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br> 無塵道長口中狂噴出一道血箭,他本就干枯瘦小的身體被凌云一拳的巨大沖擊力砸的踉蹌前沖了十幾步,身形一陣猛烈搖晃之后,才勉強站住了身形!</br> 天罡伏魔拳,拳勁至剛至猛,威力霸道絕倫!</br>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凌云的力量!兩千多斤重的青銅鼎,凌云單手都能揮舞的虎虎生風,這一拳是凌云全力而出,那得多大力道?!</br> “啊!”無塵道長接連受傷,臉色猛的一陣煞白,他站穩(wěn)身形扭頭看向自己左肩的時候,驚駭?shù)膽K烈驚呼!</br> 凌云這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無塵道長的肩胛骨上,那狂猛霸道的拳勁把無塵的左肩砸了個稀巴爛,他整個左肩的骨骼,筋肉,血管全部碎裂,軟塌塌的堆積在一處,猶如一堆破爛的棉絮,更像是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br> 無塵道長驚呼,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嚇得!</br> 凌云一拳,就把無塵的左肩徹底給廢了!</br> 這種傷勢,別說無塵,就是凌云現(xiàn)在手里有四級的清愈符都無法瞬間治愈,清愈符是能夠治療刀劍等外傷,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br> “我擦,怪不得連我的劍都給撞飛了,這一拳竟然這么狠?!”</br> 獨孤墨呆呆的看著凌云那一拳的效果,目瞪口呆,一時間連自己的長劍飛落何處,都忘了去看了。</br> “這小子……打架不要命啊……”崔老也是看的暗暗咋舌,倒吸了一口涼氣!</br> 痛打落水狗,這是凌云一貫的策略,他占盡上風,得勢不饒人,墊步擰身,又是一個幻影魚龍步,直直的朝著身受重傷的無塵道長沖了過去!</br> “阿彌陀佛,施主每一招都是殺招,未免也太狠了吧?!”行遲大師一看無塵道長被打了個半殘,高大的身形一晃,立即擋住了凌云的去路!</br> “老禿驢,你以為這是比武切磋啊?!”凌云冷哼一聲,身形依舊直直向前,右手冥血魔刀一舉,帶起一股凌厲的陰煞寒氣,對著行遲大師就劈了過去!</br> “劈柴刀法!”</br> 舉著冥血魔刀朝著前方直直劈落,不是劈柴是什么?!</br> “噗嗤……”獨孤墨聽了凌云口中喊出的刀法名稱之后,一下子沒忍住,猛地給笑了出來。</br> 行遲大師不敢迎接,他身形往左邊輕輕一挪,同時雙手急伸,十指連彈!</br> 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多羅葉指!</br> 只見行遲大師的十指輪彈,如同波羅花綻開,全部點在了急速下落的刀身之上!</br> 一陣極有節(jié)奏的叮當亂響之后,凌云的刀勢被砸的稍微偏了一偏!</br> “指法不錯!”凌云眼含激賞,毫不吝嗇的贊了一聲,然后抽刀,手腕輕輕一翻,橫著再次向著行遲大師削了過去!</br> “好快的刀!”行遲大師大喝一聲,先天真氣運滿全身,袈裟無風鼓動,獵獵作響,高大的身形沖天而起!</br> 他不敢使用鐵板橋的功夫,如果身體后仰,凌云半途變招,改為拿刀往下硬剁的話,他就變得太被動了!</br> 凌云絕對占了力量太大的便宜,八十多斤的冥血魔刀,就跟一般人拿著筷子雜耍似的,根本不需要臂膀用力,只需要手腕輕輕一抖,刀招說變就變,速度迅疾無比,令人防不勝防!</br> “哈哈,我看你再怎么躲!”凌云手腕再翻,冥血魔刀黑色的刀刃向上,隨手來了一招回頭望月!</br> 烏黑的刀鋒帶著一陣凄厲的呼嘯聲,掀起一道黑色的刀幕,層層疊疊,追著行遲大師的身形,沖天直劈!</br> “師兄接棍!”行遲大師身在半空,確實是躲無可躲,可一旁的孫天彪早有準備,他撿起地上的半截禪杖,朝著空中的行遲大師扔了過去!</br> 行遲大師抬手把半截禪杖拿在手中,少林真氣貫注全身,手上奮起千鈞之力,吐氣開聲,對著凌云手中的冥血魔刀刀身猛地砸了過去!</br> 他只能砸刀身,冥血魔刀實在是太鋒利了,普通的兵刃在它的刀鋒之下,跟豆腐做的沒多少區(qū)別。</br> “當!”刀棍交擊!</br> 凌云的刀勢被這霸道一棍砸的緩了一緩,行遲大師借助這一砸之力,身體在空中橫移八丈,遠遠地落在了地上。</br> “爽!”凌云真正打出了快感,他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身形一個倒飛,落到了獨孤墨和崔老的身邊。</br> “我說,你們倆不是來看熱鬧的吧?這么好的機會,怎么不打那倆了?!”</br> 凌云見崔老和獨孤墨一直站在原地沒動,頓時忍不住直翻白眼。</br> 獨孤墨嘿嘿一笑,很是無恥的說道:“你不是說打的爽嘛,就讓你打個夠唄!”</br> 雙方照面之后,兔起鶻落,十幾個照面之后,孫天彪身受兩處劍傷,無塵道長中了一刀一拳,徹底半殘;只有行遲大師依舊是囫圇的,而且還被削斷了禪杖。</br> 凌云這邊已經(jīng)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根本不用像一開始那么著急了。</br> 此時,孫天彪這一邊,三名先天高手也站立在了一處,無塵道長臉色蒼白的掏出了一張治療用的符箓,捏碎用在了自己破爛不堪的左肩,孫天彪趕緊為他止血,包扎傷口。</br> “快點兒治,治完了咱們再接著打!”凌云嘿嘿一笑,給足了孫天彪他們時間,根本不怕他們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br> 他腦海之中,卻在反復(fù)回放行遲大師的那一招多羅葉指,又偷了一招指法。</br> 孫天彪忍著自身兩處傷口的疼痛,很快為無塵道長處理好了傷口,同時他也調(diào)息的差不多了,終于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凌云。</br> “你們?nèi)松砩先茄E,難道……”</br> 凌云嘿嘿一笑道:“你不用猜了,你留在西郊別墅的那些小嘍啰,已經(jīng)被我們?nèi)珳缌耍椰F(xiàn)在過來,就是取你的狗命的!”</br> “什么?!”</br> 孫天彪身形猛地一個趔趄,他臉色變得陣紅陣白,又急又氣,連退了三步才站穩(wěn)!</br> 孫天彪不能不急,如果真如凌云所說的話,孫家這一次絕對是元氣大傷,這會牽扯到他們家族在京城七大家族之中的地位!</br> “七八個門派,幾十名高手,你們竟然……”孫天彪怒極,顫抖著手指指著凌云,嘴唇一個勁的哆嗦!</br> 孫天彪盯著凌云的身形,仔細的看了又看,他突然覺得這個身形,這些動作,有點兒似曾相識的感覺。</br> “你不是天殺的人!你……你是……”</br> 凌云無奈搖頭,悠然道:“哎,真是太失敗了,又被你猜中了,這玩意捂著真難受!”</br> 凌云說完,把臉上的蒙面巾猛地一扯,露出了他自信微笑的臉龐,一臉的人畜無害。</br> “凌云!”孫天彪驚呼!</br> “好個孽障!”行遲大師也看到了凌云的臉,立即出聲怒喝!</br> 凌云哈哈一笑道:“你們少跟我來這套,要打就打,殺了你們我得趕緊回去睡覺,明天小爺還要等著上課呢!”</br> 他晃了晃手中的冥血魔刀,淡淡一笑道:“誰先來?坦白告訴你們,這次我的刀可是要殺人了!”</br> 經(jīng)過剛才的戰(zhàn)斗,凌云已經(jīng)試出了三人的實力,他就算是一對三,一個人也能滅了這三名先天高手!</br> 今天晚上,冥血魔刀飲的鮮血已經(jīng)很多了,烏黑的刀身之上,雖然依舊是比煤炭還要黑的純黑色,卻似乎泛著一股妖異的殷紅,攝人心魄!</br> “小心……他手中的黑刀,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冥血魔刀!”一旁,無塵道長盯著凌云的冥血魔刀看了半晌,突然驚駭說道。</br> “不是應(yīng)該,這確實就是冥血魔刀。”凌云淡然一笑,喜愛至極的盯著手中的冥血魔刀,肆意欣賞,幫著無塵道長補充。</br> 這三人在凌云的眼里,已經(jīng)是三具骷髏了,他不可能在殺了幾十名高手之后,突然善心大發(fā),把這三個最重要的人物給放走,因此他們就算識破了,也無所謂。</br> 凌云以后準備常用冥血魔刀,他也沒有任何藏著掖著不敢用的打算。</br> 他一貫的思路就是這樣,好東西就是拿來用的,如果一直藏著掖著,那豈不是讓明珠蒙塵嗎?</br> 他要拿著冥血魔刀和自己手中的龍紋劍,打出一片自己的天空!</br> “好個孽障,怪不得你身體如此強悍,而且行事如此囂張狠辣,原來你是魔宗的人!”</br> 行遲大師大怒,猛地踏前一步,一腳踩碎了腳下的青石板,咔嚓一聲巨響。m.</br> “我是魔宗的人,你又能奈我何?!”凌云寸步不讓,冷哼一聲,直接跨前三步!</br> 凌云周身殺機彌漫,氣勢驚天!</br> “孽障,我看你行事還算是光明正大,總算入魔未深,不如現(xiàn)在就放下屠刀如何?我可以做擔保,讓你和孫家的過節(jié)從此一筆勾銷,今后井水不犯河水!”</br> 行遲大師嘴角兒狠狠抽了幾下,眉頭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似乎極為痛心疾首說道。</br> “孫家算個什么東西?!小爺?shù)氖拢€輪不到你一個臭和尚來指指點點,說三道四!”</br> “現(xiàn)在想化干戈為玉帛,晚啦!”</br> 凌云仰天長笑,指著孫天彪不屑罵道。</br> 凌云有百分百的把握,在一周之后突破練體六層,到時候他的實力還能強大一倍,就是先天二層的高手也可以做到秒殺,孫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被他放在眼里了。</br> “好氣魄,就沖小少爺這實力,再加上這句話,凌家就有希望了!”</br> 崔老在凌云身后聽得是熱血沸騰,興奮的臉上肌肉直抖,差點兒就要跟小孩子似的跳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