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yī)欣然點頭,凌云蹲身拔針。</br> 相對于行針,拔針的手法就簡單多了,但是卻很講究順序。</br> 根據疾病的不同,先拔哪一根,后拔哪一根,都是有講究的,絕不是隨便來個人一股腦的拔下來完事。</br> 那樣非出大問題不可。</br> 凌云微一凝神,出手如電,很快就把九根金針全部拔下。</br> “老人家,您體內的蠱蟲,我已經控制住了,它在兩個月內不會再傷害您的身體,您可以完全放心。”</br> “兩個月后,我會幫您把它逼出體外,徹底解除您的隱患。”</br> 凌云治病,要么不治,只要他治了,就會治個徹底,半途而廢不是他的風格。</br> 因此不用薛神醫(yī)祖孫倆詢問,他直接就說了出來。</br> 他耍的這一手很漂亮,讓薛神醫(yī)和薛美凝兩人一致點頭贊許。</br> 兩個月后,凌云自信能夠達到練體巔峰,那時候他體內的靈氣至少是現(xiàn)在的兩百倍,而且可以自主控制,收發(fā)由心,如臂使指,把噬心蠱逼出薛神醫(yī)體外,根本沒有任何難度。</br> 薛神醫(yī)********,起身簡單活動了一下,忽的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腦門,關心問道:“凌云,你吃過午飯了沒有?”</br> 凌云到這里的時候,也就剛過十二點,根據薛美凝每天的放學時間,薛神醫(yī)判斷凌云還沒來得及吃午飯,才有此一問。</br> 凌云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喚了,他苦笑搖頭,說道:“老人家,我中午放學剛走出校門,就被您的寶貝孫女帶到這里來了,上哪兒找機會吃飯去?”</br> 薛神醫(yī)扭頭瞪了自己孫女一眼,聲音略帶責怪道:“胡鬧,凝兒,你帶凌云來之前,就不知道先請他吃點兒東西么?現(xiàn)在都快兩點了,讓凌云餓壞了身子怎么辦?”</br> 薛美凝委屈的小聲嘀咕:“人家以為他來了拿了針就走嘛,誰知道您倆互相看起病來了……不過他正在減肥,少吃一頓不要緊的,嘻嘻……”</br> 凌云大汗,心說你這小妖女倒是會想當然,誰說減肥就可以少吃一頓的?</br> 薛神醫(yī)一擺手,對孫女說道:“凝兒,別在那里愣著了,快把給凌云的東西收拾好,然后你們一塊兒出去吃飯去。”</br> 說著,抬手指了指裝金針的玉盒和檀木匣。</br> 凌云有些愕然,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九根金針,說道:“老人家,那個,我金針銀針都拿了,這玉盒跟木匣就不要了吧……”</br> 他看得出來,放置金針的這兩個物件都價值不菲。</br> 薛神醫(yī)對凌云的表現(xiàn)很是欣賞,他緩緩搖頭道:“凌云,這金針在這玉盒和木匣里放了幾十年了,哪有分開的道理?再說,金針我都送給你了,還留著它們有什么用?”</br> 見薛老頭這么大度,凌云也就不再說什么了,人家硬要送給他的好東西,他還沒有拒之門外的習慣。</br> 這次薛美凝沒有多說,她很是麻利的把玉盒放到檀木匣中,然后側著眼睛問凌云:“要不要把它們放進來?”</br> 凌云一想自己現(xiàn)在拿身上也不方便,點了點頭就走了過去。</br> 一切收拾停當,薛神醫(yī)頷首囑咐道:“凝兒,既然凌云不洗澡了,你就先帶他去吃飯去!對,就去清水湖旁邊的清水人家,他們家的魚做的不錯,你們就去那里吃。”</br> “吃完飯以后你們去買幾身衣服,不要在乎錢,回來爺爺給你報銷!”</br> 凌云聽了感動的幾乎熱淚盈眶,心說老爺子真是關懷備至啊,及時雨啊!</br> 這就是治病救人的好處了,別人是打心眼兒里記著你的恩情。</br> 薛美凝撅著唇線分明的小嘴兒,大眼睛一個勁兒的瞟著得意洋洋的凌云,心說這什么人啊這是,一聽有吃有穿,立即原形畢露了。</br> “爺爺,馬上就夏天了,天氣越來越熱,我也要買幾身夏天穿的衣服……”</br> 小妖女趁火打劫。</br> 薛神醫(yī)今天心情爆好,他直接點頭:“好好好,買吧買吧,讓凌云陪著你……”</br> 貌似爺倆都把凌云下午要上課這回事給忘了,當然,凌云更是早就忘沒影了。</br> 薛神醫(yī)送兩人出門,看著兩人結伴離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兒浮現(xiàn)一抹神秘的笑容。</br> “快點兒減肥吧……”薛神醫(yī)喃喃自語,返身進門。</br> 回到屋里,薛神醫(yī)就拿起了電話,樂滋滋的撥了出去。</br> ……………………</br> 華夏南部,云貴交界處,十萬大山之中,苗嶺山脈。</br> 苗鄉(xiāng)苗寨。</br> 這是一個真正的,徹底的與世隔絕的地方,這里的一切與山外大城市的盛世繁華格格不入,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倆字:原始。</br> 不過這一處山谷卻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從苗寨前面緩緩流淌而過,河水淙淙,在耀眼的陽光下波光粼粼,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br> 河邊,幾個身穿鮮艷盛裝,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的苗族少女正光腳站在河水中,濯足洗發(fā),拍水嬉戲,衣服上的各種銀飾叮當作響,無比清脆悅耳。</br> 她們展現(xiàn)著純粹的少數民族風情。</br> 她們打鬧嬉戲了一陣子,許是累了,又許是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苗女討?zhàn)埖木壒剩K于停了下來,一個個回到河邊,隨意坐在河邊清涼的石頭上歇息。</br> 不過所有少女的目光卻都盯在那個剛才討?zhàn)埖拿缗砩希觅嫡Z七嘴八舌的問她各種問題。</br> “苗小苗,你在外面剛回來,跟我們說說外面到底是什么樣子唄?”</br>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雪膚少女望著苗小苗,一臉期待和好奇。</br> “對呀,小苗,你就跟我們說說唄……你學會說漢人的話了嗎?外面的男人都是什么樣的?”另一個苗女催促道。</br> 這處苗寨和其他苗寨不同,因為他們是生苗,不但是生苗,還是蠱苗。</br> 生苗,是指未被漢化的,一直生長在苗寨里,幾乎與世隔絕的苗人,他們有自己的語言,他們彪悍,血性,義氣,女孩子則熱情似火,堅貞大膽。</br> 少女的心總是好奇的,她們雖然從小生長在苗寨里,卻依舊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幻想和向往。</br> 苗小苗頂多也就是十七歲的樣子,許是身份的緣故,她身上的服裝掛滿了各種亮閃閃的銀飾,盛裝的色彩也格外的鮮艷奪目,使得本就鐘天地之靈秀的她,更加艷麗四射,光彩照人。</br> 她此時依舊光腳站在清澈的淺水里,身高竟在一米七以上,身段兒窈窕動人,就連寬大的盛裝都遮不住她的火辣身材,百褶裙下面露著的兩截小腿雪白晶瑩,圓潤細膩,勝過白蓮粉藕;一雙纖巧玉足更是如羊脂美玉般潔白秀美,腳趾纖纖,晶瑩如玉,看著讓人耀眼生花。</br> 苗小苗膚白勝雪,秀發(fā)如瀑,眉毛彎彎如同月牙兒,瑤鼻檀口,下巴尖尖,脖頸修長動人,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br> 她的眼睛很大,目光靈動,閃爍著智慧和倔強的光芒,可她只要一笑,眼神中的倔強立即就會化作春風細雨,能夠滋潤任何人的心靈。</br> 其他幾個苗女單拿出來,也都算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了,可跟苗小苗一比,就像是烏雞見了鳳凰,星辰圍繞著皓月,全都失去了光輝。</br> 苗小苗嘟著嬌艷欲滴的小嘴,似乎還在為剛才她們聯(lián)合起來欺負自己生氣,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目光望向遠處漫山遍野的油菜花。</br> 對她們的問題來了個不理不睬。</br> 不過很快她就噗嗤一笑,大大的眼睛化作了彎彎的月牙兒狀,嬌聲道:“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呀?你們自己出去看看不就行了?”</br> 二十歲左右雪膚少女氣的拿水撩她,氣鼓鼓道:“你以為我們不想?。靠赡阋膊幌胂?,你在咱們苗寨是什么身份,我們是什么身份?想出去哪兒那么容易?”</br> 苗小苗咯咯嬌笑著躲開射向她的水珠,腳步輕盈,她求饒道:“好啦好啦,我跟你們說就是了……”</br> 說完,她蓮步輕移,來到了眾苗女中間,蠻腰輕扭,坐到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上,用清脆如黃鶯般好聽的聲音說道:“我去的地方叫滬東,那里有高樓,很高很高的樓,比那座山還要高!”</br> 她抬起春蔥般細嫩的手指,指了指遠處一座兩百米高的山。</br> 眾女一片驚愕,各種羨慕。</br> “外面還有在路上跑的很快的車……”</br> 苗寨之中,有一處房屋,距離其他幾十家房屋很遠,這里很僻靜。</br> 一個很美麗的婦人正坐在屋內。</br> 只看她的相貌,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已經有六十多歲,因為她看上去也就不到四十歲的樣子。</br> 從她現(xiàn)在的樣子就可以判斷出,她年輕的時候,相貌應該不輸給現(xiàn)在的苗小苗。</br> 只是,這個美麗婦人現(xiàn)在的臉色很難看,她嘴角兒還掛著一絲血跡,正不可置信的盯著地上的一攤鮮血,眼中的神色很是復雜。</br> 她就是薛神醫(yī)口中的苗鳳凰,地上那攤血當然就是她吐出來的。</br> 凌云在剛開始施展靈樞九針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苗鳳凰立時就察覺到了!</br> 苗疆流傳千年的蠱術之神秘,實在是不同凡響。</br> 凌云用靈樞九針壓制苗鳳凰種在薛神醫(yī)體內的蠱蟲,苗鳳凰當然不甘心受制,她用特殊的心念控制著蠱蟲反抗,在九道靈氣圍成的壁障之中左沖右突。</br> 奈何,凌云是用靈氣行針,用的又是靈樞九針,再加上他是現(xiàn)場施針,而苗鳳凰卻是千里之外抵抗。</br> 此消彼長,苗鳳凰根本敵不過,很快敗下陣來。</br> 凌云那邊九針扎完,噬心蠱便再也動彈不得,苗鳳凰對噬心蠱幾乎失去了感應,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br> 苗鳳凰微顯皺紋卻依舊不失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苦。</br> “薛正奇,沒想到竟讓你找到了高人,制住了我的忘情噬心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