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并非無情之人,修煉的更不是絕情之道。</br> 他修的是心道,只憑自己的本心行事。</br> 心之所至,凌云就連天道無情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那些世俗的眼光?</br> 慕容飛雪,在七月初的時候離開清水市,飛赴港島參加一個國際珠寶交流會,從那之后至今,她再沒回過大陸。</br> 因此,凌云自打送走了慕容飛雪之后,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了,甚至從來都沒有聯系過。</br> 慕容飛雪的心氣很高,這一點,凌云當然是清楚的,但這卻不是兩人不聯系的原因。</br> 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凌云實在是太忙了,除了一次接一次的連番大戰,偶爾停歇的空當,他還要爭分奪秒,日夜不停的修煉,提升境界,為此,凌云甚至一直都把自己的手機,丟在空間戒指之中,如非必要,極少拿出來使用。</br> 慕容飛雪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聽到的消息都是不在服務區,也就不再打了。</br> 畢竟,慕容飛雪雖然聯系不上凌云,卻隔三差五地給她爺爺慕容文石打個電話,她能通過慕容文石,始終保持著了解凌云的情況,能夠排解一些思念。</br> 但是,凌云不跟慕容飛雪聯系,不等于凌云就把慕容飛雪給忘了,他不可能忘,也忘不了。</br> 因為兩人除了還差最后一步,早已有了肌膚之親,而且,慕容飛雪已經把自己的定情信物,家里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天璽,送給了凌云。</br> 天璽,也就是現在的人王印。</br> 人王印,現在是凌云平常戰斗用的幾大法寶之一,而且威力一直隨著凌云的境界提升而增強,從來都沒有讓凌云失望過。</br> 隨身的戰斗法寶,這樣的情分,凌云自然忘不了。</br> 早在凌云離京下南洋之前,慕容文石就專門找到過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老爺子話里話外的意思,凌云卻聽得出來。</br> 慕容文石希望凌云在忙完事情之后,能夠專門過去陪伴慕容飛雪幾天。</br> 凌云自然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不等慕容文石把話點明,他就主動做了保證,這趟過來,無論如何,都要去找慕容飛雪,陪她幾天。</br> 不用想,慕容老爺子肯定第一時間就把這消息告訴自己的孫女了。</br> 現在,何家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凌云也該忙里偷閑,去港島看一看慕容飛雪了。</br> 但這件事,他無需告訴任何人,自然更不會告訴曾盈盈了。</br> “這都一天一夜了,飛雪該等急了吧?”</br> 這樣想著,凌云心里閃過一絲歉疚,抬手抓著人王印,細細端詳。</br> “真是好法寶!”</br> 人王印的堅硬防御就不用說了,而且可以憑著心意幻化大小,放大之后沉重如山,縮小之后輕如無物!</br> 凌云是煉器宗師,自然知道,能夠隨意變化大小的寶貝,都是了不得的法寶,因為已經涉及到空間法則。</br> 只是,人王印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內部沒有空間,是實心的,凌云催動它,要么當盾牌使用,要么當板磚砸人,暫時還沒有其他用處。</br> “境界不夠啊。”</br> 凌云搖頭苦笑,神念一動,把人王印重新收入了眉心,同時又把烏金魔蠶絲取出,繼續手指翻飛,修煉他的手印,借此煉神,開發自己的腦域。</br> “凌云,你在干什么呢?”</br> 當曾盈盈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凌云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眺望遠處,仿佛在靜靜出神,可他的左手卻在急速飛舞,不斷拉扯著一根絲線線圈,將它變化成各種不可思議的形狀。</br> 就如同手舞,但凌云的動作速度卻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根烏黑色的絲線,在他手指間化作了一團云霧虛影,只有在凌云偶爾停下的時候,曾盈盈才能看清。</br> 曾盈盈身上裹了一件白色浴袍,她本來是找凌云興師問罪的,可看到這一幕之后,目光頓時就被吸引住了,再也挪不開。</br> “修煉啊。”</br> 凌云聽到曾盈盈出來了,他轉過身來,笑著說道。</br> 曾盈盈好奇道:“手指舞而已,這……這也算是修煉?”</br> “手指舞只是你看到的表象,其實我修煉的是手印,舞是過程,最后停頓下來,成形的那一刻,就是手印了。”</br> 凌云也不隱瞞,詳細解釋,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停下。</br> “你這手速可以啊,一根絲線竟然被你弄成了一團虛影!”</br> 曾盈盈很震撼,激動道:“如果你去跟人摸牌搶牌的話,誰也不能比你更快,我爹也不能!”</br> 她可是記得,當初在清水市,她第一次見到凌云,跟他比麻將,最后一敗涂地的時候。</br> 凌云:“……”</br> 不愧是賭神的女兒,還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br> “殺雞焉用宰牛刀。”</br> 凌云笑道:“手速是手速,手印是手印,本質不同的。”</br> 手印乃是印法,手和大腦完美配合,直接用手來操控天地間的各種靈氣戰斗,無需借助法寶,就能指揮天地靈氣無窮變化,如符如陣,威力倍增!</br> 最重要的是,手印捏成,不但無形無影,而且等于是瞬發,根本不給敵人反應的機會,破不了或者扛不住,只有死路一條。</br> 就像昨晚,凌云施展縛龍印,瞬間就將坤巴纏住,捆的結結實實的,跑都跑不了一樣。</br> “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但我爹跟我講過,佛門可是有各種手印印法,說是真正的佛門高人,都會捏手印法訣,很厲害的。”</br> 說到這里,曾盈盈忽然咋舌,認真打量了凌云兩眼:“老弟啊,你不會真的想不開,要去學佛吧?”</br> 凌云很無語。</br> 他只能耐心解釋:“大姐啊,修行法門雖然有無數種,但本質上其實是一回事,只要修煉到了一定境界,最終殊途同歸罷了。”</br> “哦……”</br> 曾盈盈似懂非懂,但她只要確定凌云不是要出家當和尚就足夠了,嫣然一笑道:“那就好。”</br> 緊接著她忽然雙手掐腰,美眸一瞪,兇巴巴對凌云說道:“姑奶奶剛才洗澡給你機會,你竟然在這里自顧自的修煉起來了,你說說吧,你做出這么禽獸不如的事情,是不是嫌我長得丑?!”</br> “大姐,你走光了。”</br> 凌云直勾勾盯著曾盈盈的胸前,好心提示。</br> 曾盈盈只穿了一件浴袍,雖然系上腰帶了,可她身材實在是太過火爆,這樣雙手掐腰,浴袍被撐開,那朵嬌艷的玫瑰,已經綻放花瓣。</br> 曾盈盈低頭看了看。</br> 卻不換動作,抿著嘴角笑道:“這又怎么了,我知道你有透視眼,早就把我給看光了。”</br> 曾盈盈踏前一步:“我說的對不對?”</br> “你錯了。”</br> 凌云神色一正,肅然道:“君子不欺暗室。”</br> …………</br> 今天情人節,所以寫了兩章感情戲,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