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送走小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差不多有十分鐘了,小姨肯定趕回一號別墅了吧?”</br> 凌云此時早已離開了龍門山,正在山間公路上往清水市疾馳,他腳尖輕輕一點地面,身形如大鳥般騰空,一掠就是百米之遙。</br> 夜色中,腳下的公路,和公路兩旁的綠樹,在飛速向后退去。</br> “憑小姨的實力,現(xiàn)在單獨對抗先天八層高手,可能還艱難了一些,但保羅和杰斯特,肯定沒有問題!”</br> 秦冬雪現(xiàn)在是先天五層初期境界,原來會的那些武功就不說了,光是凌云教給她的,就有大衍聚星寶訣,幻影魚龍步,九殺劍法,而這三大功法,秦冬雪已經(jīng)練出了一定的火候,接近登堂入室了。</br> 凌云可以躍境界殺人,本來重點靠的就是大衍聚星寶訣的力量和防御,幻影魚龍步的絕世身法,而秦冬雪的境界是先天五層初期,掌握這些之后,跨越三個境界殺人肯定沒問題。</br> 但是,先七之下皆螻蟻,凌云根據(jù)戰(zhàn)斗經(jīng)驗估計,單挑的話,秦冬雪可以力戰(zhàn)任何一名先天八層之下的高手而不輸,但面對先天八層高手,秦冬雪就有些懸。</br> 可除了這三大功法之外,秦冬雪手中還有削鐵如泥的龍紋劍,還有各種各樣的符箓,還有烏金魔蠶衣護身,這樣的話,秦冬雪如果對上先天八層的高手,就算不能戰(zhàn)勝,起碼可以自保。</br> “再加上我家仙兒,還有杰斯特和保羅這兩個非人類,這樣的陣容,就算對上龍門山頂上那些名門正派的高手都不會輸!”</br> 襲擊一號別墅的那些敵人,總不至于比龍門山頂上那些人還要強大吧?</br> 凌云一邊狂沖,一邊思索,他在下山的時候已經(jīng)喝下一些龍涎,借助龍涎的龍靈氣催動一氣陰陽訣治療內(nèi)傷,但這次他并沒有多喝,不是因為身體受不了,而是因為龍涎太香,喝多了太膩。</br> 香油是很香,可誰能一口氣喝上一瓶香油?那還不得活活膩死?</br> 當然,龍涎的那種香,雖然異香濃郁,可喝下去卻不會讓人產(chǎn)生喝香油的那種油膩感,凌云之所以會覺得膩,是因為他這幾天喝的龍涎實在是太多了。</br> 凌云不靠狂灌龍涎恢復真氣,還有兩個原因。</br> 一個原因是凌云對自己修煉的根本功法,一氣陰陽訣,有著強大的自信!</br> 以凌云這樣的速度,趕回一號別墅最慢也不超過十五分鐘,而十五分鐘的時間,足夠凌云催動一氣陰陽訣,在體內(nèi)運行三個大周天了。</br> 一氣陰陽訣可以讓丹田自生陰陽真氣,還可以吸收并同化任何真氣,更可以用于治療任何內(nèi)傷。</br> 一氣陰陽訣運行三個大周天,凌云不但可以把自身狀態(tài)恢復到巔峰,而且身體所受的內(nèi)傷,也能恢復九成。</br> 而另一個原因是,凌云此時,左手之中拿著一根粗大的圓木,綠的晶瑩,綠的震撼,淡淡的綠霞籠罩著整根木頭,讓那根圓木顯得生機勃勃!</br> 凌家神柳木!</br> 神柳木散發(fā)出強大的木靈氣,被凌云一絲不漏的全部吸入體內(nèi),生機無限的生命力滋潤著凌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無不暢通!</br> 凌云在吸收著木靈氣的同時,還一心多用,默默運轉(zhuǎn)起了至尊青帝訣!</br> 他的至尊青帝訣,至今還停留在第四重第九個小境界,還無法大面積催熟藥草。</br> 可神柳木在手,凌云借著至尊青帝訣,卻可以盡情吸收公路兩旁的草木靈氣!</br> 江南本來就多樹,時值盛夏,正是草木繁茂,旺盛生長的時候,每一株草,每一棵樹散發(fā)的草木靈氣雖然稀薄至可以忽略不計,可架不住多啊!</br> 神柳木,至尊青帝訣,再加上凌云可以吸收任何天地靈氣的恐怖體質(zhì),在他刻意操控之下,凡是他經(jīng)過的地方,那些稀薄的草木靈氣開始自動匯聚,形成綠瑩瑩的草木精華,如同匹練一般向著凌云體內(nèi)鉆去!</br> 疾馳,思考,一氣陰陽訣,至尊青帝訣!</br> 凌云做到了一心四用!</br> 這就是凌云為何比別人修煉的快很多倍,為何能夠跨越那么多境界殺死敵人的根本原因!</br> 在一氣陰陽訣和神柳木的木靈氣合力之下,凌云有把握,不等回到一號別墅,他就會內(nèi)傷痊愈,身體恢復到完美巔峰!</br> 莫無道被凌云提在右手之中,他身體跟地面平行,兩手亂抓亂舞,兩腳一個勁兒的踢騰,遠遠看上去,就跟騰云駕霧似的。</br> 莫無道認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在飛,他兩耳呼呼灌風,被凌云疾馳帶起的狂風吹得根本睜不開眼,早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br> 偶爾一睜眼,前面遠處的低矮山嶺,仿佛一尊蓋世兇獸一般迎面撲來,然后凌云一個轉(zhuǎn)身,眼前又換了一座山峰!</br> 黑暗之中,在那么快的速度之下,莫無道感覺凌云就是帶著他在向著一座座山峰撞過去,卻又驚險無比的沒有撞上,嚇得莫無道是心驚肉跳。</br> 這就能看出煉體的重要性了,如果身體不夠強悍,反應速度不夠快,你就是輕功再好速度再快,要是被風吹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倆耳朵除了狂風什么也聽不見,那還怎么打架?!</br> 因此,那些不經(jīng)過煉體,身體強度不夠,就御空飛行的說法,純粹就是扯淡,不可能的事,光是逆風就把人給辦了。</br> “別亂動!”</br> 凌云感覺到莫無道掙扎的越來越厲害,開口喝道。</br> “大……大哥……咱……咱們商量……個事行不?”</br> 莫無道一張口,嘴里就灌滿了狂風,呼吸都困難了,說話自然不利索。</br> 凌云微微皺眉:“說!”</br> 莫無道低下頭,用手遮住了口鼻,這才感覺好過了許多,他趕緊說道:“咱飛的慢點兒行不?”</br> 凌云直接拒絕:“不行。”</br> 莫無道臉色一苦,帶著哭腔說道:“那咱換個姿勢行不?我現(xiàn)在不但頭暈腦脹,還喘不上氣來,再這么下去,我就要吐了……”</br> 換個姿勢?!</br> 凌云心頭暗笑,覺得自己忙著療傷,忽略了這個奇葩的小道士了,他無奈搖了搖頭,忍不住問道:“那你想要什么姿勢?”</br> 莫無道可憐巴巴,乞求說道:“要不,讓我到你后背上去?”</br> 凌云略一思索,也不答話,直接一甩手,讓莫無道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身,正好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br> “別摟脖子,兩手抓住我肩頭,穩(wěn)住了!”</br> “好!”</br> 莫無道答應的挺好,可下一刻,他猛然慘呼一聲:“媽呀!”他的兩條腿,直接死死的纏在了凌云的腰上,倆腳一勾,鎖的那叫一個結(jié)實。</br> 凌云頓時眉頭大皺,兩個大男人,這姿勢,實在是不夠雅觀。</br> “你他嗎的給我撒開腿!”</br> 莫無道兩腿纏的緊緊的,驚慌失措喊道:“媽呀……你這速度也太快了,我……我怕摔著!”</br> 一掠百米是什么概念?假如凌云每一個起落都需要三秒的話,那就是時速一百二十公里!</br> 在這樣的速度之下,凌云讓莫無道只用兩只手把住他的肩膀,確實是難為小道士了。</br> “還真是麻煩啊!”</br> 凌云心說,要不是擔心把你悶死,早就把你丟到空間戒指里去了!</br> 不過這也難不倒凌云,他意念一動,從空間戒指里面拿出一條烏金魔蠶繩,一甩手讓繩子繞過后背纏了幾圈,把莫無道牢牢的綁在了自己后背上。</br> “現(xiàn)在沒事了,撒開腿!”</br> 莫無道試著掙動了兩下,發(fā)現(xiàn)果然安全,頓時大喜,趕緊把兩腿從凌云的腰間撤下來。</br> 凌云也得以騰出手來,他干脆把兩根神柳木全部拿了出來,一手一根,開始瘋狂吸收木靈氣,療傷速度頓時加快了一倍。</br> “哇,你竟然還能跑的更快?!”</br> 莫無道趴在凌云后背上,望著兩旁飛退的山和樹,震撼驚呼。</br> 又轉(zhuǎn)過一道山嶺,前方地勢霍然開闊,再無青山遮擋,凌云已經(jīng)能夠看到清水市星星點點的燈光。</br> “還有更快的呢!”</br> 凌云驟然加速!</br> “妖孽啊!”</br> 莫無道感覺又震撼又刺激,心說凌云是好人還是壞人先不管,起碼這身輕功,絕對稱得上是驚世駭俗!</br> “哎,你手里舉著兩根木頭做什么?”</br> 凌云心里那個氣啊,他沉聲說道:“我說你到底能不能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把你那張嘴給你堵上?!”</br> 莫無道這家伙,實在是話太多了。</br> 莫無道一聽,嚇得立即乖乖閉嘴,可不等過了半晌,他茫然疑惑問道:“你拿什么堵呢?”</br> 凌云:“……”</br> “哎,你不是說算卦很準么,我問你,現(xiàn)在一號別墅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你給我算算?”</br> 莫無道神情一滯:“這也算啊?”</br> 凌云皺眉問道:“怎么?不能算?”</br> 莫無道撇了撇嘴,心說算倒是能算,你又不給錢,我憑什么給你算?</br> 當然,這話打死他也不敢真的說出來,只能苦哈哈說道:“那你告訴我一號別墅在清水市的具體方位。”</br> 凌云直接說道:“清水市西南,清水湖正東,距離湖邊很近。”</br> 同時他抬手一指,指了個大概方位:“就在那里,大概還有六公里。”</br> 莫無道抬頭看了看滿天星光,又看了看凌云所指的方向,他掐手算了起來。</br> 半晌之后,莫無道皺眉,沉聲道:“大兇。”</br> —————————————————————————</br> 不好意思,晚了一個小時。明天三更。求保底月票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