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地皇出清水,天下應劫靠一人。”</br> “有人要害我?這一次的主謀會是誰?”</br> 去省電視臺的車里,凌云一路沉默,表情平靜,心中卻一直翻江倒海,反復回憶思考著畢元嘉的話。</br> 這個主謀,能夠極其巧妙極其聰明又極其陰險的,把華夏的上古傳說和凌云近三個月的逆天表現聯系起來,竟嚴絲合縫,沒有任何破綻,端的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物。</br>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或者是某個強大的勢力。</br> 凌震和凌浩?</br> 凌云認祖歸宗,救出二伯凌岳,并于生死關頭挽救整個凌家于必亡,幫老家主凌烈達到先天八層巔峰,這一連串的逆天之舉,非但讓老爺子認定了他就是凌家的下一代接班人,更是得到了凌家所有人的支持甚至是效忠!</br> 但同樣的,這也導致了凌家現任家族族長凌震,地位岌岌可危,凌浩更是瞬間在凌烈面前失寵,差點兒被逐出家門,無奈只好加入了神鷹組,等于是被徹底邊緣化了。</br> 每每想起凌震在背后那陰毒狠辣的笑容,想起凌浩不惜一切代價要殺死他的決心,凌云如芒在背,不寒而栗。</br> 龍天驕?</br> 凌云和龍天驕有打臉之仇,更有奪妻之恨,龍天驕在清水市呆過一段時間,除了偶爾的和凌云見過幾次面之外,然后就是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他調查了一些什么,又跟龍家匯報了一些什么。</br> 但是,一想起龍天驕那假仁假義的客氣,和裝腔作勢的舉止,凌云就知道,龍天驕絕對不會跟表現出來的那樣,會跟凌云成為朋友,他恨不得把凌云生吞活剝了還差不多!</br> 凌云擔心的并不是什么龍天驕,而是神秘無比,強大無比,在暗中掌控了華夏上千年的龍家!</br> 憑著龍家對華夏的掌控力,要說龍家對華夏的上古傳說不甚了解,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br> 至于陳家和孫家就不用說了,陳家早早的布局,讓陳建癸遠赴米國,不惜付出巨大代價幫他成為血族,更是讓陳建仁帶著東洋忍者,準確無比的去神農架尋找華夏國寶神農鼎……</br> 而就在同一時刻,京城的孫家,卻派孫天彪帶著近百名好手,以尋找牛芬嬌和孫星為借口,大鬧清水市……</br> 注意,當時的凌云還不曾顯山漏水,以孫家的綜合勢力,無論是找人還是要對付凌云,都是只需要打兩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們何必要大費干戈,鬧得清水市天翻地覆?</br> 現在凌云回想起來,孫家當時的目的,應該是控制整個清水市,進而拿到對天坑的控制權,也就是說,孫天彪那次大張旗鼓的前來,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天坑,應該是為了華夏的那個上古傳說!地皇書!</br> 只是孫天彪太狂也太二,裝逼裝過了頭,他想把凌云的勢力在清水市徹底清除干凈,揀了芝麻丟了西瓜,還不等實施自己的計劃,就被凌云殺了個片甲不留而已。</br> 陳家去神農架找神農鼎,孫家來清水市搶地皇書……</br> 這些看似毫無任何關聯的事件,在天坑出現的同一時刻發生,凌云以前還不覺得什么,可當他聽到那句華夏傳說的時候,瞬間就把它們給聯系了起來!</br> 再進一步想,既然連相對較弱的陳家和孫家都知道了,那么更為神秘強大的龍家和葉家呢?他們又在暗中運作了什么?</br> 天殺?魔宗?</br> 四五月份,魔宗在江湖上突然出現,以雷霆之勢,血洗了幾個正道門派和隱世家族,然后又突然銷聲匿跡,直到現在,卻因為冥血魔刀的消息,現身清水市,一來了就搞出了驚天爆炸。</br> 到了今天,要說天殺來清水,是為了給那幾個黃級玄級地級甚至是天級的殺手報仇,就算打死凌云也不相信!</br> “為了冥血魔刀嗎?”</br> 凌云心中暗暗思索,他本能的判斷,天殺組織劫走了林夢寒和姚柔,就是為了要挾他交出手中的冥血魔刀。</br> “或者是,為了從我這里得到天坑底下的秘密,也是為了華夏的那個傳說而來?”</br> 凌云一路上想了很多,千頭萬緒,但每一樁每一件,都離不開“人皇地皇出清水,天下應劫靠一人”這個傳說。</br> 顯而易見,人皇筆和地皇書都在凌云的身體之內,那應劫之人,自然就是他無疑。</br> 那么,讓凌云絞盡腦汁都想不通的是,自己到底他嗎的應了一個什么劫?</br> 思緒飄飛中,凌云甚至想起了在釣龜島上,那一場針對他的,根本超出他這個修真天才的認知的,來勢洶洶,必殺的天劫——九彩劫云!</br> 這些事情,都是凌云自己的秘密,他當然不可能去跟畢元嘉分享,但不代表他自己不想!</br> 凌震凌浩,陳家孫家,東洋忍者,魔宗天殺,甚至龍家葉家,就連那神秘的九彩劫云的來源……都視凌云為死敵,也都是凌云心中潛在的敵人!</br> 害凌云的主謀,還真的沒法猜!</br> “不簡單哪,不簡單,看來老子這次真的是攤上大事了……”</br> 凌云想到了每一件事背后的潛在聯系,也仿佛隱隱抓到了一些脈絡,卻又始終得不到要領,無法將這些事件貫穿成一個邏輯嚴密的整體。</br> “也許,只有爺爺他們那一代人,才能幫我破開這重重迷霧吧……”</br> 既然想不通,凌云就不再去想,他自認自己現在的實力足夠,足以應付這次的危機。</br> 他現在只想借著這次機會,見識一下華夏群雄,借機加深一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并在突破練氣期之前,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搏殺,以戰養戰,提升自己的修為!</br> 唯有戰斗!</br> “既然你們要戰,那就戰吧,老子奉陪到底!”</br> 凌云想到這里,他劍眉一挑,漆黑的瞳孔一縮,嘴角兒勾起了一個信心十足的悠然笑容。</br> “云哥,想什么呢,這么入神?”</br> 唐猛和凌云單獨在一起,很少有不說話的時候,凌云剛才一直沉默,早就把唐猛給憋壞了,他有一肚子話要問凌云。</br> “沒什么,哦,對了,把你給我買的戒指,全部給我。”凌云讓唐猛一口氣給他買了八個白金的戒指,款式都跟唐猛原來那個差不多,只是戒指表面的花紋,略有不同。</br> 唐猛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一通抓摸翻找,很快,就把一個精致的袋子遞給了凌云。</br> 那個袋子里,裝著八個差不多的精致小盒,每個盒子里,裝著一枚男款的白金戒指。</br> “云哥,你突然讓我買這么多戒指干什么?”</br> 凌云微笑:“戴啊,買戒指當然是為了戴。”</br> 唐猛無語,心說八個戒指,加上我原來制成空間戒指的那個,一共九個,差不多要把十個手指戴滿了,這是要裝暴發戶的節奏嗎?</br> “云哥,你都戴啊?”</br> “恩,都戴!”</br> 凌云說著,已經拆開了一枚戒指的包裝,順手就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而且很快的,他就把八個戒指全部拆開,都戴在了手上,最后只有右手的小指空著沒戴。</br> 唐猛通過車里的后視鏡,瞄了一眼凌云的雙手,差點兒沒當場笑噴,大臉盤子憋的通紅,吭哧著說道:“云哥,你手上戴這么多戒指,難道是想學那個劉什么謙的,要上電視變魔術啊?”</br> 凌云嘿嘿笑道:“恭喜你,答對了!我正是要上電視變魔術,不然的話,我讓你花上五百萬,包下省臺和市電視臺的兩個黃金時段干什么?”</br> 這次到底是多大的危機,就算凌云不說,唐猛心里也大概有數,依照凌云以往的慣例,他應該是低調無比,等著敵人上門,來個關門打狗,一舉全殲才對,這次怎么反而上電視變魔術?</br> 唐猛現在是真搞不懂凌云到底想要干嘛了,他幾乎撓破了頭皮,納悶問道:“云哥,現在敵暗我明,咱們不是應該盡量低調么,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高調,還要上電視啊?”</br> 凌云并沒有讓唐猛繼續納悶下去,他神秘一笑,一語道破了天機:“是的,現在是敵暗我明,可惜的是,我還不夠明!”</br> “啊?!”唐猛急的,差點兒從車座位上蹦起來,他幾乎是在吼:“什么?!云哥,咱們清水市的產業,搬又搬不動,藏又藏不了,對那個狗屁天殺來說,根本就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還有你那兩棟別墅,一號別墅和九號別墅,只要是認識你,聽說過你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就是你的家,敵人想找就找上門了,這還不夠明?!”</br> “難道你非得把敵人親自帶到你的別墅里去,那才叫明嗎?”</br> 凌云忍受了唐猛一頓狂吼,等他說完了,才皺著眉頭說道:“你瞎激動什么?聽我把話說完。”</br> “是的,我是說過,咱們以前實力不夠,要盡量的低調,可是,唐猛,你知道的,當一個人藏不住的時候,如你所說,他的一切都被別人查了個底朝天的時候,你說,咱們還能繼續低調嗎?”</br> “絕對不能!恰恰相反,我們應該站出來,以最高調,最瀟灑的姿態站出來!”</br> “這一次,我要成為萬眾矚目,人人議論的焦點,我要讓整個清水市都知道我凌云的存在,我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然后……”</br> “引蛇出洞,全殲來犯之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