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剛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了?”</br> 寧靈雨本來正在倒背著雙手,注視著那紫金色云團突然消失的地方,看到凌云下來,忍不住開口詢問,想要一探究竟。</br> 凌云詫異,難道人皇筆和地皇書,剛才搶奪天道饋贈,連寧靈雨的視線和神識也給遮擋住了?</br>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立即說道:“靈雨,你此番渡劫,動靜不小,肯定驚動了不少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br> 說完,凌云沖寧靈雨點頭示意,然后直接駕馭青影飛劍,向著東北方向飛去。</br> 寧靈雨見狀,自然立即跟上,她卻是直接御空飛行,速度竟一點兒也不比凌云慢。</br> 果然,兩人離開后不久,就有幾道身影先后從京城各個方向飛了過來。</br> 刷刷刷刷……</br> 最先趕到寧靈雨渡劫之地的,竟有四人,他們飛行速度太快,竟是不分先后停下,全部懸浮空中,均在沉默,打量著這一處地方。</br> “不知龍家主是如何看法?”</br> 葉清風虛空而立,倒背著雙手,先觀察了一番四周情況之后,不動聲色問遠處一人。</br> “哼,葉清風,你都已經(jīng)看出來了,還來問我做什么?”</br> 龍家家主龍浩然察覺有人渡劫,便毫不猶豫飛過來要一看究竟,誰知卻晚來一步,撲了個空,他正煩著呢,哪有什么好話。</br> “呵呵,果然是有人渡劫,而且動靜大的把我們幾個都驚動了,看來剛才的場面著實不小,只是可惜來晚了啊。”</br> 有人在嘆息,同時也在給這兩人打圓場,正是天組的首席大長老周文易,他滿臉笑容,兩邊都不得罪。</br> “哼,不知道是什么人,又是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在京城旁邊渡劫,不怕惹出大事嗎?真是膽大包天!”</br> 場中最后一人開口了,他明顯有些惱火,聲音很洪亮,如同敲響大鐘一般。</br> “還請趙先生息怒,如今華夏靈氣匱乏,有人能夠渡劫成功,這說明我們?nèi)A夏又多了一個練氣中期的修者,這可是好事兒啊。”</br> 周文易微笑著說道,對剛才發(fā)怒的那位趙先生,竟然十分客氣。</br> “好事兒?”龍浩然忽然凜然一笑,他瞅了一直在幫著圓場的周文易一眼,冷然道:“我看未必呢。”</br> 到了現(xiàn)在,龍浩然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周文易白天去凌家要人,卻空手而回,什么事也沒辦成,顯然對方并沒有跟他在一條線上,沒有對凌家出手。</br> 面對龍浩然明顯的不爽,周文易只是笑了笑,裝作沒有聽見,更沒有開口回應。</br> “難道真是那小子?他不可能修煉這么快吧?”</br> 葉清風又開口了,他目的明確,又直接把話題給拉了回來。</br> 周圍三人聽了,卻是反應各不相同。</br> 龍浩然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沉聲冷哼了一聲,氣的鼻孔都要冒煙了。</br> 他當然知道葉清風口中的“那小子”指的是誰,凌云前天在故宮里吸收了那么多龍氣,要說突然晉級突破,還真的有可能。</br> 周文易老神在在,徹底閉嘴了,凌云的境界,他根本就看不透,不過看白天的樣子,凌云不像是要沖關(guān)渡劫的勢頭,他感覺渡劫的人不會是凌云。</br> “只是,不是凌云的話,又會是誰呢?難道……”</br> 周文易腦海中忽然想起一人,他目中神光連閃,卻不說話。</br> “哼,我不管是誰在渡劫,在這里我趙興武說一句,希望三位能夠清楚,今后無論這京城里誰家的人要渡劫,都離得京城遠一些!我走了!”</br> 刷!</br> 趙興武冷冰冰丟下一句話,瞬間掉頭而去,眨眼就在夜空中化作了一個小點兒,然后就看不到了。</br> “呵呵,這老趙,這些年來伴隨著那位,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今日一見,看來脾氣見長了啊……”</br> 葉清風見趙興武離去,他不為所動,笑呵呵說道。</br> “龍組第一人嘛,這很正常。”</br> 周文易笑瞇瞇搭茬,然后他捻須一笑:“兩位家主慢聊,既然此間無事,那老朽就先走一步了。”</br> 周文易跟兩人隨口打了個招呼,說完就要離去。</br> “周先生請留步,龍某有話說。”</br> 龍浩然突然身形一閃,橫跨虛空,來到了周文易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br> 周文易心中嘆息,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示,而是淡淡笑道:“哦?不知道龍家主還有何事?”</br> 他是在明知故問。</br> 龍浩然攔住了周文易,正要說話,可他神識一掃,發(fā)現(xiàn)葉清風還在原來的地方站著,正在四處打量周圍夜色,看那架勢,完全沒有回避的意思。</br> 龍浩然心頭惱火,只能邀請周文易換個地方說話,可他轉(zhuǎn)念一想,卻灑然一笑,直接開口問道:“聽說周先生今天去凌家要人了,不知道是何結(jié)果?”</br> 葉家在天組也有人,龍浩然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瞞過葉家的耳目,他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了。</br> 遠處的葉清風眼神一閃,立即豎起了耳朵。</br> “哦,我當是什么大事兒呢,原來龍家主關(guān)心的是這件事啊?”</br> 周文易先打了個哈哈,然后正色說道:“凌家和孫陳兩家生死決戰(zhàn),天組有五個人去給孫陳兩家助拳,結(jié)果大家都知道,是五死一傷,其中受傷的那個,是天山天劍宗的狄玉堂,他被凌家生擒活捉。”</br> 周文易不卑不亢,先簡單陳述了一下事實,然后話鋒一轉(zhuǎn):“我天組得到消息之后,老朽身為天組的首席大長老,自然得去要人,所以今天就專門過去了一趟,可凌家那邊說,對于如何處置狄玉堂,凌家自有安排,老朽也不好插手,所以只能作罷。”</br> 周文易不愧是天組的首席大長老,被龍浩然責難,他先陳述了一番事實,又把自己該做的事情都說完了,這一番連消帶打,語氣不卑不亢,竟讓龍浩然抓不到任何把柄。</br> “什么?!”</br> 龍浩然聽完,聲音立即提高了八度,他沉聲說道:“只能作罷?天組五死一傷,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竟然就當沒發(fā)生過?去走個過場就完了?”</br> “那是我天組之事,我們要怎么處理,恐怕還輪不到龍家主來說三道四吧?”</br> 龍浩然一著急,立即就被周文易抓住了痛腳,他毫不客氣,先反駁了龍浩然一句,然后才淡淡說道:“正好葉家主此刻也在場,要說華夏京城,能坐在一起說話的,我們?nèi)艘菜愫线m,既然趕巧了,那老朽就多嘴一句。”</br> “孫陳兩家多行不義,頃刻間被覆滅,凌家乘勢而起,崛起已經(jīng)是必然,目前的京城,三大家族鼎立的格局已經(jīng)形成了,我想,對于這一點,兩位家主看的應該比老朽更清楚吧?”</br> 葉清風聽完直接點頭,龍浩然沉默不語,顯然,他也默認了。</br> “那我周某人就有話直說了,天組只為保國而存在,模式松散,你我皆知,國家沒有任務(wù)的時候,其實都是各行其是,各自的恩怨仇殺,天組從不插手,對也不對?”</br> “老朽去凌家要人,人家凌家就只拿這一條來堵我的嘴,龍家主,你說老朽還能說什么?還能做什么?”</br> “難不成,龍家非要看到我天組再跟凌家對上,進行你死我活的廝殺,為了一個天劍宗的狄玉堂,殺個魚死網(wǎng)破,這樣才算合適?”</br> 周文易神色嚴肅,語氣鏗鏘,目中神光閃動,直視著龍浩然問道。</br> 龍家雖然底蘊深厚,家族實力深不可測,可周文易乃是天組首席大長老,他跟龍浩然有平起平坐的資格。</br> “呃……這個……周先生言重了。”</br> 龍浩然被周文易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他情知自己失言了,只能進行補救:“可是,我們也不能任由凌云那小子肆意妄為,他這樣做,也太不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了,如果任由他這樣不管不顧的發(fā)展下去,遲早要給我華夏帶來血雨腥風……”</br> “龍家主這些話不必說給我來聽……”</br> 周文易聽到這里,很干脆的擺了擺手,笑道:“我們天組當初設(shè)立之初,開宗明義,只為保國而存在,除非國難當頭,或者國有任務(wù),否則一概不管。”</br> “華夏江湖,各大家族,修真門派之間的血雨腥風,說到底不過是各大勢力之間爭名奪利罷了,這種事自古皆然,輪不到我天組插手。”</br> 周文易收了凌云的好處,現(xiàn)在空間戒指在手上還沒帶熱呢,他當然始終在幫凌家說話了。</br> “不知道老朽說的,龍家主以為然否?”</br> 這番話,等于徹底把自己置身事外了,說完之后,周文易微笑著問道。</br> “這個……”</br> “在理!”龍浩然一咬牙,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然后他目光如電,徑直問道:“如此說來,天劍宗狄玉堂這件事,不管以后惹出多大波瀾,你們天組都不聞不問了?”</br> 周文易搖搖頭:“這不是天組的意思,這是我周某人自己的意思。如果誠如龍家主所說,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一步,天組該做什么,當然還得做,國家不能出亂子,這是根本。”</br> 周文易言辭間滴水不漏。</br> “不過,華夏天組,卻也并不是我周文易一個人說了算。不瞞兩位說,今天老夫在凌家返回,厲爭鋒和熊彪兩位長老,聽說了事情經(jīng)過之后,他們跟老夫已經(jīng)講明,這件事老夫不管,他們卻一定會管,說是為了天組的顏面,要給凌家一點兒教訓。哎,老夫勸了又勸,可勸不住啊……”</br> “噥,就在剛才,老夫聽說,那兩位長老,已經(jīng)帶著人去凌家要人去了。”</br> 周文易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當然知道,厲爭鋒和熊彪這兩位大長老,背后可都是龍家在支持的,他們自然會為龍家辦事。</br> “哦?是這樣嗎?那凌家這一關(guān)可就不好過了。”</br> 龍浩然終于微笑,他仿佛若無其事,心中卻在暗罵,老狐貍,你不動凌家,難道我龍家就沒辦法了嗎?(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