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第四章 北部主戰場上猛虎軍團的北征艦隊自淚河南端掛帆啟航后沒過兩天南部主戰場的累斯頓河面上也開始了一場規模空前的兵力調度。
太陽即將落山累斯頓河水面粼粼閃動著一片火紅。在暗色的天空下這片燃燒的汪洋好像代替了太陽的位置成了照亮天地的光源。
四周的暮色慢慢壓下來那紅色也逐漸向水心收斂。
西岸水邊的大小道路上到處都騰起腳步踩過、馬蹄踏過以及車輪碾過后經久不散的土霧飄蕩的粉塵也被霞光染成胭脂的顏色。
戰士們手持武器牽著戰馬唱著自由軍團的戰歌后勤隊背著、推著各類輜重婦女和兒童也肩扛手提拿著鍋碗瓢盆等生活工具從各個方向朝西岸義軍基地的各個渡口走去。
自北往南西岸所有義軍基地的渡口碼頭全都泊滿了大小船只。
有蛟龍軍團的各類戰艦、有中央郡政府征用的商船也有自由軍團自身所擁有的戰艦、運兵船和打漁船等。
每當坐滿人、載滿貨之后這些船就離開碼頭朝著對岸駛去。
在東岸卸下人貨后船只又馬上轉向返航開往西岸地區準備把黑壓壓地等待在碼頭上的軍民接上甲板送往東岸。
夜幕降臨了。
夜色下各類船只都掛上了燈籠在累斯頓河寬闊的河面上來往。
這些船只架起無數條流動的橋梁將被河水隔開的兩岸緊緊地連接在一起。它們又仿佛是一顆顆閃亮的算盤粒被一只大手撥弄著在鐵黑色的算盤框柱上穿梭。每一顆算盤粒的每一個來回都意味著一個不菲的運量數字得以完成。
兩岸各處義軍基地的碼頭也成為此刻大6上最繁忙的中轉站無數的軍民在此分合集散。
夜色由淺變深又由深及淺太陽自西岸落下又從東岸升起。
夜與晝、日與月、動蕩的河水、浩淼的蒸氣都無言地觀看著累斯頓河邊這一幕比蟻群大搬家還要壯觀的場景。
花了將近兩天的時間用了數百艘大小船舶巴維爾才得以完成將累斯頓河西岸的義軍將士運往東岸的任務。
除了少數人留守外西岸各個基地幾乎門可羅雀而東岸各個基地卻是炸了鍋般熱鬧非凡。
畫有和平鴿標志的各色旌旗在基地的上空飄蕩、在點兵場上鋪陳插滿了東岸各處。
鮮艷的色彩倒映在河面把累斯頓河水染成一匹五彩繽紛的巨幅綢緞令人目眩神迷。
緞子上只繡繪一種圖案--和平鴿億萬只在粼粼波光中飛翔的和平鴿……
閃亮的鎧甲和兵器反射出無數道炫目的白光刺得人滿眼生疼……
嘈雜的談笑聲、馬群的嘶鳴聲、虔誠莊重的祈禱聲、集結隊伍的軍號聲、戰前動員的口號聲鼓蕩得耳膜隱隱痛……
蓄謀已久其必。
長期的備戰致使集結與動員工作進行得非常迅。
大6歷九九五年八月二十五日當天邊畫出一道巨大而朦朧的血紅色斑斕時嘹亮的進攻號響徹云霄。
席爾瓦和巴維爾經長期策劃在中央郡累斯頓河東岸悍然向走廊聯軍起猛攻!
自由軍團及其各路盟友割開鐵網、劈倒樹籬、摧毀據點從十幾個巨幅缺口處突破了塞爾衛護部隊的封鎖線如潮水般洶涌地撲進累斯頓河東岸淪陷區。
史稱“自由血瀑”的巨型會戰緩緩拉開帷幕……
幾十艘戰艦張滿風帆在強勁的南風吹拂下全北進。
雖然既不如蛟龍軍團的鐵甲艦那樣堅固也沒有塞爾水軍的高樓艦那么龐大但閃特水師的戰艦也是嚴格按照走廊內各國的正規戰艦制式建造而成。
船艙高達三層可載甲士近四百人。
戰艦設施完善底尖面闊、昂尾聳船裝有堅實的鋼制撞角舷側設置保護槳手安全的護墻弩機、弓矢、火粉、投石機等各種戰具一應俱全。
水戰最忌火燒!木質戰艦如若著火將是水兵們的噩夢。為防敵人火攻這支北征艦隊臨行前也做了充分的準備。
船身、甲板、蓬、索、帆等易燃物都涂抹上明礬、蜂脂等物混合熬制而成的漿漬重要設施處還覆蓋生牛皮大大降低起火機率。
由于不似鐵甲艦那種飛輪踩水和特殊船底設計戰艦的吃水較深強行靠岸容易擱淺故而在每艘戰艦的船側、船尾都系著幾十艘小型登6艇。
這些登6艇長身、尖頭、平底可在淺水區進退裕如如泥鰍般靈活適合于沖灘登6。
登6艇的左右還設置有浮板行如雙翅增大浮力兼利于平衡即便風高浪陡也不會傾側適合在淚河這種道窄流急水情復雜的河面上使用。
五十余艘這樣的戰艦秩序森然在河面上破浪而來確實給人相當大的震懾感。
“啾--”
孔狄抬頭仰望天空中出現一排小黑點丑陋的禿鷲們在結伴而行。
“這是蠻子們的禿鷲偵察隊。”旺熱也望了天空一眼隨即繼續扶著船欄晃動手里的雞尾酒杯。
“昨夜我就聽到有獵犬的叫聲。”孔狄若有所思地說道:“陰風沼澤這種地方目前又是危險的戰爭緩沖區不可能會有獵人光顧。如此推測至少從昨晚起敵人就可能已經察知了我軍動向。”
“明天傍晚我軍就能抵達疊瓦渡口起總攻。即便昨晚開始敵軍就已覺我軍行蹤他們最多也只有兩天的備戰時間。游牧蠻子們馬戰厲害水戰卻是個個都是旱鴨子。”旺熱滿不在乎地說道:“況且根據領主指示本次是一場外科手術式戰役切一刀就跑登6部隊也將在艦只的遠程武器掩護下完成破壞任務不須深入敵營腹地。這樣的任務根本沒有什么難度嘛!”
經歷了上場一邊倒的水戰后旺熱相當樂觀。不過孔狄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太對勁可仔細思索又說不出為什么覺得旺熱說的也頗為在理。
“小伙子啊!別整天憂心忡忡的想點高興的事。”旺熱啜口酒手指河岸:“走前那天跟紐卡爾總督聊天聽他說以后這淚河兩岸的陰風沼澤將不再是今天這般模樣而會出現萬頃良田哩!”
“哦是嗎?”孔狄不由精神一振:“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啊!”
“還不止如此。不僅陰風沼澤大荒原同樣也將成為千里沃野村落廣布人煙稠密呢!”
“這恐怕有些不太現實吧!”孔狄笑道:“先不說這工程量有多大這種荒涼偏遠的地方也很難吸引民眾前來定居啊!”
“呵呵這個問題我也提過但紐卡爾總督卻信心十足說安多里爾軍師已經想出了一個妙招。”
“是嗎?什么妙招?”
“紐卡爾這小子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的談到正事嘴巴卻緊得很。”旺熱聳肩道:“機密、機密--我灌了他兩斤麥酒卻只換來這么兩個字。”
“呵呵打完這仗咱倆一起上陣我就不信灌不倒他。”
“好!一言為定!”旺熱樂呵呵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兩位將軍充滿豪情壯志無限暢快。在他們眼里兩岸荒蕪陰森的沼澤地仿佛已經變成了碧浪滾滾的田園牧野農夫牧民們定居于這片沃土上過著寧靜而富足的生活……
不過一切戰后建設藍圖無論設計得多么完美都必須建立在取得衛國大戰勝利徹底驅除外侮的基礎之上。
這正是軍人的職責所在。
“報告!”赤拉維的嗓門極大更把門環拍得山響。
“進來。”
“匡當”一聲赤拉維一腳把主帥營房的門踹開走進屋內。
上一次水戰季爾登與希萊茨基的組合失利一死一傷戈勃特這次就有意以赤拉維、魯道夫的新組合取而代之讓赤拉維作為副將參戰除了協助魯道夫調度軍隊、組織防御外也意在增強其水戰經驗。
然而這對新組合從一開始就摩擦不斷。
魯道夫的軍職、能力都出原閃特降將希萊茨基甚多而在端架子、擺譜方面也比他厲害得多。
在魯道夫的心里戈勃特與自己是盟友而非上下級關系。
再加上這次戰役中魯道夫是主將赤拉維只是副手故而他可不會像希萊茨基那樣謹小慎微夾起尾巴做人。換句話說他絲毫不把赤拉維這員蠻軍大將放在眼里。
雖然有機會在老對手孔狄身上報一箭之仇但總體而言這次被迫出任主將與猛虎軍團水軍交戰把自己的退路完全斷絕魯道夫是心有不甘的。
軍隊本來就是等級森嚴的特殊團體上級憋了火拿下級當出氣筒是常有的事情。心情不好的時候想讓魯道夫和顏悅色對待下屬根本沒這可能。
而赤拉維同樣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在草原聯軍里頭除了戈勃特之外誰都不服連沃薩第一勇士季爾登也不放在眼里。
一直以來他要么在戈勃特麾下作戰要么自己獨當一面從沒給別的人打過下手。這場水戰要他協助魯道夫指揮心里本來就有些別扭。
偏生魯道夫也不是什么善主不僅心情欠佳而且習慣了頤指氣使的傲慢態度。讓這個內戰敗將、政治投機分子兼三姓家奴支使來、支使去還連個好臉色都混不上赤拉維同樣窩火得很。
就拿進門通報這件小事來說吧!如果情況緊急連戈勃特都允許赤拉維不經通報直接闖入帥帳匯報。
可魯道夫卻不管那么多硬性規定無論是誰、無論生什么事不許未經通報擅闖主將住所。
就這么一件芝麻大的事魯道夫就藉著由頭將赤拉維劈頭蓋臉地罵了好幾次。
“好大的火氣!”魯道夫手持一枝鵝毛筆臉色陰沉地坐在窗前:“敵人殺過來啦?”
“暫時還沒有不過則尤族長送來口信一支艦隊正全北上估計明天傍晚就會抵達這里。”
“急啥還有一天的備戰時間。”魯道夫放下筆:“說真的赤拉維一項簡單的軍紀條令又講過好幾遍你還是遵守不了。我確實有點疑惑你是怎么混上將軍職位的?”
“屬下這官位可是一刀一槍拼著性命從血里撈出來的。屬下同樣很糊涂有的人屢戰屢敗怎么就總是能攀上最高軍職的位子呢?”
“你要是不滿意盡可以去找大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告我的狀讓他把我撤掉或者將你調離。可你要是想在我手下干就把你那牛脾氣收起來!”魯道夫冷笑道:“蠻子就是蠻子憑著一身蠻勁就能混上大將卻不知道戰爭是斗智的藝術你那點匹夫之勇永遠只夠給別人提鞋的份!”
“好當年把你打得屁滾尿流的孔狄這次帶來了五十幾艘大型戰艦和將近兩萬的水軍。”赤拉維毫不示弱:“我倒想見識見識大將軍閣下的聰明才智和指揮藝術是如何高明。”
“孔狄不過就是狄龍和丹西手下的一條走狗就跟你現在是我手下的走狗一樣。陷陣沖殺還勉強過得去指揮整場戰役火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比起嘴巴惡毒來自文明世界的魯道夫可要出生長在草原上的赤拉維許多:“水師的機動性在于他們擁有時間和地點上的主導權。可淚河北端只有疊瓦渡口一處攻擊點一舉一動又都在我軍天眼的監視之下。哼哼僅此一點就注定了孔狄葬身淚河的敗局。”
“哼。”赤拉維同樣冷嗤一聲回敬對方:“那好屬下明天就拭目以待!”
“我下午巡視了一次碼頭南側的營柵還要加固你馬上去辦好。”魯道夫一擺手:“出去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
赤拉維氣咻咻地離開趕往碼頭南側。盡管惱怒得很但如果戰敗不僅魯道夫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
同時雖然三姓家奴品德敗壞、脾氣惡劣但指揮水戰確實有點門道數日工夫就對疊瓦渡口水寨進行重新布局并指導工匠們造出了許多蠻兵們從未見過的戰具器械。
雖然心中不忿但為了避免身易處的下場對于魯道夫下達的各項備戰指令赤拉維也不敢不遵從執行。
一馬平川的北部主戰場淚河又將掀起水上風暴;而在水網密布的南部主戰場卻是平地起雷6戰爭鋒。
“大將軍閣下打著自由軍團旗號的暴民攻克了桐油埔要塞我方衛護部隊五百余人悉數為國捐軀!”
“報告大將軍大批反賊沖破黑石口封鎖線向東挺進!”
“報告遭受上萬匪寇圍攻清水塘據點的守軍不戰而降!”
“報告賊兵云集而來云山壘、連平渡守軍擅離職守不戰而逃!”
“報告……”
“報告……”
……
從上午直到深夜一整天來黑巖城的大將軍府里熱鬧非凡傳令兵們飛跑著進進出出報告之聲不絕于耳。
當然這些將士們的入門通報就比赤拉維要有禮貌得多了。
茲波林一言不神色冷峻地坐在指揮臺前。參謀官們根據收集到的情報手忙腳亂地在墻上那幅巨大的防區地圖上畫上紅線、紅圈和紅叉。
安靜了幾個月之后幾近絕跡的義軍叛亂在今天卻突然毫無征兆地來了場總爆。動與靜的對比是如此的劇烈甚者有些夸張連久歷兵鋒的茲波林也有些猝不及防。
一天之內三十六個據點或堡壘遭到叛軍的攻擊十五處被突破第一層河岸封鎖線讓人捅成了篩子完全變為擺設。
巴維爾的動作如此之大、敵軍人數如此之多也大出茲波林的意料以至他懷疑是否席爾瓦在把巨木堡城內的軍隊大批調往自己的防區。
下面人送來的情報加深了茲波林的疑心--這些叛軍武器精良裝備齊全。
但正在巨木堡東城墻下日夜攻城的習博卡二世則來信堅決否決了這種可能性--巨木堡內未見大規模軍事調度的跡象席爾瓦兵力不足即便他剜肉補瘡恐怕最多也只能向叛軍增援一支萬人隊絕對不可能派得出如此規模的大軍出外作戰。
經過一番思索茲波林作出初步判斷雖然自己先前的疑心仍不能排除但國王陛下的看法可信度更高。
唯一令他有些擔憂的在于巴維爾這次出動的兵力相當可觀至少在十萬以上。
這個平時藏頭掐尾喜歡躲在角落里偷偷射冷箭的卑鄙小人這一次究竟為何如此魯莽而暴躁?是因為長期的封鎖和嚴厲的鎮壓令其狗急跳墻從陰暗處蹦出來搏命一擊還是包藏禍心另有所圖?
正所謂戰局如牌局。任何一場戰爭的主將能掌握的信息都是有限的就像打牌時你只能看到自己手里的牌而看不到對方的牌。
你只能根據牌桌上已經出現的牌張、對手的表情神態、出牌勢頭及習慣性的打法風格來推斷他手里的牌是好是差揣摩其意圖。
在此基礎上你才能根據自己手里的牌型特征和實力狀況擬定應對策略。
可以說絕大多數將領的絕大多數軍事決策都是在不充分信息條件下作出的而且在很多情況下還必須迅地決斷。
因而在決策過程中除了去偽存真、條分縷析、按最大機率行事外戰場的感覺也非常重要指揮經驗的作用也正體現在這里。
當然這個世界上總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勝則大勝敗則大敗一切寄托于運氣。
一般而言這種瘋子總是牌桌上最早出局的人。
不過當這種瘋子連續得到運氣的青睞他的事跡就成了傳奇。在悠長的歷史長河中瘋子們成功的機率雖然很小但總不乏其人。
但是當某些魯莽的后生模仿和效法他們時卻只落得東施效顰、邯鄲學步的下場。
這些后生完全不知道前輩們的成功模式并不具有典型意義他們的經驗也不可臨摹。
除非抓到一把等死的屎牌或者一把好得無以復加的強牌型否則牌桌上的較量絕對很難從一開始就輕言勝負競爭者之間的斗智斗勇更是扣人心弦、耐人尋味充滿驚險刺激。
無論勝者敗者都在絞盡腦汁地算計得失每個人的每一次出牌都自有其道理每一輪過招也都為精彩的牌局增光添色。
后世某些狂徒們往往坐而論道指指點點--糞土當年萬戶侯、某名將有何不可理喻的失誤、某大臣有何弱智的愚行……為自己越了智者、戰神而飄飄欲仙沾沾自喜。
可惜這些狂徒們恰恰忘記了他們是在回翻史書知道了兩家甚至三家、四家的底牌方能做以上狂言。
作為歷史牌桌上的躬身入局者茲波林是一位進取型的將領但他又絕不是魯莽之輩。
根據已收集到的情報結合自己多年征戰的經驗巴維爾的兵源構成被他猜了個**不離十。
這些突然從東岸竄出的部隊應該是用巨木堡軍械庫里的正規軍武器輜重裝備起來的民間義軍同時也不排除其中有少量猛虎軍團正規部隊參戰的可能。
如今的主要問題在于弄清這些義軍部隊的兵力分布情況和作戰意圖然后大舉進擊將其徹底消滅。
面對目前敵人大舉進擊的態勢茲波林并不驚惶相反他異常高興。
這些平日里縮頭縮腦的烏龜、棲身犄角旮旯里的蚊子和臭蟲、一直跟本方大軍捉迷藏的老鼠們如今主動現身紛紛跳出來挑釁正合自己的心意。
一直以來茲波林就在等待著這么一個機會將這些不服教化的頑劣之徒一網打盡、一鼓聚殲清除一切內亂隱患令整個東岸地區成為真正的王道樂土!
“還有別的情報嗎?”終于一直端坐于指揮臺前的茲波林沉聲問。
“暫時就這么多了。”負責繪圖的參謀答道。
“嗯。”茲波林開始仔細端詳墻上的巨幅地圖。
從北往南幾乎每處堡壘都遭到了攻擊被打上了紅圈。
標示被突破的地域的紅叉也從北往南大致均勻地分布著。
紅紅的進軍路線更是呈散狀向中央郡東岸各個方向挺進把任何兩條線延伸下去完全不存在交點如此也就看不出有各路敵軍共同指向的作戰目標。
可以說整幅作戰態勢圖雜亂無章極其古怪毫無規律可言。沒有明確的集結點只有分進沒有合擊仿佛視境內的塞爾守軍如無物。
“難道巴維爾真是在全面出擊?”茲波林皺起眉頭喃喃自語。
旋即他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有智障才會采取這種自殺性軍事行動。十余萬據壘防守的精銳塞爾正規軍除非巴維爾有百萬義軍可供調遣否則根本沒有機會。
從任何角度講低估敵人的智能謀略都無異于自取滅亡茲波林當然不會做如此不明智之舉。
凝望地圖許久后茲波林終于冷聲令。
“傳我命令各地守軍毀壞所有中小型據點所有兵士向大型要塞轉移。”
“各要塞守軍據壘嚴守未經許可不得出戰!”
“斥候部隊全體出動全境搜索敵蹤!”
……
如若巴維爾真采用那種愚蠢的全面反擊策略那么他將在境內各塞爾要塞的壕墻下碰得頭破血流!
敵人張開五指自己更要握緊拳頭。
舍棄中小型據點既可保全兵力又能加強大型要塞的防御一舉兩得。
對于杜安的堡壘封鎖戰略崇尚進攻、不喜防守的茲波林一直頗有微詞。
他認為那些由小型據點為主體所構造的封鎖網防御力差、漏洞多多完全就是擺設--小魚抓不住大魚卻能將其拱翻。
現在巴維爾這條大魚終于出現茲波林也找到了借口廢棄杜安倡的保守戰略讓戰爭按照自己最擅長的方式進行。
除了收縮兵力、加強守衛、捏緊拳頭外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追索出敵軍主力部隊的集結位置、進軍動向和真正作戰意圖。
誠如牌桌上廝混的老賭棍們所言把自己手里的牌緊緊地貼在胸口上睜大眼睛四處偷窺敵人手里的牌張。
只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牌掌握了敵軍主力的意圖和位置那么戰爭就會回到茲波林最熟悉的軌道上來--揮出重拳將巴維爾和他手下的那群烏合之眾砸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