

    梨棠剛剛拿下來的小手,啪嘰,又糊了回去,“哎呀,又親親樂!”
    勝楚衣掰開蕭憐,惡狠狠道:“你要是敢再讓他碰你半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說完又啃。
    梨棠無奈了,背過身去,有這樣的爸爸媽媽,讓小朋友到底該怎么辦!
    她默默走到床邊,蒙住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北珩的眼睛,“棠棠不看,珩兒也不看,羞羞!”
    這時,外面又響起韋青鳶的聲音,“三請國師大人!”
    蕭憐重重推開他,“去吧。”
    勝楚衣兩眼沉沉地又將她看了看,“自己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也是。”
    院外,韋青鳶帶了大隊人馬,雖然人多勢眾,但也沒什么敵意,倒是有幾分迎接貴客的架勢。
    院門打開,勝楚衣一襲黑袍邁出,“韋大人,久等了。”
    他該是被他催的心情十分不好,滿身的肅殺撲面而來,即便是日光之下,也仿若身披深不見底的黑暗。
    勝楚衣乍一露面,韋青鳶便是一愣,這人沒見過啊,不是神都秋獵上那個?
    那雅雅整天想著念著的不是這個?弄錯了?
    這時他身后的轎子里,一個女子輕喚,“尊上!”
    卓君雅掀了轎簾,從里面探身出來,只看了勝楚衣一眼,兩只眼睛就直了,“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是你!”
    她幾乎有些跌跌撞撞的從轎子中出來,韋青鳶慌忙上前扶她,被她推開。
    卓君雅欣喜若狂,不敢置信地來到勝楚衣面前,立在門口的兩級臺階下,“尊上……”她袖底的手動了動,卻驟然間發覺眼前的人,其實一如當年一樣高不可攀,終于還是雙膝一曲,跪在了他腳下,“弟子卓君雅,拜見師叔祖。”
    女王突然之間跪了,身后的韋青鳶趕緊跟著跪了,于是后面帶來的千八百的兵馬,都跟著跪了。
    勝楚衣就這么像個祖宗一樣,被浩浩蕩蕩,恭恭敬敬請回了行宮。
    等那一行人走了,蕭憐在屋子里已經給梨棠認真梳好了兩只小丸子,又簪上了院子里新摘來的梨棠花。
    “我的棠棠,今天真好看。”
    梨棠對著鏡子扮各種鬼臉,笑嘻嘻地看著鏡中的娘親。
    “棠棠,娘親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去辦,你帶著銀風,跟白圣手叔叔再玩幾天好嗎?”
    梨棠本來笑嘻嘻的臉,立刻就不開心了。
    蕭憐蹲下來哄她,“喲,棠棠已經懂得跟娘親生氣,懂得不高興啦?”
    梨棠嘟著嘴,不理她。
    這時,外面有個清朗溫潤的聲音道:“今天棠棠是小壽星,怎么可以不開心呢?”
    梨棠立刻滿臉開了花一樣,跳下凳子,沖了過去。
    “殿下!娘親不要棠棠樂!”
    千淵的身影逆著日光,立在門口,彎腰將告狀的小人兒抱起來,揪了她的小鼻子,“你的娘親,永遠是你的娘親,無論何時,都不會不要你。”
    他依然是往昔模樣,沒有半分改變,向蕭憐點點頭。
    而蕭憐此時雖然一身樸素的女子裝扮,全沒了從前的犀利,且大概是因為日子過得舒心,人便更加被水浸透了般的滋潤,比之半年前,更加動人。
    千淵將目光強行從她身上移開,仔細端詳了一下梨棠,“棠棠今日,甚是好看。”
    他想贊她,可偏偏無法開口,便將這一句,送給了梨棠。
    “這次,有勞了。”
    千淵將梨棠交給候在外面的黑寡婦和白圣手,轉而對蕭憐淡淡道:“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對本宮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真的決定了?”
    千淵在她面前,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神色始終是溫潤的,“既然不能一家獨大,那么北帝南王,平分天下,的確是個好辦法。”
    蕭憐倒了兩盞茶,遞了過去一盞,“好,那就以茶代酒,先敬未來的孔雀王。”
    千淵接過茶盞,“合作愉快,未來的云極女帝。”
    蕭憐笑道:“誰說女子就一定要稱女帝?”
    “那你還想怎樣?”
    “云極大帝!”她抬了茶盞,一飲而盡,“走吧!”
    千淵眼中終于有了一抹掩飾不住的欣賞,“好!”
    小孩子總是喜歡新鮮玩意,大狗狗自然是比娘親好玩,所以這次有銀風在,蕭憐與梨棠分別并不十分艱辛。
    而北珩這里,她留了茉葉、朗清和奶娘來照顧,日常起居和安全自是也不用過多操心。
    只是白圣手這次更加不開心,扔給他一個女娃娃就算了,現在又扔給他一個小奶娃娃!
    偏偏這些孩子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跟他主子,也沒有半毛錢關系。
    茉葉小心翼翼地將抱著北珩的奶娘引薦給白圣手,之后湊到朗清身邊站好,看著這個臉色不好看,又高又瘦的怪脾氣叔叔,心里琢磨著,君上和娘娘真是心大啊,兩個寶貝疙瘩,就這么扔給別人了。
    白圣手在奶娘懷中看了看北珩,第一件事就是把脈,但是這么小一丟丟的孩子,手腕上的脈搏就不是很清晰,于是就探了手指去脖頸上體察。
    他剛要伸手,一直高度戒備的朗清喝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還能干什么?又不吃小孩,你緊張什么!”
    “你碰他脖子做什么?”
    “臥槽,你激動什么,老子給人帶孩子,自然要先看看是活的還是死的,要是個死得,賴到老子身上怎么辦!”
    “你敢詛咒我家小君上!”
    “我還詛咒你們大君上呢!大的小的都是臉皮厚的,白吃白住我家殿下的這么久,就一個謝字就完了?”
    朗清也是個耿直的,“你要錢是吧?我有!開個價!”
    白圣手跟蕭憐計較慣了,每次都是被順利懟回來,越懟越是酸爽,所以什么難聽說什么,這次碰到這么個照單全收的,突然感覺好無聊。
    “好了好了,等你們主子有空了,這筆賬一起算就是了!收拾收拾,等小郡主玩夠了,就啟程。”
    朗清挺著脖子,“去哪兒?”
    “錦都!”
    “大帝姬和小君上要么回東煌,要么去朔方,去你們錦都做什么?”
    “臥槽!”白圣手怒了,“哪兒來這么個不懂事的!你不知道你們帝后娘娘要打朔方?”
    屋里瞬間安靜。
    白圣手心想:壞了,老子好像暴露了什么重要軍事機密!
    朗清心想:兩千貪狼軍加兩千花郎,就要打朔方?臥槽!
    ——
    蘭若城的行宮中,勝楚衣一露面,就看見秦月明扭著腰肢,甩著滿頭的九只金步搖,劈頭蓋臉就是告狀!
    “國師!你不在的這幾天,本后好慘啊!這個卓君雅,竟敢軟禁本后!削她!”
    卓君雅跟在勝楚衣身后,一直出神地看著他,忽然聽到有人抹黑自己,立刻反駁,“孤王何曾軟禁于你!”
    “你把本后強留在蘭若城,就是軟禁!”
    卓君雅立刻眼淚汪汪地望著勝楚衣,軟著嗓子,委屈到了極點,小聲道:“尊上,我沒有,我只是想略盡地主之誼。”
    秦月明本著老公的老公就是老公的原則,拉著勝楚衣的衣袖,“她撒謊!她用了八千重兵,將我們團團包圍,脅迫進蘭若城,她是要公報私仇!若不是我祭出國師的名號,她不知道要怎么對付我了呢!”
    “你竟敢誣陷孤王!”卓君雅見她拉了勝楚衣的衣袖,急了,“拿開你的爪子!”
    秦月明就更得意了,“本后拉自己的國師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拉啊?你敢嗎?”
    卓君雅倒是真的不敢,她連碰勝楚衣一下都不敢,可又不服氣,眼睜睜看著他被一個有婦之夫給纏著,心中好痛!“秦月明,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那太華魔君的帝后,你這樣與尊上拉拉扯扯,就不怕連累了他?”
    勝楚衣被夾在兩個不相干的女人之間,好煩啊,這邊把衣袖從秦月明的爪子底下抽出來,那邊便是有些不爽地問卓君雅,“太華魔君,怎么了?”
    秦月明立刻來勁兒了,“對啊,太華魔君怎么了?你說說看啊?我怎么就連累國師了?”
    說完,她又要去扯勝楚衣。
    “你住手!”卓君雅伸手將她的手打開,“太華魔君嗜殺成性,荒淫無道,你自己嫁了虎狼,為何還要坑我師叔祖!”
    勝楚衣涼涼看著她,“哦,嗜殺成性,荒淫無道。”
    卓君雅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不如就把想法都吐出來,一咬牙,一跺腳,伸手牽了勝楚衣衣袖,“尊上,東煌雖大,可您天縱之才,屈居人下,終非上上之選。尊尚若是不棄,我藏海愿舉國相迎,您留在藏海,國師也好,閑人也罷,就算是……,就算是您想要我這王位,君雅也愿意雙手奉上!”
    沒等勝楚衣答復,秦月明又跳在兩個人之間,“喲!你這是傾國為聘啊!跟我們君上的學的啊?”
    她回頭跟勝楚衣擠眼睛,“國師,她擺明了要娶你啊!”
    勝楚衣受不了了,“好了,都不要吵了,既然藏海女王有心待客,那便恭敬不如從命,暫且叨擾一晚,明日,便啟程,前往朔方,蕭皇那邊,該是等急了。”
    卓君雅:“什么?明日就走?”我才剛見到你。
    勝楚衣對她倒是依然以禮相待,“本座皇命在身,女王盛情,心領了。”
    “可否再多留幾日,藏海是尊上的故國,我……”卓君雅一時之間情急,也不知該怎么留他,“我也好陪尊上重游故地一番。”
    勝楚衣面上意味不明,說到故國重游,竟然含了些有些?人的笑意,“女王陛下說的是,故國重游,是必然的,但是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明日,本座午時之前,必定護送帝后娘娘啟程,不得再多做耽擱了。”
    他也懶得再與她廢話,直接拎小雞一樣,拎了秦月明就走了。
    留下卓君雅在空蕩蕩的大殿上,失魂落魄。
    一直立在門口的韋青鳶等人都走了,才走到近前,輕拍卓君雅的肩頭,“雅雅,他既然無心,你又何必……”
    “你不懂!你不懂!”卓君雅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淚水,“八年了,我已經等了他八年了,你看見他沒?八年!他可以容顏不老!而我呢?我做不到!我還有幾個八年?”
    她將雙手鉗了韋青鳶的肩頭,“你告訴我啊,我的青春還有幾個八年?如果我現在還得不到他,我這輩子都別想得到他了!”
    她推開他,神經質地原地徘徊了一圈,“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與他白頭偕老,我只是,想……,想一償心愿而已……”
    卓君雅抬頭定定地看著韋青鳶,“你知道孤王為什么喜歡你?因為你的出塵風采與他神似,可是,你替代不了他,這世上,沒人能與他相提并論啊!”
    她將頭埋進韋青鳶懷中,嗚咽著道:“我也不想獨占他,我沒那么貪婪,這世間沒人能真正占有他,我只想與他親近一下,這一輩子,也就無憾了……”
    韋青鳶面無表情,由著她抱著,冷冷道:“好啊,那么,青鳶就替陛下完成夙愿。”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稟陛下,探子有消息回來了。”
    卓君雅從韋青鳶懷中抬起頭來,整理了一下鬢角,重新恢復了女王的姿態,“說。”
    “回陛下,蕭憐已經喬裝為男子,從西城門走了。”
    韋青鳶眼神一厲,“他們果然是有所圖謀,一方面國師跟著帝后大張旗鼓回朔方歸寧,另一方面她又單獨行動。”
    卓君雅思忖了一下,“東皇帝后也許并非蕭憐這件事,暫時封鎖消息,另外派人繼續跟著蕭憐,看她要搞什么陰謀詭計。”
    韋青鳶道:“也許,蕭憐才是真正的東皇帝后,這個秦月明,我怎么看,怎么覺得是個假的。”
    卓君雅冷笑,“無妨,既然她站出來了,那就當她是真的,這件事,朔方自然是越亂越好,我等坐收漁人之利。”
    她這樣想,自然是心中有另一番打算,如果這個蕭憐硬是要賴著她師叔祖,那很有可能把秦月明塞給太華魔君,自己繼續跟在尊上身邊。
    韋青鳶附和一笑,“陛下英明。”
    卓君雅:“別忘了你剛才答應孤王的事!”
    韋青鳶:“臣,
    明白!”
    當晚,卓君雅在行宮以國宴的規格款,待扣了東煌帝后名號的秦月明和國師勝楚衣。
    秦月明長這么大,從來沒在這么大的排場中坐在這么重要的位置,如今與女王比肩,就真的有了幾分當皇后的感覺,一時之間也是威風八面,應酬自如。
    勝楚衣坐在下首淡淡陪著,偶爾抿一口杯中之物。
    直到弄塵悄無聲息的立在他身后,他才回頭看了一眼,弄塵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頭,勝楚衣就放下了酒杯,向卓君雅道:“女王陛下,本座不勝酒力,有些倦怠,先行告辭。”
    他也不等卓君雅同意,也不跟冒充帝后的秦月明打招呼,就自顧自離席去了。
    勝楚衣回到住處,司命、辰宿、紫龍都已在恭候。
    “準備得怎么樣了?”勝楚衣沉沉坐下,揉著腦仁。
    辰宿道:“回君上,藏海國都及四座重城,都已安排妥當,一切按計劃進行。”
    “嗯,司命,你那里呢?”
    司命道:“回君上,藏海國軍機分布,經過這幾日貪狼的探查,已了如指掌。”
    勝楚衣又看向弄塵,弄塵趕緊上前,“這些年來種下的樹,已經開枝散葉,只等君上詔諭,便可開花結果。”
    “紫龍,你這邊呢?”
    紫龍道:“回君上,卓君雅派了人跟著娘娘,只怕是有所察覺。”
    “替她清了尾巴。”
    “是。”
    “明日啟程后,辰宿不必跟著大隊,去神皇殿方向接應便是。”
    “辰宿領命。”
    勝楚衣合著眼,揉著眉心,“如果沒旁的事,就都退下吧。”
    弄塵心細,很少見勝楚衣如此倦怠的模樣,“君上,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
    “沒什么,都退下。”
    “是。”
    等一眾人都退下,關了門,勝楚衣睜開眼睛,回手將桌上的香爐,茶具,一應推倒地上,雙眼驟然血紅,“媽蛋!敢給老子下藥!”
    那神情,赫然已換了方寸天!
    沒過多久,屋內一片寂靜,那門就輕輕地開了。
    卓君雅已經換掉了酒宴上女王的王冠禮服,梳了低垂的發髻,換了身輕軟的羅裙,肩頭半透,披帛繚繞,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勝楚衣正在榻上面對著門,撐著頭側身躺著,似是睡著了。
    那身姿,如一尊睡夢中的神祗,正是她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啊,如今就近在眼前。
    卓君雅輕輕走到他身前,嗅到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清冽又妖異的香氣,比起她記憶中的木蘭花,更加沁人心脾,更加迷醉,不覺有些神魂顛倒。
    她在榻邊上坐下,將手輕輕放在他搭在腰間的手上,“楚衣,你睡了嗎?”
    勝楚衣翻了個身,順勢抽了手,背對了她。
    卓君雅的手落了空,就有些寥落,可見他并不如白日間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又多了幾分欣喜。
    “楚衣,”她坐在他身后柔聲道:“我對你,并無奢求,你若對我有心,我自是愿意傾盡所有,博你一笑,可若是你無心,我也只求你今晚一夜……,善待于我。”她說到最后四個字,滿面的羞紅,猶如初經人事的少女一般。
    勝楚衣的眼簾緩緩掀開,微微晃了晃脖子,那脖頸便發出骨骼的咯嘣咯嘣聲,他眼光緩緩滑向她,“原來,你只求一夜春風?”
    卓君雅見他醒了,一語道破心事,更加羞澀,“楚衣,我,我知道我不能奢求更多,從前,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我,只是頂禮膜拜的信徒,我即便心中有千般念想,萬般情懷,也只能一個人藏著掖著,可如今,你已不再神壇之上,而又來了我藏海,住進我的行宮,我身為藏海女王,只求你一夜憐惜,也該……,也該不算辱沒了你吧?”
    勝楚衣懶洋洋從榻上坐起來,伸了一個根手指,掂了她的下頜,“長得還算不錯,可惜……”
    卓君雅心頭如小鹿亂撞,聽他這樣一說,就頗為緊張,“可惜什么?”
    勝楚衣將那手指一收,“可惜有點老。”
    “……”卓君雅立時就有想哭的心了。
    她都厚著臉皮倒貼來了,人家還嫌她老!
    “楚衣,我……,你嫌棄我是嗎?”
    勝楚衣在榻上換了個姿勢坐,全沒了白日間衣冠楚楚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就是個禽獸,他一雙眼睛將她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看得卓君雅覺得自己身上定是哪里生了角,或者哪里長了毛。
    “楚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勝楚衣抬手,指尖冰寒如刀鋒,在她臉上劃過,他瞇了瞇眼,“我在看,我的雅雅到底哪里生了那么大的膽子,敢在我的酒中下藥!”
    他說著,那手剛好滑落到卓君雅纖細的脖頸上,就將那脖頸輕輕地攥了起來。
    卓君雅渾身一個激靈,那手寒涼如冰,并未用力,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誘惑。
    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與他接觸,竟然是這樣的,當下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楚衣……”
    勝楚衣笑得魔魅,“楚衣兩個字,喚得甚好,可是,還不夠心癢。”
    卓君雅慌張的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哪里,“那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我喜歡聽女人的慘叫聲,你會嗎?”
    “……”卓君雅有些怕了,“楚衣,你待我溫柔一點,好嗎?”
    勝楚衣皺了皺眉,“溫柔?不會啊。”
    “可是我見你對蕭憐,都是那么溫柔如水……”
    “你怎么跟我的憐憐比!”勝楚衣驟然發作,攥著她脖頸的手驟然一緊!
    卓君雅立時臉色發青,雙手想去掰開他鐵鉗一樣的大手,卻怎么也掰不動,她拼命的拍他的手,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聲。
    直到幾乎快要被掐死了,勝楚衣忽然又松了手,笑瞇瞇重新坐在她面前,“怎么樣?好玩嗎?”
    卓君雅大口大口喘著氣,痛苦道:“楚衣,你既然不喜歡我,何必這樣對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你?”卓君雅又燃起一絲希望。
    勝楚衣松了手,“我喜歡看你垂死掙扎的模樣,雖然有點老,但是老有老的好處,沒那么嫩,輕易死不了。”
    話已至此,卓君雅哪里還有心情談一夜情,拔腿就要跑,卻被一股大力,如貓抓耗子一般,又凌空給抓回來丟在床上,勝楚衣飛身從榻上躍下,兩人換了個位置,啪地一聲脆響,一條黑漆漆的蟒龍鞭,猙獰的逆鱗在燈火下閃閃發光,甩在了卓君雅腳邊。
    “敢給本君下藥的,你還是古往今來頭一份!”
    卓君雅向那榻里爬去,“楚衣,尊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
    啪地一鞭抽了過去!
    卓君雅也不是泛泛之輩,哪里肯束手待斃,伸手就去抓住蟒龍鞭,剛一觸及鞭子,就是一聲慘叫,那白花花的手掌上頓時鮮血淋淋!
    勝楚衣邪魔一般地笑,“既然有膽子下藥,為何沒膽子在本君的榻上多纏綿片刻?”
    啪地又是一鞭子,卓君雅不敢碰那鞭子了,換來的,便是穿得薄薄的身子上,一條深深的血痕。
    她飛身想多路而逃,可從來沒有獵物能從方寸天的手底下逃走。
    卓君雅被抓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你不是尊上!你到底是誰?”
    “現在想起問本君是誰了?進來的時候,想什么呢?”
    “你不是芳尊,你到底是誰!”
    勝楚衣順了順鞭子上的鱗片,“兩個選擇,要么,乖乖地等本君打到爽,要么,自己脫光了,跪下來磕頭求饒,或許本君心情好了,可以告訴你,本君到底是誰!”
    此時的卓君雅,枉稱藏海女劍圣,一沒有杏花劍在身,二居然想逃都逃不掉,她雖然不知自己到底招惹了怎樣的存在,卻知道眼前這個,絕對不是勝楚衣,但比勝楚衣更加可怕。
    “你不要胡來,這里是藏海國!孤王是藏海國的女王!你要是敢胡作非為,就是與整個藏海國為敵!”
    勝楚衣笑得更加歡暢,“藏海國,哎呀呀,好怕啊,”他俯身看著她獰笑,她就只能嚇得向后退著爬去,身子在地上擦出一長串血痕,“小小一國之主,竟敢覬覦本君的肉身,本君是憐憐的!只有我最最親愛的憐憐才配碰我,才配擁有我。”
    方寸天奪舍了的勝楚衣,神經兮兮地笑,忽冷忽熱,提起蕭憐,便是一陣心馳神往,“你說,本君喝了你這杯中酒,心頭煩躁,若是憐憐在這兒,該有多好,我若是抓到她,必不饒她!”
    啪!又是一鞭!
    卓君雅慘叫一聲,爬著想逃走,卻被蟒龍鞭給卷了回來。
    “可是你!你算個什么東西!你連給本君提鞋都不配!”
    卓君雅滿身傷痕,趴在地上委屈地哭,“不是這樣的,尊上,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對你,我只是不甘心,我等了你八年了,我哪里還有多少個八年可以等啊……”
    她也不管這個打她的人是誰,就將滿腔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哎喲喲,真是的,哭得這么傷心啊,小可憐兒!”方寸天奪舍的勝楚衣收了鞭子,蹲到她面前,學著勝楚衣平日里戳蕭憐的模樣,戳了卓君雅的眉心,軟著嗓子道:“你呀,真是淘氣,以后記得不要隨便給男人下藥啊,吃了藥的男人,禽獸不如啊!”
    他說著將手搭在卓君雅的肩頭,“來,本君扶你起來。”
    卓君雅見他忽然又對自己好了,望著他神祗般完美的臉,忽然心中又升起一絲幻想,“楚衣,你清醒了?你原諒我?”
    勝楚衣臉上幾乎綻出了花來,“傻瓜,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本君從來沒有怪過你啊!”
    他本君二字一出,卓君雅立刻知道又認錯人了!
    剛要掙脫,手臂上從肩頭到指尖,一陣劇痛!
    勝楚衣的五指如鐵鉤一般,從她的肩頭一路猛地擼下!
    那整條手臂的骨頭,頓時如掐甘蔗一般,四分五裂!
    啊——!
    卓君雅一聲慘叫,撕心裂肺!
    勝楚衣剛剛的魔魅和嬉皮笑臉,頓時消散無蹤,一本正經道:“咳!本君現在就以你師叔祖的名義清理門戶!身為萬劍宗弟子,膽敢做出這般辱沒師門,欺師滅祖之事,禽獸不如,今日就廢去你的手臂,永世不得執劍,從此世間,再無藏海女劍圣!”
    他手中大力一揮,將她直接丟出門口,瞬間又變回了流氓相,“媽蛋,德行敗壞!還敢稱圣!你這種賤人也能稱圣,那老子就是九幽天了!”
    外面聞聲趕來的韋青鳶帶了大批兵馬,將勝楚衣的住處團團圍住,他慌忙扶了卓君雅起來,“來人啊,將里面的人給我拿下!”
    勝楚衣在里面金刀大馬地一坐,將染了血的蟒龍鞭向身畔一甩,笑道:“本君身上的藥勁兒還沒過去,正躁得慌,來啊,殺人解悶啊!”他越說到后面,越是發狠,越是聲色陰沉,嚇得門口的人就都退了一步,誰也不敢上前。
    這時,外面,司命等人帶了貪狼軍圍了上來,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弄塵從人堆里跳出來,也不怕里面坐著的磕了藥的魔王,大模大樣走進去,“主人,這是怎么了?”
    方寸天向來對弄塵的印象來不錯,耐著性子晃了晃脖子,“悶!殺人玩!”
    弄塵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方寸天又出來了,“玩玩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壞了大事,明天還要趕路呢。”
    “本君才懶得理會你們什么大事,惹毛了,毀天滅地,也是分分鐘的事!”
    “好好好!您毀天滅地,您最大!可是,您要是把這鍋菜給砸了,有的人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誰!誰敢給本君臉色看!”
    弄塵湊近他一點點,“蓮后!”
    勝楚衣當下神色就緩和了下來,皺了皺眉,不吭聲了。
    弄塵一看有戲,故意加重了語氣,“娘娘歸寧省親,這是盼了多久的事,又是多大的事,要是被你這么給生生攪合了,你說,你們倆以后,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勝楚衣晃了晃脖子,“可是,本君煩躁,不殺人不爽!”
    弄塵道:“這個好辦,您只要答應,不給娘娘惹禍,爽的事情,我在行!”
    勝楚衣陰著臉看了他一眼。
    他就陪著笑,坦然看回去。
    勝楚衣想了想,“好,暫且信你。”
    “多謝主人。”
    “快去安排!”
    “是!”
    “還有,今晚的事,誰都不準跟憐憐提起!否則……”
    “明白!誰都不準說,誰說誰死!”
    弄塵回身,快步走到門口,對韋青鳶喝到:“聽見沒,今晚的事,若是敢傳揚出去,誰說誰死!”
    韋青鳶剛安頓了受傷的卓君雅,一身的不忿,“你們傷了吾王陛下,居然還敢如此囂……”
    唰地一聲!一道冰淵極寒刀鋒,從弄塵耳邊直沖過去,又從韋青鳶身上穿過,將他身后一排禁軍,連同包圍在外圍的貪狼軍,一連串十數人,全數穿透了過去。
    全場一片死寂。
    韋青鳶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回頭看看身后的人,齊刷刷如推牌九一般,倒下了整整一排,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一個拳頭大的透明窟窿。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抬頭不可置信,詢問地看向弄塵。
    弄塵聳聳肩,艱難對他笑了笑,算是送行了。
    他這才想明白怎么回事——他死了!
    撲通!
    暖玉蘭衫韋青鳶直挺挺倒地氣絕,身上沒有留下一滴血,只有一個大窟窿。
    坐在屋內的勝楚衣舒坦地嘆了口氣,“總算爽了,好了,散了吧,本君要睡覺!”
    砰!
    那兩扇門直接關了。
    外面的幾千人誰也沒敢再多出半點聲響。
    寂靜的夜中,安然睡在床上的勝楚衣,一動不動。
    腦海中有兩個聲音。
    方寸天:“小樣兒,行啊你,學會放本君出去擋刀了?”
    勝楚衣:“互利而已,他們的恐懼是你最好的食物,不是嗎?”
    “勝楚衣,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還要聰明,本君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也是……”
    次日,東煌帝后歸寧的隊伍,若無其事地從蘭若城啟程,繼續向西行進,經宛城轉北,慢悠悠向璇璣城進發。
    重傷臥床的卓君雅,痛失心愛的面首,厲聲對隨侍的宮人道:“拿筆墨來!孤王要修書一封給師兄!”
    小宮女捧來了文房四寶,“陛下,您的手……,還能寫嗎?”
    卓君雅這才想起,她的右手,已經廢了……
    “滾——!”
    一聲歇斯底里的尖聲咆哮,“這一切都是因為蕭憐!蕭憐!我要殺了你!”
    ——
    藏海國前往神都的官道上,兩匹快馬,風馳電掣,互不相讓。
    蕭憐一旦換了男裝,蹬上皮靴,一身的狂肆便如同野馬般奔騰起來。
    而她身邊那人,馬速則始終不快不慢,與其說是在同她賽馬,不如說是守護在她身邊。
    千淵一路話不多,蕭憐說三句話,他說一兩個字,整個人靜得,如一抹月光。
    這會兒,蕭憐驟然心頭一悸,耳根子發熱,一定又是有人背地里罵她了!
    兩人一路飛馳,到了神都腳下,便有標準的千淵太子的車馬在那里等候。
    十六只鑾鈴的馬車,靜靜停在那里。
    千淵下馬,“車里有給你備好的衣裳,先去換了。”
    蕭憐蹭的躥進馬車,千淵就在外面候著。
    等她出來時,便已經是一副小童兒的模樣。
    “我換好了。”
    “駕車。”
    千淵丟給她兩個字,就進了馬車中。
    可人一鉆進去,就滯了一下。
    這個女人,什么時候能注意一下!
    剛換下來的衣裳,就這樣丟在里面,你讓本宮坐哪兒?
    千淵終于嘆了口氣,伸手將她的衣裳抓起來,本想扔到一邊兒,入了手,卻將那衣裳上的溫度,一起抓入了掌心。
    于是便多停頓了一息。
    “喂!干嘛是我駕車,你的手下呢?”
    千淵緩醒過來,將那一堆衣裳丟在車廂角落里,“都在給你哄孩子。”
    蕭憐:“……”,好吧,駕車而已,應該不是很難!
    她甩了鞭子,“駕!”
    那馬車就栽栽歪歪地直沖城門而去。
    還沒闖過第六城大門,就被守衛給攔了下來,“干什么的?”
    一只白凈的手從車窗中伸出,攥著一塊祖母綠色的令牌,“千淵。”
    “啊!是千淵殿下!冒犯了,您請!”
    “新來的車夫,手生,見諒。”
    “沒事,沒事,您坐穩了!”
    守門的官兵招呼著,將他的車馬送走,抹了一把汗。
    這哪里是駕車,分明是喝多了!
    于是,蕭憐就以酒后駕車的姿態,橫沖神都六城,一直沖到了神皇殿腳下。
    等到千淵從車廂中出來時,人已經有些晃,腳也有些軟。
    暈車地厲害!
    蕭憐得意道:“怎么樣!我駕車比騎馬還快!”
    千淵瞪了她一眼,“沒用的女人!”啊,一陣陣地惡心!
    “喂!你說清楚啊,到底誰沒用啊!”
    蕭憐追在他身后,“喂!你別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到了神皇殿門口,千淵遞了牌子,守門的例行公事看了一眼,又看看他身后的蕭憐,“殿下今日來拜見尊上,白先生沒有同來啊?”
    “他最近比較忙,換了他的藥童隨侍。”千淵隨口答道。
    那守衛看了看蕭憐,“白先生妙手回春,鬼醫圣手,想必身邊的藥童也是藥到病除的高手,我家老母親染了重疾,在神都請了許多醫生都不見效,不知能否向殿下借這藥童一用,您晚上出神皇殿時,小的必定將人完完整整給您擺在這兒!”
    蕭憐悄悄扯了扯千淵的衣襟兒,“不行啊!”
    “行!”千淵慷慨地提高了聲調,“日落之前,本宮來此接人,她是個路癡,麻煩看好了,千萬別弄丟了。”
    那守門的一看,這么容易就要到了人,樂顛顛地道謝,“好嘞!您放心!沒問題!多謝太子殿下!”
    蕭憐傻了,“喂!殿下!我……”
    千淵頭也不回,“好好診病,莫要丟了本宮的臉。”
    蕭憐跺腳。
    尼瑪!日月笙!尼瑪!難怪你姓日!日!
    神皇殿門口,誰敢造次!
    況且這里認識她的人,各個都能抬手間要了她的命!
    蕭憐只好老老實實等著守門的臨時找了人頂崗,交了班,換了身便服,帶她回家。
    “我姓王,單字一個霸,小哥怎么稱呼?”
    “啊,王霸大哥,你好,我姓倪,單字一個瑪。”
    王霸:“喲!名兒不錯,跟哥還挺襯。”
    蕭憐:“哪里哪里,都是太子殿下給小的取的。”
    “話說你們這種,整天在貴人眼皮子底下混的,也是好命啊,說不定哪天,貴人一高興,你就飛黃騰達了,不像我們,看城門的,十年八年,就算升職了,還是個看城門的,一輩子,見得貴人比誰都多,卻一輩子沒出息。”
    “大哥,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您看我,以前就是給太子殿下倒夜香的,后來太子看我夜香倒得干凈,就準我跟在白先生身邊學醫,白先生呢,也是個怪脾氣的,平日里點撥不多,打罵卻不少,我跟著他身邊兩年了,依然是每天倒夜香。”
    王霸的腳步就有些慢了,“你,倒夜香?”
    “是啊!”
    “你到底會不會診病?”
    “不會。”
    “那你跟我來干嘛?”
    “殿下讓我跟你來,我就得跟你來啊。”
    “可你剛才怎么不說?”
    “要是讓殿下知道,我跟了白圣手兩年,依然還在倒夜香,他還不一巴掌拍死我?”
    “……”王霸想了想,“我估摸著你跟在白先生身邊,多少也該染了點仙氣,不行,你還是得跟我走一趟!”
    “喂……!我去了也是白去啊!”
    “老子假都告了,難道你讓老子白折騰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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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么,特別喜歡寫神經病的勝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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