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點兒難以啟齒的麻煩。”</br> 凌云被秦冬雪追問,只能硬著頭皮把話說了出來,然后他挪了挪身體,主動離的秦冬雪遠了一些,這才小聲說道:“要是我說出來,我怕您會揍我……”</br> “臭小子,好好的我揍你干什么?!”</br> 秦冬雪急了,她蹙眉說道:“不管有什么麻煩,你直接告訴我就行,如果是疼痛的話,你趁早連說都不用說了,我連散功之苦都能承受,還有什么痛苦承受不住?”</br> 秦冬雪本能的以為凌云是擔心她承受不住療傷的痛苦,所以才會吞吞吐吐猶豫不決。</br> 凌云撓頭道:“呃……不是痛苦的問題。”</br> “那是什么問題?”</br> 秦冬雪怒聲道:“臭小子你快說,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這么墨跡,我可就真的揍你了!”</br> 說著話,秦冬雪已經攥緊了粉拳。</br> 凌云瞥了一眼秦冬雪的拳頭,忍不住暗暗心驚,雖說秦冬雪散去了一身功力,可她大衍聚星寶訣的修為還在,那雙秀美的拳頭之中,蘊含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這樣的一雙拳頭,只要隨手一揮,就可以輕松轟碎一塊巨石!</br> 坦白說,哪怕是散功之后的秦冬雪,讓她站在原地不動,也照樣可以打敗一名先天一層境界的古武修煉者。</br> “好,我說我說!”</br> 凌云暗暗點頭,他輕輕附過身來,把嘴巴湊在秦冬雪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m.</br> “呀!”</br> 秦冬雪絕美俏臉瞬間爆紅,眨眼間,就連雪白晶瑩的肌膚都變得燙紅了,她無限羞臊之下,竟直接揮拳!</br> “臭小子你找死啊!”</br> 秦冬雪毫不客氣,對著凌云就是全力一拳!</br> 嘭!</br> 就這一下,就把凌云砸的連人帶沙發,都給轟了出去,讓他來了個人仰馬翻!</br> “唔……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br> 秦冬雪一拳,雖然力道恐怖,可就算是力量再大二十倍,也不可能傷害到凌云,因此凌云連人帶沙發被砸飛之后,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眼神里充滿了一萬個無奈,嘀咕說道。</br> “臭小子我踢死你!”</br> 秦冬雪卻是不依不饒,對著凌云來了一個餓虎撲食,沖上來沒頭沒臉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累的氣喘吁吁,才總算停了下來。</br> 整個過程,白仙兒就蜷曲在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抱枕,姿勢優美之極,在那里笑嘻嘻欣賞,看著凌云被秦冬雪暴揍,樂不可支。</br> “仙兒,你是不是沒心沒肺啊,凌云哥哥這么被暴揍,你連管都不管?!”</br> 凌云淚往心里流,心說自己招誰惹誰了,剛才在東海的時候,五個練氣八層境界的大修士,也被自己碾壓的屁都不敢放一個啊!</br> 可惜,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在秦冬雪面前,凌云就算是渡劫期,他也只有老老實實被揍的份兒。</br> 秦冬雪揍完了凌云,也懶得管他,扭頭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卻是越想越羞,忍不住就要奪路而逃了。</br> “臭小子,你實話告訴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避開你說的那種情況……”</br> 秦冬雪咬牙切齒,恨恨問道。</br> “沒有。”</br> 凌云回答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反正剛才已經挨過揍了,大不了再被揍一頓唄。</br> “那我不治了!”</br> 秦冬雪不可能答應,她直接賭氣說道。</br> “恩,不治也行,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很不好,反正現在我已經足夠強大,保護小姨的安全,綽綽有余……”</br> 凌云順著秦冬雪的話,竟直接往下說,義正辭嚴的樣子,語氣里一點兒遺憾的意思都沒有。</br> “你放屁!”</br> 秦冬雪勃然大怒,直接一個抱枕就砸了過去。</br> 不恢復功力?從此做凡人?</br>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br> “那我可就沒辦法了,小姨你說怎么辦?我都聽你的。”</br> 凌云這時候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完全就是滾刀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br> “你……你先跟我仔細說說原因!”</br> 秦冬雪問到了關鍵,她接下來明擺著要被凌云欺負,總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br> 頓了頓,秦冬雪還覺得不甘心:“你父親自廢丹田十九年,你都能給他徹底治療好了,而且還讓他進入了神通境界,怎么到我這里,就得……就得那樣?!”</br> 到底是哪樣,秦冬雪實在是說不出口,只是說完最后幾個字,她就已經再次臉紅如血了,滾燙滾燙的,就像燒紅了的火炭。</br> “恩,這下總算問到點子上了。”</br> 凌云臉色一正,認真說道:“小姨,我這一次為您療傷,可不止是讓你恢復功力那么簡單。”</br> “如果只是修復您的丹田和斷掉的經脈的話,確實是輕而易舉,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如果您要想趁機更上一層樓,進入真正的練氣境界,就必須要過我說的那一關。”</br>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是不假,可那也要看看我們立的是什么!”</br> “為您修復丹田和經脈之后,您就算再次修煉,一身運氣法門還是神劍山莊的垃圾功法,修煉來的還是那些不入流的垃圾真氣,那您告訴我,您這次自廢武功,除了白白承受了那些痛苦之外,還得到了什么?”</br> 聽到這里,秦冬雪咬著牙,負氣說道:“這些道理我懂,你直接說重點!”</br> 凌云笑道:“重點就是,您的體質。”</br> “小姨,您的體質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金屬性和火屬性,兩種五行屬性共存,而且旗鼓相當不分上下,所以我打算讓您今后只修煉兩種功法,金帝狂龍斬和赤帝火鳳變!”</br> “而要修煉這兩種法門,第一步就必須要把您體內殘留的那些垃圾真氣,徹底驅除干凈,而且還要進一步為您洗筋伐髓,只有這樣,今后您修煉那兩種功法的時候,才能事半功倍,進境速度也會遠超常人。”</br> “這一步其實也沒什么,但麻煩就麻煩在第二步,第二步就是等您丹田經脈修復之后,就要開始修煉這兩種新的功法,并且一鼓作氣沖開眉心識海,進入真正的練氣境界。”</br>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我需要同時做好幾件事,一個自然是要護住您的丹田和經脈,助您沖開眉心玄關,開啟眉心識海;另一個就更重要了,我要將海量的金屬性劫雷能量和火屬性的劫雷能量,同時輸入您的體內……”</br> “金屬性的劫雷能量自然不會發生什么,可火屬性劫雷能量,咳咳,只要入體,那恐怖溫度肯定會將您身上穿的衣服焚燒干凈!”</br> 凌云的眼神十分清澈,說到這里,他正色看向秦冬雪:“小姨,我現在雖然強大,卻也不是神仙,我不可能在一心多用的情況下,還有精力去保護您的一身衣服……”</br> 說完之后,凌云攤了攤手:“我說完了。”</br> 秦冬雪總算徹底聽明白了,她俏臉陣紅陣白,羞澀難當,此刻腦子里正在天人交戰,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吵。</br> “真……真的是這樣?!”</br> 半晌之后,秦冬雪委實下定不了決心,她很無奈,覺得萬分委屈,忍不住偷偷瞄向凌云。</br> “一定是這樣!”</br> 凌云重重點頭,然后又補充說道:“而且,真到了那時候,您還必須得做到心無旁騖,專心沖關才行,否則的話,要是像您現在這個狀態,我敢保證您會直接走火入魔……”</br> “不信的話,您可以問仙兒……”</br> 凌云直接把白仙兒拉入了自己的陣營,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所言不虛。</br> “仙兒……”</br> 秦冬雪聲如蚊訥,紅著臉看向白仙兒,想要求助。</br> “恩恩恩!”</br> 白仙兒小雞啄米一般猛烈點頭,她就是火狐,修煉的都是火屬性功法,用來證明凌云的說法,簡直不能再合適了。</br> “那在伏魔大會上,我看你戰斗時施展功法,烈火熊熊,衣服卻也沒什么事兒啊?”</br> 秦冬雪還是再次提出了質疑。</br> “哎……”</br> 凌云太無奈了,他深深嘆息:“小姨,仙兒施展火屬性功法,只會傷敵,不可能傷到自身,這道理就跟我的火靈符是一樣的。”</br> “呃……”</br> 秦冬雪徹底傻眼了。</br> 凌云心說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問道:“小姨,要不,您再考慮幾天?反正咱們時間多得很,不著急。”</br> 滿屋寂靜,落針可聞。</br> 秦冬雪絕美俏臉上,可以明顯看到猶豫,掙扎,羞澀,以及無奈之色,可最終,這些神色都逐漸消失,只剩下了堅定和決絕。</br> 最后,她徹底平靜了下來,竟然對著凌云嫣然一笑:“臭小子你唬我啊?用不著考慮那么久,開始吧!”</br> “呃……”</br> 這回輪到凌云臉紅了,他雖然知道秦冬雪早晚會答應,卻真沒想到她會直接答應下來。</br> “仙兒,你先出去,自己去海邊看看風景,吹吹海風,好不好?”</br> 秦冬雪一旦決定做一件事之后,就不會再瞻前顧后,但一想到修煉時候的那種羞人場景,卻也不想讓第三者在場。</br> 雖說幾個月下來,秦冬雪現在和白仙兒已經很熟悉了,可那也要分是什么事兒,秦冬雪知道白仙兒神識強大,就算離開別墅的話,想看也能看到,可無論如何,那總是一種心理安慰不是?</br> “恩!”</br> 白仙兒很乖巧,她聽話的很,竟直接起身,就要往外面走。</br> “不行。”</br> 誰知凌云直接否決了,他斬釘截鐵說道:“仙兒不能走遠,她必須要為我們護法,不然的話,到修煉的緊要關頭,別人闖入怎么辦?”</br> “這……”</br> 秦冬雪再次傻眼了,她張口結舌,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br> “凌云你個臭小子,信不信我恢復功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br> 最后,秦冬雪只能接受這個恐怖的現實,同時也跟凌云撂了狠話。</br> “要殺要剮,但憑小姨隨意處置!”</br> 凌云哈哈一笑,慨然答應了。</br> …………</br> 23號第一更送上。</br> 謝謝大家的推薦票和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