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凌云是從空中飛下來的,而且他也早已確認薛神醫和苗鳳凰就在屋內,可他依然沒有直接飛進院內。</br> 薛神醫和苗鳳凰已經成婚,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凌云這么做,是出于應有的尊重。</br> “恩人來啦!”</br> 聽到聲音,薛神醫和苗鳳凰雙雙從屋內迎了出來,只是苗鳳凰沖出的速度更快,這時候,她沒有按照輩分去稱呼凌云,而是直接喊凌云恩人。</br> “快請進來。”</br> 院門是虛掩著的,但苗鳳凰還是親自打開了門,先對凌云嫣然一笑,這才側身一讓,請他進去。</br> 此刻的苗鳳凰,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看上去也就比苗小苗大個兩歲,哪怕一身盛裝也掩蓋不住窈窕的身段,只是渾身上下卻充滿了婦人的豐腴感,明眸皓齒,除了艷麗四射之外,還透出一種極其成熟的誘人氣質。</br> “苗奶奶您實在是太客氣了,這我哪擔當的起?”</br> 由于那一對丹藥,恩人之說,凌云確實是名副其實,但考慮到雙方的輩分,他還是微笑著客氣了一句,然后才從容踏入了院門。</br> “你這小子,怎么現在才來?”</br> 薛神醫也來到了院中,卻早早就停了下來,他一手扶著腰,對凌云說話的語氣卻沒有那么客氣,責怪說道。</br> 明顯是在掩飾著什么。</br> 凌云嘻嘻一笑,目光故意向著屋內臥室的方向一瞅,淡淡說道:“薛爺爺,我如果來的再早一點兒,您那婚床來得及修好嗎?”</br> 薛神醫:“……”</br> 凌云身后,正快步往回走的苗鳳凰一聽,也是驟然間僵住了身形,她臉蛋兒一下子臊的通紅!</br> 凌云何等凝練的神識,他早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薛神醫屋內的木制婚床,早已塌了,此刻床底下多了六根木棍支撐固定住,作為掩蓋。</br> “你這個混小子!”</br> 薛神醫臉色尷尬到了極點,他反應過來之后,再也顧不得其他了,而是直接抬腳,脫下了一只鞋,追著凌云就打!</br> “有神識了不起是吧?不管什么該看的不該看的就敢瞎看?!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混蛋!”</br> 刷刷刷刷……</br> 凌云哪能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出來,就是犯了薛神醫的大忌諱,他早有準備,接連施展移形換影,躲避著薛正奇的攻擊,同時口中連連求饒。</br> “薛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您老悠著點兒,小心您的腰……”</br> 只是,這哪里是求饒,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薛神醫更是怒不可遏,簡直都不顧老命的追逐凌云,最后實在追不上,干脆對著他的一道虛影,把自己手中的鞋給當做暗器丟了過去。</br> 只是,不可能打的著。</br> “你這個小混蛋!”</br> 薛神醫丟出鞋子之后,就停了下來,他彎著腰,用一只手撐著膝蓋,另一只手指著凌云,氣喘吁吁罵道:“都敢這么跟我說話了……我……我知道我治不了你,但有人能治得了你!”</br> “等我忙完了……我,我要去京城,找你父親,找你爺爺去評理去!”</br> 刷!</br> 凌云停住了身形,站的距離薛正奇遠遠地,他撇了撇嘴,嬉皮笑臉說道:“薛爺爺,我覺得吧,像這種事,咱們在這個院子里說說也就是了,如果再鬧到京城,恐怕傳出去,對您不大好吧?”</br> 薛正奇瞠目結舌:“你!”</br> “噗嗤!”</br> 旁邊,苗鳳凰在一開始的羞臊震驚之后,眼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在這里無所顧忌的斗嘴,竟忍不住噗嗤笑了。</br> “行了,多大點兒事啊,凌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看把你氣的……”</br> 說話間,苗鳳凰身形一飄,來到薛正奇身邊,動作溫柔把他給扶了起來,紅著臉安慰說道。</br> 凌云看的暗暗點頭,心說這才是真正夫妻應有的樣子。</br> “對嘛,老爺子,我就是跟您開個玩笑而已。”</br> 他緩緩走上前來,強忍笑意:“薛爺爺老當益壯,這是好事兒,既然床不結實,以后換個好一點兒床也就是了。”</br> 說話間,凌云抬手一揚,意念一動,只聽稀里嘩啦一陣響聲,他的身前就出現了一大堆木頭,整整齊齊堆放在了一起,足有一個立方。</br> 薛正奇和苗鳳凰,看著凌云玩兒了這么一手,又同時驚呆了。</br> 因為他們看得出來,這些木頭極為沉重,堆砌在一起之后,地面竟然微微下沉,而且這些木頭隱隱散發出好聞的異香,更有一種莫名的氣息透出。</br> 這些木頭,當然就是凌云從龍宮大掃蕩的時候,得來的龍棲木。</br> “這,這是……”</br> 驚呆半晌之后,薛神醫喃喃問道。</br> 他隱約能夠猜的出來,卻又不敢確定,所以才會如此。</br> “龍棲木。”</br> 凌云直接說出答案,他繼續笑道:“這是我送給兩位前輩的新婚禮物,昨天的人實在太多,所以就沒拿出來。”</br> “這些木料,來制作一張婚床的話,應該足夠用了。”</br> “呃……”</br> “什么?!”</br> 薛神醫和苗鳳凰同時震撼,他們萬萬沒想到,凌云竟然會拿出如此珍貴的木頭,送給他們制作婚床!</br> “云兒,這絕對不行,這禮物實在是太重了,而且也太奢侈了,不過是一張床而已……”</br> 薛正奇臉色凝重,直接搖頭拒絕,不敢收。</br> 苗鳳凰也是跟著搖頭,直言這是稀世珍寶,他們不能收。</br> “嘿嘿,薛爺爺,我的玩笑,哪有白開的,您是新郎官,剛才把您氣成那樣,我總得表示表示吧?”</br> “我這里還多的是,用不完,您就放心收下就是。”</br> 刷!</br> 凌云祭出了自己的青影飛劍,他神念動時,已經開始用飛劍切削那些龍棲木,將一大半兒龍棲木削成了木板,用來制作床板。</br> 這種龍棲木,堅硬程度勝過精鐵,尋常刀斧剁上去就得崩了刃,但凌云的清影飛劍現在已經是上品寶器,切這些龍棲木就跟切豆腐似的。</br> 好人做到底,凌云送出龍棲木,當然也就不在乎多費這點兒工夫,把這些木頭給削切好,省的將來薛神醫麻煩。</br> “薛爺爺,這些木頭,我暫時只能幫您削成這樣了,等您制作新床的時候,可以找小苗幫忙。”</br> “小苗那里有一把飛劍,是極品靈器,也能削的動它們。”</br> 薛正奇和苗鳳凰,眼看著凌云眨眼間就將這些龍棲木削成了木板,知道不收下也不行了,于是也就不再推辭。</br> “您放心,有了這張新床,如果到時候它還能塌了,我包賠!”</br> 誰知最后,凌云又笑著補充了一句。</br> “臭小子,你還有完沒完了?!”</br> 薛正奇再次被凌云激怒,紅著臉就要去脫另一只鞋子。</br> “行啦,快點兒進屋說正事兒吧!”</br> 苗鳳凰很干脆的拉住了薛正奇,她沖凌云含笑點頭:“恩人,咱們進屋說話。”</br> …………</br> 一個挺熱鬧的小插曲,明天結束苗疆劇情。</br> 謝謝大家的推薦票和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