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晨曦之中,山谷的東邊方向,地勢略高,那里是一片濃密的樹林,長勢非常茂盛,枝葉繁茂。</br> 一個身高兩米多的野人正站在一棵大樹旁邊,身材高大,身上長滿了棕紅色的長毛,凸顴高鼻,相貌兇惡丑陋,正警惕或者說好奇的盯著凌云這里看。</br> 獨孤墨的家族,就在廣袤的橫斷山脈之中,橫斷山脈是華夏最長,最寬,最廣闊的南北向山系,是華夏的第二級階梯,位于青藏高原東南部,阻斷了華夏東西的交通。</br> 獨孤墨從小就酷愛游歷探險,他不但是修煉的天才,武功遠遠超出同輩中人,而且精研陣法,對華夏的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術頗有研究,就是為了游歷名山大川用的。</br> 獨孤墨從十四五歲,突破了后天七層之后,就開始一個人在橫斷山脈中到處轉悠了,他在青藏高原的雪線之上,曾經親眼見過野人,而且還不止一次。</br> 橫斷山脈和神農架之間,就隔著一個巴山省,所以獨孤墨自然也經常順江而下,跑到神農架來玩兒,所以他很熟悉神農架。</br> 獨孤墨怪叫震驚,并不是因為他看見了野人,而是因為知道了這里是鄂北省的神農架!</br> 剛才還在江南省清水市的龍盤山下面,眨眼之間竟然從鄂北省的神農架出來了,他能不震驚怪叫嗎?!</br> 現在兩人一個是練體四層,一個馬上就要突破先天境界,就是純粹的比力氣和速度也要比野人強大,所以他們沒有人害怕野人,目光看向野人的樣子,就跟看動物園里的獅子大象差不多。</br> “神農架?我們來到了鄂北省?!”凌云心中暗凜,同時心頭狠狠的一動。</br> 凌云的地理現在自然是沒的說,他下天坑之前,又很是系統的把華夏的上古神話傳說研究了一遍,他當然知道,被封為地皇的神農氏,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神農架,遍嘗百草,造福人族!</br> 獨孤墨抬手一指遠處一座最高的山峰:“看,那就是神農頂,高三千一百多米!我去年還上去玩兒過!”</br> 接著他震驚的說道:“傳說神農架是神農氏的道場之一,神農氏就是地皇,我們被傳到了這里,難道真正的地皇書在這里?!”</br> 就在這時,那個野人突然從大樹旁邊飛奔而來,一躍就是七八米,速度奇快!</br> “還是個母的……喂,天才,傳說神農架的女野人經常會抓一些落單的男人回去生孩子,你說她這次看中了誰了?”</br> 獨孤墨渾然不怕,這時候竟然和凌云開起了玩笑。</br> 話音剛落,那個女野人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停下了身子,一雙堪比牛眼的眼睛瞅瞅獨孤墨,又瞅瞅凌云,然后就把目光停在了凌云的臉上,裂開大嘴桀桀怪笑。</br> “嘿,天才,我說你長那么帥干什么,比我還帥,這下好了,等著被這位美女抓回去,跟她生小野人玩兒吧……”</br> 獨孤墨指著凌云哈哈大笑,他笑聲未落,就聽到一陣巨大的“呼咚,呼咚”的腳步聲傳來,眨眼間附近又出現了好幾個女野人,她們一看到兩人,立即圍了上來。</br> 凌云不以為然,他沖獨孤墨嘿嘿笑道:“現在好了,一人三個,比誰生得多?”</br> 獨孤墨不屑的看了凌云一眼道:“你不懂,她們要生孩子也是有選擇的,有你這個俊美的天才在這里,她們根本不會找我!”</br> 果然,六個女野人很快就放棄了獨孤墨,同時圍住了凌云,咧著大嘴在那里嘰里呱啦不知道交流些什么。</br> “這也行?!”凌云有些目瞪口呆。</br> 很快,她們似乎交流完畢,一個女野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著凌云就抱了過來。</br> “哈哈哈哈,要不要我給你們主持拜天地入洞房?絕對不收錢,哈哈!”獨孤墨看的有趣,忍不住一個勁兒的調侃凌云。</br> “去你的!我給你們主持還差不多……”凌云知道這是她們的本能,所以沒有傷害她們,一個幻影魚龍步就離開了原地,瞬間脫離了六個女野人的包圍。</br> 六個女野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看著凌云留下的殘影緩緩消失,同時一愣,一下子根本不知道凌云跑哪兒去了。</br> 她們找不著凌云,自然就又都朝著獨孤墨圍了過去,不過這次她們學乖了,怕獨孤墨也像凌云那樣逃掉,一個個都身形快速無比。</br> 不過,她們再快,也比不上即將進入先天之境的獨孤墨快,他身形一晃,身子就移出了幾十米,又讓她們撲了個空。</br> “本天才向來不打女人,就是女野人也不打……”獨孤墨落地之后,哈哈一笑。</br> 凌云此時早已抱著小白,站到了小黑的背上,身形瀟灑無比,他沖跳出來的獨孤墨喊道:“走了,咱們離開這里!”</br> “什么?!這就走?你不找地皇書了?!”獨孤墨怪叫道。</br> 凌云笑道:“這里我已經探索過了,就在那個石屋里找到一個青銅鼎,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走吧!”</br> 凌云以后用青銅鼎的機會多著呢,他完全沒有必要對獨孤墨隱瞞,那樣就顯得不厚道了。</br> “青銅鼎?!不會是傳說中的神農鼎吧?!一定要一人一半兒!”獨孤墨大呼小叫的就追了上來。</br> 凌云早已告訴小黑,讓它去山谷南邊那座兩千米的山峰,他沖獨孤墨嘿嘿一笑道:“神農鼎?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咱們要有那么好的運氣,早就得到地皇書了!”</br> “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一半兒……我說天才,你站在這頭蛟龍身上真的好拉風啊,我能不能上去玩玩兒?”獨孤墨看著小黑馱著凌云在山林之間穿行,覺得很是羨慕,忍不住就想上去。</br> 卻見小黑在蜿蜒疾馳中扭過頭來沖他低低一吼,目光不善,嚇得獨孤墨趕緊不再提起這茬了,只能自己使用輕功。</br> 凌云很是得意,哈哈大笑道:“看了吧,咱這就叫善有善報……我說,那鼎就算我給你,你會用嗎?你知道干嘛用嗎?”</br> 獨孤墨的家族里都是練劍的,弄一個鼎實在是沒有用,他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看著玩兒還不行嗎?”</br> 凌云白了他一眼道:“放屁!”突然他一回頭,看到六個女野人正在山林間飛快跳躍,頓時大聲沖小黑喊道:“小黑你快點兒,她們追上來了!”</br> 九尾天狐小白從凌云的懷里探出頭來,往后看了一眼,明媚的狐眼中蕩起了一絲生氣不滿,秀美的前爪提了起來,對著凌云身后輕輕一揮。</br> 那些不死心追來的女野人突然就感覺到前面的樹木和山石都動了起來,任她們怎么跳都沖不過去,六個女野人急的嘰里呱啦亂叫,等到發現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早已失去了凌云等人的身影。</br> 小白使用的自然是狐貍精最擅長的幻術,剛才那一招類似于鬼打墻。</br> “我說,你的魅力可真夠大的,六個女野人呢,竟然沒有一個選我的,真是太傷自尊了……”獨孤墨一個勁兒的在那里嘀咕。</br> 凌云嘿嘿一笑道:“這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要是現在回去,我保證她們都會好生伺候你!”</br> 兩人互相笑鬧了一陣,然后凌云正色說道:“喂,我今天晚上必須要趕回清水市,但是我沒有帶身份證出來,這可怎么辦?”</br> 凌云又是辦路虎的車險手續,又是辦理各種開診所的證件,他的身份證這些天一直在唐猛的手里,這下麻煩大了。</br> “還有,你覺得今天是幾號了?”凌云又想起了凝兒的生日。</br> 獨孤墨皺眉道:“算算時間,十一號肯定是過了,今天應該是十二號,沒有身份證,那可就麻煩了,飛機和火車都坐不了,只能坐汽車了……”</br> 凌云郁悶說道:“從地圖上看,神農架距離清水市至少兩千里地呢,坐汽車怎么來得及?”</br> “兩千里地,十多個小時應該差不多吧?要不然怎么辦?難道我們使用輕功跑回去?恐怕跑個幾百里地咱倆就都累死了……”</br> 凌云和獨孤墨現在都可以一晃至少幾十米,一小時能跑幾百里地,確實比汽車快,但是這只是算數學題。</br> 這個一晃幾十米,主要是打斗用的,是要停停歇歇的,如果全力疾馳,一步不停的疾馳幾百里地,別說他們現在的境界,就是一般的先天高手也不行!</br> 說白了,內氣不夠!人之所以是人,就因為人是會累的,不是汽車發動機!</br> 兩人一路聊著天兒,很快就來到了峰頂之上,登頂過程中有的過于陡峭的地方,凌云和獨孤墨都是一掠而上,小白和小黑本來就適應山林,更是沒有問題。</br> 好在這座山峰算不上是神農架的一個景點兒,距離主峰神農頂還遙遠得很,而且時間尚早,正趕上日出,他們在峰頂欣賞著神農架的錦繡風光,然后凌云囑咐起了小黑。</br> 他讓小黑留在神農架,如果小黑喜歡,可以居住在剛才那個山谷之中,說是對它的成長有幫助,凌云以后會來這里找它。</br> 小黑自然是對凌云戀戀不舍,不過經過凌云的反復勸說,再加上小白的威懾,它也只能乖巧點頭。</br> 凌云叮囑它千萬不要傷害人類,然后就讓它去了。</br> “走,趁著沒有人,咱們先盡快離開這里再說!”</br> 凌云惦念著薛美凝的生日,怕時間趕不及,無心欣賞神農架的風光,抱著小白,和獨孤墨疾馳下山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