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了三天,凌云依然昏迷不醒。</br> 那一夜仙光耀清水之后,已經過去了八天時間了,八天時間,那天晚上由于恐怖雷暴和耀眼仙光在清水市引發的巨大風波,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br> 剛過去的三天里,清水市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這場遲來的大雨,總算是讓焦頭爛額的清水市官方,為那一晚恐怖的雷暴找到了合適的說辭,這才堵住了無數市民的嘴。</br> 可是,整個清溪別墅區四區,尤其是一號別墅附近,如今依舊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周圍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特警武警,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便衣。</br> 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清溪別墅區四區就被徹底隔離,成了一個真正的禁區。</br> 這自然是唐猛的老子唐天豪親自下的令,由刑警大隊隊長康銳勇以及清溪區公安分局局長劉金來親自監督執行。</br> 這么強大的戒嚴力度,當然不可能有人能靠近一號別墅半步。</br> 當然,一號別墅的人除外。</br> 一號別墅院內。</br> “哎……辛辛苦苦修煉到先天五層境界,還以為自己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現在看來,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br> 汪飛虎搖頭苦笑,嘆息說道。</br> 此時,汪飛虎正坐在別墅院子里,對著那座碧水蕩漾的游泳池,安靜的養傷。</br> 有逆天的清愈符,汪飛虎所受的外傷早已痊愈,現在靜養,是在修復經脈,治療內傷。</br> 這些天來,每當汪飛虎想起那天晚上的恐怖一戰,他依然難免的驚心動魄,擁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慶幸自己的福大命大。</br> 汪飛虎發誓,只是在那一晚,他就把他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震驚和恐懼,全部都用光了,那是他人生中經歷的最為瘋狂的一夜。</br> 傳說中的先九高手,傳說中的魔宗,傳說中的血族,更有甚者,旱魃,狐妖,渡天劫……</br> 等等匪夷所思不可能的事物,他都置身其中,看了個遍!</br> 恍然如夢。</br> 可汪飛虎在無數次掐腫了自己的大腿之后,早已確認,那不是夢,那是鐵一般的事實!</br> 由于那天晚上,汪飛虎幾次在關鍵時刻拼死保護一號別墅眾人,并且還搭上了兩個兄弟的性命的緣故,汪飛虎已經被一號別墅眾人徹底認可,所以他現在能以主人的身份和姿態,呆在這里養傷。</br> 一號別墅后院的小倉庫里,此時還關押著幾個人,其中當然有已經徹底絕望的陳建癸和陳森兩兄弟,以及另外兩個的兩個人棍,龍虎山的烈日真人和魔宗天圣子司空無忌。</br> 另外還有一個可以忽略不計,陳森曾經的惡奴打手黑三。</br> 這五個人現在不需要汪飛虎去看管,全部由凌云的血族仆人,現在已經同時晉級伯爵的保羅和杰斯特盯著。</br> 那晚驚天一戰,所有進攻一號別墅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br> 幽冥教,血魔宗,天殺,前后共三波高手,超過百人,一開始就被白仙兒殺了九成,至于那些身受重傷的,最后也沒能逃過厄運,全部被盛怒的白仙兒殺了!</br> 至于最后跟著德古拉大公爵趕來的那五名侯爵,更是在渡劫雷電,玄黃仙靈氣,以及凌云最后施展的神武純陽仙訣三者合力之下,全部慘死,渣都不剩。</br> 而凌云通過靈玉盒釋放出的玄黃仙靈氣,卻是連一丁點兒都沒有浪費掉,被一號別墅眾人全部瓜分吸收了。</br> 其中受益最大的,是四個人,寧靈雨,姚柔,保羅和杰斯特。</br> 寧靈雨是仙靈之體,她身體自動吸收玄黃仙靈氣,得以直接晉級后天九層巔峰,但她當時心憂凌云,沒有選擇突破。</br> 姚柔表現的最為恐怖,她的體質本是五行屬土,修煉的更是黃泉土皇功,幾乎當時玄黃仙靈氣一釋放,她就開始展開了突破,瞬間沖破了先天境界,然后一路飆升,境界最終穩定在了先天三層巔峰!</br> 保羅和杰斯特兩名血族,當然吸收的玄黃仙靈氣最多,他們先后晉級成為了血族伯爵。</br> 當然,玄黃仙靈氣畢竟是仙靈氣,一號別墅其他人,尤其是秦冬雪,白仙兒,苗小苗,鐵小虎,薛美凝等人,在被動吸收了這些仙靈氣之后,各自的實力也各有增長,只是沒有上面這四人那么恐怖罷了。</br> 汪飛虎望著池水怔怔出神,自說自話,并沒有人回應他。</br> 一輛黑色大奔疾馳而來,直接沖進了別墅院內,唐猛和鐵小虎同時從車里走了出來。</br> 兩人都是從清水灣九號別墅過來的,臉色清一水兒的陰沉鐵青,不過看到汪飛虎,他們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br> 唐猛邁著大步來到汪飛虎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汪,又出來曬太陽啊?傷勢恢復的怎么樣了?”</br> 汪飛虎淡淡一笑:“我這點兒傷算的了什么?凌云現在怎么樣了?”</br> 唐猛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云哥還是老樣子,昏迷八天了,一點兒要醒的跡象都沒有……”</br> 汪飛虎皺眉,搖著頭說道:“哎……最后那道金色雷電,確實是太恐怖了一些……”</br> 說了這一句,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久久無言。</br> 沉默中,唐猛眼睛掃了一圈,發現前院只有汪飛虎一個人,忍不住皺眉問道:“怎么就你自己在啊?莫無道那個神棍呢?”</br> 那夜之后,茅山道士莫無道并沒有離開,而是主動留在了一號別墅,當然,他是凌云帶回來的,誰也不知道凌云為什么帶他回來,凌云不醒,他就算想走,一號別墅眾人也不同意。</br> 在唐猛的眼里,這些日子以來,莫無道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棍。</br> 因為莫無道留下以后,一號別墅竟然破天荒的開始燃起了香,每天早中晚各三炷香,他的理由是必須要敬三清道尊。</br> 而且,莫無道還說院子里一下子死了一百多人,還出現過旱魃,整個院子里陰氣邪氣太重,必須要進行驅除,而且昨天晚上還有模有樣的在后院開壇做了一場法事!</br> 這不是神棍是什么?</br> 不過,由于凌云昏迷的關系,一號別墅眾人這些天基本上都在清水灣那邊,這邊主要也就兩名血族,汪飛虎和莫無道四個人呆著,并沒有人限制莫無道的行動,因此大家也就聽之任之,隨他折騰了。</br> 說起莫無道,汪飛虎忍不住笑了笑:“那家伙這些天一直神出鬼沒的,嘴里還神神叨叨的,也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么,不過既然他擺明了不逃,我也懶得管,隨便他。”</br> 說完,汪飛虎伸手朝著別墅西邊墻角指了指,笑道:“噥,昨天晚上給那些死人做了個頭七之后,他又連夜制作了那幾個東西,今天一大早又出去了。”</br> 唐猛和鐵小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有些錯愕,目瞪口呆。</br> 那里竟然并排擺著三個相同的燈籠,燈籠做的異常精致,樣式十分特別,是那種長長的白紙燈籠,而且燈籠上還畫著一些彎彎曲曲的鬼畫符。</br> 唐猛一看,立即就勃然大怒:“我草,這他嗎的不是死人靈柩前面掛的那種燈籠么?云哥現在還沒死呢,這孫子就制作了這個了?!”</br> 鐵小虎的臉色也變得難看無比,情不自禁的握緊了雙拳。</br> “我草,唐猛你他嗎的不懂就不要瞎說,這是老子辛辛苦苦制作的引魂燈,給你們老大招魂用的!”</br> 莫無道回來了,恰好聽到唐猛罵罵咧咧,頓時瞪眼,毫不客氣跟唐猛對罵。</br> 另外三人聽了一愣,同時扭頭,向著院門望了過去,正好看到奇葩小道士,滿嘴油脂麻花的,拎著個包裹,晃悠著走進來。</br> “引魂燈?什么玩意兒?!”</br> 唐猛心焦如焚,懶得跟莫無道拌嘴,直接問重點。</br> 莫無道淡淡瞟了唐猛一眼,也不多解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頓了頓,莫無道突然神色一正,對唐猛和鐵小虎兩人說道:“這個院子,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你們倆跟那邊說一聲,明天晚上,要把凌云送到這里來。”</br> 唐猛不禁瞪大了眼睛。</br> “把云哥送這里來?干嘛?”</br> 莫無道神秘一笑:“剛才不是跟你們說了么,給他招魂啊。”</br> 唐猛一聽大怒,擼起袖子就追著莫無道要打,口中暴喝道:“你他嗎的一個神棍,云哥還沒死呢,你就說給他招魂,看我不打死你個狗日的!”</br> 莫無道好歹是后天九層的境界,當然不可能讓唐猛打到,他輕輕一閃身,一雙眼睛賊亮,很認真的說道:“誰說凌云死了,我是說他現在這個樣子,很像是被雷劈的丟了魂兒了,咱們得想辦法把他的魂兒給找回來,這樣他才能醒!”</br> 唐猛傻眼,愕然問道:“你這是迷信的說法,管用?”</br> 莫無道微微一笑:“迷信?血族,旱魃,狐妖,你們老大渡劫……你都是親眼所見吧?憑什么就說我們茅山道術是迷信?”</br> 莫無道一個反問,把唐猛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才笑道:“管用不管用我不敢說,但總得試試吧?”</br> 唐猛和鐵小虎對望一眼,一咬牙一跺腳:“草,試試就試試!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不管用的話……我保證你死的很難看!”</br> 莫無道滿臉不屑。</br> ……</br> 凌云昏迷第九天,被秘密送回了一號別墅。</br> 晚上,莫無道鄭重其事,沐浴更衣,一切準備就緒之后,開始了他的神棍表演。</br> 一上來就開始趕人。</br> “男人陽氣太重,今晚不能呆在這里,有多遠就走多遠。”</br> “這里人太多了,人多了也不行,只能留三個女人。”</br> 最終,莫無道留下了寧靈雨,林夢寒,姚柔三人,分別把三盞引魂燈,交給了她們。</br> 對三人細細交代一番之后,莫無道最后說道:“你們兩個就在這個院子里,一切按照我說的辦,切記不能有任何差錯!”m.</br> “寧靈雨,你跟我走!”</br> 黑夜中,莫無道帶著寧靈雨乘車離去,他們所去之地,絕對能讓任何人大吃一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