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情說的有些不明不白的,蘇信也沒有刻意去追問。</br> 這時一名飛鷹幫的幫眾忽然進來,將一張紙條交給黃炳成。</br> 黃炳成看過之后走過來對蘇信道:“幫主,有件奇怪的事情,幫里傳來消息說今天常寧府內(nèi)出現(xiàn)了許多外來武者,好像實力都很強。</br> 而且他們來到常寧府后就開始打聽常寧府最強的勢力都有哪個,不知道要干什么。”</br> 鐵無情在一旁道:“你們的消息來的還真慢那,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這常寧府,可是要有大事發(fā)生嘍。”</br> “大事?什么大事?”蘇信問道。</br> 鐵無情賣了一個關子,反問道:“你知道今天來的都有誰嗎?”沒等蘇信回答,鐵無情便繼續(xù)道:“說出來能嚇死你。</br> 其一便是持劍五派當中的劍南道弈劍門,來的人是弈劍門‘天女’謝芷燕,弈劍門代宗主、玄心劍主孟驚仙的嫡傳弟子,位列江湖人榜第七十八。</br> 其二是持劍五派當中的川南道青城劍派,來的是青城劍派長老之子方東霆,位列人榜第一百零五。</br> 第三是天下七幫當中的江南道年幫堂主。年幫共分‘春夏秋冬’四季壇,二十四節(jié)氣堂。這次來的便是立夏堂堂主江陵,他雖然沒有位列人榜,但那只是因為年紀較大,其實力卻堪比人榜前八十的高手。</br> 第四是湘南道三大世家阮、張、蔣三家的嫡傳弟子,這三家雖然在中原江湖名氣不大,但卻是湘南道的地頭蛇之一”</br> 鐵無情說完,本來想看看蘇信震驚的神色,但沒想到蘇信卻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br> “別告訴我這些門派你都不知道。”鐵無情一臉的詫異。</br> 蘇信苦笑道:“我應該知道嗎?常寧府這一畝三分地我才剛剛站穩(wěn)腳跟,這些離我十萬八千里的江湖門派,我費力氣去打聽他們干什么?”</br> 鐵無情無奈的搖搖頭道:“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些東西你現(xiàn)在不知道可以,但將來不知道,肯定會吃虧的。</br> 也罷,今天我就先給你講講這江湖上頂尖的門派有哪些,省得讓你吃虧。</br> 大周地域公分四十一道,數(shù)百州府,外界還有東晉、北方草原金帳汗國、西北異族、西域三十六國等地域。</br>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么大的地域,大大小小的門派加起來足有十余萬,但能稱得上是頂尖的門派的,卻只有那么幾家。</br> 這幾家便是:佛門三寺、道門四宗、持劍五派、六大世家、天下七幫、左道八門、九獄邪魔。</br> 具體的名字我就不多說了,你隨便找個江湖人打聽一下就會知道。</br> 這次來的四方人當中,青城劍派和弈劍門都是持劍五派之一,而年幫則是天下七幫之一。”</br> “從三到九,那一和二分別是什么?沒有嗎?”蘇信問道。</br> 鐵無情搖搖頭道:“有,但那就不知道我這小捕頭所能知道的,這些江湖隱秘,你沒有足夠的地位和實力,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br> 蘇信點點頭,事實就是如此,就好像農(nóng)夫總以為皇帝每天都能吃到肉包子一樣,有些世界,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br> “對了,那這個人榜是怎么回事?”</br> 鐵無情解釋道:“人榜乃是朝廷設立的一個榜單,共有一百零八個位置,江湖之上只要年紀在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俊杰便有資格入榜,年紀過線或者超越先天境界,便會被撤出人榜。</br> 朝廷每月都會更新一次榜單,按照武者的實力和戰(zhàn)績等綜合信息來進行排名。</br> 如果人榜中的排名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那么朝廷有時也會提前更新榜單的。</br> 而除了人榜之外,朝廷還有天榜和地榜。</br> 天榜三十六,地榜七十二,不過能進入天榜的都是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所以天榜并沒有排名。”</br> 蘇信沉思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二桃殺三士,朝廷這招果然狠啊,有了這人榜和地榜,估計這些江湖人沒少為它而廝殺。”</br> 身為武者,不好財色者很多,但卻極少有不好名利者。</br> 沒有人甘心屈居于人下,為了這人榜和地榜的排名之爭,這其中的血腥肯定不會少的。</br> 朝廷只用了這兩個輕飄飄的榜單,就讓那些江湖中人展開了血腥的內(nèi)斗和廝殺,能想出這一招的人可不簡單。</br> 鐵無情道:“其實就算是沒這個榜單,那些江湖人也會模糊的自己弄出一個排名來。</br> 攀比之心人皆有之,名利之爭從來也不曾消亡過,朝廷只不過是在后面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br> 蘇信點點頭,這江湖上之上名氣之爭自古以來就有,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很可能就因為外人傳言他比他強便心生不忿,來一場生死斗,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br> 朝廷只不過是把這種情況用一張榜單給放大、明朗化而已。</br> 當然朝廷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比如天榜就沒有排名,只是記錄了現(xiàn)在江湖上最強的三十六名武道大宗師級別的人物。</br> 這種級別的人物就連朝廷都不敢輕易去招惹,用這種小手段把那些強者激怒,他們是真的敢去未央宮找皇帝談談心的。</br> “這幾大門派在中原武林實力如此之強,來常寧府這偏僻之地干嘛?”蘇信疑惑問道。</br> 鐵無情道:“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據(jù)說他們是為了昔日的三湘武林盟主:狂獅杜元圣留下的寶藏而來的。</br> 他們四處打聽常寧府內(nèi)強大的幫派,估計也是想要個地頭蛇來幫他們打探消息。</br> 你飛鷹幫現(xiàn)在可是常寧府五大幫派之一,他們肯定會來找你的。</br> 面對這些人你無法拒絕,當然你也不用拒絕,就當幫我一個忙,給我盯緊了他們,別讓這幫家伙在常寧府給我鬧出什么大事就行。”</br> “三湘武林盟主?我怎么沒聽說過有這么個位置?”蘇信疑惑問道。</br> 鐵無情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鐵膽,臉上少有的露出了欽佩之色。</br>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杜元圣已經(jīng)失蹤十八年了,不過這人卻是我極少佩服的幾個人之一。</br> 昔日大周崛起于這南蠻荒涼之地,而狂獅杜元圣則輔佐初顯崢嶸的大周,網(wǎng)羅湘南道、湘江道、湘西道這三湘之地所有的武林高手,組成三湘武林盟,進攻昔日的中原霸主東晉。</br> 此人雄才偉略,堪稱蓋世之雄,可以說咱們大周能有今天的地位,狂獅杜元圣功不可沒。</br> 不過十八年前,當大周朝快要把徹底滅亡東晉時,狂獅杜元圣卻忽然失蹤,整個三湘武林盟分崩離析,這也導致了大周的攻勢暫緩,讓東晉緩過氣來,竟然茍延殘喘至今。”</br> 鐵無情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飲盡,繼續(xù)道:“三湘武林盟最為輝煌時,其勢力跟實力甚至不遜于現(xiàn)在的頂尖門派。</br> 杜元圣一路跟隨大周,剿滅了無數(shù)依附東晉的大小門派,收刮了無盡的珍寶還有一些強大的武功秘籍和靈藥神丹。</br> 這些東西即使是弈劍門這種頂尖的一流門派,也同樣會眼紅的。”</br> 蘇信也喝了一口茶道:“看他們樣子這杜元圣的寶藏還只是沒有影子的事,為了一個傳說中的寶藏就值得大動干戈?”</br> 鐵無情笑道:“那些大派當然沒有這么傻,明目張膽的就派一大堆人過來,找不到寶藏丟臉還在其次,若是真有寶藏,他們這么做豈會不引起其他門派的注意?</br> 他們這次派來的都是年輕一代的弟子,實力在先天境界左右,都是來探路,若真發(fā)現(xiàn)了寶藏,再派人前來也不遲。”</br> 說完鐵無情便起身離開,道:“我先走了,跟這些江湖門派打交道我朝廷的身份有些尷尬,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讓人給我傳個消息就成。”</br> 蘇信點點頭,等鐵無情離開之后,黃炳成過來小聲問道:“幫主,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蘇信淡然道:“還能怎么辦,等著那些門派的人來找咱們唄。</br> 你也聽到鐵大人說的話了,那些門派都不是咱們這種小幫派能惹得起的。”</br> 這些武林門派忽然來到常寧府,的確讓蘇信有些措手不及。</br> 不過蘇信跟他們也沒什么沖突,你找你的寶藏,他們?nèi)羰且獛兔Γ灰軒蜕系模K信也不會推辭,反正他也答應了鐵無情要給他傳遞這些江湖門派的動向。</br> 正在蘇信他們也準備離開時,盛龍樓的一層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蘇信帶著人走下樓去一看,竟然是幾名持劍的少年跟盛龍樓的掌柜起了沖突。</br> 其中一名大概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拍著桌子冷哼道:“你們這酒樓什么意思?大白天的還要攆我們走,怕我們給不起銀子嗎?”</br> 那少年直接扔出一錠銀子來‘咣’的一聲砸到了桌子上,看那分量起碼是一錠五十兩的官銀。</br> 看到這少年這幅派頭,盛龍樓的掌柜頓時心中‘咯噔’一下,這些少年男女的來歷恐怕不簡單,看他們的氣勢就知道了。</br> 尋常的小門小派可培養(yǎng)不出這種氣勢來。</br> PS:年幫出自作者君早年看過的一部新派武俠《大唐乘風錄》,很有意思的一部諧趣武俠,當初看的時候還沒有網(wǎng)絡版和實體書,作者君連翻了半個區(qū)的報亭才湊夠了連載,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看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