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頓時沉默了下來。</br> 凌云心中嘆息。</br> 果然,姚柔沉吟半晌之后,輕咬著嘴唇,微微搖頭:“京城我就不去了,凌云,雖然有很多事你沒告訴我,但我知道,你去京城,有很多大事要做,我是你的女人,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你的負擔。”</br> “我守著平凡診所,平日里慢慢修煉,同時也幫你守著清水市的產業,就心滿意足了。”</br> 說完,姚柔忽然嫣然一笑:“再說了,你去京城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現在交通那么發達,坐飛機也就三個小時而已,干嘛說的那么鄭重其事?真是的!”</br> 凌云一想也是,于是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br> “那這樣吧,等天地集團成立,我給你安排個副總的位置,平時什么也不用管,就掛個職就行。”</br> 凌云盯著姚柔,問道:“這樣總行吧?”</br> “好,答應你!”</br> ……</br> 晚飯之后,凌云開車送姚柔回到了南翠別院,回到家里,兩人難免溫存一番,把姚柔折騰的嬌喘吁吁,衣衫凌亂。</br> 晚上九點,凌云跟姚柔說了龍坤父女失蹤的事情,然后告訴她,需要過去再進行查探一番。</br> “那我陪你一起去?”</br> “不用,小事一樁,我自己過去就行了。”</br> 凌云離開了姚柔家,他也沒有開車,而是施展萬里神行步,在夜色中直奔北方,快的恍如一抹青煙。</br> 姚柔的別墅在清水市西南方向,龍坤家在西北,距離雖然不近,可凌云很快就到了。</br> “刷!”</br> 和上次來這里不同,凌云停也不停,直接飄身進入了龍坤家里。</br> “轟!”</br> 凌云進入院子,立即放開神識,神識覆蓋了整個院子范圍,他細細檢查,不肯放過任何細節。</br> “果然有監控攝像頭!”</br> 有了神識就是不一樣,凌云很快就在院子里十分隱蔽的地方,找到了四個針孔攝像頭。</br> “那么,監控電腦在哪兒呢?”</br> 看來龍坤早有布置,那么只要找到了監控電腦,凌云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么。</br> “進屋里看看。”</br> 凌云推門進屋,再次放開了神識,察看客廳里每一個角落。</br> 他重點觀察那一副畫著青龍的中堂,尤其是青龍的那一雙眼睛,可惜,那雙眼睛只是畫的逼真而已,中堂后面,是堅硬的石墻,沒有任何東西。</br> 客廳里也沒有任何發現。</br> 凌云毫不氣餒,一轉身直奔龍坤臥室。</br> “臥槽,有了!”</br> 一進龍坤臥室,凌云神識一掃,立即就有了發現。</br> 秘密就在龍坤的床底下,那下面竟然有一個地下室!</br> 龍坤的臥室里,都是鋪的直徑八十公分的瓷磚,床底下也是一樣,只是,有四塊瓷磚雖然看上去沒什么不同,卻是連在一起的,而且是可以活動的。</br> 地下室,就在這四塊瓷磚下面。</br> 凌云知道這就是機關,他立即把神識全部集中在那四塊瓷磚附近,然后他就發現了線路,并且順藤摸瓜,找到了控制機關的按鈕。</br> 機關按鈕,當然是在一伸手就能摸的著的地方,就在龍坤的床頭,做的就像一個臺燈開關一樣,十分隱蔽。</br> 凌云微微一笑,上前輕輕按了一下那個按鈕。m.</br> “刷!”</br> 神識當中,床下的四塊瓷磚迅速橫向移動,漏出了一個邊長一米六的方形洞口。</br> “就是這里了。”</br> 凌云毫不猶豫,輕輕一俯身,來到床下,讓雙腳先探入洞口,雙手一撐地,身體一滑,就落入了地下室。</br> 這個地下室呈正方形,比龍坤的床略小一些,十分簡陋,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擺著三塊電腦屏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br> 因為龍坤個子很高,所以地下室有兩米多高,凌云在里面可以輕松站著活動。</br> 凌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br> 三塊電腦屏幕,都是開著的,里面的圖像,正是龍坤整個家的情景,整個院子,客廳,以及龍坤的臥室。</br> 龍坤天天在家,他弄這個監控,肯定不是為了防賊,所以當然不會監控龍舞的臥室了。</br> 凌云做過網管,網吧里自然有監控電腦,他記憶恢復,對怎么操作監控電腦熟練無比。</br> 他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時間,然后把電腦的監控錄像,調到了二十天前,平凡診所爆炸那一晚。</br> 他從白天看起,一路快進,也一切正常,很快就來到了晚上十點后,直到龍舞晚上進家門的那一刻。</br> 那天晚上,龍坤家里果然來了外人,而且是兩個中年陌生人。</br> “瑪德,果然就是那晚出的事情!”</br> 電腦的音箱是關著的,看到這一幕,凌云當即找到了音箱開關,打開了聲音。</br> “龍坤,回家族吧,家主已經和眾位長老召開了家族會議,只要你肯交出那把鑰匙,家主說了,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而且,會議還決定,只要你肯把東西交出來,就可以給你一個名譽長老席位,你們這一脈,一切待遇,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更高!”</br> 龍坤端坐太師椅上,泰然自若,只是嘴角兒勾起一抹冷笑,面含譏諷。</br> “交出鑰匙?什么鑰匙?我聽不懂!當年我就說的很清楚了,那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結果你們不信,派人追殺我到了這里,茍且偷生……”</br> 凌云看到這里,忍不住嘴角兒泛起一抹冷笑,心說果然是家族內斗啊。</br> 既然龍坤有對方需要的東西,那么龍坤父女的命,看來是保住了。</br> 一名陌生人沉聲道:“龍坤,你別不識抬舉,當年家主對你,最終是留了情面的,不然的話,你以為就憑你,躲在清水市,我們明明知道你在這里,卻任你舒服了這么多年?”</br> “這件事情,要不是家主壓下來,你們父女,早就被我們擒拿回去,按照家法發落了!”</br> 另一名留著胡須的陌生人顯然沒有那么急躁,在視頻錄像里表現的很沉穩:“龍坤,實話告訴你吧,當初家主沒有痛下殺手,一方面,是相信你肯定會為家族著想,早晚有悔悟的那一天。”</br> “另一方面,也是真以為東西不在你手上,所以這些年來,又派了很多人去那里尋找了無數次,可惜那地方毀了,我們一無所獲。”</br> 龍坤淡淡道:“所以你們現在就又來找我了?”</br> 留胡須中年人也有些不耐煩了,陰沉說道:“那件東西,是打開地宮的鑰匙,它對于我們龍家的重要性,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家主縱容你那么多年,現在人皇筆和地皇書都出世了,眼看華夏風云將起,我們龍家能不能屹立在華夏之巔,就取決于那把鑰匙了,難道你能無動于衷?”</br> 臥槽,果然是龍家!</br> 凌云聽了那名留著胡須的中年人說的話,震驚的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br> 龍坤真的是龍家的人!</br> 只是,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鑰匙,又是什么?</br> “不是我不想交給你們,而是那東西真的不在我手上!不信的話,我這里就這么大地方,你們盡管可以搜!”</br> 龍坤說著,輕輕一攤手,一副你們隨便找的樣子。</br> 凌云苦苦思索,心念電閃,忽然腦海中閃起一抹靈光!</br> 臥槽不會是青龍玉佩吧?!</br> 還記得當初平凡診所開業,龍坤到來之后,曾經單獨把凌云叫到了二樓,避開了所有人,給了他那塊青龍玉佩。</br> 當時龍坤說的話,凌云依舊記得很清楚。</br> “這個玉佩,隱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等你的實力夠了,就去找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br> “不過,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之前,還是把它小心收好,以免招來殺身之禍,明白嗎?”</br> 想起了這些,凌云頓時恍然,那看來龍家要尋找的東西,鐵定就是這青龍玉佩無疑了。</br> 青龍玉佩,竟然是地宮的鑰匙?那是什么地宮?這地宮又在哪里?</br> 青龍玉佩都這么逆天了,卻竟然只是開啟地宮的鑰匙,那地宮里到底隱藏著多么逆天的寶貝?</br> “臥槽,看來當初龍叔真的給了我一份大禮啊!”</br> 凌云心說,就沖這一點,哪怕不惜和龍家硬撼,也要把龍坤父女給救出來,還他們自由之身!</br> “爸爸,我回來了!”</br> 龍坤聽到動靜,面色頓時一變,慘然無比,嘴唇動了動。</br> 凌云知道,那是龍坤對龍舞傳音入密,提醒她快逃。</br> “哼,走不了了。”</br> 一開始那名陌生人冷冷一笑,飛身而起,瞬間來到院外,抬手一指,就點中了龍舞。</br> “龍坤,東西你到底交不交?”</br> 龍坤見女兒也被抓住了,他面色慘然,卻也不再驚慌:“龍舞雖然姓龍,可她也是鳳族的人,你敢傷她一根毫毛試試?”</br> 說什么家主宅心仁厚,善心大發,才饒他一命,說什么等他幡然悔悟,龍坤才不信,他當然知道,當年關鍵時刻,是鳳族的人出面,才制止了龍家對他的追殺。</br> 果然,龍坤這么一說,那人立即氣的冷哼一聲,徹底沒轍了。</br> “哼,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別怪我們執行家主命令,把你帶回家族,聽憑家主發落了!”</br> 然后就是龍坤父女被這兩人帶走的畫面。</br> ……</br> 看到這里,凌云直接關閉了電腦,他已經無需在看了。</br> 原來是這樣。</br> 龍家,青龍玉佩,地宮之鑰,鳳族……</br> 凌云緩緩起身,淡淡一笑:“京城龍家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