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更之第三更!又掉了兩名,步征欲哭無淚,求月票啊!555555</br> ————————————————————————</br> 兩滴殷紅刺目的眼淚,從曹興昌的眼中溢出,流淌了下來。</br> 血淚!</br> “曹天龍跪下聽令!”一聲斷喝,從曹興昌的口中發出,聲音有些尖銳刺耳。</br> “噗通!”一聲,曹天龍跪倒在了曹興昌的面前,五體投地。</br> 曹興昌流著血淚的眼睛,緊緊鎖定著自己的兒子,神情莊嚴肅穆,口中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曹天龍,我以曹家第十九代家主的身份,現在正式把曹家家主之位傳位于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曹家的家主,曹家每一個人的生殺大權,全部掌控于你手中!包括我,你的媽媽,甚至你的爺爺,都可以斬殺!聽到了沒有?!”</br> 曹天龍連扣響頭,口中嚎啕大哭,泣不成聲:“聽到了,父親!其實,您,您用不著這樣的,凌云一定會有辦法救你們的……”</br> 曹興昌依然沒有抬頭去看凌云,他的目光還是緊緊鎖定在了曹天龍的身上,繼續說道:“家主,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趁著為父現在還清醒,我還有話要對你說,你仔細聽好了!”</br> 曹興昌已經傳位給了曹天龍,立即就當場改口,稱呼曹天龍為家主,這種事情,在平時當然無需如此,但是在這種時刻,曹興昌沒有任何時間廢話,他必須要讓兒子立即接受家主的身份。</br> “家主,我們曹家遭逢天大災難,你現在是曹家唯一逃脫魔掌的男人,你一定要給我振作起來!”</br> 曹興昌渾身開始顫抖,聲音也開始跟著顫抖了起來:“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殺……殺掉陳建癸,把他挫……骨……揚……灰,救出你妹妹珊珊,滅了陳家,為我們曹家報這血海深仇!”</br> “在這之前,你不許死!否則,你就沒有臉去見我們曹家的列祖列宗,聽明白了沒有?!”</br> 初擁的過程,就是血的盟誓,曹興昌雖然現在神智清醒,也被凌云暫時解除了他遭受的血盟之誓,但是他對陳建癸的殺念一起,說要殺死陳建癸的時候,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咬緊牙關才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對兒子說了出來。</br> 凌云心中凜然,覺得這初擁實在是太過霸道了,同時,他也知道了,當初曹天龍返家,曹駿雄和曹興昌竟然能忍住沒有去害曹天龍,這里面包含了對曹天龍多少的愛!</br> “家主請起……”</br> 又是兩滴血淚涌出眼眶,曹興昌抬手把跪在地上的曹天龍給扶了起來。</br> “兒子,咱們曹家完了,從今以后,曹家的所有重任,就壓在你的肩頭上了,你……一定不可讓為父失望……”</br> 家族大事說完,這時候,曹興昌才和曹天龍以父子的身份說話,他的一雙暗紅色的眼睛里,出現了少許的溫情。</br> 曹天龍雙拳緊攥,虎目圓睜,咬牙切齒道:“父親請放心,天龍謹遵您的教誨,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手刃陳建癸,滅了陳家,為我們曹家報仇雪恨!如違此誓,誓不為人!”</br> 說完,曹天龍猛地拽出了一把軍刀,就要劃破自己的手掌。</br> 凌云一把拉住了他,沖他搖了搖頭,口中淡淡說道:“不可。”</br> 曹興昌滿意微笑,沖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然后不再看他,而是舉目一掃,先扭頭看了自己身旁的父親和妻子一眼,身軀劇震。</br> 恍如噩夢初醒,曹興昌一朝醒來,發現自己,和自己的至親,竟然都變成了吸血的惡魔,他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br> 但是,曹興昌不愧為曹家的現任家主,他忍住了,只是雙眼之中,血淚狂流不止。</br> 曹興昌站起身,身形只一晃就來到了凌云的身前站定,他盯了凌云半晌,然后推金山,倒玉柱,就要跪下給凌云磕頭。</br> 這個凌云哪里能受得起,他一抬手就扶住了曹興昌將要跪倒的身子,把他的身子扶正,淡然道:“曹伯伯無需如此,這些都是凌云分內之事,是我應該做的。”</br> 凌云的力氣太大,曹興昌連跪了三次,都被凌云給攔住了,他知道凌云是肯定不會接受他的跪拜了,只好作罷。</br> “你就是凌云?我聽珊珊說起過你……”</br> 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曹興昌眼中的溫情,更加濃厚了。</br> 凌云笑著點頭,他知道,在曹家出事之前,曹珊珊為了他的事情,曾經回過一次家,那還是清明節前,也是專門為了兩人的事情回去的。</br> “珊珊說,那時候,你剛剛突破了身體極限,她當時回家就說,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她要嫁給你,我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想看看你們發展的情況如何,卻沒想到,清明節剛過,我們曹家就完了……”</br> 凌云微微低頭,眼前浮現出曹珊珊的一顰一笑,想著她從家里回來以后,立即就調換了座位,跟自己成了同桌,忍不住心潮涌動,一切,仿佛就是昨天之事。</br> “更想不到的是,才過去三個月時間,你已經成長到了這般地步,竟能把我們曹家,從魔爪之下解救出來,如此大恩,我曹興昌今生是無法報答了,只能讓曹天龍為你當牛做馬,報答你對我們曹家大天高地厚之恩!”</br> 凌云心中一動,他立即問道:“曹伯伯,難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您還都記得?”</br> 曹興昌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記得,陳建癸對我們曹家做的每一件事,我們都記得,只是血族的初擁,實在是太過霸道,我們根本無力反抗罷了……”</br> 凌云聞言大喜,他趕緊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請曹伯伯等會兒再說,讓我先把他們全部救醒了再說!”</br> 這次,曹興昌卻是神情堅決的搖了搖頭,他深深的嘆息一聲說道:“不用把他們救醒了,救醒了他們,也只是徒增痛苦罷了……”</br> 曹天龍失聲痛哭,他猛地抱住了曹興昌的手臂,一陣搖晃哀求道:“父親,您千萬不要多想,凌云說了,他一定能想到辦法,讓你們徹底恢復的!”</br> 到了現在,凌云和曹天龍怎么看不出來,曹興昌又是傳位又是謝恩的,此時早已立下了死志!</br> 凌云也微笑著說道:“曹伯伯,因為您現在隨時都會神志不清,所以,您把家主之位傳給曹天龍,這一點我很認可,但是您如果存了死志,想要就此了結生命,請恕我萬萬不能答應。”</br> 曹興昌眼神中閃過一抹痛徹心扉的痛苦,他皺眉道:“我曹家大仇未報,珊珊更是身陷魔爪,只要能不死,我自然不會想著去死,可是,我們都已經被陳建癸初擁過了,就是現在,我都要時時刻刻抵抗著身體之內,那股子忍不住要對他徹底忠誠的血盟誓約,而且還要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這樣,還不如徹底毀滅的好……”</br> 對抗血盟,比戒毒還要艱難十倍百倍,曹興昌神智恢復之后,現在遭受的痛苦,可想而知。</br> 凌云卻是傲然一笑道:“曹伯伯請放心,這都不是問題,陳建癸還沒有死呢,哪里輪到咱們死?您放心,不出一個月,我一定能夠想到辦法把你們治好!”</br> 凌云斬釘截鐵的,先給曹興昌吃了個定心丸,打消了他的死志,然后才冷笑說道:“再說了,就算是真的要死,也要看著珊珊被我們救出,陳建癸被我和天龍斬殺,把陳家給滅了之后,再考慮生死的問題也不遲!”</br> 這一番話,凌云說的豪氣千云,雄心萬丈!</br> 曹興昌被凌云的豪情感動,他虎軀一震道:“好小子,珊珊這丫頭,果然沒有看錯人!”</br> “曹伯伯,這次還只是第一次給您治療,就能有如此效果,這是我一開始都想不到的,現在,既然我的治療辦法有用,那么,我以后每天都要為您治療一次,看看能不能徹底抹除那種初擁的血盟誓約,只要能夠抹除這種誓約,其他的就都是小事情了……”</br> 凌云說的不錯,只要抹除了初擁的時候建立的那種血的盟誓,徹底抹殺了曹興昌等人,從骨子里對陳建癸的效忠臣服之心,其他的事情,就算暫時還不能恢復成人,可靈魂自主,行動自由,只是喝血而已,并沒有想象的那么恐怖。</br> 曹興昌終于被說動了,他低頭沉思,凌云悄悄的對曹天龍使了個眼色,讓他勸勸父親。</br> 曹天龍趕緊對曹興昌哀求勸說了起來,父子二人抱頭痛哭,最終,曹興昌打消了求死的念頭。</br> “也罷,凌云說得對,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陳建癸之后,看著他陳家滅亡了再說!”</br> 曹興昌雙目一冷,怒聲說道。</br> “這才對嘛,那我先為他們治療……”</br> 凌云見曹興昌沒事了,他開始依樣葫蘆,先分別治療好了曹駿雄和曹天龍的母親時夢華。</br> 凌云不忍看著一家四口在那里抱頭痛哭,他悄悄的退出了這間地下室,開始去另外的幾間地下室,挨個把那七個人所中的邪眼給抹殺了。</br> 一時間,整個地下室里盡是嗚咽痛哭之聲,其中有人失去了父親,有人失去了孩子,有人失去了男人,有人失去了妻子……</br> 而他們自己,卻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血族……</br> 凌云生怕這里面其中一個再忽然迷失心智,兇性大發,再把曹天龍給咬了,他并沒有離開,站在地下室的甬道里,用神識牢牢鎖定這一切。</br> “陳建癸,你就等著見鬼去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